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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礼尚往来 ...

  •   陈予阳在店里找了个角落将外卖吃完,买都买了总不能浪费掉,就算不是他的钱,但浪费可耻。

      吃饱喝足兴致来袭,难得苟到打烊时间,陈予阳在店里对账查阅了最近的收入流水,总体上讲还不错。

      凌晨三点,夜雨已停,街道上湿漉漉地伴随一股雨水沥青味。

      陈予阳提着书袋子开一台电驴回家,酒意还未褪,他带着一些微醺一头扎进热风里。

      回到后立马洗了澡上床,准备将今天带回来的书通宵看完。

      那两封信挺显眼地,陈予阳将其取出,信封上的花边纹十分美观,他小心翼翼撕开胶条避免撕毁。

      “也不知道他文笔怎么样?”陈予阳嘴里嘟喃一句,要是句子通俗措辞普通,那可就太差劲了。

      陈予阳将道歉信拆开,取出信纸,是一张折叠平整的A4纸,打开后,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对不起。

      陈予阳:“......”。

      随后拆开感谢信,不用猜测,毫不意外三个字:谢谢你。

      “......”,陈予阳从未见过如此...既大费周章又简明扼要,不是,这不纯纯浪费纸笔墨嘛?

      将信折好塞进去丢在一旁,陈予阳给贺西发了条短信,让他别给自己订外卖了,问他明天是否有空,能不能去公司找他。

      随即,陈予阳翻开书本取出书签,准备投身于书海中。

      原本打算夜里挑灯将其看完,直到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陈予阳感觉这本书的翻译不行,一段话堆积了许多华丽辞藻的形容词,看得人眼乏心累,索性放弃合起,不看了。

      熄了大灯,留下一盏光线微弱的小台灯照射着,陈予阳揉了揉眼躺下开始看手机,快接近早上六点了,陈予阳有点犹豫要不要出去吃个早餐再回来睡,想了几秒,决定算了自己起不来。

      贺西在四点给他回了信息,陈予阳一些狐疑,这么晚还不睡?点开信息。

      贺西:是不喜欢吃吗?我可以给你定别的。

      贺西:这么晚还不睡吗?你饿不饿?

      贺西:可以来找我,提前半小时发信息我就好,我可以去接你。

      陈予阳回复他:那我提前半小时给你发信息,不用来接。

      息屏,手机被滑到一边,陈予阳关了小台灯,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他打算睡到自然醒过去贺西公司。

      贺西七点多醒来,眼里的困意未散,睁眼摸索着床边那冰凉的手机,他立马打开。

      眨了几次眼,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陈予阳的回复,说明他真的要过来找他。

      这让他一大早心花怒放,仿佛近几日的应酬及疲劳不复存在。

      贺西迅速回复他的信息,起床洗漱后,开始在衣柜前踌躇不定,到底穿哪套好,虽然他知道陈予阳并不在意这些,但他想穿上最好的着装去与他碰面。

      最后,贺西被自己打败,清一色的统一西装,他无法从中发现哪个出挑,赖于以往懒惰的缘由,他并不在这方面花费多余的时间。

      今日的议程并没有被塞满,但灵活弹性时间有些紧张,由于前几日的挽救十分妥当,若今日需要稍作调整,倒不至于很为难。

      贺西猜陈予阳不会在上午找他,索性他开了个会,会议室,让底下的人汇报近日数据以及优化方案,贺西听完一一揪出重点提出异议,最后,在短时间内重新分配一下各部门的工作,尽管任务加重,可无一人敢有意见。

