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法则》乌乌猫

10、白玉的病

　　白玉在见医生前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真的躺在检查台上时还是紧张的抓紧了手。

　　季明照全程陪在外面，等着检查结束后才陪着白玉出去抽了支烟。

　　“没事，别担心，你听力不是一直很正常吗？小时候听力好像还超过我们吧，灵敏的跟只猫一样，没事儿，就算有啥事，周医生目前是耳鼻喉的最权威了，有他在，别担心”

　　尼古丁的吸入终于平缓了白玉刚才的焦躁，心跳渐渐归位“就是原来听力太好了，现在越来越不好，所以才能敏感的察觉到，希望没事吧”

　　白玉把嘴里的烟吐出来，蹙紧的眉头并未送来，好看的下颌线绷成一条直线，烦躁的不愿再想自己的病，转移了话题“李先生的事目前怎么样了？”

　　一说到李子红，季明照的眉头皱的死紧“没有消息，上面查的隐蔽，我让闻遇帮我去打听，也没打听出来个啥，也不知道是不是闻遇是不是在忽悠我，反正这些事我是不信的，就算他现在参与了，一定也是被逼的，我也是搞不懂国家在想什么，这么一个国宝级人物也不赶紧先去接回来，放任在外才是最危险的”

　　白玉看着季明照的眼神沉了沉，试探着问“如果他是自愿的，并且还是主谋怎么办？”

　　“根本不可能”季明照斩钉截铁“他有什么必要去做这些？他要钱有钱，要名有名，他根本就没去做这些的理由不是吗？”

　　白玉知道季明照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接受不了的，只能点了点头应和“是，没必要”

　　季明照还想说点什么，被走出来的护士打断了
　　“白先生，检查报告出来了，可以进来了哦”

　　白玉赶紧灭了手上的烟，季明照也收回了想要说的话，拍了拍他肩膀陪着他进去了。

　　周医生是的60多岁的老年人，看起来却精神气十足，给人一种难以严说的压迫感。

　　周医生埋头看着报告，见人进来才慢慢抬眼看了看，白玉心怀忐忑，刚被尼古丁缓解的焦虑又被拉扯了出来。

　　果然他刚一坐下，周医生就直言不讳“白玉是吧，父母呢？还健在吗？有没有谁有听力方面的问题？家族里面有没有人出现过听力问题？”

　　白玉心里咯噔一下“我不知道，我是孤儿”

　　周医生抬眼又看了白玉一眼，这一次眼里似乎多了分同情。

　　“目前的报告看来，初步怀疑是遗传性耳聋，因为你没办法提供家族病史，所以我们还要做进一步检查才可以确诊”

　　“遗传性耳聋？我会聋掉？”

　　“如果确诊是遗传性耳聋，很有可能你会逐渐丧失听觉，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们还要进一步检查，就算确诊我们也还有手术治疗等方案，再不行，还可以植入人工耳蜗”

　　白玉听出了周医生安慰的意思，也明白了进一步检查最多也就是搞清楚具体情况，他到底是什么病，其实已经很明确了。

　　“怎么会这样呢？他以前听力很好的，怎么突然会这样呢？遗传性的话不是应该生下来就有问题吗？他以前没问题的”季明照实在是接受不了，表现出来的急切反而比当事人更盛。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的，但有些遗传病会在人的成长过程中才逐渐出现，甚至有些仅仅是携带基因，一直到死都不会显现，而白玉的情况自然就属于在成长过程中基因突变造成的，目前的检查结果来看应该不是最近了，这几年你的听力应该都是在逐步下降的，只是速度很慢，你可能没有察觉，当然也有可能你有过特殊的训练，敏感度比常人高，所以在日常使用中不太能察觉”周医生耐着性子解释

　　“我明白了，那我接下来需要做什么？”白玉很快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接受了目前的情况，开始寻找方案解决。

　　“目前我们还需要再做一次深度检查，我需要看到你耳蜗的最清晰的情况，然后我们再来判定解决方案，我下周会飞美国，你可以3天后来做检查，争取在我离开前，我们看到结果，我给你一个方案你先考虑，等我从美国回来，你再答复我”

　　回去的路上，白玉仔细看了周医生给他的药，其中有一种药需要每天滴进耳朵，4个小时一次，他认真的在手机上编辑了滴药时间。

　　“你一点都不担心吗？”季明照一边开车一边看忙碌的白玉

　　“担心也没有意义”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准备怎么办？手术吗？你准备怎么和顾怀景说？”

　　白玉手上的动作停了停，抬头看着前方“医生说的进度很慢，那我应该还可以撑两年吧”

　　说完白玉又低头收拾药。

　　“可是你的听力在下降！你既然都发现了那就越快手术治疗越好，你还打算拖两年？？”季明照觉得白玉简直疯了。

　　“你知不知道很有可能拖出问题的，你是打算以后都当聋子吗？”

　　白玉笑了笑又“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周医生都说了，我这个情况应该有好几年了，既然我都没发现，说明下降的真的很慢，说不定过两年后我还是这样呢”

　　季明照实在是觉得白玉过分乐观，也过分想得开了。他明白白玉的意思，他还有6年就不得不从第一保镖的位置上下来，正常来说，3年后就会有顶替他的人出现，他想要撑到3年后，撑到不得不离开的最后一刻。

