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小哥有点甜》尘于

12、摘番茄

　　大仁从铁栅栏里抽出脑袋跑出来，凑近贝念，“小念哥哥，你们早上打羽毛球怎么不叫我呢，我可厉害了。”

　　贝念撇开头，抬手摸了摸鼻子，不太有底气说：“我们很早起来的，那会儿你还在睡觉呢。”

　　大仁：“很早是多早啊？我今天七点就起来了，奶奶都夸我起得早呀。”

　　他确实忘了叫这小孩，贝念求救似的看向卫曈。

　　“我们五点来的。”卫曈脸不红心不跳地捏造事实。

　　大仁愣愣张嘴惊呼，“啊，那我明天也要五点起！”

　　啧，贝念无奈又好笑，他伸手捞过小孩，揽着人说：“你还是小孩呢，起那么早干嘛，小孩要多睡觉才能长高。”

　　“那…”大仁清楚自己的赖床实力，纠结了会儿，还是老老实实点头，“那好吧，我要长得和小曈哥哥一样高，这样以后我就可以保护你啦小念哥哥。”

　　“……”这小孩怎么还没忘记这一茬。

　　把球拍放回家，大仁拉着贝念往他家菜地走，神神秘秘说请他去摘小番茄。

　　“什么小番茄？”贝念被大仁拉着手，小心走在田埂上。

　　大仁家的菜地要穿过田埂小路走到房子后面去。

　　“我奶奶种的。”大仁掰着手指数，“有黄色的和红色的小番茄，还有大的，叫西红柿。”

　　“这么多名儿呢。”贝念笑着哄人，“还挺洋气。”

　　卫曈走在两人身后，随手捻了根狗尾巴草，一点一点敲在贝念肩膀。

　　贝念扭头，问：“怎么了卫哥？”

　　卫曈没说话，只手往前一递。

　　贝念接过，垂眸看了看，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

　　大仁还在嘟嘟囔囔说话，没一会儿领着两人进菜地。

　　菜地里除了蔬菜还有几颗果树，大个的黄皮柚子抱团结在一处，青皮的橘子刚结果不久，个头不大。

　　贝念眼睛定定看着柚子树，想起那酸酸甜甜的味道，有些牙痒痒。

　　“卫哥，柚子什么时候成熟？”贝念头也不回问。

　　“最早十月。”

　　“啊…”贝念深觉遗憾，“那我们不都上学去了。”

　　卫曈站在贝念身旁，随口提了个建议，“国庆一起回来摘？”

　　贝念有些心动，但余光扫过撅着屁股的大仁时又觉得不对。

　　他歪头凑近卫曈，压低声音说：“我们专门跑回来摘大仁家的柚子是不是不太好？”

　　卫曈轻轻勾起唇角，学着贝念低头悄声贴近人耳侧，说：“不会，我们摘一个没关系的。”

　　“那……”贝念蹙起眉头，面露纠结，想了想才说：“一个会不会不太够啊？”

　　这话卫曈听得嘴角差点没绷住。

　　“不会。”卫曈声音没忍住笑意，抬手指了个方向给贝念，说：“那儿还有很多。”

　　卫曈指的那一片从山脚连到水田，全是村里的地，里面也有村民种的果树，不过现在全是玉米秆，看不真切。

　　贝念仰头望了望，睁大眼睛看向卫曈，小声问：“大仁家种那么多柚子？”

　　卫曈没想到这人还没反应过来，他摇头说：“不是。”

　　“那是别人的？”贝念低声惊呼，随后眼睛又瞪得更大，“我们不是要去偷吧？”

　　说完贝念拧着眉缩起肩膀，苦心劝导：“卫哥，咱们可是新时代好青年，可不能干这些违法犯罪的事儿，而且。”

　　说到这贝念声音更低，但表情很夸张，“到时候被逮住了怎么办，村里的婆婆骂人可厉害了。”

　　贝念想起前几天村里有个老婆婆，从村里一路骂到村口，说是谁过路压倒了她的玉米秆，那架势，吓得他都不敢出门。

　　贝念这劝人从良的做派哽得卫曈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本来只想逗个人，哪知道把自己搭进去。

　　卫曈实在没忍住，气急抬手捏了捏贝念的脸，没好气道：“我什么时候带你做过坏事了？自己家的，说什么偷不偷的。”

　　“卫哥……”贝念终于反应过来是自己过分联想了，赶紧捂着脸讨饶，“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我再也不误会你了。”

　　“哼。”卫曈不知从哪儿学的，抱起手背对着人，轻哼了声。

　　贝念看着好笑，暗自偷看了几眼卫曈幼稚的样子，又很快收敛表情凑上前，讨好话一箩筐地说。

　　两人在这边嘀嘀咕咕琢磨着摘柚子的事，那头的大仁却在撅着屁股辛辛苦苦摘小番茄。

　　摘够一捧，脸上挂起笑亲亲密密地全拿给贝念。

　　“小念哥哥，给你吃，可甜啦，嘿嘿。”大仁笑得见牙不见眼，和大黄似的，不过眼睛里比大黄多了份小心思。

　　贝念背着手没接，觑眼看着小孩问：“藏什么小心思呢？先说清楚，不然我可不帮你啊。”

　　听贝念这么说大仁可就不遮掩了，不过他还知道避着人。

　　悄咪咪拉着贝念走到旁边，背对着卫曈。

　　大仁让贝念低头，手盖在贝念耳后，说：“小念哥哥，你可不可以帮我和小曈哥哥说，问他要一个葫芦呀。”

　　贝念侧眸看了眼卫曈，不解：“你直接问小曈哥哥要呀，他不会不给你吧。”