      正午,贺西提上礼盒,前往酒局陪笑送礼,这令会面的几位老总略微诧异,直至贺西表明这顿饭他需要提前离场,怕扫了大家的兴,深表歉意。

      几位老总笑纳,推脱两下才接下佳礼,他们似笑面虎,嘴上说着无所谓,实际上贺西咽下肚的酒可一杯不少,连带着跟随贺西的小职员在场遭殃。

      两个小时不到,终是哄骗吹嘘了个彻底,一场酒局结束,贺西带着人提前离场。

      “你们回去休息吧,不用回公司了,给你们放假”,贺西对这几位小职员说,看着他们明显不胜酒力,通红的脸色摇晃的身体略微有些狼狈。

      “好的,那贺总慢走”。

      “谢谢贺总,贺总再见”。

      “贺总慢走,再见”。

      几个人异口同声回答,晕乎的脑袋全凭为数不多的意志力在坚持,他们佩服贺西的酒量及身体素质,明明喝得比他们还多,却能够怡然自得并与对面络绎不绝侃侃而谈。

      贺西让司机将他们一一送回去,自己则打车回公司,这让他们更加热衷于自己的上司领导了,简直太人性化太周到了。

      回到公司后,已接近两点半,陈予阳还没给他发信息,但也说明距离他们会面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这让他开始有些如坐针毡。

      饮下一杯蜂蜜水后,贺西酒意散去大半,打开电脑将上午的方案继续调整优化,以此消磨等待的煎熬。

      半小时后,陈予阳给他发信息,贺西专注于电脑上的PPT入了迷,并未察觉到。

      此时,陈予阳提着鲜花与礼盒打包好的现金,到达公司楼下。

      “你好,请问有预约吗?”前台小姐姐起身微笑问候。

      陈予阳摇摇头,笑道:“没有,我打个电话吧”。

      “好的”,前台小姐姐点点头,坐下,便不再理会他。

      陈予阳掏出手机,贺西还没有回复他的信息,刚想致电,此时,一职场员工跟他打招呼,不过他没什么印象。

      “你好,我是贺总的助理,我叫小何”,小何怀里抱着文件,正欲前往电梯,恰好瞧见陈予阳。

      小何之前见过这兄弟,貌似贺总对他还蛮好的,且贺总跟他提过下午有位贵客要觐见,也许就是他吧。

      “你好”,陈予阳愣了一下,收回手机。

      “是见贺总吗?跟我来吧”,小何友好浅笑。

      “嗯,麻烦了”。

      跟随小何进入电梯,两人的氛围有些尴尬。

      十几秒后,35层楼‘叮’地一声,“到了,您直走左拐就是了”。

      陈予阳:“嗯,谢谢”。

      走出电梯间,陈予阳对这层的环境并不陌生,径直拐弯过去,熟悉的办公室映入眼帘。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一声“进来”从里头传出。

      陈予阳握紧门把手用力一拧,推开门便望见贺西低着头在书写着什么。

      他并未投过来一丝视线,陈予阳关上门向他走去。

      贺西落笔完毕,盖上笔帽,一抬头便与他对视,随即,陈予阳手捧的花香幽幽传入他鼻息间。

      “你怎么上来了”,贺西以为是小何进来汇报工作,没想到是陈予阳。

      “碰到你助理,他带我上来的”,陈予阳语气平淡,将礼盒放在他面前,捧花递给他。

      贺西震惊不知所措,猛地站起小腿碰撞到椅子,把它推滑开。

      只觉一股眩晕耳鸣,贺西顿时腿软差点倒地,陈予阳把花往桌上一甩,手臂一捞稳稳接住他。

      “怎么了?你还有低血糖?”陈予阳问,抱起人往休息间里去。

      等贺西缓过神,睁眼已躺在床上。

      陈予阳把保温杯拧开,里面的水温热冒出一缕蒸气,保温杯还是他在明浮山买的那个。

      “喝点水”,陈予阳扶起他坐好。

      贺西静静望着他,如醉酒那晚般痴傻,直至杯口碰到他嘴唇。

      “这里有葡萄糖吗?”陈予阳问。

      贺西喝了几口,才道:“没,你...”,他犹犹豫豫,问:“你为什么给我送花?”