　　“白玉，你听我说，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你要知道，你的病对于顾怀景来说可能是致命的，顾家为什么要培养你？不就是为了保护顾怀景吗？但如果，我是说如果顾怀景真的遇到危险你能最快反应过来吗？你真的能保护好你的少爷吗？有没有可能别人可以做的更好，顾怀景的安全更能有保障？还有你，你明明知道自己听力出现问题的情况下还隐瞒真相留在他身边，一旦这个事被顾老爷子知道，你确定你还能活着去做手术吗？”季明照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从各方面给他讲道理。

　　白玉当然知道季明照说的这些，这些东西从他第一天发现自己耳朵可能有问题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了，只是一想到要离开顾怀景，他就难过的很，实在不愿意去细想，只能把头缩进龟壳，自己骗自己。

　　现在这些问题被季明照明明白白的摆出来，他又不得不去正视。

　　是的，他就在顾怀景身边，对他才是危险。

　　“我考虑考虑”

　　季明照不再劝说，安慰他道，只是叹了口气“不过周医生说了，有解决方案，大不了植入人工耳蜗，总不会让你听不见的，不过他今天也说了，这个期间你一定要少用耳，不要去练枪了，你的耳朵现在承受不了枪声，听见没？”

　　“我明白”

　　白玉回了自己的家，比起顾怀景的家，他自己这个小房子他真的很少回来。

　　在顾家他拿着高昂的工资，其实他早就实现了经济自由，买一套两套像样的房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白玉还是只买了这么一小间房子。

　　大概是实在太怕孤独了，小一点反而更有安全感。
　　他记得当初他买这个房子的时候，顾怀景是各种嫌弃的，后来也没让他真的回来住几次。

　　白玉把报告丢在桌子上，然后往床上一躺，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想去想，他心里很清楚，他并不怕以后听不到看不到，反正对于他来说，离开顾怀景了，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忍不住想起自己的父母，他们当年把他扔到孤儿院是不是因为身体原因，不得已而为之，如果是这样，那自己需要原谅他们吗？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电话响了，白玉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喂～”

　　顾怀景把电话从耳边拿下来看了看时间，又重新拿回耳边“你在哪里？”

　　“我在家”白玉听出顾怀景的声音，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在家？”顾怀景从沙发站起来围着屋子绕了一圈“在家哪里？”

　　白玉把桌上的病例锁进柜子里“嗯，对不起，我是在我自己家，我现在马上回去”

　　顾怀景并没有挂电话，黑着脸站在窗户边“你信不信我明天就把那个小房子卖掉”

　　白玉只能又说了抱歉，顾怀景才挂了电话。

　　白玉也不知道为什么顾怀景对他这个房子从一开始的嫌弃到后面的排斥，要不是自己真的几乎不回来，顾怀景真的可以说到做到，把它卖掉。

　　白玉收拾完东西匆匆忙忙的赶回去，一回去就看到顾怀景坐在客厅看电视。

　　“少爷，我回来了”

　　顾怀景没有答应，只是对他招了招手，白玉乖乖的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你不喜欢这里吗？”

　　“什么？”

　　“不喜欢住在这里吗？”

　　“喜欢，喜欢的”白玉是喜欢这个房子的，顾怀景从小就和父母住，并没有住在老宅，父母意外去世后，他被接回老宅住过一段时间，后来顾怀景成年便自己搬了出来，他并不想回和父母的那个别墅，离市区远还触景伤情，于是选择住在了这里。

　　市区里难得的闹钟取静的小别墅，虽然和自家房子比起来实在是太小，不过当初白玉来看到的时候眼睛都在冒光，于是顾怀景也就买了下来，和白玉一起住到了现在。

　　“喜欢这个还是你那个破房子？”

　　白玉觉得很无语，两个房子如何做比较呢？自己那个是个小破公寓，这个是个独栋别墅，自己那个是自己存钱买的属于自己的房子，这个房子是顾怀景的。

　　“都喜欢”

　　顾怀景的脸色并没有因为白玉的话而有所缓和，转头一把把白玉拉到自己身下，死死的把人压在沙发上，恶狠狠的威胁“说喜欢这里”

　　白玉对于顾怀景偶尔的幼稚行为几乎免疫，顺着他的话“喜欢这里”

　　顾怀景得到想要的答案，低头在白玉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闷声闷气的说“我要把你的破房子卖了”

　　那一晚白玉前所未有的纵容顾怀景。

　　其实在□□上，白玉都不太记得自己怎么和顾怀景就这么自然的开始上床，他只记得好像很久以前，顾怀景有一次喝多了说想知道和男人上床是什么滋味。

　　白玉就脱光了自己躺在了他的身下。他还记得顾怀景那天看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里面有着他至今也无法理解的东西。

　　顾怀景在进入他之前问他，为什么要和我上床。

　　白玉记得他违背着真心说，因为这是我的职责。

　　是职责，顾怀景你就不需要有任何的心里负担，是职责，我就不需要感到愧疚和害怕。

　　但好像他的回答并没有让顾怀景心情好起来，反而他能感觉到顾怀景在听到他回答的那一刻的震愣，还有他眼里逐渐消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