　　听贝念这么说大仁脸羞得通红，神色着急但又不知道怎么说，只模糊说：“我、、、我想请你给小曈哥哥说。”

　　贝念虚眼看着小孩，猜到里面有些事。

　　“可是、、”贝念装作为难的样子，“你都不好给卫哥说的事，我给他说也不管用呀。”

　　“管用的。”大仁很笃定道：“你给小曈哥哥说，他肯定会答应的。”

　　贝念有些意外，“为什么？”

　　“因为你之前给小曈哥哥说的事他都答应了啊。”
　　大仁不太能解释清楚其中缘由，但过往的经验让他明白，求贝念向卫曈提要求这件事的成功概率比他自己去要高很多。

　　“哪、、哪有。”贝念本是脱口否认，但仔细一想，卫曈好像是从没拒绝过他，哪怕是随口提的玩笑话。

　　“小念哥哥，求求你了，帮帮我好不好？”大仁看贝念不说话，生怕被拒绝，忙伏底做小抱着贝念手臂摇摇晃晃卖乖。

　　贝念这会心绪有些乱，没多想，只好先应承下来。
　　“可以，不过如果卫哥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啊。”

　　看人答应大仁像是看见成功的曙光，瞬间笑得灿烂，“嗯嗯，谢谢小念哥哥。”

　　两人商量好，又转身回菜地。

　　卫曈站起身，神色淡淡看着两人。
　　明明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对面两人就是莫名心虚。

　　卫曈先走上前，眉梢微扬，“有事？”

　　两人连连摇头，“没事、没事。”

　　“哦。”卫曈默默看着两人，好一会儿等那两人快埋下头才又开口道：“那走吧。”

　　快十点了，阳光洒在身上有些烫。

　　贝念把小孩送回家，转身和卫曈道别。

　　卫曈没接话，反而一股脑把摘的小番茄全部放进贝念手里。

　　“拿不了了卫哥。”贝念手忙脚乱地接，因为放不下只好卷起衣摆兜住。

　　卫曈伸手捻起一颗番茄，想喂给贝念，但又想起还没洗，最后直接放进嘴里，问：“下午要来摘葫芦吗？”

　　“嗯？”贝念懵懵仰头，随即反应过来，“你听见了卫哥？”

　　“听了个大概。”卫曈说。

　　贝念松了口气，好笑问：“那大仁为什么不敢直接问你要？你又不是小气的人。”

　　“他犯了错不敢直接找我说。”卫曈看见贝念额头的汗，轻轻推着人往墙角阴凉地走，接着解释：

　　“去年他摘了葫芦回去说要自己做瓶子，我没同意，但是他再三保证说肯定做好，我就随他去了。”

　　“但是他没做好？”贝念猜。

　　卫曈轻笑了声，又从贝念怀里捻起颗小番茄塞嘴里才说：“他拿着葫芦回去就玩忘了，最后全部腐烂做不了葫芦瓶，他没了就只好跑来找我要，我没给他。”

　　贝念明白了，“所以你是在让那小孩学会言而有信、说到做到吧。”

　　卫曈摆头，胡侃说：“我学的是种地，教不了小孩儿。”

　　“……”贝念想扶额，“卫哥，我觉得你挺适合教小孩的。”

　　卫曈抱手靠墙，闻言故作好奇问：“为什么？”

　　“因为你.”贝念眼角含笑，一字一句说，“也是个小孩！”

　　说完他扭头快速跑进小院，把卫曈甩在身后。

　　“那可真不能是。”卫曈很快高声接嘴，“如果我要是的话，那你、不就更小了？”

　　小孩可就不能早恋了。

　　贝念跑进厨房，把衣兜里的番茄放进水槽，打开水龙头听着哗啦啦的水声。

　　等番茄洗得差不多，贝念关水，侧身从碗柜里拿出个小碗，捞起番茄装进去。

　　端着碗出门，那人还在院门口站着，贝念脚步慢下来。

　　“我可不小。”阳光刺眼，贝念歪头觑着那人，“这位卫小朋友，请容许我提醒你一下，按照具体的年龄来算，你应该叫我哥哥才是。”

　　贝念前几天才知道他的出生月份要比卫曈早几个月。

　　不过知道了他也没改口，叫卫哥都叫习惯了。

　　现在贝念故意提起来，想逗逗人。

　　但很明显，他对卫曈的了解还不够，比如脸皮厚度。

　　“是吗？那、、”卫曈上前走到贝念半步远的距离站定，微微躬身，看着贝念，捏着嗓子喊：“小念、哥哥？”

　　卫曈像是好问的学生，“是这样吗？小念哥哥。”

　　贝念被太阳晒着的脸颊耳畔瞬间爆红，“你、”

　　这人的叫法明显和大仁的叫法不一样，听起来就很怪！

　　“你干嘛？”贝念强撑着做出严肃架势。

　　卫曈收回头，站直垂下眼眸看着人，一副无辜样，“不是你让我叫你哥哥嘛。”

　　“我、、”贝念觉得抱着碗的指尖都发起烫来。

　　他撇开头退后两步，吸了口气，做出落败的表情，道：“好了好了，算我输了，卫哥你赢了，不玩了啊。”

　　说完伸手一递把手里的番茄拿给卫曈，“给，洗过了。”

　　卫曈眼眸快速闪过一丝遗憾，不过也知道逗人不能太过。

　　他抱起碗，“谢了。”

　　贝念抬手给自己扇风，“本来就是你摘的，不过要谢也该我们谢大仁来着。”

　　“那我们下午多给他摘几个葫芦？”卫曈提议道。

　　“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