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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自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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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过粥吃了药的孙砚星此刻反而睡不着，输液治疗让身体变得没那么难受，人也有了精神，季海涿在一旁守着他。
“睡不着？”
看得出他有些尴尬的季海涿放下手机看着他，孙砚星的被子挡住了嘴巴，轻轻地嗯了声。
他睡不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一闭眼脑海都是刚刚的画面……
……
他不愿意让季海涿给自己擦下半身，但还发热的身体有疲惫不堪，如果不是他的肩膀一直给他靠着，孙砚星觉得自己会立刻往后倒在床上。
“手上是留置针，你自己脱一下裤子，然后你自己擦。”
季海涿把被子微微抬起，留了空间给他的手脱裤子，他咬着嘴巴闭上了眼把裤子脱下，潮湿的皮肤一下子接触空气让他打了个寒颤。
温热的毛巾放在他手心，就这样变扭地把出了汗的身体擦干净后，季海涿递给他干爽的裤子和内裤……
孙砚星脸红的出血，手上动作大了一点，输液管被带着晃了一下，季海涿眼急手快抓住了他输液的右手。
“不用着急，慢慢来。”
就这样，社死的换了裤子和内裤，季海涿把被毛巾弄湿的被套也一起换了，正当他把换下的衣物拿走时，他抓住了他的手。
“我……衣服等我自己洗……”
他这一提醒，季海涿低头看了眼换下来的睡衣裤。
“不许看……”
孙砚星急得脸颊更红，拉开被子就要起身，被宽大的手掌按住了肩膀，季海涿捏住他的脸颊有些无奈地说“孙砚星，你是刚步入青春期的小男生？都是男孩，你却一直都很害怕接受这个身份。”
季海涿的话让他眼睛圆登登愣在原地。
“正确认识自己的变化也是青春期该学的东西，孙砚星，你还有很多要回去学习啊，你的小脑袋估计只有十四岁吧。”
教育的话慢慢变成了调侃，两侧脸颊上的手还恶趣味的捏了捏，像逗弄小孩般轻巧。
……
“孙砚星，你溺水在住院的时候，我发高烧了，跟你现在一样，扁桃体发炎，那时候不是故意不去医院看你的。”
季海涿长腿交叠，手指搭在膝盖上，眼神随和，像是在和他分享过往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那时候还遇到了变声期，你只会傻乎乎摸着我的脖子眼里还有心疼，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小孩知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你因为我溺水，差点都要死了，看到我却依旧没有害怕，还担心我的嗓子。”
说到这里，季海涿笑了，他在看着他，孙砚星伸出手抓住了裤子，
“不是你推我的，和你无关！”
那件事他忘不了，在水里无助的扑腾，耳边除了无止境的水声还有嘲笑，在他快要失去意识时，他好像看到了哥哥……
他醒来后，医生护士和樊妈妈说过他能活下来多亏了哥哥的救助，所以，哥哥的想法是不对的，他永远都不会讨厌哥哥……
“那你为什么要一直怪自己呢？孙砚星。”
季海涿拉着他的手放入被子里，嘴唇靠近了耳朵轻声说“我妈的意外与你无关，是醉驾的司机，是秦御河的虐待，为什么你就不能站在理智的一方思考这个问题呢？”
孙砚星心脏极速跳动着，他偏过头把被子拉高，通红的双眼很快就没有止住泪水，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备受折磨，从不肯原谅自己，现在……
“孙砚星，你是自由的，你从来不欠任何人，更不欠我。”
季海涿的话从被子外传来，头顶上的手掌在温柔的抚摸着他。
那你为什么要丢下我走了……为什么我醒来后就被告知在回到福利院一个人生活……为什么你从来不联系我……
孙砚星抖着身体在啜泣，这些任性的话他不敢说，长久以往学会的隐忍和讨好型人格也让他说不出口。
“哭一会就好了，这件事就翻篇了，行吗？如果可以，伸出手和我拉勾。”
“呜……嗯……我……我不……”
他已经泣不成声，被子下的空气稀薄，他原本说不想拉勾，又不是小孩，可说不出来话语。
“呵……行吧，不拉勾就不拉勾，但是必须要翻篇。”
季海涿把被子拉了下来，他大口呼吸了几下，纸巾就搭在他的鼻子上，然后纸巾上的手指捏了捏他的鼻头。
“我……自己……自己来。”
他单手捏住纸巾，季海涿的手还没有收回，反而搭着他的拇指继续玩弄似的捏了两下他的鼻子。
“快点擤鼻涕。”
“……”
他越来越觉得哥哥有时候真的很恶趣味，超级无敌喜欢在出丑的稀里哗啦时逗他……
要输两天的液体，所以，手上的留置针头没有拔，他的精神好了点就想去洗澡，季海涿给他手上包了一层保鲜袋，让他别洗太久。
当他洗完澡出来，厨房里就多了一个人，以为陌生的阿姨，看样子是请来的钟点阿姨，对方看到他也很有礼貌打了声招呼。
季海涿在阳台听电话，海星自己一个人扒拉着毛线在玩，海豚窝在哥哥腿边在睡觉，他走过去蹲下来捡起毛线陪小猫玩。
“我的手好的差不多，可以复职。”
“嗯，加州那边我会回电话的，我已经发送了邮件给Dr.林，他了解我的事。”
是工作的事，孙砚星无心偷听，却无奈位置就在靠近阳台的位置，逐渐心不在焉陪海星玩。
他抬起头看着倚在防护栏上的人时，对方单手拿着一杯黑咖看他，还指着他留着针头的手用嘴型和他说“别让海星弄掉了，还要输液呢。”
调皮的海星确实想把猫爪往他的留针头上扒拉，季海涿这时已经挂了电话，提溜着海星的后脖子教训道“no！这是哥哥的输液针头，不是玩具。”
“喵喵喵”
海星不满的喊了两句，然后被放了下来，钟点阿姨的饭也做好了，她走过来让他们吃饭。
“谢谢。”
“诶，讲这些，你给了钱我来做饭，算不得什么，那我走了，明天还需要就打我电话哈，你包月包年有优惠。”
阿姨很热情推销自己的业务，孙砚星站在后面微微皱眉，哥哥不需要别人做饭，他就做的很好吃了。
饭桌上，他兴趣乏乏喝了几口瘦肉粥，菜也不夹，眼睛倒是一直留意着季海涿的动向，对方胃口挺好。
“我也会做，这个豆豉排骨，煎酿三宝，还有上汤娃娃菜，黄骨鱼汤，我也会做的。”
他随便就能报出菜名，这些菜都很普通也很家常，而且他每样都尝了一口，味道没有他做的好吃，煎酿三宝记得豆腐煮的还不够味，太普通了。
“怎么？这也要和阿姨比较？厨艺方面的胜负欲这么重？”
季海涿盛了一碗汤给他，被会错意的孙砚星微微鼓起脸颊，有些不服气挖了一大勺瘦肉粥往嘴里送然后嘀咕着“家里不需要做饭阿姨……”
“真棒，孙砚星会大口吃饭了。”
“你……”
“哈哈哈哈……”
他脸颊爆红，哥哥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谁不会大口吃饭啊！！！他二十四了，又不是四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