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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王梦书回来了 ...

  •   一场大雨来的突然又急促,冰冷的雨水打落枝头枯叶,也带来了一波冷空气。
      南林他们今天要去表姐家,庆祝何羽钢琴比赛得了银奖,小家伙昨天下午就打来电话,让他们两个一定要参加。
      迎着秋雨,两人去玩具店给何羽挑选礼物。
      行至窗边段斯年意外瞥见外面路上有一抹熟悉的身影,但当他想要仔细看清楚时,那个身影又不见了。
      “要不给他买个遥控赛车,他喜欢吗?”南林拿着一款赛车询问段斯年的意见,却见他盯着外面一眨不眨。“段斯年,看什么呢?”
      “没什么。”段斯年收回视线。“你刚才说什么?”
      南林疑惑的往外看了眼,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我说给小羽买个遥控赛车,他喜欢这种玩具吗?”
      段斯年点头道:“可以,他早就嚷嚷着要我买,我一直没答应。”
      “那就这个吧,能玩好久呢。”
      在玩具店一会儿的功夫,外面就没在下雨了,北城多变的天气在此刻展现的淋漓精致。
      车轮压过路面积水溅起水花,而后在公交站台暗处走出来一个人,他的裤脚被雨水打湿,神情眷恋的望着汽车消失的方向,微微弯起的嘴唇一张一合。
      “斯年,我回来了。”
      何羽家是个双层小洋房,自带的院子就挨着路边,所以当段斯年开车从院子外经过时,他马上跑到门口去迎接。“表舅,小表舅!你们来啦!”
      南林先下车,喜爱的捏了捏何羽的小肉脸。“这么想我们啊。”
      “是啊。”何羽任由南林搓揉他的脸,反正又不痛。
      “恭喜你啊,得了第二名。”南林放开他的脸。“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我以为你只是很会弹。”
      “那当然。”何羽得意洋洋的说道。
      说话间,袁薇出来把他们迎进门。“随便坐,别客气。”
      “欸,好。”
      “小羽一大早就盼着你们俩了,老跑院子里看看你们来没来。”袁薇把果盘端过来放到他们面前。“你们自便,我得去弄一会儿要用的东西。”
      段斯年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今天你们是客,怎么好让你干活。”说着袁薇就走开了。
      “表舅,我爸爸给我买了一架新钢琴。”袁薇一走,何羽就拉着两个表舅的手,一路牵着他们走到琴房。
      琴房里放着一架全新的钢琴,之前何羽练琴一直用的都是电子琴,音色和真正的钢琴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这也是何羽比赛前的愿望,因为获得第二名所以爸爸满足了他这个愿望。
      “我给你们弹我比赛的曲目。”何羽兴高采烈的坐上琴凳,钢琴家的范儿拿捏的十分准确。
      一曲终了,何羽期待的等着两位表舅的夸奖,得到后心满意足地下来,走到南林身边,眼睛却是看着段斯年的。“小表舅,跟你说个秘密,其实表舅也会弹钢琴。”
      “啊?”南林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扭头看向段斯年。“真的?”
      “真的真的。”何羽连连点头。
      注意到南林看过来的目光,段斯年破天荒的感到有些难为情。“是学过一段时间,现在也忘了。”
      南林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随后说道:“我想听你弹一次,能实现吗?”
      “……”
      段斯年学琴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如果有谱子的话还是能弹出声来的,至于连不连的成一首完整的曲子,那就犹未可知了。
      面前两双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盯着他,那好奇的模样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你们真想听?”
      “嗯嗯。”两颗头同时点了两下。
      犹豫良久,段斯年想着干脆就弹他学琴那会儿最常弹的一首曲子。“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弹的不好。”
      南林:“没关系,我听听。”
      段斯年用手机找出谱子放好,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搭在琴键上,自然又舒展。
      南林却惊讶于他脸上露出的一丝紧张。
      房间里再次响起琴声,曲子节奏感很强,段斯年指尖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翻飞,很快就完成了这首曲子的弹奏。
      他把手放回腿上,长出一口气,转头去看南林。“这是我现在唯一还记得一首。”
      他弹得很流畅,是那种全靠肌肉记忆弹出来的流畅,简单来说就是没有感情全是技巧。
      但南林还是很意外,刚要开口就被何羽小朋友抢先一步。“表舅好厉害!”
