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与你》一竿风月浸无边

12、第 12 章

　　什么意思？
　　让他一个人进去？
　　傅翊忍不住向来时路看去。
　　“阮英同学，”王老师的头又开始作妖，这次还发出骨头“咔咔”的声响，“快进去啊，你不会还想回去吧？”
　　他脸上的笑容永远固定在一个角度，像是一副初学者的画作，生硬奇怪。
　　傅翊盯着他的脸，片刻，突然说道：“真丑。”
　　真……丑？
　　王老师险些破防，阴森的眼神像是要剐了他，“你也就现在可以笑了……”

　　“外面的同学快进来吧。”适时，紧闭的大门传来一声温柔的传唤。

　　啧。

　　真及时啊。

　　傅翊想着。

　　王老师后退一步，隐入漆黑的角落，显然是不会再吐出什么东西来了。

　　傅翊推开大门前，面无表情说出一句，“王老师，等我出来，我们好好聊聊吧。”

　　他的“好好聊聊”说出来倒像是“决一死战”。

　　在黑暗中的人眼珠微微一动，但却不认为这个女孩能从里面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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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简风的办公室，除了一张单人办公桌，二三只单人椅，一个高约2米的资料存放柜，其余都是零零散散的小物件。

　　傅翊没有阖上门，他用手抵着，视线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俯身办公桌的人。

　　那人听到声响，这才从桌案探出头来，“是阮英同学吧？”

　　她戴上眼镜，热情道：“快坐快坐。”

　　她指的位置是面对面的单人沙发椅，傅翊顺从地走上前。

　　见此，她的笑容更加真挚。

　　不过，傅翊并没有如她希望入座，而是推开了沙发椅，站在桌案面前，乖巧道：“不了，凌主任，一会还要上晚自习，我站着就好。”

　　他刚刚在进门前有注意到旁边的标牌，上面只有一位。

　　凌主任的目光稍稍停留在被推开的椅子上，闻言，嘴角浮现一个僵硬的笑容，“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关于刚刚发生的‘蚕茧’破裂的事情，我们有同学看到了你和新转校生曾经在自由活动时间，在操场待过一段时间，而我们抽取了监控影像和人影比对确实证实了这点。”

　　“等等。”傅翊发笑，“仅仅是凭借着监控录像和比对，就认为和我有关系，这会不会太过滑稽了呢。”

　　“况且，还有观景廊的爆裂不会校方也想栽在我身上吧？那里我可是都没去过呢。”

　　这时候，傅翊不仅感谢起另一位莫名的默契了。

　　“确实，”她带着可惜意味道，“这些都没有直接证据。”

　　凌主任的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笑。

　　傅翊却突然警铃大作。

　　刚刚还留了个缝隙的门“碰”地一声彻底关上。

　　“凌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傅翊眼皮直跳，“屈打成招吗？”

　　凌主任从座位慢慢起身，“怎么会呢？”

　　“学校是最公正的地方。”她拿起桌案上的书信，“没有证据的事，自然不会让学生白白受冤了。”

　　傅翊看着她手里的夹着花瓣的信，眼皮重重一跳，他讪笑着退到门口，“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教室了。”

　　“但是……”她像是没注意到傅翊的动作，自顾自说道：“有一件事，却是证据确凿！”

　　糟糕！

　　傅翊的手伸向关上的门，猛地一扭，结果——

　　之前遇到的怨气充斥在门外的走廊，傅翊甚至觉得已经堆积到了一个凝实的程度，像是澎湃席卷的浪潮被压缩到一个狭小的空间，而只需要一点空隙，这些浪潮就能奔涌而出造成一个可怖的局面。

　　“不是要回去上课吗？”身后幽幽传来一句，“阮英同学，还不走吗？”

　　“砰”地一声，傅翊甩上门，他深呼吸一口气，蓦地回身，“我突然想起点事情，关于‘蚕茧’破裂的事，我好像有点线索。”

　　他瘫着脸，心中是一万个问候语。

　　“哦？”凌主任拎着张信纸，她慢慢打开隐藏着少年慕艾的纸张，一朵干枯的海棠花被无情地飘落在地。

　　“可是，我现在更想知道我手里的东西。”凌主任眼神陡然一变，她的手瞬间拉长延伸到傅翊身前，同时伴随着她的凄厉的尖叫。

　　“为什么要早恋！”

　　“不遵守校规！”

　　“不好好学习！”

　　“坏学生！”

　　“就该得到处罚！”

　　傅翊躲开了她的手，接着，那只手在空中拐了个弯径直又向他冲刺。

　　什么鬼？

　　他蹙眉，又是一个鹞子翻身险险避开。

　　他的举动更加激怒了凌主任，她的攻势来得更加疯狂，“阮英同学，为什么要躲避惩罚？”

　　她的眼珠追随着傅翊的身影，无限延伸的手在狭小的办公室飞速穿梭，好几次都擦着傅翊的身体而过。

　　“唰！”

　　特质的布帛在尖利的指甲下出现一道撕裂，霎时间，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凌主任的视野。

　　她的鼻子不住地耸动，眼神开始发散。

　　好香！好香啊!

　　傅翊的反应很快，他马上拿出补丁补上被划开的地方，但可惜的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凌主任贪婪的目光很快就重新聚集在他的身上，“阮英同学，你有没有闻到香气？”

　　“真是香啊！”她忍不住使劲嗅闻空气中的味道，回味着之前一闪而过的甜蜜。

　　她诡谲一笑，“我已经想到了对你的惩罚了。”

　　“是吗？”傅翊面色僵硬。

　　他已经猜到了。

　　“不用担心，”她像是宽慰自己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脸上是一片慈祥，“学校会给予所有‘误入歧途的学生’一个公正的惩罚的。”

　　傅翊将手背在身后，微微一笑，“但是，这个信我是不认的。”

　　“证据？”凌主任眯起原本就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这上面可是具体到了班级姓名的。”

　　赌一赌吧！

　　他面色镇定，心脏却砰砰直跳，好似马上就要弃了他这个主人离家而去，“确实，信是给我的。”

　　“但是，”他稍稍停顿，“我不可能答应他。因为——”

　　“我喜欢女生。”

　　凌主任：“……”

　　阮英喜欢女生。

　　“你家里人知道吗？”凌主任这句话居然恢复了些许人性。

　　但是很快就变成之前的死白模样。

　　“你怎么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