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很好？》点点玲

9、愉快的周末。

　　封衍往前走了几步，发现盛易还站在原地，转身冲他微微颔首示意他跟上:“走了好学生盛易，我送你回家。”
　　这真是堪称非常帅气的一幕，封衍心想盛易肯定被他帅到了。
　　盛易有些好笑他指向封衍走的反方向道：“我家在这边。”
　　封衍:“……”
　　好尴尬呀，想浅浅的装一下帅结果还掉链子了。
　　封衍挠头快速走到盛易身边，左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咳，这个小插曲请不要在意，走吧，送你回家。”

　　两人并肩走在盛易回家的路上，现在才八点半，街边的路灯亮起，昏黄的灯光照得人非常舒适，夏夜的凉风吹掉了身上的躁热净让人感到一丝冷意。
　　街道上还有不少行人，或在散步或在聊天。
　　身高腿长的两人穿着市南一中非常标志性的蓝白校服，加上两人生得极好，长相出挑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昏黄的路灯，点点的繁星，随风而动的树叶，想让人把时间定格在这美好的一刻。
　　两人走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好学生，请假不回家来网吧干嘛。”
　　“学习。”
　　“为什么不回家学习来这种地方?”
　　“不方便。”
　　“你该不会是瞒着家里请假，跑来网吧借学习的名义来玩游戏的吧?”
　　“嗯。”
　　“真的啊?”
　　“你说是就是。”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还有你打游戏怎么这么厉害，差一点就是你带飞我了。”
　　“路过，以前玩过会一点，你比我厉害。”
　　“凭什么大家一起玩游戏，就你不用写检讨。”
　　“你就说你也是来学习的。”
　　“那算了，吴主任打死都不可能相信。”
　　“还有......”
　　“是不是该我问你了?”
　　“你问，我不一定如实回答。”
　　“你话怎么可以这么多?”
　　“……”

　　不知不觉两人就这么一路聊到了盛易家所在的小区，这是前年新建的一所高档小区盛易能住在这种小区里想必家庭还挺富裕。
　　盛易站在小区门口目送封衍离开后转身进了小区，小区里年轻人居多，工作也都繁忙还可以看见刚下班的上班族。
　　今晚盛易心情还挺愉悦嘴角始终挂着笑，直到站定在熟悉的房门前才收起了笑容。
　　盛易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盛原从书本中抬头看了一眼进门的盛易说道。
　　盛易边换鞋边说着：“路上堵车了。”
　　盛原：“早说了让我去接你偏不听。”
　　“没必要。”
　　盛易换完鞋后走进了卧室。

　　这个卧室没有门锁。
　　早在盛易初一时和父母说自己长大了需要一点隐私时，盛易的卧室门就再也没有门锁了。
　　原因无他，盛易的父母觉得准确来说是盛原，因为母亲崔景根本不管盛易，盛原觉得盛易到叛逆期了会干一些不让他知道的坏事，防止盛易变坏学习成绩变差，处处监视着盛易。
　　房门没有锁，抽屉里也不能有锁，所有写过字的本子都被盛原看过，卧室里还放着一个可360°旋转的小型监控。
　　从不解到愤怒再到麻木，盛易已经习惯了，已经习惯生活处处是眼睛了。
　　这时盛原推门走了进来，他伸出手对盛易说道：“手机。”
　　盛易把手机从口袋里拿了出来交给了盛原，这是盛原要求的，要求盛易回家后要把手机交给他保管，防止盛易接触什么不良信息或者像以前一样半夜躲在被子里玩游戏。
　　是的，盛易刚有手机那会对手机充满了好奇，硬是抱着手机不撒手。
　　后来不知道从哪里下了个5V5推搭游戏，一发不可收拾，常等盛原睡着后偷偷拿出来玩。
　　不巧有次盛原半夜倒水发现盛易卧室里有光，进来一看把盛原吓了一跳。
　　盛原没见过凌晨三点的海棠花但他见到凌晨三点还在玩游戏的盛易，从那之后盛易的手机就被严格保管。
　　盛易手机里什么也没有，5V5的推搭游戏早就被盛原删了，聊天软件里也只有盛原和崔景没有任何同学。
　　有同学也没用，只要是没和盛易讨论学习问题的同学都会被盛原删除，除此之外也就还有一款名叫《我要当学霸》的学习软件。
　　盛易的手机没有密码，盛原打开后随意滑了两下没发现什么不对后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明天周末别忘了去补习。”盛原走到门边说道， “别学太晚十一点半就够了。”
　　盛易敷衍道：“知道。”
　　盛原走后盛易才稍稍松了吃，他看向桌子上摆着的小型监控，说不定盛原此刻正在看着他呢。
　　盛易深深吸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笔和试卷做了起来。

