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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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敬泽今天虽然只穿了简单的衬衫西裤，腕上带着一支腕表，但是一看就知道他那一身价格不菲。
温建雄自然也看出来了，他打量了几眼晏敬泽，想着应该是温俞的上司，原本还有几分怒意的脸立马挂上了笑脸，他拍了拍温俞的肩，冲晏敬泽笑道：“老板好老板好，我是温俞的叔叔，好久没见到温俞，这不是跟他叙叙旧嘛！”
晏敬泽脸色阴沉，没什么好脾气地反问：“叙旧？”
“对对对！”温建雄想上前和晏敬泽打个招呼，但晏敬泽没理会，伸出去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来，“哎呀，老板您看起来就是一表人才啊！温俞也是我们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在您那工作还需要您多多照料啊！”
晏敬泽还是没吭声，温建雄尴尬地有些装不下去，扭头冲温俞说：“温俞啊，你看你老板来了，你怎么也不介绍一下啊。”
温俞不想听温建雄继续说话，也不想当着晏敬泽的面和温建续争执，只侧过身挣开温建雄的手，和晏敬泽道：“敬泽，我们先走吧，回去的路上我和你说。”
晏敬泽面色不虞，但还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诶，温俞，这……我们话还没说完呢！”温建雄见温俞要走，连忙伸出手抓住温俞，“要是今天有急事，也得给叔留个联系方式啊！不然以后咱们叔侄怎么联系是不？”
温俞皱着眉，没挣开温建雄的手，只好低声道：“很早以前我们就没什么好联系的。”
“咱们是亲叔侄，打断了手也连着筋呢！哪能说不联系就不联系的！”
温建雄嚷嚷着，硬要温俞留个联系方式给他，拉扯了一会，晏敬泽的声音冷冷地插了进来：“放开。”
不等二人反应，晏敬泽伸手掐住了温建雄的手腕，也不知道按到哪个地方，让温建雄痛叫了一声，立马松开了温俞的手，温俞手腕露出一圈红色的淤痕，在他苍白的肤色对比下显得更加扎眼。
晏敬泽烦躁地看着温建雄，像看着一只肥头大耳的猪，刚刚压下去的一点火气蹭地冒起来，他嗤了一声，“你听不懂吗？”
“什、什么？”温建雄捂着自己疼得要命的手腕，再看向晏敬泽的眼神，少了几分巴结，多了一点警惕和惧怕，他没想到这看起来光鲜亮丽的老板还会动手。
晏敬泽见他一脸蠢样，想他也是只会自说自话，估计温俞说的什么他都没听，但晏敬泽也懒得和他解释，拉过温俞的右手，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不是！温俞，温俞！”温建雄追了几步，见晏敬泽两人没一个人搭理他，手腕的疼连带着怒火一起燃起，他怒道：“妈的，你们两人勾勾搭搭的，我看他不是你老板，是你姘头吧！”
“当年就会在酒店勾搭人，搞得自己乱七八糟地回家！现在更出息了，勾搭人回来，还带到你爸妈，你奶奶面前！你还记得你是个男的吗！温家的脸都给你丢干净了！”
温俞脸色煞白，他狠狠地盯着温建雄，喝道：“闭嘴！”
“我是你叔，你叫我闭嘴，还懂不懂礼貌！”温建雄见温俞脸色难看，心里舒坦了一些，不屑地说：“你是我侄子，你爸不在了，叔得教你学好。不管怎么样，咱们人活着总得有些底线，不能说为了钱，什么肮脏的事情都去做，这人吶，得要点脸！”
温俞脑子一片空白，一瞬间失去理智，挥手冲向温建雄，但手刚抬起来，就被晏敬泽拦下。
“别拦——”他红了眼，还想再挥拳，晏敬泽却单手将他揽在怀里，侧身直接一脚踹在温建雄身上。
“你！”温建雄趴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肚子痛叫道：“你们这是故意伤人！我要报警！你们……”
“报。”晏敬泽冷冷地俯视着温建雄，像看着一只案板上挣扎嚎叫的猪，“要我帮你吗？”
温建雄被他阴冷的目光看得有些胆寒，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会被随时捏死的蝼蚁，原本还想挣扎几声，可声音全被堵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只恨恨地瞪着晏敬泽。
