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腹黑天蝎座报复了！》乌地

39、第 39 章

　　夜色中，聂斌和明桀带着一队精锐部队埋伏在仓库区外围。潮湿的海风裹挟着腥咸，明桀握紧了枪，低声问道：“为什么不调动更多警力？”

　　江家在湖岛市的势力根深蒂固，尤其在警界，他们的影响力几乎无所不在。就是因为聂斌无法远程控制这边的警员，才让江老爷子有机会逃跑。

　　聂斌苦笑一声，“临时拉来的队伍不可靠。这支小队都是我亲自挑的人，至少不会背后捅刀。”

　　远处仓库的铁皮被海风刮得作响。明桀望着那个方向，庄程就在里面。马利群虽然被抓，但江老爷子带着人马撤到这里等着船逃离，庄程很有可能被当成人质一起带走，他们必须在他被转移之前找到人。

　　今晚仓库区的戒备明显比之前森严许多，聂斌带领精锐部队先救出庄程，确保人质安全后，在外围等候的救援部队再逮捕江老爷子。

　　“分头行动，两人一组，发现情况立即汇报。”聂斌低声安排完，转向明桀，“记住，遇到反抗立即撤退，不要恋战，安全第一。”

　　聂斌带上明桀本是不合规行为，但明桀根本无法静静等待，甚至打算独自前往。聂斌知道他有使用猎枪的经验，且也有练拳，与其让他打草惊蛇，不如让他一起行动，还能照应一下。

　　明桀的手指紧握着枪套，脑海中不断闪现庄程被绑架的画面。他知道，今晚的任务关系到庄程的生死，任何失误都无法原谅。虽然他不愿开枪，但一旦有需要，他毫不犹豫。

　　“行动。”聂斌打了个手势。两人如同夜色中的魅影，悄无声息地接近大门。换班的空档只有三分钟，他们必须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控制住岗哨。

　　明桀的手心渗出冷汗。三分钟，一百八十秒，每一秒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狗叫。明桀的心跳漏了一拍——江家的警戒森严，他们事先并不知道有狗。

　　聂斌竖起食指贴在唇边，示意不要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事先准备的肉干，轻轻抛向另一个方向。狗叫声渐渐远去，但他们已经损失了宝贵的四十秒。

　　第一个守卫刚点燃香烟，后颈就被重击。倒下时，对讲机咔哒一声掉在地上。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第二个守卫已经把手伸向后腰的配枪——明桀看准时机，一个箭步上前。对方的手指刚触到枪柄，明桀就扣住了他的手腕。守卫想要挣脱，却被明桀用力往下一压。两人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守卫另一只手肘猛击向明桀面门，被他偏头躲过。手腕在扭打中发出清脆的骨裂声，配枪滑落在地。

　　聂斌投来赞赏的目光，竖了个大拇指。

　　他们贴着墙根前进，隐约听见远处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江家这次真是太欺负人了，连我们的渔船都不放过……”
　　“嘘，小声点。要是被他们听到，不但船没了，脑袋都可能没了。”
　　“渔民没有了船，也跟没了脑袋差不多……”

　　脚步声渐远。明桀和聂斌对视一眼，继续前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即将爆发的躁动。

　　仓库区的走廊像迷宫般纵横交错，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每个拐角都可能藏着危险。明桀低头看向墙角，深吸一口气，戒备心再次升起。

　　经过一个转角时，他们听见了谈话声。

　　“老爷子说了，今晚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看住他，这是我们最后的筹码。”一个低沉的男声说，“得带他跟我们一起登船。”

　　“话说他也真倔，敢跟老爷子谈条件！但是真不讲武德，一边谈着条件一边就把视频公布了，害我们太被动了。”

　　“你个傻逼，他那是唱的空城计。程杰根本就没把视频留给他，老爷子算错了一步。”

　　“那老爷子这回是让自己人搞栽了？”

　　“算了算了，可不敢再聊，我们就负责看好人就行。”

　　脚步声渐行渐远。明桀和聂斌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跟了过去。正愁无从找起，这就有人带路了。

　　两人一路跟着到一个铁门前，明桀的心跳漏了一拍。庄程就在这铁门后面。他压抑不住冲动想要过去，被聂斌拉住了。他转身太猛，枪套打在墙上发出声音。

　　“谁？”两个看守警觉地问。

　　明桀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一个看守给了个眼神，另一个看守循着声的方向查探。

　　“你绕到另一边去，给我制造点声响。”与明桀的慌乱不同，聂斌凭着多年的经验沉静地指挥道。

　　明桀领会地跑到房子背后，故意重踏发出声音，吸引了两个守卫的注意力。聂斌抓准时机扭断了查探的守卫的脖子，另一个守卫掏出枪，对着聂斌准备开枪，被聂斌一个高抬腿踢在肘关节上，咔嚓一声，手臂瞬间变形，枪跌落在地。

　　守卫准备惨叫时，被从后面绕过来的明桀塞了一把土，趁他低头的瞬间，聂斌一肘击倒他。两人配合默契，不由相视一笑。

　　明桀迅速摸出钥匙，开锁。开门的瞬间，两人都屏住了呼吸。

　　借着门外投进来的微光，明桀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庄程蜷缩在角落里，双手被绑在背后，整个人虚弱得像被折断的芦苇。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胸口窜上来，明桀几乎控制不住情绪。

