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认知》小刘爱吃螃蟹

3、给联系方式

　　原本陈予阳想留在他家休息的，但是感觉不太好。

　　“你带人来过你家吗？”陈予阳问他。

　　“没”，他的生活千篇一律。

　　“朋友也没有？”

　　“没有，我家太无聊了，他们不愿意来，都是出去玩，出去吃饭”。

　　倒也正常，这个回答不出意外，毕竟现实情况肉眼可见。

　　陈予阳起身，没什么事情干，顺便送他去公司。

　　在路上，氛围有些寡淡，陈予阳不喜欢这样，便发起谈话问他。

　　“我去你公司的话，会不会不太好”，陈予阳双手握住方向盘，眼观前方，正经不少。

　　“不会，我的办公室一般没人找我，文件合同那些是同一时间放我桌上，除非特殊情况才会有人敲门”，贺西告诉他，这不是什么重要机密。

　　“噢”，挺冠冕堂皇的回答，陈予阳头一次对聊天兴致缺缺。

　　到达公司门口时，陈予阳原本想走的，但看着西装革履的贺西，他又想见识一下他认真工作的样子，想必一定比情迷意乱、脸红心乱跳的贺西更加具有魅力。

　　结果，符合他的猜想！

　　跟着贺西直奔电梯，这是公司内部的私人电梯，一路上没看见几个员工。

　　30平的办公室很大，陈予阳躺坐在沙发上，望着书架、绿植，偌大的拼接玻璃墙非常干净，百折窗半开，但也能看到外面的员工动态。

　　贺西坐在黑色皮革的办公椅上，面前是深棕色的厚重大木桌，几个文件夹整齐摆放，旁边是笔筒，里面有几支中性笔，他左手拿着纸张，右手握着笔，低头垂眸全神贯注于其中。

　　还挺迷人，陈予阳内心感叹，这个观察角度非常刁钻，唯有凸出的眉骨、鼻梁，与那抹红唇为其添色彩...

　　陈予阳拿出手机拍了一张他的照片，‘咔嚓’一声响，吸引了对面那人的注意。

　　贺西的严肃表情在看向他时转为平和，面对工作的雷厉风行此刻有所收敛，但这是在办公室，他的威严仍在。

　　陈予阳走过去，依侧在他身上。

　　“怎么了？”贺西放下资料，表情松动，抬头看他。

　　“你这样...”，陈予阳深吸一口气，这个角度，好具诱惑力，这个坐姿，挺直的后背，衬衫包裹住的胸膛，他视线下移，西裤遮掩的双腿，边沿是肌肉的柔和线条。

　　“什么”，他的目光炙热，驱赶了贺西的专注。

　　“能在这里吗？”陈予阳盯着他的唇，期待吐出令人满意的话语。

　　贺西愣了一下，看了看窗外，员工各自埋头于电脑前，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又看看他，才道：“里面有休息间，我平时会在这里午休”。

　　“我说这里，行吗？”

　　一尘不染的办公室，端正、肃穆的环境，正襟危坐的贺西，这里的一切，与陈予阳不入流的想法有着云泥之别。

　　贺西不知道，下意识紧张皱眉，指尖捏紧笔身。

　　陈予阳握着他的手，松了那支笔，诱导他：“你不想在这里试试吗？很刺激”。

　　“可是”，贺西不敢，怕员工看到，怕有人进来，怕...：“我失态的样子，很丑，他们看到会有影响”。

　　这个回答，是陈予阳没想到的，他是被贺西的外貌吸引的，做的时候是被贺西生涩的反应诱惑的，贺西的回答，非常错误，他对自己的认知，存在巨大的偏差。

　　见他不讲话，贺西拉住他的手腕，小心翼翼询问：“休息间，可以吗？”

　　陈予阳迅速亲了他一口，笑出声：“你忙吗？”

　　“不忙”，贺西开心，准备站起来。

　　陈予阳按他肩膀让他坐下，问：“你还痛吗？”

　　“有一点”，贺西回答有点不自在，他知道陈予阳对他很温柔，做的时候比亲吻还温柔，除了早上有点凶外。

　　“那就不来了”，陈予阳放过他。

　　贺西有些失落，随后又听到他说。

　　“这里的公共电梯在哪？”