“不报？”晏敬泽不屑地撇过头，揽着温俞向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走。”
温俞方才被激起的情绪还在胸膛沸腾着，到了车上，晏敬泽将空调打开，凉风一吹，他才从情绪的泥沼中暂时缓过神，整个人微微有些发颤。
“敬泽，我……”温俞抿了抿唇，“刚刚……”
他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蹦，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要说什么，晏敬泽也没回他，他便抬起头深吸一口气，试图先让自己情绪稳定一些。
晏敬泽握着方向盘满肚子火气，他发现温俞不见后，从A市一路追着过来，结果这破地方的山路抖得他车都要散架了，好不容易看到温俞，结果还碰到个傻逼！
他知道自己现在最理智的做法，应该是把车开回A市，把温俞的情绪安抚好，然后再好好问温俞是怎么回事，但是晏敬泽忍不了，尤其是刚刚那傻逼说的话。
什么叫做温俞在酒店勾搭人，什么叫弄得乱七八糟？
妈的，他憋着火开出十几里路，在一条山路旁边停下，周围连个鸟都没有，更别提人，就算有人，他也没心思管会不会堵着别人路了。
“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晏敬泽侧过身盯着温俞。
温俞见车停了，愣了愣，问：“谁？说什么？”
可他马上意识到晏敬泽问的是什么，唇抿成一条直线，微微撇过头，低声说：“敬泽，我……我暂时不想说这些。”
行，这个不想说，出门不想说，之前他问温俞的家事也不想说，晏敬泽觉得自己真是脾气太好了，还哄着温俞！刚刚他就不应该拦着那个傻逼！
“行，你很多事都不愿意说。”晏敬泽冷着脸，声音有些压不住火气：“我让你待在家里，你也不愿意听，我真不知道还能怎么帮你了。”
温俞听到晏敬泽的语气有些慌乱，他忙道：“不是，敬泽，我今天出门是因为……”
晏敬泽没说话，等着温俞继续说。
“是因为今天是我爸妈的忌日……”温俞艰难地解释着，他其实不知道晏敬泽为什么会生气，或许是因为刚刚被温建雄气的，毕竟他也知道温建雄是个多恶心多恶劣的小人，但不管怎么样，他下意识不希望晏敬泽不高兴。
“我……我来给他们扫墓，刚刚那里是座墓园，我怕你会忌讳这个，所以想着自己来一趟就回去，不是故意不跟你说的。”
温俞爸妈过世了？
晏敬泽想到上次问温俞爸妈的事，怪不得温俞不太愿意说，心里那团火稍微降了降。
“我不知道这些，你从来没告诉我你家里的事，刚刚是我太急了。”晏敬泽伸手搭在温俞的肩上，倾身看着温俞，沉声道：“我跟你说过的，曲柏明在找你，要是你出门的时候被他找到了，我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温俞，我很担心你。”
温俞觉得自己做得确实不对，晏敬泽这么帮着自己，他不该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又想到刚刚在温建雄面前晏敬泽维护自己的模样，垂着头低声道：“我下次出门一定和你说，不会再让你担心的。”
说完，温俞又想到什么，抬头急声道：“不过敬泽，你刚刚不该揍他的，万一他真的报警怎么办？为了钱，他可能会一直纠缠不休的！”
晏敬泽将手覆在温俞的脸上，轻柔地蹭了蹭，低声道：“没关系，我说过的，不管怎么样，我都想帮你，更何况他刚刚那样说你，我都听不下去，你只会比我更难过。”
“他不该那样说你。”
晏敬泽的语气连带着动作，让温俞有一种被珍重的感觉，明明温建雄已经没在旁边，明明类似的污言秽语他已经习惯，明明……
他为什么会觉得有些委屈？
温俞抠了抠手指，想要压下那种酸涩的感觉，又听晏敬泽轻声道：“如果还有下次，我会请律师告他诽谤，你不用担心……”
“不用了敬泽，也……不全是假的。”
晏敬泽顿了顿，问：“什么？”
温俞低着头，像是看着压在自己心头多年的巨石，他一直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些，连温莘也没有，他本想把这件事永远封存在心底，让它暗无天日地沉没。
