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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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林照常在生物钟时间醒来，胳膊搭在额头上，一转身，窗帘后的曦光倾泻，金色的剪影预示着今天是个大晴天。
住了近半个月，豪华的病房依旧看起来冷冷清清，但很多小角落多了些细碎的物件，使之看上去有了生机。
出自赫林之手，再由他一个个装进打包的行李箱，其他雌虫追求者送的东西都留在原处。
早上习惯性做了几组锻炼，到神志和身体被完全唤醒，赫林微微冒汗，他撩起衣服下摆擦了擦，随意地走到落地镜前。
手撑在镜面上，延伸出充满肌肉力量的小臂，对称的人影薅了一把头发，刘海长到了眉下。
赫林对着镜子皱了皱鼻子，刘海中分让他像长了五岁的油腻男人，还是大学时留的短发更清爽。
他呼一口气，把黑发吹乱到额前，鞋子留在外面，进了浴室，动作很快地洗完澡，穿了一身浴袍。
到吹头发的时候，赫林满脑子都是等会儿面对兰斯的紧张，像个待嫁的闺男。
新郎应该是什么样子来着？该穿什么衣服，梳什么发型，赫林想想他曾参加过的婚宴就头皮发麻。
蓝星上有很多仪式讲究，热闹的社交，虫族反而更符合赫林的性格，领证简单，放假又多。
适合年轻虫，主打一个蜜月期！哪怕赫林不是在职休假，他也感到高兴。
刚穿好衬衫，门口就响起敲门声，赫林不由自主放轻了呼吸。
“赫林先生，恭喜您康复出院。”小护士送进来的不再是药丸或者吊瓶，他递给赫林一个手写屏。
完全没注意到亚雌黏在他身上的视线，赫林翻阅到最后一页，爽快地签上名字。
一笔一画，写下“赫林”两个字，他在蓝星的课本、无数考卷、表格上写过的名字，被他带到了这个虫族的世界。
抛开感慨，赫林收起笔和平板，笑着向他眨眨眼：“谢谢你，弗里格。”
“不客气，先生。”
小护士从来没伺候过这么省事的雄虫，即使早知道他要被贵族雌虫挑走的，也有点遗憾。
“祝您生活愉快。”
弗里格的笑脸消失在门后，赫林在房间里漫无目的地走了几圈。
青年梳着一个侧分背头，发梢微卷，挑出几缕垂在脸侧，显得不那么规整，也不是贴着头皮的老成，发型蓬松，少年感十足。
赫林刚打转到门口，听到一串熟悉的脚步声，这次不等敲门，握住把手开了门。
兰斯惊讶片刻，抬起的手又放下，冷淡的眼底充盈笑意，看清了眼前的男人：“早安，赫林先生。”
“早啊，兰斯。”
赫林扯了扯衬衫的领口，回头几步走得有点急，似在掩饰什么，懒懒地靠在床头。
兰斯环顾一圈，看来用不着他今天早来一个小时帮忙了。雄虫的行动起很强，连窗边都被搬空了大半。
“这些，不带走吗？”
兰斯一个个看过去，赫林的追求者们投其所好送的小盆栽被照顾得绿油油，但他似乎没有带走的意思。
“都不知道谁送的，弗雷格会把它们分掉的。”
赫林双手交叉，对此兴趣不大，他盯着兰斯，眼珠小幅度移动。
银发雌虫今天穿着一身绀色西装，比起军服，气质更加沉敛温和。
就像昨天在他怀里一样柔顺。
眼看兰斯把房间都转完了，还去看了浴室，赫林硬生生从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出一点紧张。
“还有什么指示？”
雌虫像提前代入了贤惠老婆的角色，赫林拉着他裁剪流畅的衣角，拽了一下，桃花眼里满满的笑意。
兰斯摇了摇头，收拾完毕就可以准备出门了。
他轻轻拿开雄虫的手指，反被赫林灵活地缠上，食指钻进来勾住他的小指和无名指。
兰斯隐隐知道赫林就喜欢看他这样，不得到回应不罢休的恶劣性子。
“没有了，先生。”
兰斯先行开门欠身，他才慢悠悠放过他走出去。
行李会有专员搬到他们的新家，兰斯邀请赫林登上他的飞行器，从医院的露天平台出发。
见识多了虫族的科技，赫林新奇了一阵，隔着玻璃看下面的车水马龙，蜿蜒出无边无际的道路。