      “礼尚往来”,陈予阳选择一种温和的方式回答,不想刺激他,因为贺西的脸色有些苍白,但他却不能不说。

      “那我以后给你送,你都会回礼吗?我不用的,你喜欢我送你就好了”,尽管很想收到陈予阳的花、礼物、心意...或者是任何一切什么,但贺西并不想他破费。

      陈予阳摇摇头,眼神望向几处,最终落在他脸上。

      “不了,别送了,我不想收到,也不想回礼,很麻烦这样,其他的也不要,什么都不用,你顾好自己就行”。

      陈予阳声音缓而慢,一字一句没入他耳道里,貌似绝情心寒的声音在他头脑回荡,一圈一圈荡起涟漪。

      “我说了很多遍,要断开的,贺西,别继续了”,陈予阳避开他的眼神,垂下头,拇指与食指无意轻轻摩挲着床单。

      贺西放下保温杯,陈予阳每一次说分开都让他感到难过,似心被粗绳捆绑绞紧,让他无法动弹只能颤抖。

      “我知道,我就是忍不住”,贺西心底门清,他宁愿装聋作哑也不想回归现实,这比让他职场失意酒局战败还令人失落,因为这是无法从任一根据点可突破的。

      “那就忍住,你哭也没用,哭是最没用的,我父母在我很小时候就离婚了,那会我哭得比你猛,越哭越烦,哭更是摧毁剂”,陈予阳昂首抬头,眼眸撞上他的眼泪并不诧异,内心只觉后悔,早点狠心说清楚,也许贺西早就过了这坎走出来了呢。

      闻言,贺西紧咬的牙关霎时失力,嘴唇开始轻微发颤。

      陈予阳继续缓缓道来:“外面那个礼盒里面是现金,我不想这样的,很麻烦,但是你不领我给你发的钱,这让我很煎熬,我不想欠你这么多”。

      “我愿意给你用的”,贺西声音细小抗议,他知道,这一刻说什么也没用,陈予阳是铁了心的。

      “我知道,你越是愿意我就越不想要,适得其反知道吗?”陈予阳说完站起,想给他一个笑容好聚好散,但怕贺西会错意或顽固偏执。

      “走了,你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别关注我了”,陈予阳脸色略微冷漠,他从来不曾跟谁说过这样的话,这是第一次。

      随着他转身,一步两步三步...快接近门时,贺西连忙起身冲过去,一个没站稳摔蹲下,双手抓住他的小腿,蹲姿改为跪姿。

      贺西仿佛入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身体哆嗦一震。

      陈予阳俯身擒住他的手臂,似归还钱与花般将此一并送出。

      在他痴黏的目光中,陈予阳跪下,抬手用指腹拭去他脸上的泪珠。

      “贺西,如果跪能把那张离婚证跪没,那我父母也不会离婚,别这样了”,陈予阳仿佛在他身上看到自己当年的样子,依赖、害怕、慌张、无助...很多很多交杂在一起,童年父母吵架离婚的场面突然历历在目。

      贺西将头往他胸膛一靠,轰隆地心跳声与陈予阳嘴上的残忍大相径庭。

      “不一样,我爱你”,最为用力的一句话,贺西真诚告知。

      陈予阳眸光一暗,扶直他的身体,强迫两人对视。

      “我爱你”,贺西迎难而上,尽管作用微乎其微。

      陈予阳并不嗤之以鼻,相反他觉得很可惜,可惜贺西的爱放在错误的人身上了。

      “别爱了,爱多一点痛就多一点,少一点,自己也能舒服一点”。

      “我爱你!”

      劝告没用,只好另辟蹊径。

      “你能这样爱上我也会爱上别人,等你遇到我这类型的人多了,你就不会想着占为己有了”。

      “我爱你!”

      “......”,陈予阳试图加大力度的奉劝,被他以绵薄之力击退,他发现:他听不进去。

      这一瞬,陈予阳在想,为什么不能早点遇到贺西,心弦已绷断,他无法拾起拼全那块碎镜。

      “我爱你”,贺西魔怔般再次重复。

      陈予阳是没办法了,松开他起身,留下一句“不准爱”,他迅速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陈予阳果断绝情的背影给他留下一道悲寂,似无形的触手将他攥定不得动弹,贺西无法追逐上他,默默扶着门边站起,办公桌上那束捧花极其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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