　　别看盛易一举一动都被盛原管控着，但也只是在学习方面管得严，除了和学习相关的一切事务外盛原一概不管。
　　按盛原的话来讲这些应该都是崔景去管，可崔景不爱盛易，这些她也不会去管，她只管盛原爱不爱自己。
　　初中时盛易感冒，让盛原带他去打针，可盛原工作忙没空管，就让崔景带他去，崔景嫌麻烦就拿些钱给盛易让他自己去。
　　小学也有过这种情况，但当时去的是小诊所盛易自己会搞，但是后来搬家了找不到小诊所得去医院才行。
　　那时盛易才12岁他无措的站在街道上，他不知道医院在哪，只好一路问过去。
　　等到了医院他不知道怎么打针不知道该怎么挂号，就一直站在大厅直到护士发现了他带他去挂了号。
　　盛易不是南城的人，是北城人。
　　他出生在北城，小学也是在北城上的，后来盛原为了盛易更好的学习，拼命工作将一家三口带到了南城。
　　盛易就在南城上了初中，当时住的不是现在这个家，他们总是搬家，但新家永远不会离自己学校很远。
　　初中开学没几天盛易就受不了了，他住不惯这里，他要离开这里他要回北城回到以前的家。
　　于是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带上了钱准备离家出走，等他来到公交站之后他就无措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坐哪班车，上车给多少钱，他不会坐公交车，没人告诉过他该怎么坐，就算告诉他了也没用，他不知道以前的家哪。
　　他看得懂地理书上的地图，可他看不懂现实的地图，他的理论知识非常好，可生活实践一概不知一概不会。
　　学再多理论知识也没用，书上不会教他怎么挂号，怎么坐公交车，他的父母也不会，因为他们觉得盛易聪明到可以不用教这些。
　　可是盛易很笨，笨到葱和韭菜分不清，不知道姜长什么样，因为父母不爱吃姜，不知道鸡蛋是有壳的，因为父母会把做好了的鸡蛋直接给他吃。
　　所以当盛易有手机之后就开始报复性玩手机，主要是太好奇因为他只见到别人用过。
　　可有了手机之后盛原不教他怎么用，默认他就是会用这个他从没用过的东西，但盛易按开机键好半天手机都是黑屏，后来研究半天说明书才知道要开机键长按才行。
　　所有的一切生活实践都没人教过他，都是自己不断摸索才知道的，所幸自己长大了不再需要依赖别人了。
　　习惯性把自己包裹起来因为不信任不依赖任何人。

　　盛易伸了个腰，放下笔看向墙上挂着的时钟，十一点半了。
　　时钟旁贴了个日程表，那是他不补习时在家的日程表。
　　几点起床，几点睡觉，这个点该干什么，那个点该干什么，全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盛易起身准备去洗漱了，路过客厅时他看向墙面的落地书柜，里面全是他从小到大获得过的奖项，只要是奖不管什么奖都会放在里面。
　　盛原常常以这面书柜自豪，觉得是自己教子有方时常在别人面前有意无意提起这面全是奖项的书柜。
　　可这些奖项对盛易来说不过是废纸和废铁，没有任何意义。

