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室友他哥》乌京墨

28、第二十八章

　　晚上，陈牧南翻开手机聊天记录，她跟妈妈的聊天消息，停留在十月份。

　　那之后便再无任何交流。

　　他思考着自己到底该不该回家，或者干脆再去找个兼职？一直干到寒假结束。

　　纪骁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喂。”他接起，情绪是自己都难以察觉的低落。

　　“复习得怎么样了？”纪骁问。

　　“嗯，下周要考得差不多了。你忙完了吗？”

　　“还在店里，正要回去。”

　　“哦。”

　　“怎么了？”纪骁察觉他的情绪问出口：“感觉你情绪不太对。”

　　陈牧南一直没跟纪骁聊过家里的事儿，他希望自己在纪骁眼中是阳光积极的，就像他说的，像温暖的太阳，所以他不愿把自己不好的、阴影的一面暴露。

　　这一刻，也下意识地选择了隐瞒：“没什么，就是马上过年回家，想起要赶春运，头疼。”

　　纪骁轻笑一下：“这点事儿也值得头疼，到时候我去送你。”

　　“啊，别了吧。”陈牧南连忙拒绝：“从临市到庆阳开车也要一天，你店里又那么忙，别瞎折腾了。”

　　“也对，这样吧，你也别挤火车了，我给你订张机票，到时候坐飞机回去吧。我去机场送你。”

　　“别了吧，我票都买好了。”陈牧南撒谎道，对于花纪晓的钱这件事，他一直挺有心理负担的。

　　“年底你店里也忙，就别再来回折腾了。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纪骁知道他是为自己考虑，心中一暖：“好。”

　　期末考这把无情的闸刀，在大家历经一周紧锣密鼓复习后，终于还是放了下来。

　　考场内，一片静谧，只有笔尖书写和试卷翻动的声音。

　　陈牧南坐在靠窗的位置，认真答写着试卷。

　　不一会儿，铃声一响，在一片唉声叹气中，监考老师把试卷收了上去。

　　断断续续两周时间，期末考总算落下尾声。

　　学校也出了放假通知，考完试就可以离校。

　　陈牧南最终还是买好了回家的火车票。

　　回家的前一晚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喂，妈，明天就放寒假了，我买了明天回去的车票。”

　　“哦，这么快就放寒假了啊。”

　　李彩霞在那边应答着，犹豫了一下说：“有件事，算了等你回来再跟你说吧。你明天几点的车呀？”

　　“下午六点多吧。”

　　“那不巧，你爸出车去了，妈妈也走不开，不行你就自己打个车回来吧。”

　　陈牧南本来也期待他们会来接自己，干脆说：“好。”

　　隔天一大早，他跟齐前川一起打了个车，大包小包往火车站赶。

　　一下车，简直人山人海，行李箱、编织袋、各种包裹满地。

　　两人排着长龙，过安检进站。

　　他跟齐前川不在一个候车室。齐前川的车也比他早半个多小时，于是两人在候车大厅分开。

　　“明年见了南哥。”

　　“明年见。”

　　跟齐前川分开后，陈牧南找到了自己的候车室。

　　人太多，座位几乎都满了，更不乏，有那些占两个座的。

　　陈牧南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将手里拎着的东西放下，才空出手掏出手机。

　　纪骁一刻钟前发来的消息：“到车站了吗？”

　　“到了。”

　　他举起手机，把大厅拍了个视频发给纪骁：“人多的简直像蚂蚁一样。”

　　纪骁回复：“把东西都带好。起那么早，吃早饭了吗？”

　　陈牧南这才想起早上丢背包里的牛奶面包，取出来，拍照发给了纪骁。

　　“正准备吃。”

　　两人这次要分开一个月，说不长也不短。回家的车还没开，他已经在期盼返程了，大概，他是所有放假学生中，唯一一个期待早点开学的了吧。

　　想到这，他忍不住给纪骁发了那张截图表情包，“艳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纪骁却发了条语音过来：“安心回家过年，年后店里不忙了，我会过去看你。”

　　“嗯。”

　　火车碾压过铁轨，陈牧南在几个睡眠和醒转中，抵达了庆阳。

　　出站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车站拥堵根本打不上车，陈牧南干脆打算去坐公交，方便又省钱，虽然麻烦了点。

　　公交上跟他一样回家的学生也不少，又拥挤了二十来分钟，总算回到了家。

　　屋里，只有陈牧北的房间亮着光有声响，其他屋都暗着。

　　陈牧南先推行李箱回自己的房间，推开门却愣住了，里面放了陈牧北的钢琴，角落里堆满了书。

　　他走到陈牧北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推门走进。

　　陈牧正挂着耳机打游戏，激情冲对面队友喊着：“上！赶快上呀！”

　　陈牧南开口问：“我的房间是怎么回事？房里原来的东西呢？”

　　陈牧北头都没回，冲着那边骂：“你们一个个踏马到底行不行！”

　　半晌才敷衍说了句：“我怎么知道，一会儿你自己问老妈吧。”