      “很好啊,就是没什么感情。”南林到底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真的很久没碰过钢琴了。”段斯年无奈为自己辩解。
      当年他学的本来就不算特别好,这么多年过去现在还能记得已经很不错了。
      稍晚些时候,何羽的朋友也来了,院里架着一个烧烤炉,旁边还有个三角帐篷,里面放的都是大家为何羽准备的礼物。
      “小南,你伤口还在恢复期吧,我给你单独准备了一份清淡的,给。”袁薇端着托盘来到南林身边。
      “谢谢。”南林受宠若惊的接过托盘。
      院里,小孩子早吃饱了跑一边玩去,大人就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这场小型聚会结束于黄昏时分,两口子告别袁薇一家子往家的方向行驶。
      雨又细细密密的下了起来,没几秒钟就变成大颗大颗的雨滴,“吧嗒吧嗒”打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器都刮不赢上面哗哗流淌的雨水。
      这种情况路面上的车都不敢开太快,只有个别不怕出事的依然开的很急,水花直接从车轮下炸开。
      一直看着窗外的南林忽然注意到路边一个飞奔的身影,有点熟悉,他赶紧让段斯年靠边停车,摇下车窗后冲那人喊道:“郭白,上车!”
      “麻烦段总送我一趟了。”坐上车,郭白脱下湿透的外套,接过南林递过来的纸巾把还在滴水的头发擦了擦,然后才说:“还好遇到你们,不然我这回高低得去医院报道两天。”
      “你现在这样也好不到哪儿去,回去泡杯感冒冲剂预防一下。”南林:“你这个点在外面干嘛呢,伞也不拿一把。”
      “给老板送资料,谁知道这雨来的这么突然。”
      说话间,迎面吹来一阵暖风,然后就听段斯年问他:“后面有件衣服,你把湿衣服换了免得感冒。”
      郭白这时候也不跟段斯年客气了,打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实在难受。
      “对了林儿,我前两天看到比赛公布的名单上有你的名字了,那是你吗,不能同名同姓吧?”郭白穿好衣服问。
      “是我。”
      “啧,可以。”郭白赞叹道。“我给你当助理的梦想是不是就快要实现了?”
      “你姑且梦着吧。”
      “别啊,我还等着给你打工呢。”
      “得了吧,你现在这份工作不比给我当助理强。”
      “给艺术家当助理,说出去也好听啊!”
      两人插科打诨的时候,车载蓝牙响起方鹤的来电显示,两人闭上嘴让段斯年接电话。
      段斯年按下接听键,开口就说:“我在开车。”意思很明显,有话赶紧说。
      “你知道王梦书回来了吗?”
      语毕,段斯年那张五官深邃的脸上并无表情,似乎并不在意他口中说的这个人,但是车里另外两个人却很明显的感觉到气氛不对,尤其是南林。
      “真的。”段斯年平静的问。
      “他给我打电话了,说想约个时间大家聚一聚。”
      当年他们俩的事情,方鹤和李博仁都是知道的,那会儿他们四个关系也很好,段斯年为了王梦书跟家里出柜,还是在他家住了几天才敢回去的。
      后来王梦书消失,段斯年颓废的样子他们也看在眼里,反正作为他的兄弟,那件事后他们俩就对王梦书这个人很失望。
      但这毕竟是段斯年的事,他们不好说的太过分,只能来问问他本人的意思。
      要是他拒绝那他们俩也肯定不会再和王梦书有任何联系,要是同意了,他们肯定也是站在段斯年这边,势必要让王梦书说出个因为所以来。
      车外疾风骤雨,车内鸦雀无声,雨水敲击玻璃的声音在安静的车里显得格外大声,嘈杂的动静扰乱了段斯年的思绪。
      方鹤没有出声催促,他明白段斯年在犹豫什么,就在两头都没动静时,方鹤听到了南林的声音。
      他说:“去见见他吧,你不是也想知道为什么吗。”
      长久的静默后,段斯年终于开口给出答案:“去。”
      “好,斯年,我们俩是站你这边的。”方鹤首先表明态度。
      段斯年没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车内又回复了刚才的安静,后座郭白把自己缩在角落,看了看段斯年又看了看南林,拿出手机给前面的南林发消息。
      郭白:什么情况?谁啊,谁回来了?
      南林看着郭白发来的消息,非常之自然的打字回复。
      南林:段斯年初恋。
      郭白瞬间眼睛都瞪大了,连发好几个问号。
      郭白:你就这么让他去见初恋了?
      南林内心毫无波澜,慢慢打字。
      南林:这件事跟你想的不太一样,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郭白:那就长话短说,一句话概括。
      南林想了一下要怎么用一句话慨括。
      南林:他俩当初感情很好,后来这个人不告而别了。
      郭白捧着手机一看,心想这不是概括的很清楚明白么。
      郭白:那他现在回来是想干嘛?重拾旧爱?你还让段斯年去见他,你就这么把他拱手让人了?
      南林:他们之间得有个答案,否则这将会是段斯年一辈子的心结。
      段斯年面无表情开着车,没有因为这通电话影响心情。
      又或许已经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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