　　盛易睁开眼，看向墙上挂着的时钟，已经七点半了。
　　昨晚怎么上床睡着的?已经忘记了。
　　盛易洗漱完来到餐厅，盛原和崔景已经在吃早饭了。
　　盛易坐了下来，盛原对他说：“这两天手机就不给你了，去补习要好好听老师的话，不要到处跑，待在那好好学习知道吗。”
　　这话盛原都不知道对他说了多少次了，盛易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盛易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饭桌上也只有崔景一直在和盛原说话，他俩看着很亲密，盛易时常觉得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好像自己就是个多余的人。
　　吃过早饭，盛原开车带盛易去补习，补习的地方有点远，来回很不方便，可挡不住这补习确实有效。
　　盛易的成绩蹭蹭蹭的往上涨，所以再远盛原也会带他去的。
　　可盛原工作忙既使周末也会有工作，所以盛易周末这两天是在补习的地方吃喝睡的，等到周日下午盛原工作完了再来接他。
　　“我就送到这了，你自己下车，有事借老师手机打电话给我。”
　　盛原在驾驶座上说道。
　　盛易嗯了一声推门下车往补习的地方去了。
　　等盛原的车离开后盛易转了个弯往公交站走了，盛易坐上了去往北城的公交。
　　他长大了，他知道北城的家在哪，他更喜欢那个家，他找得到回家的路。

　　盛易从书包里掏出备用机，这是他用奖学金偷偷买的，盛易的奖学金被盛原要求全部上交，怕他乱买东西先替他保管长大了再给他，但会不会真给就不好说了。
　　刚开始盛易还会全部上交，后来不会了，凭自己拿到的奖学金为什么要上交？
　　他会骗盛原说奖学金只有这些，然后自己拿走大部分奖学金。
　　盛原从不怀疑他，他不信盛易会骗自己，也从不去核对奖学金到底有多少，他相信盛易给他的就是全部。
　　就这样盛易开始慢慢地攒钱，那样就可以买自己想买的东西了，可自己没什么想要的，但也不愿把钱给盛原。
　　钱就这样越攒越多，多到盛易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
　　盛易开了机，看到补习的老师给他发了消息：
　　“这学期补习还来吗?”
　　盛易打字：“不了。”
　　“好。”
　　盛易的补习老师江梦虽然30多了但很理解学生和学生没有一点代沟。
　　盛易从初中起就在江梦手下补习，但也只补过一个学期。
　　盛易看得出江梦人很好，当他把自己家庭情况和江梦说明，并表示自己不喜欢这种被父母逼着上的补习时，江梦表示非常理解并答应帮盛易瞒住家长。
　　可盛易没来补习，这补习的钱江梦一分没收全部退还给了盛易。
　　盛易蹭蹭蹭往上涨的好成绩从来都不是补习得来的而是靠自己得来的，盛原不知道真实情况，他也不会去问，他只在乎最终成绩。
　　盛易假装去补习的这段时间，盛原是不会问江梦盛易的补习情况的，不像其他家人会问江梦要照片看看孩子学习情况之类。
　　不是不去问，是他没想到要去问，身为父亲的他做不到母亲的细心，而这个母亲做不到和其他母亲一样爱自己的孩子。

　　盛易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头靠着玻璃看向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象。
　　这班去往北城的公交他不知道坐了多少次，外面的景象对他来说已经很熟悉了，可他始终看不厌。

　　“东长街到了，请要下车的朋友到后门下车……”
　　盛易回过神，起身从后门下车。
　　东长街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变化，烟火气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消散。
　　九月的天气还是很炎热的，盛易来到小卖部买了根雪糕，小卖部里的张大爷看到他认出来了:“呦这不是小回吗，都多久没回来啦?”
　　盛易吃着雪糕含糊道：“快三个月了吧。”
　　张大爷是个年近60面容和蔼的老人，他笑嘻嘻地对盛易说：“又瞒着家里人来的吧?”
　　盛易摇头轻笑：“不瞒着您也看不到我啊。”
　　东长街的人要比隔壁巷北街的人要更热情，记得事也更多。
　　这里的人都记着盛易不会盛易的离开而忘记盛易，记得盛易小时候常常到处跑，记得盛易和谁玩得好，记得盛易的小名叫小回。
　　盛易小时候满街到处跑，从这家跑到那家就是不回家，盛原常常找不到人就拜托街坊邻居找人，每次邻居们嘴里都喊着相同的话：
　　“盛原家的小子快回家，小心你爸回家打你！”
　　久而久之盛易的小名就叫小回了。
　　小回小时候不归家，小回长大了常归家，那家不比这家好，小回夜夜想回家。

