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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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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都是冬至当天杀猪,但是因为上面下来收任务猪的时间不能完全确定,就只得等收猪时间确定后才能定。
“说是冬至当天上午才能来收任务猪。”
黄秀玉缝着手上的衣服,听到询问头也没抬。
“那冬至那天有得等了。”
说是上午,来收猪的工作人员也并不会大清早就来,等到搞清楚交完任务起码也要弄到临近中午了。不过问题不大,只要能顺利交完任务猪,就松了年末最大一口气。
李承平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最近两天,对于竹编有了更好的想法,正在逐步实践完善中。
“你和红棉谈的怎么样了?”
昨晚张红棉来的时候,知道两个小辈要谈事,她就没在一旁,等回房后累得慌,很快又睡着了,都不知道张红棉是什么时候回家的,今天早上问了才知道是李承平送回去的,才算放心。
“已经都谈清楚了。”
黄秀玉是经过多次乱象的,虽然土匪恶霸都已经剿灭了,但是也时不时有消息传出不少人逃跑了,至今没找到。
就比如最近又有消息传出,前几年一直没找到的恶匪头子被人摸到踪迹了。
“……也不知道真假,幸好你送的红棉,不然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家可让人不放心得很,”
“我也是觉得太晚了,不怎么安全。”
李承平听到阿妈的话连连点头,这个事他还是会注意的。
“不过,恶匪头子是逃到我们这边了吗?”
李承平听到这个消息,莫名的和今天在公社听到的孟公安失踪的事联系到了一起,不由得想从阿妈嘴里知道更多的消息。
黄秀玉用牙咬断线头,查看着手里的衣服哪里还有划破的地方,土布衣服虽然便宜,缺点也很明显不是很坚实,很容易就划破、拉扯破,一边检查一遍搭话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不知道,就是大家一起干活的时候闲聊听来的。”
黄秀玉只是顺耳听了一耳朵而已,具体的情况并没有多了解。主要是,一群妇女待在一起闲聊,多数是传来传去不知道变了多少轮加了多少主观捏造的八卦,真真假假混在一起也就是听个热闹。虽然不晓得恶霸头子的事是真假,总归是让她对夜晚出门的事上了心。不过,就算没有这事她也一直注意着提醒李承平晚上一个人就不要外出,没有恶霸也可能遇到不好见光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毕竟,他们家成分不好,要是真遇上事,那才叫无妄之灾,而且是难以抗拒的。多年的生存经验,老老实实才能安安稳稳。
“你也注意些,晚上太晚了就别出门了。”
“哎!知道了。”
听到李承平应答,黄秀玉也放下了心,对于儿子的话她是相信的,毕竟这么长一段时间来,他都是在自己眼皮底下上工下工琢磨竹编帮忙干着家里的活计没停,出门也会和她打招呼,算是放心的很。
李承平当然无不可,就算是后世,他也是不爱外出的人,能待在家里就待在家里。是别人口中纯纯的宅男一枚,当然,他很享受待在家里的感觉就是了。
来到这个世界,有了明义和张林两个最好朋友,还有了想专研的事业,他觉得,自己已经远远超过前世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他心里还是莫名对孟公安失踪一事有些上心,总觉得有哪里是他忽视了但是总感觉被遮住了一层想不起来。
想着,又思维发散到明义身上。
“阿妈,明义哥想请你帮忙做一身新棉衣呢。”
前面明义被阿妈逗弄,慌慌张张跑回家去了,都忘记他的棉衣一事了。
“可以啊,刚刚他怎么没说……”
话还没说完,黄秀玉就语气一顿,也想起来明义之前的表现,抬起头和同样看过来的李承平会心一笑。
母子二人闲聊着时间过得很快,灶房里的新铁锅也已经完全晾凉了。
李承平估摸着时间,放下手里的东西,又回到了灶房。
重新烧火,把铁锅重新烧热,在国内滴上适量的茶油,用抹布涂抹均匀,直至铁锅开始冒烟,再退出柴火,让铁锅自然冷却。
以上步骤重复两三次,最后一次冷却后,就可以烧上热水把铁锅刷新干净,再烤干。最后的最后,再给处理过的铁锅涂抹上一层薄薄的茶油,盖上盖子静置一晚上。
