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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哪有这样的好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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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开学一个月了,谢家那小子还在实习?”鬼才相信他单纯为了实习!
“嗯嗯,你说的对。”陈良靠在椅子上点点头。
对这件事,井少爷分别从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等多个方面进行分析,细致入微地批判了谢梦清的不怀好意。
一开始,陈良还能跟着分析两句,谁知道这少爷能整整吐槽了十分钟都不停,陈良词穷,现在只会嗯、有道理、你说得对。
而这场灾难的制造者秦女士,早在井桉变了脸色那刻就逃离现场,下场去车子里躲清闲,将闻讯赶来的陈良一人留在原地。
井桉的情感满得快要淹了这个场子,陈良着实受不住,但要说让他跟着秦月下去赛车,用这个借口离开这儿……陈良惜命,只表示大可不必。
“吃冰激凌吗?”陈良只能转移话题,企图在点冰激凌时得到一丝喘息的余地。
果不其然,井桉停了吐槽,那位素昧平生的谢家少爷终于从现场消失。
秦月一个漂移冲过终点,冰激凌正好被端上来,她挑了个中规中矩的香草味,替陈良找了新一波不痛快:“二哥在网络上指导别人追对象呢,具体什么情况?”
秦月问话百无禁忌,在这个场地,她才不怕井桉喋喋不休。
一会要是井桉说个没完,她就下场继续跑两圈,以井桉的胆子,根本不可能下场追着她讲。
“他喜欢的人不简单,追起来难度系数太高了。”井桉呡一口冰激凌,带上点严肃感。
“追人也是有讲究有进程的,他说他和心上人才相处不久,想要一个不那么冒昧的方法,我就让他先送点漂亮的花,结果他心上人直接拒签,那花全扔垃圾桶了。”
“还有啊,我建议送点奢侈品,毕竟谁不喜欢闪亮亮的首饰?他心上人是男的,就挑了个镯子送出去。”
“你们知道被追求者说什么吗?”井桉满脸尽是同情,大概也觉得这兄弟有点惨,“那人说,‘别下这种无用的功夫。顺带一提,你送的东西,还不及我手上这只表的零头。’”
井桉摇着头一脸后怕:“我一直以为孟哥够高冷了,这还是第一次见识什么叫人外有人。”
秦月不冷不热:“送花被拒很正常,他们又不熟,你朋友送999朵红玫瑰也不合适吧。”
“你怎么知道!”井桉一脸懵,送花的数量品种他还没说啊?
秦月不理会他的一惊一乍:“第二次送礼物被拒也很正常,谁要是送我个便宜手镯我也不会收,说不准还没我美甲贵,我留着废品做什么?”
“牛啊秦姐。”井桉竖起两个大拇指,“真是大格局。”
“那什么,我这边有一条消息,我觉得你应该想知道。”陈良眼神飘忽,明显话语中底气不足。
“怎么?”
“蓝华新来的助理小谢,在十月黄金周送出999朵红玫瑰,对蓝华董事长孟瑾越先生高调示爱。”
话说到这份上,井桉再心大,也想得明白其中关窍。
“我去他大爷的!”井桉拍桌而起,“我就说!我就说哪个男的起名这么文艺愤青,网名还叫什么满船清梦,合着他本名叫谢清梦!”
“谢梦清。”秦月抱着头盔,不合时宜地提示。
“我管他叫什么!我靠了!!!!他丫的,世上怎么有这么巧的事呜呜呜……”他居然指导别人怎么追孟哥,是脑子进水吗?
秦月奔赴爱车的脚步一顿,转身去看着这人真哭假哭。
“我追孟哥的时候也才十八,呜呜呜我十八岁就跟了他啊!现在我二十五了,他把我踹了,这又找上个十八的!”井桉撕心裂肺,捂住心口埋着头沉浸式哭泣。
陈良客观补刀:“严格来说,你俩算和平分手。”
井桉泪眼朦胧:“你俩到底是谁的朋友!”
一个纠正他念错了情敌的名字,一个反复提醒自己分手时的不作为,还嫌他不够惨吗?
井桉趴在桌上,半死不活道:“你们知道我下一步教他做什么吗?我让他大胆表明心意,勇敢追爱。”
可我没让他丫追我的爱!!
人生惨淡一片愁云,井桉悲从中来,拽住了秦月的胳膊:“走,赛车。”
刚才还敬谢不敏的人现下仿佛看淡世事,稳稳地坐在秦月的副驾驶。
还记得井桉之前的言论,秦月逐字回敬他:“遗嘱立好了吗就跟我上车。”
“废话。”
跑了一圈的井桉觉得自己又行了,他下了车慢慢走出来,摸着胸口感受急剧的心跳,怔怔道:“我觉得,生死之外都是小事。”
陈良附议。
好像这么个经历点开了井桉的慧根,那些各式各样的道理从他嘴里往出来冒,他哼唧了两声,得出了最后的结论:没有人永远十八,但一直有人十八。
面对井桉的伤感,陈良和秦月无计可施,两人被一路拽着去了酒吧。
凌晨六点,酒吧早已过了营业时间,员工们兢兢业业打扫卫生。
在井桉眼神威逼下,陈良系上工作时的围裙,进了吧台亲自给这少爷调酒。
井桉一口还没喝,就趴在吧台上说醉话:“你说那谢清梦怎么想的?追孟哥还送红玫瑰那么俗气的东西,还搞什么999朵,什么品味啊他!怪不得孟哥不收。”
再俗气还不是你教的,当初你不也是这一套?
