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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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曲砚清推开书房的门，“我来了。”
陆绥听到声音，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头来笑着向他招手：“来，过来坐。”
曲砚清走到那边的小沙发上坐下。
“要不要喝点儿茶？”陆绥笑着问他。
“不用了伯母，我晚上喝茶容易睡不着。”曲砚清摆了摆手。
陆绥点点头：“好，那就不喝茶了。”
曲砚清抿了抿唇，有些不自然地捏着手指。
陆绥也看出了他的不自然，轻笑：“其实我把你叫过来也没什么大事儿，砚清你不用太紧张了。”
“今天是你第一次来家里吃饭嘛，所以我和你伯父就给你准备了一点儿小礼物，”陆绥把桌子上的文件和红包拿过来，递给曲砚清，“看看喜欢吗。”
文件是一份房产的赠与合同。
这套房子在X市算是最贵的房产之一，又是独栋别墅，虽然曲砚清很久没了解过X市的房产价格，但是也清楚这套别墅没有个九位数是绝对拿不下的。
所以他立马把合同推了回去：“不行的伯母，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哎呀贵重一点儿才好啊，”陆绥又笑着把合同塞给他，“你第一次来家里，当然要送你贵重的啦，这样才能说明我们很看重你啊。”
“再说了，我又不能收你珠宝首饰的，除了车和房，我们也不知道能送什么了。”
“我们呢又想着，你们在B市也都有房产，小鱼的房子也不少，估计是住不过来的，所以特意挑了这套在X市的房子，”陆绥顿了顿，“我们想着你父亲母亲都是在X市常住的，到时候他们两个搬进去住也方便呀。”
“而且这套房子，虽然现在市价是不低，不过当时我跟你伯父买的时候价格还没这么高，老宋他还想再给你补一套的。”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了伯母。”曲砚清手指都快抠烂了，死活不敢接那份合同。
陆绥看着他怎么都不接合同，叹了口气：“这是干什么呀砚清，你这小孩儿脾气倒是挺倔的。”
“给你的礼物你就收着嘛，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这也不是什么投资，指望你给我们回馈更多。”
“这就是一份礼物，代表我们对你很满意啊。”
“当初，云铮把小璃带回家吃饭的时候，我们也准备了礼物，比这个还多了几套首饰呢。”
“好孩子，”陆绥把合同装好，放在他手边，“收着吧，你收下了我们也安心。”
“不然让小鱼知道了，肯定要来控诉我和老宋的，”陆绥对他眨眨眼，“你就当是救救我和你伯父了。”
“……”陆绥都这么说了，曲砚清也觉得在推辞下去有些不太合适，于是点点头，笑着回复她，“那就先谢谢伯母了。”
“哎呀这才对嘛，不客气。”陆绥满意地点点头。
“对，还有这个，红包，”陆绥又把红包塞到他手里，“这个里面没多少钱，就是图个吉利的数，收着吧。”
“好，”曲砚清清楚红包里的数额不会太大，所以利落地伸手接下，“谢谢伯母，您费心了。”
陆绥摆了摆手：“哪里啊。”
“不过，伯母确实还有点儿别的话想和你说。”
陆绥转过身来看着他，神色认真又温柔：“我想着你应该也知道，小鱼其实刚出生的时候身体就不太好，虽然后面又是吃药啊又是锻炼啊什么的把身子养起来了，但是因为这个原因，家里的人都不自觉地要对他更纵容一些。”
陆绥笑笑：“所以他算是，被娇惯着长大的孩子。”
“不过好在，他脾气秉性都是很好的，没有坏毛病。”
“就是有一点儿，”陆绥轻声说，“他呢，脾气倔，生气的时候说什么都不会服软的，有一次老宋和他吵架，气得老宋用木棍打了他好几下，他就是不吭声。”
说到这儿，陆绥忍不住流露出几分心疼：“所以，如果以后你们两个要是吵架了或者有什么矛盾，可能要你先去给他服个软，说几句好听的话哄哄他，别跟他对着来。”
“他脾气要是上来了，能一直憋着不和你说话，特别气人。”
“嗯，”曲砚清点点头，很认真地和陆绥保证，“他说什么我都顺着他来，绝对不惹他生气。”
曲砚清想了想，又补充道：“要是真让他生气了，我一定立马和他道歉，让他尽快消气。”
陆绥听着他信誓旦旦的话，被他逗笑。
“反正啊，以后你们两个在一起，要互相地体谅，不管有什么矛盾，都要一起解决，不要伤了感情。”
陆绥把之前放在桌子上的相册拿过来，往曲砚清面前递了递：“不说这个了，这里面啊是小鱼从小到大的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从小到大……
曲砚清几乎没怎么犹豫地点头：“我想看。”