　　盛易和张大爷寒暄几句就告别张大爷回家了。
　　一路上有不少人和盛易打招呼，有问近况的、有问成绩的、还有夸他长这么高的，隔壁刘婶看到他回来了还邀请盛易去她家吃饭。
　　“不用了刘婶，真的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做饭的。”盛易摆手推辞着。
　　刘婶拍手打趣道：“哎哟，害羞什么呀，我家那小子成绩还多亏你了嘞，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得好好感谢你滴呀。”
　　盛易执意拒绝，刘婶呦不过就把自己家种的菜塞给了盛易，盛易不好再拒绝只能收下了。
　　盛易进了门看着手中两大把的菜只觉得心中的阴霾被一扫而空。
　　这个房门号为306的家，在盛易一家离开时转手出租了，可一直没人来租，直到盛易赞够了钱又把这个家给租回来了。
　　现在这个家就是盛易的小天地。
　　盛易刚准备把菜放进厨房却听见阳台外有人喊他，盛易把菜放下，打开阳台门向下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盛哥！你真的回来了啊。”夏遇兴奋的大喊，同时用手肘戳了戳宋煦， “张大爷这次真的没骗我们！”
　　宋煦把目光从夏遇身上移到了站在三楼阳台的盛易上，宋煦笑了起来无声的对盛易说了什么，盛易通过嘴型看出来了，宋煦说的是：“欢迎回来。”
　　盛易打开门让夏遇和宋煦进来，这俩可谓是盛易唯一的朋友了。
　　上初中后盛易就把自己包裹起来不去和任何人交流，小学朋友倒挺多，但玩到最后且玩得最好的只剩他俩了。
　　夏遇一进来就想冲上去和盛易抱个满怀，被盛易嫌弃的一把推开。
　　宋煦用手拎着夏遇的后衣领把他拉了回来，道：“你能不能注意点?”
　　夏遇可怜兮兮的看向盛易又看向宋煦，委屈道：“三个月没看到盛哥了，想他，盛哥也一定很想我俩吧?”说完夏遇看向盛易。
　　盛易冷冰冰道：“不想。”
　　“嘴硬!”
　　“真不想。”
　　夏遇听得可伤心了，假装哭泣，呜呜道:”真是一个冷酷又无情的男人！”
　　宋煦听不下去了把夏遇拉到自己身边，用手堵住了他的嘴。
　　夏遇:“?”
　　宋煦看向盛易，嘴角带笑，笑得看眼弯弯：“今晚聚一聚?”
　　盛易点头：“好。”
　　宋照：“去哪?老地方?”
　　盛易用眼神示意宋煦看向厨房桌面上的一堆菜说道：“在家吧。”
　　夏遇还在一旁呜呜的说着什么，盛易假装听不见，宋煦也不管继续道：“那其他人呢?他们也好久没见着你了，说想你了。”
　　盛易想笑，怎么一群大老爷们跟个小姑娘，似乎天天想他。
　　盛易无奈道：“让他们都来家里玩吧。”