　　“你要走吗？”贺西更失落了，他的悲伤毫不掩藏，“我送你下去”。

　　陈予阳被他的反应可爱到，这人，怎么这样。

　　“我去给你买药，你给我指个方向就成”。

　　“我不用药，我没感冒”，贺西又开心了，恢复神情。

　　陈予阳手放在他的后背，稍微往下滑，道：“擦这里的，好吗？”

　　贺西脸微红，偏头视线移到资料上。

　　“所以，往哪里走？”陈予阳笑了笑。

　　贺西在抽屉拿出一张电梯IC卡给他，道：“刚刚的电梯就行，你刷卡就能走”。

　　“呵呵，你也不怕我拿去复制一张啊？”陈予阳两指夹住电梯卡。

　　“不怕，你要就给你吧，我这里还有一张备用的”。

　　贺西很诚实，很赤心，身体干净，心思纯粹，眼睛很亮，瞳孔的高光点很小，注视他的同时，那小小的高光也入了他自己的眼中。

　　他这样，反倒弄得陈予阳有些晕头转向了，他接不住贺西的真心对待，也无法跟以往一样，用钱把人给打发掉。

　　他对贺西笑了笑，让他好好工作，然后出去买药，这一路，他心事重重。

　　回来时，陈予阳换上一副阳光开朗的表情。

　　“怎么那么久，我还怕你迷路了”，贺西放下资料走过去迎接他。

　　“怎么不联系我？”陈予阳觉得好笑，他这么大个人了，总不至于走丢吧。

　　贺西不好意思：“你没给我联系方式，你把电话写给我可以吗？”

　　哪有这样要的，陈予阳又逗他：“如果我不给呢？”

　　“那我，我...我不知道”，贺西有点为难，是啊，如果陈予阳不给怎么办。

　　还是于心不忍，陈予阳内心默叹了口气，道：“上完药就给你”。

　　贺西眼睛又对他亮了，希望升起，他连忙拉着陈予阳进去休息室，关门，反锁。

　　没等陈予阳动手，贺西就卸下装备，做好姿势等他上药了。

　　没有人像他这样索取别人联系方式的，从来没有，陈予阳想笑。

　　清凉的药膏涂抹在热感最高的地方，陈予阳手指轻揉转圈。

　　“可以了吗？”贺西觉得可以了，太凉了，他不舒服。

　　“嗯”，陈予阳拧好药膏。

　　只见贺西下来利落整理好衣服，然后出去拿纸笔，不到一分钟，药膏刚拧好，下一秒，贺西坐在他面前。

　　“电话号码，你快写”，贺西炙热的目光看着他，赤诚又胆大。

　　陈予阳这次笑出声了，接过笔，慢条斯理写下他的手机号。

　　午饭过后，艳阳高照，陈予阳带着贺西到公司楼下的草地那闲逛。

　　午休时间，大家吃过饭都去休息了，大中午的这么晒几乎没什么人来这里。

　　“来，躺下”，陈予阳躺在树荫下的草地上，茂密的小草被压下去，光影斑驳打在贺西身上，他拍拍旁边，喊贺西过来。

　　贺西表情沉重，他没在草地躺过，这太突兀了。

　　“很多人踩过的”，贺西告诉陈予阳。

　　“嗯”，陈予阳点点头，拉着他的小手晃来晃去，“躺一下嘛”。

　　“好吧”，贺西服软了。

　　“刚坐下有点扎是不是？”陈予阳头挨着他。

　　“嗯”。

　　“现在呢，是不是很软？”

　　“是”。

　　“大自然的味道噢，阳光很刺眼啊，但是这棵树帮我们遮挡那强烈的光线，是不是很舒服，淡淡的草味闻到吗？我很喜欢躺着草地，特别是人不多的时候”。

　　“嗯”，贺西静静听他细说，这些东西跟他办公室、以往的生活格格不入，明明就在身边，但是他的生活作息、生活习惯，使他常常忽视一些小美好。

　　陈予阳说的对，草地很软，躺下去离小草很近，青绿的弯弯草叶、黄绿的直韧草根，小草的味道与阳光交杂混在一起，嗅起来很舒服，空气温度很热乎在鼻腔乱蹿，好清新的味道。

　　大树的遮荫，为他们提供更好的享受，很舒服，时不时伴随风拂过，加上身旁还有陈予阳的温声细语...

