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路过那片荒芜》书从风

27、第 27 章

　　直到晚上，两人都在房间并未出门，吴添居的手机一直收到荆珩的消息，长篇大论的告白，以及自己对姜关然的看法。
　　已经到饭点，吴添居因为被姜关然抱着，不知不觉睡了一会儿，睁开眼时发现姜关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被久盯的吴添居不好意思，拿被子遮住了半张脸说：“去吃饭。”

　　姜关然轻嗯一声说：“今天你想去外面吃饭吗？”
　　吴添居察觉到姜关然细微的情绪变化：“不想见他？”

　　姜关然点了个头。
　　吴添居说：“听你的。”说着看了眼手机另外人发来的信息，又说:“乔易妍来找我，正好随你的愿。”
　　姜关然:“好。”

　　两人随便套了件衣服，一起从吴添居的房间出来。
　　因为吴添居的房间出来是能看见对角荆珩房间的，荆珩房间一直开着门，所以两人出来时荆珩能看得一清二楚。
　　荆珩听见吴添居开门的声音，迫不及待从房间冲出来，可又转眼看见旁边的姜关然时，本欣喜若狂的脸上多了几分阴沉，不可置信问：“你们……一直在一起？”

　　忽然荆珩想起开始敲吴添居房门时听见里面的动静，心都凉了半截。
　　短短几个小时，荆珩脸上从刚见面时的活跃转变成了几经沧桑的疲惫感，那头金黄色的头发在这一刻像一团枯草似的，仿佛榨干人的身心。

　　吴添居把姜关然拉到身后一点说：“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确了，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功夫。”
　　荆珩低笑了声，抬起这张脸盯着吴添居说：“我也说过，我一定不会放弃。”
　　就在吴添居要拉着姜关然走的时候，荆珩往前走了几步。他能明显看见吴添居嘴巴破了皮，还有脖子上爬满的红印，自嘲地笑了声，然后又拿出原有的傲娇对姜关然说：“真廉价。”

　　姜关然空着的那只手握紧拳头，但看到眼前的吴添居又瞬时松下劲说：“走吧。”
　　吴添居回头看姜关然：“好。”
　　然后拿起门边的雨伞扬长而去。
　　外面下着小雨，荆珩站在走廊低头看楼下，伞下两人依偎的身影在眼前若隐若现，然后仰天长舒一口气拨通了一个电话：“帮我查一个人，很讨厌的人。”

　　吴添居两人路过亭子时看见坐在里面的黄舒城，黄舒城见两人紧握的双手并不差异，还同之前那般玩笑着说：“留我孤家寡人？”
　　姜关然说：“我们出去见个朋友。”
　　黄舒城摆摆手说：“去吧。”然后想起什么又说：“对了，我妹妹和她男朋友明天会过来吃个饭。”
　　吴添居回道：“好，这次不要睡过头了。”
　　听到这句话黄舒城对吴添居两人赶忙做手势装模做样驱赶：“你们两个赶紧消失在我的视线。”

　　吴添居看了眼姜关然笑了笑离开民宿。
　　走在青石板路上，每一步都很小心，姜关然想起黄舒城的话问：“他妹妹男朋友做什么职业的？”
　　吴添居捏了捏姜关然的指间说：“问这么仔细干什么。”
　　姜关然把头转回来看路走：“看着眼熟。”
　　吴添居告诉他：“我之前听黄舒城提过几嘴，是做记者的，应该是在云城。”

　　忽然姜关然眼底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却并未放在心上。
　　两人走到路口坐上出租车，吴添居便给人打了通电话：“你已经到了吗？”
　　电话那边说话的乔易妍：“没呢，还在出租车上。”
　　吴添居回她：“我们也是，雨天路滑，不着急。”
　　“嗯。”

　　吴添居拉着姜关然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说：“我跟她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小时候我体质不好，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她在照顾我。”
　　姜关然只是轻轻地道了句：“我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吴添居狐疑问。
　　姜关然拐弯抹角地说：“我知道很多事。”
　　吴添居木了一阵，然后说：“姜关然你是变态吗？”
　　“。”
　　姜关然沉默了下为自己辩解：“我不是。”

　　到达几人约定的餐馆，发现人还没到吴添居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点菜，没过多久乔易妍就过来了。
　　乔易妍坐在两人面前：“好久不见。”
　　吴添居正好点完一些菜，然后把菜单推个乔易妍问：“还想吃什么，点，今天我请客。”
　　乔易妍摇摇头说：“吃你点的就行。”

　　把菜单还给服务员，乔易妍便撑着下巴看着两人。
　　吴添居都被盯着不自在直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然而乔易妍却先给姜关然道了个歉：“不好意思了姜警官，我们添居太聪明了。”
　　姜关然正忙着为吴添居的碗碟热水消毒说：“没事。不过乔警官在外面可以叫我姜关然。”
　　乔易妍拆着碗筷说：“你也是。”