可晏敬泽对他这样好，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好过，他不想让这道经年的疤痕，有朝一日变成扎向晏敬泽的刺。
而更内心里，有个阴暗的声音悄悄地提醒着他，如果他不跟晏敬泽说，以后如果真碰到温建雄，从温建雄嘴里说出来，事情肯定又是另一番模样。
更不堪的模样。
如果真是那样，倒不如……由他自己开口。
“有一段时间……我，我妹妹初三的时候，要用钱的地方多，我叔叔他不肯出钱，我便想着多做一些兼职。那会有个认识的阿姨在A市酒店做保洁，介绍我进去做服务员，帮忙整理房间的。我想着，一个月能挣三千多块钱，就跟着过去了。然后，然后……”
温俞的眼神有些空洞，身上的体温渐渐流失，像是坠入冰窟一样冷，直到手背上传来一点炙热的体温，他低头看着晏敬泽的手掌，喃喃道：“然后出了事。”
晏敬泽皱了皱眉，问：“出了什么事？”
“我……”温俞咬着唇，像是窒息一般，呼吸变得急促，晏敬泽握着他的手，让他空茫的心有了一点着落，他的头垂得更低，吐出的字像是从喉咙里飘出来一样轻：“我被一位客人……猥亵过。”
握着温俞的手一紧，温俞没抬头，他有些希望自己的助听器突然失灵，或者怎么样都好，让他暂时听不见晏敬泽的回应，可助听器老老实实地工作着，把晏敬泽的话传进他耳里。
压着怒火的声音在问他：“哪个人？哪家酒店？”
温俞没说话，晏敬泽烦躁地说道：“把酒店名字告诉我，我去查！”
晏敬泽的怒火像是平地的惊雷，恨不得直接落到当年那家酒店炸开，但温俞没有被吓到。他很早就被生活打磨得失去了愤怒的勇气，他觉得晏敬泽好像在替着当年的自己在发火，在质问。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当年那个从酒店中醒来后，仓促逃跑的自己，那样的软弱而无力。
如果更早一些能碰见晏敬泽就好了。
温俞嘴唇动了动，轻声说：“不用了……”
晏敬泽怒道：“什么不用？叫什么名字！”
“玉景酒店……”
晏敬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个酒店名字，记得没错的话，是曲柏明家的酒店，几年前就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楼都卖给别人了，更别提找到那贱/人了！
妈的，怎么又是曲柏明！
“你之前怎么不找他们？这种人没必要留情。”晏敬泽窝着火。
温俞沉默着，片刻后嘴角扯了扯，笑意有些苦涩，“我……我那会整个人慌了，什么都没想，等想到回去质问的时候，他们说我那天根本没去酒店，还把我辞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说要去报警，他们根本不怕，还说像我这种想讹诈的人，他们经常碰到，让我找到证据再来找他们。”
“我没有证据……我也很后悔，我应该跟他们争一争的……”温俞的声音像是没上油的机械一般，带着冰冷的麻木：“我知道，我太软弱了，我……那天后，我一直在做噩梦，我害怕和人接触，后来好一点，但是之前……你碰我的时候，我实在害怕，我……我知道你不是那个人，但是我真的……真的忘不掉那场噩梦。”
说出来后，心头那块大石好像还是压着，没有一点松动，他以为自己会软弱地掉眼泪，就像很多年前那样，或许是已经明白眼泪没什么用，他的眼睛也不会做无谓的挣扎。
他不知道晏敬泽听完这些会是什么反应。
还会对他有好感吗？
还会觉得他这样的人很好吗？
还会……还会想着对他好吗？
他的呼吸渐渐放缓，像是静止了一般，等着晏敬泽的话。
“又不是你的错。”
温俞猛地抬起头，一直干涸的眼角忽然有了一点湿意。
晏敬泽皱了皱眉，伸手蹭了蹭温俞的眼睫，沉声说：“说了不是你的错了，哭什么？”
温俞嘴唇翕动，“是……是吗？”
那眼神像是无辜的小鹿，透着一点胆怯的依恋，晏敬泽觉得自己烦躁的情绪里莫名其妙地就涌出一点心软，那不知名的该死贱/人，跟那曲柏明就一路货色。
“是。”
晏敬泽的手指有些湿润，他不适应心底那些情绪，便低下头，唇贴在温俞的额前。
温俞颤了颤，却没有避开，他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不怕，我帮你忘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