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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可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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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中下了晚自习已经快十点了,平常本来九点二十就能回家,自从开始上了高二,学校又让他们这群马上升高三的学生推迟了二十分钟放学时间,美其名曰是时间紧任务重让学生多学一会是一会。
陶安槐不上晚自习,在下午的课上完就走了,提起书包走向教室门口的那一刻还能听见同学们的哀嚎声与羡慕声,带着一众伴奏离开了教室。就算离开陶安槐也不忘在最后一刻转身说再见,只是他的目光是落在他低头写题的同桌身上。可周围人只打趣道:不上自习的叛徒!
连续一晚上都没有陶安槐在耳边吵闹,段青还有点不适应。一班的座位是按照学生排名自己进教室选择的,段青是第一个选的,找了个靠窗后排的座位。全部选完后就段青身边空着,倒不是段青人缘不好,相反,他很受欢迎。这座位是他自己申请的自己一个人坐,李永杰之前想挨着他坐好抄作业,也只能坐在后面抄了。
陶安槐算段青这半年以来第一个同桌,没办法,只有段青身边有空位了。也许是身边的空位空了太久,难得有一个填满的人;也或许是今晚上段青做的题目太难,思考的时间多了些。
段青回家后,试探性的推了一下,本就不太结实的木门此刻更摇晃了,虚掩的房门打开,地板上躺着一个喝得酩酊烂醉的男人,他那混蛋的“逞能”父亲——段伟。看着熟睡的男人,段青对此见怪不怪,从内锁上大门后转身用脚踢了踢段伟。
趁段伟喝醉时给他一拳,是段青最喜欢干的事情,反正醉鬼没记忆,醉鬼也醒不来。
等段青进到自己的房间时,依旧锁上了门,接着把房间唯一的木凳子用来挡住门。阳城的夏夜其实是有些燥热,段青想去开窗透一下风,赫然看见窗台上放着的东西。一条马应龙和一罐可乐。
可乐底下压着一张字条:让可乐消气。
段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好像还有些疼,拿了窗台上的东西放在自己的书桌上。没涂也没喝,只是把东西收好继续刷他的题。
凌晨一点,段青才停下笔。
躺在床上的时候,段青还在想今天学校的事情,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多管闲事。”
入夜,睡不着。陶安槐坐在床头,神情淡漠的看着手机屏幕传来的监控画面,空荡的房间里从里面连续发出不堪入目的叫声,陶安槐看了两眼后保存了当天的监控的视频,熟练点开一个备注为“父亲”的页面发送过去。做完后把手机扔床上后自己去阳台那里点了一颗烟。也不抽,就这么看着烟燃烧,像在看一支烟生命全程的倒计时。
烟雾,在月色,飘渺着,模糊着人的神情。
照例,六点的闹钟响起时,段青难得的赖了一会床,把身上的被子往上拢了拢又睡过去了。十五分钟后,又响了。
“大海啊大海,是我生长的地方------”闹铃的歌声再一次的响彻在房间里,忍受不了的段青带着半睁得眼,磕着脑袋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按了关闭。
五分钟后,段青终于翻开了被子。
打开门发现躺地上的人不在了,也没有传出来呼噜声,想着那人又去借钱喝酒了,应该是有段时间不会回来了。
段青洗漱好后,倒了杯凉水灌肚,清醒的许多。从冰箱里拿了几片面包压了压,然后几口吞掉。然后换衣服骑车上学。
只要是学生,尤其是高中生,每天早晨都是凭借杀人般的意志起床。
段青来到教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把书立在桌子上阻挡视线,低头在桌洞玩手机的李永杰,段青从他身旁走过。李永杰唰的放下手机从旁边抽了张卷子看,一直低着头的李永杰也没注意到来人是谁。
段青学着王勤的样子,伸手敲了敲桌子,李永杰露出一抹谄媚的笑抬头,愣住了。
“我靠啊段哥!你吓死我了!你怎么从后门走,更吓人了!尤其是对上你冷冰冰的帅脸,特别可怕。”
“班主任呢?”段青放下书包看教室没老师看着问了句。“哦,去开班主任会了。”
李永杰说完又问了句:“段哥,你同桌也不上早自习啊。”
一提到陶安槐,段青下意识的想到昨天晚上在窗台上的东西,淡淡说了句:“不熟。”
李永杰噘着嘴顶着笔,摇着头羡慕道:“唉,下辈子我也要过陶少的人生。有钱有颜,上学时间自由的人生。”
突然,李永杰的背后响起一道男声:“在讨论我吗?”
李永杰再一次被吓了一跳,说八卦被正主逮到现场,还被正主吓了一跳。李永杰看了眼坐在自己前面的段青和他旁边空着的座位。心想:被同桌两人在同一时间段各吓一跳,算我胆子大。
“对啊哈哈,说你长得帅来着。”虽然没说什么坏话,但讨论被人发现李永杰只能打着哈哈挠了挠头。
听到别人说自己长得帅,陶安槐勾起嘴角立马坐到段青身边,用胳膊撞了一下段青,挤眉弄眼的对着段青,得意地说:
“同桌,我帅吗?”
段青头也没抬就说了句“嗯。”
陶安槐似乎对段青的回答很满足,李永杰看着陶安槐这样子,又看了看段青,总觉得段青身上的气质有些和之前不一样。伸手小心拍了拍段青的后背:“那我呢,那我呢段哥,我帅吗?”
段青也是一样的回答。
听到回答的陶安槐幽怨的朝段青看了眼,只有李永杰一个人在捧腹狂笑拍着陶安槐的肩笑道:“都帅啊!争啥啊,都是帅哥哈哈哈哈!”
陶安槐抓着李永杰放在自己身上的手,留了一个温和的语气:“我在路上碰见老班了,说要检查你昨天的数学作业。”
李永杰:“段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段青:“学校不让信任何教。”
李永杰:......有了同桌忘了兄弟。
当然,陶安槐也只是吓吓李永杰,估计李永杰都没想起来自己在五分钟前说过“班主任在开会”这句话。陶安槐朝着段青得意一笑,用胳膊肘戳了戳在做题的段青,段青即使没抬头也听完了全程。
“幼稚。”
嘴角扬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只有陶安槐看清了身边少年刚才的模样,像春日里刚融化的积雪,而陶安槐充当着那被融化的雪。也许是夏日的蝉鸣太过于聒噪,遮掩不住教室中嘈杂的声音,只有窗外透过的风,书桌上被吹动的纸张,和身旁落笔时的莎莎声。
陶安槐心想:“夏天,好像真的很热。”
段青刚好落笔写完昨天没写完的物理题,恰巧也快上课了,转头看见低着头摆弄手指的陶安槐,段青伸手想提醒他快上课了。王勤的高跟鞋声突兀的传来,抱臂站在教室后门门口,教室里从稀稀拉拉的声音变成一阵平稳催眠的读书声。
王勤走来,深呼吸一番,凝重的看着台下的学生,开口就是一句让学生痛苦的话:“刚刚我去开了个班主任会,因着大家现在的特殊阶段,学校为了能进度统一资源相配,下个星期四举行一次高二组测试。”
“嗯...大家不要担心,这考试呢你们就当是一场小测试就行,不用太在意。”
听见周围人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松了一口气时,又听班主任说:“不过呢.....”
嘶-------
同学们再次紧张了起来。
“你们最好也注重一下,万一这次考试的结果让你们好朋友啊、好兄弟什么的或者其他关系分开了,不在一个班了!那就不好了。”
“不在一个班”这几个字被班主任咬的很重,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下个星期四高二组学生要进行一次大型分班测试,划分等级教学。
还真是----疯狂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