　　很小的一件事，对贺西来说不一样，他好像也爱上躺草地了，不是效仿陈予阳，是躺草地带给他的感官刺激，温和地压滚过他的寡淡。

　　“你平时午休在干嘛”，陈予阳问他。

　　“就，回去办公室，看一会新讯就睡觉”，贺西道。

　　这很符合贺西，陈予阳心里笑了笑，听见贺西问他，他回答：“我啊，我一般睡觉啊，出去喝酒啊，喝茶啊，偶尔看看书啊之类的，什么都干吧，我三分钟热度，如果很喜欢，我就会坚持”。

　　“那，我们...”，贺西有点纠结，侧过脸看他，草尖差点扎到眼睛。

　　“嗯？”陈予阳与他对他，毫无防备地亲他一口，贺西的皮肤很好，眉宇间的细纹能看得出来他会经常皱眉。

　　贺西脸一红，狠下心鼓起勇气，继续问：“我们现在是在一起吗？”

　　“是啊，不过看你说的哪种吧”，陈予阳的语气很轻松，与他的紧张形成对比。

　　“有很多种吗？”贺西不懂。

　　“有噢，你是哪一种？”好好回答，别让他失望，陈予阳看着他心想，这里光线很充足，他的可以看清对方的瞳孔是深褐色的，且他的眼神流露只有紧张，没有耍心机那种戏谑。

　　太纯粹、干净了，陈予阳接不住，他的心是筛子，贺西的爱流进来只会顺着孔漏光。

　　“想跟你在一起”，贺西思考一下，郑重道：“谈恋爱那种”。

　　“你喜欢我？是因为喜欢跟我□□，还是聊天，或者是现在的相处，你不要搞错了，这里的每一种喜欢都不一样的”。

　　贺西再次陷入思考，几分钟后，道：“我觉得都有吧，跟你在一起我很舒服，我能跟你体验到一些新的东西，也喜欢那些新的东西，我觉得你很好，我喜欢你”。

　　唉，陈予阳在心里默默叹气。

　　“你呢，你喜欢我吗？”贺西又问。

　　“我对你的喜欢跟你的喜欢不一样，我喜欢你的身体、性格，你工作的样子与在床上时反差感很强，我喜欢这种不一样的，说的难听一点，我只想跟你上床”，陈予阳不得不摊牌。

　　贺西听的云里雾里，问他：“我也想跟你上床，我也很喜欢，我们谈恋爱也可以上床啊”。

　　“这不一样的”，陈予阳的语言受到限制，早知道平时没事多看书了，道：“我的意思是”。

　　停顿3秒，决心打破贺西眼里的期待，他不急不缓道：“你是个好人，别跟我谈”。

　　贺西听完很平静，在徐徐的暖风中无声落泪，斑驳光影照亮泪痕反光。

　　陈予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哭泣，做难受的时候没哭，激烈的时候没哭，为什么这么平和的对话、温煦安详的环境，如此道貌岸然坐在办公室的那个男人，此刻定定望着他落泪。

　　他没有开口，没有索要什么，他的态度很好，脾气温和，像一条细水长流的小溪，只是突然水体多了溢淌出来。

　　他抱抱这个哭泣的男人，贺西的情绪起伏很乖巧，渐渐得在无声中结束。

　　浸湿了陈予阳的肩头，浅色布料明显暗沉一块。

　　贺西摸了摸，含有歉意道：“对不起，我那里有衣服，可以给你换”。

　　“没事，我不去你办公室了，有点事”。

　　听到这话，贺西的神色些许黯淡。

　　陈予阳拉他起来，静静的，两个人都没说话，把他西装上的草碎一一清理落地，五指在他发间撩拨整齐，给他一个沉稳紧实的拥抱，似乎在与他告别，当时只有轻微风声、小草在缓缓摇曳...

　　“再抱会”，贺西不舍说。

　　陈予阳应允了，过了一分钟，不愿再耽误时间，说：“贺西，送我去取车吧”。

　　贺西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