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不爱偷腥的鱼

3、心理问题

　　　　开学这天火辣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炽热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睛。

　　空中弥漫着灼热的气息，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公告栏处堆满了人，宜中将高一的分班情况都粘贴在这。

　　人多到三人连纸都影子都未曾看见。

　　可能是天气的原因，周围的空气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味。

　　“好臭！我抵不到要吐了！！！”

　　郑景捂着嘴巴向后撤去。

　　“确实！”林舟用手不停的扇弄着周围的空气。

　　“我憋不住了，你们两先看。”郑景朝着树边走去。

　　“我去那边走走，真的要吐了！”

　　郑景的脸被涨红，直到走到树下才缓解了些。

　　“好。”曲忆辰从裤袋中掏出一包带有香味的手纸。

　　“拿着捂嘴巴吧，应该能好受些。”

　　“谢谢。”林舟环顾四周“辰哥，不然你也去走走，这我来办。”

　　“你可以吗？”

　　“交给我！！”

　　“那好，你先看有事叫我们。”

　　林舟点了点头推着曲忆辰往外走。

　　曲忆辰走到了一旁的光荣榜处，看到些许的家长带领着孩子端详着，时不时上手抚摸像是触碰到了自家孩子的未来。

　　“让一下呗，我进去一下谢谢。”

　　林舟拨开人群挤了进去，眼神扫视着纸张上的班次和名字。

　　“可以让一下吗同学？谢谢。”

　　声音软甜。

　　不小心撞到了面前的林舟，林舟本想开骂：挤什么挤？耳旁却传来甜甜的声音，抚平了他内心的焦躁。

　　“对不起，同学。”

　　“没事。”林舟为眼前还不不及自己下巴高的女孩腾出了位置，扎着个马尾别的是个小熊的发卡。

　　“看完了吗？”

　　“快了！”

　　“唉，好可惜……”林舟低头叹息

　　“怎么了你不跟我们一个班？”

　　“太好了！”郑景笑出了声，“终于不和你一个班了。”郑景看着眼前还低着头的男孩“不会是真的吧？？？”

　　“当然不是了！”林舟抬起头来大笑“Yes，演技又上升了！哎又要和你们一个班了。”林舟做势摇了摇头。

　　“那转班？”一旁不作声的曲忆辰开了口。

　　“我才不！！！！”

　　三人并肩走进教学楼一层层寻找着一班。

　　“怎么还没到！！！”林舟扶着一旁的扶梯。

　　“在这。”曲忆辰向两人招手。

　　三人选了纯理班。

　　可能是来得早，教室里零散的坐着几人聊着自己从哪个班来。

　　“我们坐哪？”林舟环顾四周“坐后面怎么样？”

　　“好。”曲忆辰看到了个熟悉的背影，此时就趴在桌上，窗外的阳光很刺眼男孩拿着衣服盖着身体。

　　不确定的探头看看。

　　“坐那。”曲忆辰指着靠窗的后两排位置。

　　“行。”两人附和道

　　“你们坐后面。”曲忆辰指着最后一排的位置，自己则是在倒二排停了下来。

　　“为啥我不想和郑景坐！”

　　“那你滚后面垃圾桶去！！”郑景指了指最后的垃圾桶“哈哈不大不小正好！”

　　“咚咚”

　　曲忆辰敲着眼前的座位。

　　“同学。”

　　被惊醒的谢辰抬起头，睡的太久的缘故起来时揉了揉眼睛才看清眼前的人：“有事吗？”

　　“没事，我就是想说我能坐这吗？”

　　“嗯。”很轻的一声似乎还带着点起床气，说完便又躺了下去。

　　“？”曲忆辰缓过神来。

　　“好。”

　　真高冷。

　　曲忆辰把书包挂在了桌旁的钩子上，拿出纸巾擦拭着桌上的灰，手指骨节分明，修长干净来回擦拭着。

　　窗外微风轻拂，树影摇曳，给炽热的夏天带来了一丝凉意。

　　“好，同学们安静了！”眼前的男人穿着件简洁的T恤，搭配着一条修身运动短裤。

　　“我来介绍下我自己，我姓黄你们可以叫我老黄毕竟人老了也不能说什么了。我想高一是一班的同学都认识我哦。”