　　李彩霞半个小时后才到家的。

　　进门就看到陈牧南坐在客厅椅子上，行李箱在脚边放着，好像刚来又好像要走。

　　李彩霞进门先堆了个笑脸：“南南你回来了呀。”

　　“嗯”陈牧南站起身，直接问道：“我房间是怎么回事？”

　　“妈妈电话里本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个事儿，小北现在不是升学上初二了嘛，作业课本也多，房间放不开。他房间练琴本来地方就小。你房间不是正好空出来的嘛，我跟你爸寻思着就干脆给他做了书房。你也别多心，他不也是你弟弟吗？”

　　又是这句，陈牧南已经听麻木了，他没什么表情地问：“那我房间之前的东西呢？”

　　“哦，那些妈妈没给你动，都放阳台了。衣柜挪进了我跟你爸的房间，里边也没放啥东西，你可以接着用。就是床比较占空，正好有收旧家具的我就给卖了，不过你放心，妈妈给你准备了个折叠床。这不是，你去上学也不常在家里住嘛，折叠床更方便一些，也更省空间一点儿。”说着摸上陈牧南的胳膊：“想必你也是能体谅妈妈的。”

　　陈牧南咽下喉头的酸涩，轻点头“嗯”了一声。

　　李彩霞绽放出笑容：“妈妈就知道你最体谅人。你坐了一路车，先洗漱洗漱。妈妈这赶紧给你做饭。”

　　晚饭一直等到陈双强回来才开饭。

　　桌上只有李彩霞热情招呼着，陈牧北挂着耳机边吃饭边看着游戏主播的视频，陈双强则向来严肃沉默。

　　陈牧南只在他进门时跟他打了声招呼。

　　他点头说了声“回来了。”

　　此外两人再无交流。

　　晚上，陈牧南的折叠床摆在了客厅。

　　客厅暖气没有卧室足，他蜷缩在被子里。舟车劳顿一天，很疲惫，没有力气思考太多，更没力气为此刻自己像借住在这个家里一样难过。

　　枕边手机“嗡嗡”响了两下。

　　他伸手将手机摸出，屏幕亮起的瞬间有点刺眼，但很快适应，是纪骁发来的一个视频。

　　纪骁举着手机问纪馨：“把你刚刚问我的问题再问一遍?”

　　纪馨上去抢他手机。

　　纪骁躲开：“你再问一遍，然后回答完问题才能玩手机。”

　　“可我忘记了。”

　　纪骁提醒他：“就你刚刚问南南哥哥的那一句。”

　　纪馨瞬间恍然大悟，回答说：“我是问南南哥哥放假了为什么不来家里玩？”

　　纪骁问：“你喜欢南南哥哥吗？”

　　纪馨毫不犹豫说：“超级喜欢。”

　　纪骁问：“为什么喜欢他？”

　　纪馨说：“因为南南哥哥好看，而且，他还会给我剥虾，讲数学题。”

　　“你想南南哥哥吗？”

　　纪馨突然捂嘴凑近，小声说：“超级想。”

　　陈牧南看完视频，点开了纪骁下面发来的一条语音，声音按得很小，但静谧的空间足够他听清：“我妹把我想说的话全说了，怎么办，我也超级想南南哥哥。”

　　陈牧南怕说话暴露自己的情绪，打字回复：“我也很想你。”

　　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控制情绪的，可打出这几个字，眼泪还是控制不住涌上眼眶。

　　他低低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

　　纪骁问：“干嘛呢？家里一切都还好吧？”

　　屏幕另一端纪骁打字时神情是担忧的，他对陈牧南的家庭情况隐隐有所了解猜测。

　　开学那会儿，陈牧南家里没有人去送，而且他当时也听到了陈牧南水房打得那通电话，包括整个学期陈牧南一直辛苦打工，还有他醉梦中说的话。

　　他知道陈牧南有个弟弟，所以猜测，陈牧南的爸妈可能更疼爱他的弟弟。

　　陈牧南的回复：“嗯，已经上床了，今天坐车实在太累了，想早点睡了。”

　　“嗯，那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晚安。”

　　陈牧南的回答避重就轻，状态也感觉有点不对，纪骁隐隐有些担心。

　　临近过年，商场市场是城市年味最浓的地方。

　　李彩霞也终于放了假。

　　一大早，陈牧南跟着她去市场采买置办年货。

　　在过日子节省上，李彩霞是很有自己一套的。

　　就像此刻，她为了让老板多送一把香菜，已经讲了快两分钟了。

　　“我都在你家买这么些东西了，你就多送一把香菜嘛。”

　　老板拉下脸：“香菜绝对不行，你也不看看今年香菜什么价，送你这点都不够我赔钱的。”

　　“我经常过你家来买菜，又不是一次两次，你就送一点嘛。”

　　“香菜是真的不行，葱可以，你要的话我给你两棵葱？”

　　李彩霞叹口气：“行吧，葱就葱吧。我还是来你家惯了，专门找过买的。”

　　老板不情不愿往袋子里放了两颗葱：“我也就是看在你是老顾客的面子上，要不然谁都送点着送点那，我干脆把这个摊子送出去算了。”

　　陈牧南尴尬站在一旁，两只手里都拎满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