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数狂热》微波人

3、第 3 章

　　张渊用力扯了一下，没扯开，不是，这家伙看着就不像会锻炼的人，他手劲凭什么这么大。他手臂用力往回抽，看着自己的袖子慢慢的被拉长，两个人跟掰手腕一样就这么较上劲了。
　　好吧，力气比不过你，还是上嘴炮吧。
　　“你说不会缠着我，抓着我干嘛。”张渊非常体贴的露出浅浅的笑脸。
　　“对，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要是走了，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我可以继续追求你吗？我们能做朋友吗？我什么都会做的！我，我也可以给你钱！”无措，焦急，那张可怜的表情，让张渊不知为何想到了某个时段的时间的自己，呃，想起以前的自己就觉得恶心。
　　张渊试图把回忆起来的事赶紧甩在脑后，也是在这时，最近发生的一些片段突然进入了他的脑海，他好像真的见过陆容。
　　“嗯……在这之前，你介意我指出一些事吗？
　　“好，好的”陆容乖巧而郑重的点点头，但还是紧紧的抓着张渊的手。
　　“我突然想到了，我确实见过你，最近一段时间，感觉偶尔在街上看到过你的脸，还有在快餐店，咖啡店这种地方，我一直没意识到，但是刚刚这么一想，我们居然见过不止一次，不，不如说，我们甚至已经‘见过’不少次了啊，还是说我误会了？”虽然语气照常，完全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但因为戳中了对方的要害，所以听起来格外吓人。
　　“啊！那个……我……我不是故意这么做的，我，我没有刻意跟着你，我只是看到你很喜欢去一些地方，然后，然后我就经常去那些你喜欢的地方，碰到，真的，是巧合……”陆容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
　　……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他真承认了啊，这么实诚的吗。
　　张渊沉默了，他确实感觉在快餐店和咖啡店之类的地方看见过他这张脸，但毕竟就是学校周边的店，如果他是学生，那也很正常，脸熟的人不止陆容一个。学校里还有平时，确实不记得见过这人。但他这么一解释，为什么感觉显得好诡异……这家伙说起话来都透露着一种很了解我，并且经常看到我的感觉，还知道我平时会出现在什么地方，知道我的人际关系?也知道我的学校?——学校？
　　‘没有刻意跟着我’，这是什么意思？
　　他应该确实有意无意的跟踪过我吧，虽然不知道到什么程度，他既然这么锲而不舍的蹲我，那干嘛不跟我搭话，嗯……虽然就算有人找我搭话我也是那种装作以为不是找自己然后不回应的人。
　　假设他跟我是校友，我没见过他也算正常，他可能因为害羞或者不善交际什么的所以一直不敢主动跟我说话，但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强调“不是在刻意跟着我”，他难道不是从学校认识我的吗?直接说他跟我同校不就好了，用遇到纯属巧合这种话来当做借口。
　　“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陆容紧张的看着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我们不是一个大学的?”张渊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带着一种微妙的微笑。
　　“不，不是，我……我没考上过那么好的大学。”陆容赶忙解释道，倒是一点也没遮掩。只不过，他居然不是学生?工作了?完全不像……
　　“那你是怎么认识我的?信呢？怎么来的。”
　　“因为，我喜欢你……”
　　“……”……这什么理由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拜托了一个人帮我把信给你……我，我也没想到他没有直接给你。”天色那么黑，他居然还能看出来这家伙脸上的红晕。
　　“你……你不会找的我哥吧……”张渊突然想起了一些事，尤其是他哥最近那种假装平常但是实则非常刻意的“暗示”。
　　“嗯，我去酒吧找过他”童真的脸，无辜的表情，一以及简直是炸裂的发言。
　　“你知不知道我哥……算了，勇气可嘉”这小子可能确实有点水平的，他哥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私生活很乱，希望我哥没看上你吧。
　　好吧，现在知道我哥那些奇怪的发言是为什么了。