　　“庄程！”他冲过去，想解开绳子，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明……明桀？”庄程的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摩擦过，“是你吗？还是我又出现幻觉了……”

　　“是我，你受苦了。”明桀终于解开了绳子，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品。

　　庄程愣在原地。黑暗中他已经出现过太多次明桀的幻影，每次伸手却只能抓住冰冷的空气。这一次，他不敢相信，甚至不敢眨眼，生怕眼前的人又会消失。

　　“你……是真的吗？”他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明桀的脸。温热的触感让他几乎窒息。在这个冰冷的房子里，他已经快要忘记人的温度是什么感觉。

　　明桀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庄程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心跳，那些在黑暗中快要冻僵的情感终于开始解冻。

　　明桀把他搂进怀里，庄程身上有血腥味，有污渍，有霉味，但他紧紧抱着他，吻他，像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庄程嘴里像含着铁锈般，不想让明桀接触他这么糟糕的一面，明桀却丝毫不让他闪躲，接受了他的一切。

　　两人吻到不能自已，直到被聂斌的咳嗽打断。庄程还沉浸在震惊中，“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些都不重要。”明桀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重要的是，我来接你回家了。”

　　庄程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他紧紧抓住明桀的衣襟，所有压抑的恐惧和痛苦瞬间爆发。明桀低下头，轻声安慰，却发现自己也无法控制心中的情感，握住他的手更紧了些。

　　他什么都没说，但明桀懂了。他轻轻拭去庄程脸上的泪水，在他耳边低语，“我们回家。”

　　这简单的四个字，抚平了庄程所有的伤痕。

　　“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聂斌低声说，“好像有人来了。”

　　明桀迅速脱下外套披在庄程身上，半抱着他站起来。庄程腿软得走不动，明桀二话不说把人背了起来。

　　“我已经通知等候的人员收网，你们先走A区通道，出到主路上会有救护车接应你们。我先引开他们。”聂斌说着，已经闪身出去，故意弄出了一些动静。

　　明桀背着庄程，沿着预先计划好的路线疾行。庄程的呼吸打在他的后颈上，微弱但温暖。

　　身后传来一声枪响，但明桀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他知道聂斌一定会没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庄程安全带出去。

　　突然，他看到灯光闪烁，听到前方传来人声鼎沸，却不像是警方人员，不得不停下，找个灌木藏起来。他后背感觉庄程的心跳加速，低声安慰道，“没事，抱紧我，他们看不到我们。”

　　庄程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但他不想成为明桀的负担，“万一有事，你把我放下，有多快跑多快。”

　　“如果你是我，你会把我放下吗？”明桀轻声问他，他使劲摇头。明桀坚定地说，“我也不会。是生是死，我们都在一起。”

　　庄程抱着他的手，更紧了一些。明桀的坚定让他动容，但他心里有愧。如果明桀知道他们两人的真正关系，还会这样坚定吗？他是他的仇人之子。

　　庄程的声音低得几乎不可闻，“程青之……是我父亲。“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面对这个事实时感到无比沉重，“江老爷子告诉了我真相。”

　　“我知道。”明桀轻声说，这个秘密还是被庄程知道了。夜风吹过，带来远处的喧嚣声。

　　庄程在他背上僵住了。“你知道？那你……为什么还……”

　　明桀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庄程靠得更稳些。“我们都不是父亲的影子，”明桀说，“我们是我们自己。”

　　人群越来越近，明桀示意庄程安静。

　　人群浩浩荡荡涌来，手里举着临时凑来的武器。明桀认出几张面孔，是之前和不同在港口见过的渔民。现在他们的脸上带着压抑太久的愤怒。

　　“江家把我们湖岛市害得太惨了！”
　　“以前阻止我们致富，现在连我们的渔船都逼得出不了海！这笔账不算不行！”
　　“原来他们一直在骗我们！”

　　喊声此起彼伏。这些年的委屈和愤怒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明桀听着愤怒的声音，想起湖岛市曾经在程杰带领下有过的风光日子，希望他们这次能够把致富的最大阻碍势力给彻底推翻。

　　人群渐渐过去后，明桀重新回到路上。他此时无暇关心形势变化，只想赶紧送庄程去医院。庄程在他背上已经有些昏沉，呼吸变得轻浅，这让明桀的心一阵阵揪紧。

　　朦胧的月光透过云层洒在空旷的道路上，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庄程隐约想起小时候趴在一个宽大的后背的感觉，那人在旷野中把他背出去，交给医护人员，充满愧疚和疼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去。现在他终于记起来了，那个找到昏迷的他然后背出去的人，脸上有道很长的伤疤。

　　“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明桀感觉到庄程的体温有些发烫，脚步不由得又快了几分。

　　终于看到救护车的红蓝警灯在黑暗中闪烁。医护人员迅速围上来，把庄程安置在担架上。明桀这才发现自己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他顾不上休息，紧跟着担架爬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疾驰在凌晨的街道上，后车厢里，医生正给庄程挂上点滴，检查他的生命体征。明桀握着庄程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庄程在半梦半醒间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担忧，轻轻回握了一下。

　　透过车窗，他望向仓库区的方向，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这个漫长的夜晚终于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