　　台下的同学被老师逗笑。

　　“我呢，现在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叫黄毅，毅是毅力的毅。”

　　随后便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看得出来老师练过书法。

　　“不出意外，这个学期会一直是你们的班主任。”

　　“！！！”

　　“这是我们班的教官我们欢迎。”

　　门口走进一位穿着迷彩服的教官，黝黑的皮肤，说的则是普通话。

　　“你们好。”

　　“现在我来说下军训事宜……”教官在讲台上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明天我们在这集合去营地！”

　　因为高一学期的疫情所以军训推到高二举行，现在的疫情已经被控制。

　　次日，太阳闷热的夏风吹过，却带来一股酸涩又清爽的味道，像冷调的绿意，很是好闻。

　　“好那我们现在排队去营地，带上行李。”

　　曲忆辰望着眼前一动不动的程清远。

　　“辰哥还在干嘛，快走了教官在催了！”

　　忍不住上手推了推：“同学要去坐车去营地了。”

　　“好。”感冒还未痊愈，嘶哑的声音传出。

　　“跟紧我，一班的同学上这辆车！”

　　“……累死了！”声旁时不时传来一句抱怨。

　　“军训期间，凡事都打报告，把电子产品和零食都上交！你们班是尖子班我希望我说一遍你们就能懂。”

　　教官在面前放下一个透明的大收纳盒：“手机军训结束带回去，零食全部没收，早就说过零食禁止携带。”

　　“快点，我不希望我去搜！都自觉点！”

　　“怎么都交上去了！！辰哥我不想交！！”

　　“那就完蛋。”

　　“……”

　　“现在去寝室收拾内务，下午两点这里集合。听到没有！”

　　“听到了——”

　　“都没吃饭？”

　　“大声点！听到没有？”教官的话被打断

　　“报告教官，请求入列。”耳边传来慵懒的声音，顺着声音望去。

　　教官低头看手表：“第一天就迟到了，怎么不报备？深蹲20个准备。”教官呵斥后缓过神来“叫什么名字？”

　　“谢辰。”男生的声音低沉。

　　“大声点，没吃饭吗？说话打报告。”

　　“报告教官，今天还没来得及吃早饭！”

　　教官的脸瞬间黑了下来，站在队里的同学忍不住笑出了声。

　　“谁在笑？要不出来一起做？来，你笑什么笑出列。”教官手指向曲忆辰这块“那个男生出来！”

　　“我？”林舟惊愕指着自己。

　　“不是，你旁边那个来你给我出来。”

　　林舟推了推身旁的曲忆辰：“诶，辰哥说你呢！哈哈哈，不是我！”

　　“你还笑都给我出来。有什么好笑的？一起二十个深蹲。”

　　阳光洒下，两人放下手中的行李，从队中缓慢走上前。

　　“来这里，二十个开始。”教官指着自己面前的草坪。

　　三人并肩做起了深蹲，二十个轻松解决。

　　“报告教官，二十个深蹲做完了！”

　　“好，进队吧。”

　　自那天起，三人的‘光荣事迹’在贴吧被疯传。

　　楼主：冒死拿相机拍的，勿喷！左边男生长的好像最近火的明星！！！谢辰说话好好笑！教官脸已黑。

　　一楼：现场观看，是谁羡慕了！

　　二楼：左边那个是上届年级第一啊！！

　　军训结束后，宜中召开一场隆重的军训结束典礼，这搁以前都是寥寥收场，不知为何今年这么大阵仗。

　　“我去，这还是宜中吗？一个星期不见。”林舟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应该还是。”

　　在夏日炽热的阳光下，大地变得炙热无比。

　　领导在台上讲了半个多小时，台下的吵闹声此起彼伏，不停传来对天气的抱怨。

　　“好，大家回家注意安全，各班班主任组织放学。”台上的杨勇闭合手心。

　　杨勇学校主任，为人刚正不阿，做事贼利落，很凶年纪大了却依旧跑的快。

　　“勇哥干嘛讲这么久，真无语了天气这么热！”林舟扯起衣领扇风。

　　“待会喝奶茶去？我请客。”三人走出队伍朝着破旧的后门走去。

　　“终于放学了。”三人推开破旧的铁门钻了出去。

　　曲忆辰拍掉身上的灰，低头去系刚散了的鞋带，

　　“辰哥你待会喝完直接回家？”林舟侧背上书包低头看曲忆辰的表情。

　　“嗯，回家。”