“你看，这张是他刚出生的时候，不足月，就在医院的保温箱里住着，是云铮带了相机过去拍的。”
照片上的小婴儿还是皱巴巴的，闭着眼睛躺在保温箱里，小手攥成一个小拳头，脸上红红的。
照片是隔着玻璃和保温箱拍的，在玻璃上还能看到另一个小男孩的影子。
曲砚清伸出手指，有些心疼地摸了摸照片上那个小孩儿的脸。
“他小时候吃了不少的苦吧。”
陆绥点点头：“小时候抵抗力特别差，时不时地就感冒发烧，老往医院跑。后来再长大一点儿就说什么都不去医院了。”
“再后来，老宋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大师，给了个乡下的地址，说让小鱼去住几年，身体能好一点儿，所以他爷爷就带着他去了。”
“不过说来也神奇，”陆绥说，“没过两年，我们把小鱼接回来的时候身体确实是好了很多，生病也好了。”
“我们也没深究这些，”陆绥笑笑，“孩子好了我们做父母的就高兴，也没多想是为什么。”
提起那个大师，陆绥又想起了什么。
“哦对了，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那个大师当年是给了小鱼一块挂件，让他贴身带到十八岁，说等之后再把那个挂件交给他的另一半戴着。”
陆绥说着匆匆起身：“你等等我，我去给你拿过来。”
“啊，”曲砚清抬起头，看着陆绥匆匆地从书房出去，又低下头，“那我先自己往后翻了。”
前面的照片有很多，从陆景游的婴儿时期到小学阶段的照片几乎占了相册的四分之三。
从初中开始，照片的数量就明显减少了很多。
曲砚清一边翻相册，一边想着这是几岁时候的陆景游，那个时候的陆景游应该有多高多重，说话是什么语气神态，喜欢吃什么玩什么，然后一页一页地向后翻。
直到翻到一张大合照。
曲砚清停下了翻页的手。
照片的背景是学校的大礼堂，台上站着的人都穿着漂亮的礼服或者是演出服，陆景游站在中间靠右的位置，穿着一身裁量精致地黑色小西装。
照片里的陆景游嘴角挂着一点笑，像是在配合拍照的老师喊出的那句“大家笑一下”。
曲砚清伸手抚上陆景游的脸，忍不住笑了笑。
此时正好陆绥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个木盒子。
“哎？”陆绥坐下，看到曲砚清现在正在看的照片，给他介绍道，“我记得这张照片是他大一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放寒假，回青云去看高中的老师，正好碰上当时放假前的什么晚会。”
陆绥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趣事儿，忍不住笑：“那次正好是小玥做主持人，然后呢有个弹钢琴的同学出了一点儿状况上不了台了，所以临时把小鱼拉过去表演的。”
“这张照片儿还是后来小玥发给我的，我印出来放进来的。”
陆绥想起什么，转过头来问：“砚清，我记得你高中好像也是在高中读的，你们在高中的时候见过吗？”
曲砚清摇摇头：“没有，青云太大了，高中有好几个不同的分部，可能是隔得太远了吧。”
“那倒也是，”陆绥接着说，“那你当时在这场晚会上吗？”
曲砚清笑笑：“在啊。”
“我当时在台下当观众呢。”
曲砚清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的。
本来只是一个很平常的晚上，只是放寒假前一天并且有个晚会的晚上，其实也不稀奇。
那天曲砚清的羽绒服外套里还放了本英语的单词本，他在礼堂坐下的时候，旁边的朋友还很好奇地问他怎么来看演出还学习啊。
当时他好像是说，因为表演可能会很无聊，他可以记点单词调节一下。
结果晚会开始没多久，台上的主持人就用很标准的播音腔念：“接下来进行表演的是，来自毕业学长陆景游的钢琴弹奏，《Through The Arbor》。”
曲砚清想，今天怎么还有毕业的学长回来表演的啊，不会是什么音乐学校想来青云招生想出来的招儿吧？
鬼使神差地，他把单词本收了起来，抬起头准备看看这位“学长”长什么样。
于是陆景游就这么走上了台。
礼堂的灯光洒在他身上，像是给他镀了一层金色。他穿着一身工整精致的西装坐在钢琴前，从容又自在地弹奏着曲子，像是童话里的王子。
曲砚清在台下，看不清他的指尖是怎么在黑白的琴键之间跳动的，只能听到欢快轻松的音符从他的手下跳跃着出来，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玉一般的温润，带着浅浅的笑。
于是在那一瞬间，十七岁的少年心跳蓦地漏了半拍。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初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