　　吴添居看着乔易妍，似乎有很多话想问的：“明天有时间吗？”
　　乔易妍叹了口气：“没有，明天我要回去江城，最近接连下雨有很多案子都比较棘手，有同事加班很多天。”
　　吴添居喝口水说：“劳烦你奔波这么多时间过来陪我吃饭。”
　　乔易妍却调侃道：“这有什么，我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生疏了。”

　　菜上齐后三人便吃饭，由于下雨的缘故餐馆来的人并不算多，但这家的菜吴添居来吃了很多次很好吃，平常来的人也很多。
　　吃的差不多吴添居把要起身去买单的姜关然按住说：“我去，你坐好。”
　　姜关然还想说什么就见吴添居已经奔去买单了。

　　乔易妍筷子戳在碗中：“你们在一起了？”
　　姜关然点了个头：“是的，我会保护好他。”
　　乔易妍放下筷子擦嘴，语气很平淡：“那你呢？我听说你要去做卧底，做卧底可不是几天几个月的事，会很久。”
　　姜关然抿着嘴低下头，然后开口说：“我很矛盾。”
　　乔易妍问：“你不想去了？”
　　姜关然说：“不是！一方面想永远陪他，但另一方面……”

　　说着，姜关然的声音慢慢匿了下去。
　　乔易妍知道姜关然的心里所纠结的，于是点头说：“我知道这种矛盾感，如果是你内心的想法，添居是会支持你去做的。他当时在电话里头说，只要你是平安的，哪怕两人相隔万里他也愿意，他认定的事不会轻易反悔，也希望你不要辜负他。”乔易妍说着望向吴添居买单的背影放慢语速：“什么时候去？”
　　姜关然说：“还不知道，估计就这几个月。”
　　乔易妍：“那你在这几个月好好陪着他吧，但不要太明显，你的身份不能引人瞩目。”
　　“我知道。”

　　两人刚聊完吴添居就拿着账单走过来，看着两人的神情都带着些许忧郁就问：“你们聊什么呢？”
　　乔易妍甩甩头发回：“没什么。”
　　吴添居又问：“吃饱了吗？”
　　两人都点头表明已吃好，然后一起往门口走去。
　　吴添居给乔易妍拦了辆车：“等过几个月回去江城。”
　　乔易妍坐在出租车里说：“好，我等你回来。”

　　出租车离去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下，吴添居伸手去拉姜关然的手，捏了捏姜关然的手心说：“过几个月我带你回去，见我的父母。”
　　听到吴添居的这句话，姜关然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呆呆地望着吴添居。久到吴添居见他不说话抬手捏了下他的脸问：“怎么了吗？”
　　姜关然回神，身体微微前倾地在吴添居额头落上一吻说：“只是我在想到时候要怎样去见他们。”

　　吴添居与姜关然走在街头，看着眼前来往的车辆，吴添居说：“你人去就好。”他明显感觉到姜关然在发抖：“姜关然，不需要担心未知的事情，没人说得准明天会发生的事，所以我带你回家是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你的存在。你没有那个人差劲，也没有荆珩说的廉价。”
　　姜关然眸光一颤，在吴添居话音一落就把人拉进怀中，即使路过很多行人，但对他们都是匆匆一眼，而后又匆匆离开。

　　等回到民宿已经快要凌晨，院子很安静，那盏灯太久最近不停闪烁。
　　吴添居打开了自己的房门，然而姜关然却迟迟不走，一直站在门口。
　　姜关然一只手在口袋里紧张地握着拳，另只手扶在门框慢慢向吴添居靠近：“我今天能不能——”
　　吴添居猜到姜关然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抖着说：“不能，我不喜欢与别人睡一张床。”
　　姜关然抢着说：“我睡地板！”

　　在姜关然说完这句话时，吴添居去看姜关然，他的眼神都透露着不减的委屈。
　　最终吴添居还是妥协，给姜关然进来房间，之后反锁好门。
　　之前不与姜关然在一起的时候，吴添居从不认为姜关然会是一个爱粘人的人，此刻却显现的淋漓尽致，去哪里都想跟着。
　　哪怕吴添居是要去浴室洗澡，姜关然都要跟在身后，以至于让吴添居合理怀疑姜关然又是装的。

　　洗完澡出来，吴添居发现姜关然在床旁边的地板铺了张“床”，应该是从房间抱过来的，那块地板被拖了好多遍，还在下面铺了好几层报纸。
　　吴添居擦拭着头发，见姜关然此举心里隐约不舒服但没啃声，坐在椅子上擦头发，擦了没一会儿腰上便围上来两只手，还有温热的鼻息在耳边喷洒。
　　吴添居身体紧了紧故作镇定：“我还在擦头发。”
　　姜关然松开吴添居腰上的手，然后接过毛巾说：“我来帮你。”

　　姜关然擦头发的手法很舒服动作也很轻，生怕弄疼了吴添居。
　　吴添居干坐着不知道该干嘛，发现桌上的本子并未合上，脸顿时一红，啪地把本子关上。
　　见吴添居这一系列举动，姜关然哼了声气说：“我都看见了。”
　　吴添居脖子以上都热热的：“你看见什么了？”
　　“画。”姜关然俯下身，凑近吴添居的耳边说：“你画的我，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