　　……只要知道了一部分真相，就立马能把各种各样的疑问都连接起来，比如说现在，随着一点点从这家伙口中得知道的信息，张渊想到了一些不妙的事情。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张渊扶着额头，“你不会动过我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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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
　　“喂你干嘛说话那么没底气，你不会跟我说谎吧。”
　　“……”陆容无言的用双手把脸埋住，整个遮住了。
　　这个家伙都干过什么?跟踪，还动我东西，这算什么，算变态吗——所以这都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啊！什么认不认识的，说到最后还是不知道这家伙说的再会指的是什么啊。不对，再好好回想一下吧，总感觉，总感觉……最近有些蹊跷的事情变得合理了，一定，还有没注意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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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还有没注意到的事，不然怎么又失败了啊啊啊啊啊——张渊在心里默默的吐槽，理论上每一步都确认好了，但是到了这一步就会出问题，不是吧……自从开始弄这个课题，几乎每一个环节都出过一些问题，试来试去改正了好几遍，在过程中还加上不少别的东西，和最开始一版感觉都不是一个东西了。张渊疲惫的从桌前爬起来，中午到，吃。写不下去了，下午再说吧。他把笔记本一合，把东西留在学校图书馆，出去吃饭了。
　　在路上，张渊熟练地给他哥打电话：“喂，哥，今天别叫我，忙着了，晚上也别叫我，我晚点回去。”
　　“知道了大人，您忙吧——”
　　“……你怎么这么干脆了，你不会要在家里——”
　　“什么，我不是给你买赔罪礼了吗，别这么敏感。”
　　“别提了哥，还赔罪礼，你确定那不是因为你想吃蛋糕买的吗。”
　　“你就说你吃没吃吧，你喜欢不就行了。”
　　“好好好，吃吃吃，最近忙死了，你能不能最近别找我出门了，最近没时间看你的乐子了，你能不能收敛一点……啊算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这么冷血，没了你谁给我当挡箭牌啊”
　　“你自己少去酒吧聊骚不就完了吗，你整天把人往家里带我还没跟你计较呢，你就知足吧。”
　　“我每次让你跟我一起你还不是每次都跟着，而且，我测试过了，咱家隔音状况良好，我把门一关，你把门一关，你就睡呗。”
　　“你还有脸说隔音，这只是单纯因为我在家里不说话所以你觉得很安静吧！你把人往家里约到底有没有考虑我啊，我每次跟着你你不知为什么吗……下次你再在客厅乱搞把我锁外面我就把门锁拆了。”
　　“哎呀后来那不是就没锁门了吗，第一次不是我锁的门，也不是我想在客厅里搞的，对不起，关于这个我也赔罪过了，别生气啊老弟。”
　　“你后来是没锁门，我一推门就看见两个男的在沙发上解裤子这是我的错觉吗，从那次开始我就说要搬走。”
　　“啊，想起来了，你当时还直接把我踹出门了。”
　　“活该，你少提了，另外那个男的我没踢出去，他还要扒我裤子，把你们俩踢出去纯属活该，这又不是你一个人住，我再说一遍，别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知道了知道了老弟你太狠了，已领教您的威力。您好好做研究吧，我下午买排骨给你赔罪。”
　　张渊熟练的点份快餐，找了个位置自顾自吃了起来，回想自己活到现在为止，那真叫一个惨不忍睹，他大学就不该学化学，本科毕业找不到好工作，最后还是考了研究生。本科那几年本来就够折磨了，根本不想学化学了，本来想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赶紧找个工作得了，找是能找，工资还没他哥做调酒师赚的多，上这几年学属实是给他整破防了，不行也得行，就这么继续在研究生这耗上了，越干越觉得自己干不了这一行，他从大学的时候就知道了，却还没死心，行了，这下心死了。
　　几下把东西吃进肚，就又回图书馆了，全程不到半小时，非常好。现在还不到一点，还有一些人在往外走去吃饭，这段时间虽然有很多流动，但是其实人倒没有那么多了。
　　“你又把东西扔下直接去吃饭了?”