秦月不语,这种时候只需要保持安静保持呼吸就好,井桉说累了就会一口闷,到时候她和陈良就清净了。
“还有,他送的什么镯子?连孟哥表的零头都没有,他怎么敢送的!我当初追人的时候,低于七位数的东西都不好意思拿出手。”
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不是人家抠,是你花钱太没概念了。
这话忍了又忍,才从秦月喉咙里咽下去。
井桉看着好像还有什么话想说,又硬生生闭上嘴,在原地安安静静烦躁。
在陈良不断的眼神暗示下,秦月勉强妥协,她拍拍井桉的肩:“下个月十八号是我爷爷生日,孟总肯定会出席,到时候你把握住机会。”
“我把握机会有什么用?我已经二十五,不年轻了,又不像什么谢清梦刚过十八岁。”
秦月与陈良对视一瞬,直接抢过对方手里的酒往桌上一贯,道:“来,咱们边喝边说,不醉不归。”
结果可想而知,井桉趴在胳膊上,睡得安安静静。
随便在楼上找了间房把人扔进去,又给孟瑾越发了房间号,陈良这才和秦月并排而坐。
“秦家和陈氏还有什么业务往来,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断了吧。”
秦月惊奇:“这么严重?”
创业的路上,哪家公司不经历一点风雨,可以说此刻陈氏遭遇的风波在大家眼里不过是小打小闹,远到不了陈良口中那个地步。
“项目经理贪污公款,老陈的侄子也捞了一大笔跑路去国外。之前投的资金收不回来,新项目又刚起步,在银行贷了笔钱,扔进去也看不见反响。拉不来投资,已经快把老陈逼得去高利贷了。”
陈良云淡风轻,好像老陈不是他爸一样。这样的机密讲出来,陈良毫无负担,他轻笑一声:“及时处理吧。”
秦月的关注点倒不在那一堆这债那债上:“所以你把自己卖了?”
陈良顺着她的目光,反应过来自己锁骨上的咬痕应该露了一半出来。
他把衣服牵好:“不算卖吧,只是陈氏一倒台,我一个姓陈的肯定脱不了干系,现在傍个大佬,事发的时候罩我一下呗。”
“我和二哥连你都罩不住?”秦月拧眉,“好,二哥现在没接手家里的事,先不说他。我们家老爷子这么多年没办寿了,今年怎么突然办了,你肯定能想明白。”
那是要宣布秦月正式接手秦家了。
陈良再装糊涂,这点不知道就是真糊涂了,他点点头。
秦月:“到时候秦家就是我说了算,我还保不了一个你吗?”
陈良无奈:“不是能不能,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真到了宣布破产的时候,谁和陈家牵扯上都容易惹火上身,更何况刚接手生意根基不稳的秦月。
“之前没说,就是怕你们担心。”陈良宽慰她,“再说了,我傍的人是施平裕,还算靠得住。”
大概没几个人会真找施家的不痛快,哪怕知道陈良在施平裕手上,也没几个敢冲到施先生面前要人。
秦月失语,不知道该不该惊讶,连施平裕这么个六根清净的无缝蛋都能被陈良得手,但这件事背后的意义又过于沉重——陈家的少爷在外面真当了少爷。
她着实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只得在陈良强硬的态度下,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
眼看着孟瑾越上楼,井桉有人照顾,秦月才和陈良各回各家。
推开卧室门准备去洗漱,陈良敏锐发觉室内多了个人,在他回头的前一瞬,便被抵在墙上。
令人熟悉的蛮狠不讲理,这人是施平裕。
意识到这一点,陈良迅速放松身体,一只温度适宜的手顺着衬衫下摆摸上来。
他先关心金主:“等了多久?下次可以提前给我打电话,我……”
话还没说完便被推上床,施平裕话语中没什么波澜:“真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我不可能违背利益护住你。”
陈良眨眨眼,看来自己周围眼线不少,这话说出来不到一个小时,就被正主听见了。
施平裕欺身而上,被轻抵住胸膛,陈良凑上去亲吻对方的脖颈,额发擦过施平裕的耳朵:“床单沾血不好洗,让我先洗漱吧。”
沉默两秒后,施平裕站起身,给了陈良另一种不沾血的方式,让他用“劳动”作为交换条件。
良久,陈良如愿来到盥洗室,他揉了揉微微发痛的嘴角,对施平裕的“不作为”宣言不以为意:哪有占了便宜还能全身而退的好事,真当自己是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