　　郑景：“不去我家玩了？？？”

　　曲忆辰：“下次吧，累了。”

　　“前面那个是谢辰吧？”林舟抬了抬下巴。

　　“这小子动作比我们还快。”

　　曲忆辰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向前望去，点点头。

　　“是。”

　　“还没好好认识一下，去认识下？”

　　曲忆辰拿拇指侧指着远处谢辰背影。

　　谢辰并未脱去身上的迷彩服，腰带收紧突出细窄的腰，路过的同学时不时回头望去。

　　“真是吸睛。”一旁的郑景感叹。

　　“谢辰！！！”不知何时谢辰的旁边多了一个女孩。

　　“哥，你怎么不等我？我妈说今天要你来我们家吃饭。”

　　“今天不行，你帮我谢谢小姨吧，我有事。”

　　“好吧哥。”

　　“嗯，待会我在前面站台搭车你回家注意安全。”

　　“行。”

　　“女朋友？”林舟一副八卦样。

　　郑景：“别乱讲。”

　　林舟：“还去吗？辰哥？”

　　“不去？为什么不去？”曲忆辰说完便走在前面。

　　“等等我们啊！！！”林舟两人赶忙跟上。

　　“谢辰。”声线轻柔。“认识一下。”

　　？？？

　　“我叫曲忆辰，我们是一个班的我们军训一起罚过深蹲。”曲忆辰伸出口袋里的手。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嗯。”

　　“没事现在就认识了。”程时雨探出头来看眼前的不速之客。

　　“不是辰哥怎么什么都往外说？不尴尬吗？这年头谁还握手啊？”走在身后的林舟两人吐槽起来。

　　“对啊，认识一下。”

　　“我叫林舟。”林舟不知何时和郑景两人窜了上来。

　　“我叫郑景。”

　　“你们好啊！我是谢辰的表妹，我叫程时雨。”程时雨接下了伸来的手，一个个握了回去。

　　“原来是表妹啊。”

　　“表妹好啊表妹好。哈哈哈。”林舟侧过脸望向曲忆辰，笑出声。

　　郑景：“笑什么？”？？？？

　　“哥，看到你在学校这么多朋友我就放心了！”程时雨抬头看向谢辰。

　　“谢辰。”

　　谢辰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象征性接过曲忆辰的手。

　　“我知道。”

　　声音很小。

　　脸色真臭！谢辰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抱歉，我得先走了。”谢辰看着手腕上的手表时间距离约定的时间不多了，挥了挥手便跑没了影。

　　林舟没听清谢辰说的话：“啊？我很恐怖吗？怎么跑了。”

　　程时雨见情况不妙连忙跑出来打圆场：“不是的，我哥他有事。”

　　程时雨眼睛一亮指着小卖部门口的烤肠机。

　　“要不我请你们吃烤肠吧？”

　　“啊？那多不好意思。”林舟挠了挠头。

　　林舟：“你们觉得呢？”

　　程时雨：“没事的！反正都已经是朋友了。”

　　曲忆辰定在原处不动，眼睛则是望向谢辰离开的方向。

　　“辰哥人呢？”

　　“那。”郑景指向身后。

　　“辰哥你在干嘛呢？走了程清远他妹说要请我们吃烤肠。”

　　“没事，你们吃吧，我先回家了。”曲忆辰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他怎么走了？”程时雨拿着四根烤肠走出了小卖部。“你们吃吗？”

　　“谢谢。”林舟两人接过烤肠吃了起来。

　　“你们之前就认识吗？”程时雨嘴里的烤肠并未嚼完。

　　“嗯，初中同学。”

　　“爸，我进来了。”谢辰推开房门。

　　昏暗的房间里，谢淮波低头掏出抽屉里那本泛黄的画册，翻出那张照片。

　　可能是因为时间的久远，照片退了色但仍能看出尹兰茹那美丽的脸庞，继而抬头望着窗户出了神。

　　“爸，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你是谁啊？兰茹是你吗？”谢淮波用拇指摩挲着谢辰的眉间。