　　张渊又坐回自己的位置，林凡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了。自己这种不管不顾的毛病是不是有点危险啊，得亏是在学校。
　　“吃饭的时间把这堆东西收拾起来再背着出门吃饭，回来再重新找位置，感觉就很麻烦，反正不会丢。”他小声的回复。
　　就这么心安理得的肯定了自己的懒惰，打开了待机中的电脑。
　　“刚才我看有人一直站在这里，可能也是认识你的东西的人，不过我过来之后他就走开了。”林凡笑着指向张渊的物品中格格不入的粉黄色卡通水杯。
　　打开电脑，张渊伸手去够靠窗边的水杯，运动水杯，800ml，出门必备。
　　“我哥非送给这个做我生日礼物，我就懒得买别的水杯了。”
　　抓着水杯的带子拉了过来，奇怪，之前我是这么放的来着吗？
　　杯口还保持着潮湿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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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段时间都干什么了？”张渊想象到了一些不妙的可能性，“说实话别藏着掖着，我要根据你的回答决定怎么回应你。”
　　“我在跟你相遇之后，因为那个，想和你说话，所以不知不觉跟着你了……但是我没有特意探查你的地址！我，我没有跟踪过你，啊，有可能对你来说我就是做的那种事情……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那样做的！我在你的社交账号里看到你的学校的照片了……我，我在你的大学里逛了逛……感觉很厉害……啊那个我不是刻意的！我，我不是在跟踪……我在学校官网上看是可以去的，所以才去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在读的大学是什么样子的……只是，去过一次！我之后只是在学校周围的地方，只是想跟你偶遇而已。我绝不会做会让你讨厌的事情的！是真的！求你别讨厌我，不要讨厌我，我们能成为朋友吗？就算只愿意和我网上聊天也好，我真的……喜欢上你，已经，没救了……“陆容要死掉一样的表情有点把张渊逗笑了。
　　说什么没救了……所以这么一听也没什么嘛，我还以为他会说出来些很炸裂的话呢，我其实比较喜欢“异常”一点的情况，虽然是这么想，张渊却像是变轻松了一样笑了笑，“你说你喜欢我，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这个问题很关键，其他的回答都无所谓，我只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根据回答来回应，其实只包含这个问题的答案。
　　陆容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抱歉，我不能说……”
　　“……”
　　张渊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眼前这个人，虽然他也没得出结论。
　　最近的生活太无聊了，所以我想起来了以前老爸跟我说的话，他说人都会交到好朋友的，我以后也会有的——说谎，虽然老爸对我很好，但是他老是跟我说些善意的谎言呢。这些善意的谎言老是害我做错事。老爸在我还小的时候去世了，我成年的那一天，母亲也因为车祸重伤，后来也去世了。从成年之后的每一天，都很无聊，太无聊的话，就会让我坚持不下去，想放弃，尤其是现在，每天都想退缩，所以我又想起了那些话——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我的知己，灵魂伴侣呢?
　　【soulmate】
　　有没有谁能完全理解我呢?就算我不说话也知道我在想什么?
　　张渊看着陆容
　　如果你真心觉得能和我成为朋友，我觉得也不错，虽然不像陨石撞地球这种事能全然改变我的生活，但我是不是也能期待你给我的生活带来一点影响呢。
　　或者也别考虑那么多了?这个人倒是挺有意思的，单纯一点来考虑，和他应该能做朋友。张渊伸出手，“谢谢你喜欢我，我可能没办法和别人谈恋爱，你要是不介意，那我们做朋友吧。
　　陆容那马上变得灿烂的脸一扫阴沉，亮晶晶的眼睛像冒出星星一样，惊喜的一闪一闪。“我……我一定……”他把张渊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陆容的脸很烫。
　　“啊……”
　　张渊惊讶地看着陆容流出来的眼泪，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眼泪滴在他的手上，痒痒的感觉。
　　“谢谢你让我做你的朋友，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陆容闭上眼睛，因为他觉得闭上眼睛来感受能让记忆更加深刻，他希望这个瞬间能永远鲜活的留存在他的记忆里。对于陆容来说，这就是他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