“好了,等明天炒上一碟野菜,过一过,就算全部完成了。”
在李承平忙着来回折腾铁锅的时候,黄秀玉的缝补工作也做完了,最后和李承平一起看着盖上锅盖的铁锅感叹道。
“这盖子还是之前那个铁锅剩下来的呢,我一直不舍得扔,总算是又派上用场了。”
盖子是木质的圆盖,圆盖中间镶嵌着木把手,木把手中间最高,向两边自然延伸逐渐降低高度下来,最后在盖子边缘牢牢嵌着。原来这个盖子是放在灶房上面的火炕楼上,熏得有些黑漆漆,刚刚黄秀玉指挥李承平拿了楼梯上去找了下来刷洗干净。不知道是使用年限久了些,还是被烟火熏成的,整个盖子呈现一层自然的油润包浆,黄亮油程,看着舒服得很。
木盖子的边缘,有一个小小的刻字,正是阿叔的名字。
“……居然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黄秀玉当然也看到了那个小印记,她也没有忘记这个盖子是小叔子的杰作,可以说,正因为是李怀诚的杰作,她才不舍得扔,一直保留着。
李怀诚去世的太早了,不只是李怀英,她这个做大嫂的,想到也是一直痛心。
李怀英是大哥,比李怀诚大了将近十岁,可以说李怀诚是李怀英带大的,两兄弟关系一直很好,连带着黄秀玉嫁过来后,也很喜欢这个弟弟。
“阿妈。”
李承平看出了黄秀玉的伤感情绪,默默的揽住了阿妈的肩膀安慰着。
不知不觉,李怀诚去世那年还不到腰高的孩子,也已经超过她大半个头了。
*
正值冬至假期,农闲时分,生产队大小干部也跟着歇息了下来。
不止是社员们累,队长和副队长、记分员、保管员等全都要下地干活,还要把小队委的事也干好,着实不轻松。更别说今年还缺了会计,一时物色不到合适的人选,也不是没人想来干,但是多多少少都不合适,一直没定下来,只得副队长张树根顶上,可算是把他累得慌。
张树根在家闲散了大半天,家里人体谅他累得不轻终于得歇息了,看到他在门口歇凉也没叫他帮忙做活,还以为能这样坚坚实实休息三天。这不,天色还没暗,就看到张队长施施然走进自家地坪来。
张树根看到张队长,直觉不妙,只觉得脑瓜生疼。不愿再多看一眼,掩耳盗铃地偏过头去闭上眼当作看不见他就能逃脱开。
张五德板着张脸,也就张树根能不怕他还敢无声抵抗,可能这也是他能当上副队长的原因吧,虽然这抵抗没有什么用处就是了。
张五德自然走到另一旁的凳子坐下,也不说话,但即使不说话这威压的气场属实不容忽视。没办法,只得张树根先投降。毕竟,算下来,张五德是张树根是堂叔公。
张树根稍稍坐直身体,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叔公,怎么劳您大驾?”
“啧,张树根,怎么说话呢?他叔公,别理树根这小子。”
张树根神色更无奈了,都四十好几了,还要被叫做“这小子”,唉,谁让他辈分小呢。
张树根阿妈瞧见张五德到了家门口,赶紧出来招待,回灶房倒了杯茶水,晚出来一点就听到张树根不敬话。
狠狠侧头瞪了一眼没个样的张树根,才回头和颜悦色的给张五德递了茶杯。
“叔,您先喝杯茶。”
张五德当然不会计较张树根的态度,接过茶杯抿了一口。他早就知道这老小子什么德性了,再说,这也是下面小辈亲近的一种方式,别看张树根这样子,该做的事绝不马虎大意的,嘴上爱花花,但是该做的事不该做的事都不落。
“重花,没事。”
“今天来,不是大事,就是传达一下大队的事。”
“哎,好。那你们先忙。”
重花知道他们要说正事,自己也可以退场了,临走之前,还特地用眼神向张树根示意了会,注意尊卑礼貌,得到张树根无奈的点头才算满意。
看着阿妈离开,张树根递了根自卷的土烟给张五德,划开火柴帮着点燃。
“叔公,什么事这么急?”
张五德不嗜烟,但是有的抽也不拒绝。特别是看张树根一边忍着心疼一边孝敬自己,就感觉这更有味了。
“呼……”
张五德吐了长气,烟雾缭绕后散开,厚重的土烟味扑鼻而来,本地的土烟叶子做的烟,劲得很。
张五德爸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任由烟气消散,在心里组织了会语言。
“……老黄头托病,现在都是老书记组织工作。”
这个张树根也知道,老黄头就是黄成才大队长,前段时间听说晕倒在家里着急忙慌找了高医师去看,被人看到传了不少消息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击得透彻,托病很久了。幸好已经过农忙,看来是要直接拖到下次选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