　　程清远刚出生时眉间还看不出似尹兰茹，但慢慢的长开了眉间神似尹兰茹。

　　“兰茹啊，是我没用，我为什么没有救出你。”谢淮波哽咽起来，捶打着自己的大腿。

　　“没事的爸，你冷静。”谢辰抚慰着谢淮波。

　　“这里是林一电台，大家好我是林一，今天是8月15号，今天的你是否依旧开心呢？”

　　音响中传来尹兰茹播放的电台，林一的声音很有磁性。

　　“妈妈你说今天爸爸会给我买什么样的蛋糕？”谢辰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我们家宝宝想吃什么样子的？小宝的脸真软。”尹兰茹擦干净手中的颜料去揉捏谢辰的小脸。

　　尹兰茹和谢辰打闹起来。

　　“哈哈哈好痒，妈妈住手。哈哈哈。”

　　谢辰从小就很怕痒。

　　“这是我们宝宝的11岁生日，宝宝想怎么过？”尹兰茹抚平了谢辰的短袖，一件纯黑色耐克短袖。

　　“让我来想想！”谢辰做出思考的表情。

　　“妈妈，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有吗？那妈妈开窗透透气？”尹兰茹走到窗边打开窗。

　　火势蔓延的很快，快要把两人淹没。

　　“你快走，辰辰你快走。”

　　谢辰爬起来，拿着手上的电话手表拨打了119。

　　“您好119，小朋友哪里着火了？”

　　“叔叔……妈妈在里面好大的火。”

　　“小朋友别着急先告诉叔叔你的位置。”

　　“北部区青竹路惟德路11栋这里，叔叔请你们赶快过来。”

　　电话不知为何被挂断，谢辰拍打着手中的电话手表，哭泣起来“妈妈！妈妈！”晕倒在楼梯上。

　　“辰辰醒醒，医生这边过来看一下。”

　　谢辰的眼睛被糊住，迷迷糊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爸爸。

　　“报告队长，里面还有伤员。”

　　“准备进入。”谢淮波背上装备向屋内走去。

　　“兰茹醒醒别睡。”谢淮波将兰茹背出，送上担架。

　　“病人吸入太多烟雾，送急诊室。”几位医生将尹兰茹推进手术室。

　　谢淮波坐在门外，脸上还有残余的灰脸上灰扑扑的，双手合十祈祷着：“老天保佑，保佑我家兰茹和辰辰平安无事。”

　　两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推开门只看见铺着白布的人：“医生手术怎么样？”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病人错过了绝佳时机。”

　　医生摘下口罩摸了摸头顶的汗珠。

　　“准备后事吧，节哀。”

　　刚不停祈祷的程淮波此时瘫倒在地。

　　“为什么！我再早一些兰茹就不会走了。”

　　“队长该回队里了。”

　　“帮我请几天假。”

　　“不一定批的下来。”

　　“那我自己来。”

　　事后程清波请到了四天的假，程清波并未举行追悼会。

　　“爸爸，妈妈呢？妈妈是不是走了？”谢辰眼泪掉落，用袖子擦掉眼泪。

　　“别哭了，宝宝还有爸爸在呢。”

　　谢淮波抚去程清远眼角的眼泪。

　　“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要随意掉眼泪。”

　　“爸爸都怪我。”

　　“不怪清远，妈妈只是去很远的地方了。我们把妈妈的骨灰扔在这片海里，愿妈妈在远处自由自在。”

　　“哥，你怎么哭了没事吧。”谢辰抬头看到床旁的程时雨拿着纸巾为自己擦着眼泪。

　　“又做噩梦了吗？”

　　“没事，你出去吧别管我。我自己静静。”

　　关于尹兰茹的事情对程清远来说并不是坏事，也许只能在梦里可以看到尹兰茹。

　　“喂，哥这药好像不管用了，我好痛。”程清远捂着心脏。

　　“你别乱动你现在在家是吧，我来找你。”电话那头是心理医生。

　　程清远躺在沙发上，1m8的大高个脚伸出了沙发外。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舒服心好痛。”

　　“这是你长时间来太过于伤心，我希望你可以尝试把自己抽离出来……”

　　“我……不行的。”谢辰低头哽咽。

　　医生搭上谢辰的肩膀，抚慰谢辰的心情：“你要相信你自己，慢慢的妈妈的事只是个意外。”

　　“你看着我，我是你哥，我是你的朋友，我现在希望你振作起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