　　整个下午三人都在房间里度过不是叙叙旧啊，玩玩游戏啊，就是看看电视啊之类的。
　　和朋友在一起时间一总是会过得非常快，转眼太阳西下，余光散洒整间屋子，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宋煦抬起头往大门看，道：“应该是他们来了，我去开门。”
　　宋煦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五个和他年纪相仿的人。
　　张肆：“盛哥回来啦?人在哪，想死我们了。”
　　李贰：“盛哥看我们给你带了什么。”
　　王零：“盛哥！盛哥在哪。”
　　......
　　几个人叽叽喳喳说着话，吵得宋煦头痛。
　　盛易站在宋煦身后出声道：“快别吵了，进来吧。”
　　五个人把带来的东西往地上一丢，夏遇好奇地住地上看：“什么啊什么啊，怎么这么多吃的?”
　　陈壹：“准备搞点火锅吃。”
　　胡叁：“我们还带了酒，盛哥小酌一杯?”
　　“欢迎回来！”
　　八个人围着桌子站着，手中的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盛易把酒杯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看着热闹欢呼的众人，只觉得心情舒畅，很高兴，不是单纯皮上笑笑的高兴，而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宋煦就坐在盛易旁边，他看着热闹的众人也从心底感到高兴。
　　宋煦缓缓靠近盛易，用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对盛易说：“在南城还那样?没交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盛易眼前浮现着一张带笑的脸自己明明跟他不熟，可为什么会想到他呢?
　　盛易喝了口酒摇头道：“没。”
　　宋煦手搭在盛易肩膀上，语重心长的对盛易说：“哥哥说过了，要打开心扉，别整天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你长大了，要开始学会接纳我们几个以外的人了，出了社会大家各奔东西了怎么办?”
　　盛易轻笑：“你谁哥啊，再说如果大家各奔东西了那我就把大家都找回来，看还怎么各奔东西。”
　　宋煦无奈：“还真是个小孩。”
　　盛易：“怎么突然问这个?”
　　宋煦眼睑下垂，表情凝重语气却故带轻松，笑道：“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在南城太苦了，我们又不能去找你，被你爸发现怎么办?每次一想到你一个人在南城 ，当哥哥的就心疼。”说完宋煦闭眼，握拳捶胸做出一副痛苦的模样。
　　一旁的夏遇听了一嘴点头插话，同时做出和宋煦一样的动作，道：“是的，是的，当哥的心疼。”
　　盛易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轻笑道：“怎么比我小的一个个都想当我哥?”
　　夏遇举手插话道：“因为盛某同学长得成熟，可心里却住着个幼稚鬼。”
　　盛易不服：“我幼稚?你呢，不仅长个娃娃脸，连幼稚这个词都贯彻你全身。”
　　夏遇吃瘪转头向宋煦告状：“哥，你看他，他说我幼稚。”
　　宋煦轻拍了下夏遇脑袋说：“我看着呢，你确实更幼稚。”
　　夏遇要哭了，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这么欺负他。

　　一整个晚上就在这热闹中度过，早上盛易起来还有点恍惚，其他人都走了，只留下一地的狼藉。
　　盛易打开备用机，上面有个“北城F3”的小群，宋煦和夏遇给他留言说下午送他去公交站。
　　昨天喝得有点多，酒醉的余劲还未消散，盛易揉了揉太阳穴，随后翻身下床去洗漱了。
　　“记得要时常给我俩偷偷发消息啊。”夏遇看着盛易上了公交，眼泪汪汪颇有一万种不舍。
　　“吃好、喝好，玩好实在不行就睡好。”宋煦对着盛易说。
　　盛易无奈语气依旧冰冷:“知道，你俩回去吧。”
　　夏遇饱含着泪水说道：“盛哥太无情，有时也不是个好事。”
　　盛易上了公交背对着两人挥手说道：“走了。”
　　刚坐下手机就有消息传来，盛易打开一看发现是江梦给他发的消息:
　　“你爸说临时有事，让你自己回去。”
　　“知道了。”
　　“路上注意安全。”
　　“好。”
　　盛易收起手机看向窗外每次都这样，总因为各种原因不能来接他，不过也挺好，能晚一点见盛原就可以多呼一口气。
　　盛易最喜欢坐车时听着歌，望着窗外的景象发呆，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一样，他希望这班车永远不要停下，这样他就不用面对他那被束缚着的生活。
　　其实盛易并不喜欢上学，很压抑，也不喜欢回有父母在的家。
　　可每每想到再坚持几天就可以来北城见到他的朋友们了，就很高兴，再压得喘不过气的家也觉得没什么了。
　　可现在他对上学有了一丝希望，只是这一丝希望可以让他坚持多久，他不知道，他想要抓住这一丝希望就像宋照说的那样打开心扉。
　　怎么打开，打开后该怎么做，盛易不知道。
　　想不通，所幸就不想了，盛易叹了口气继续盯着窗户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