虫族绮幻绚丽的世界刚刚展露出一角。
空中自动驾驶的行车规则更严，全程没有什么实感就到了目的地，赫林还是更喜欢自己开车。
他们停在繁华的中心区外，从停车场下楼，接下来步行去雄保会。
赫林看着两侧高耸入云的钢铁建筑有些失神，巨大的屏幕投射出裸眼3D效果的动态广告，极具色彩冲击的画面，闪过一个个明星。
路面比八车道还宽敞，今天是工作日，走在街上没遇到什么虫，兰斯从一前一后追上赫林。
“先生？”
肩膀微微碰触，赫林看向兰斯，这只他在虫族最熟悉的雌虫。
“没事。”
赫林需要一个稳定的锚点来安顿他这个异世的灵魂。
即使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即使赫林对虫族科技有一肚子疑问，但他现在不想问，至少在登记结婚之前都不想问。
赫林毫不顾忌陌生虫的目光，走走停停，仿佛在找什么，兰斯亦步亦趋地并肩给他指方向。
路过一家店面，赫林反应了一秒钟，握住兰斯的手腕，停了脚步，急匆匆笑道：“你在这等等我。”
他说完一头扎进了店里，兰斯眯着眼，雄虫被店员围上来看不清了，抬头的招牌写着“沃康数码”。
兰斯扶着柱子，似乎已经习惯了和赫林散步，一转头就在他身边的存在感。
他望着大屏上的明星，是一位和雄虫相像的当红明星，代表着虫族永恒的追求和主题。
兰斯似乎想了很久，又似乎没过一会儿，他想到了催婚的雄父，和不问世事的雌父。
这次他虽然没有按照雄父的安排，但赫林的优秀足够堵上他的嘴巴。
“兰斯！”
镜头里，雌虫的银发飘起来，因为逆风，挡住了那双出神的眼睛。
头发斜吹在俊秀的鼻梁上，听见赫林隔了几米叫他，兰斯用手指拨走脸上的发丝，蓝眸也有了神采。
赫林手里的相机记录了一帧帧的慢动作，拍下兰斯最真实的笑容。相机的色调偏红，他原本比照片上更白一些。
兰斯看了看赫林新买的摄影装备，那点等待的不习惯很快被抛之脑后。
“……赫林？”
他不知道雄虫拍了他什么，该不该马上走过去，以及在公众场合高声喊他先生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赫林的动作真的很快，他的账户里躺着一等雄虫每个月发放的福利金，进店直奔他提前看好的几个型号，加之没有在旗舰店看价格的习惯，堪称特种兵式购物。
他还买了小型的vlog相机和云台，至于镜头等一系列配件只能以后再慢慢买齐。
“兰斯，你叫我什么？”
赫林主动走过来给他看照片，亲密地靠在一起。
雄虫兴味盎然地看着他，兰斯只能装作注意力全在照片上的样子。
明明雄虫说过可以叫他名字的，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您可能听错了。”兰斯小声嘟囔了一句，看到照片愣住。
在赫林眼中、镜头里的雌虫迎着春风，唇边勾着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笑，飘飘欲仙恍若神人。
兰斯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看哪里都有种进退两难的尴尬。
“今天第一次出门，怎么能少了摄像。”
若不是怕高调，赫林都想和兰斯在雄保会门口拍一张合照，就跟在蓝星朋友圈晒结婚证一样正常。
赫林笑了一会儿，说着记录，大部分都是拍兰斯，从他在镜头前躲闪，到彻底无动于衷。
终于玩腻了，赫林收起相机，到达长街尽头的雄保会。
因为有预约，前台的亚雌确认了赫林的身份后，在小房间里接待他们。
不仅有各种电子资料，还有纸质文件，虫族最重要的信息备份，还得用最古老的方法保存更安全。
赫林不假思索地签好名字，手撑着下巴看兰斯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才写上签名。
不愧是高材生，一本正经，笔迹也比赫林龙飞凤舞的字好看多了。
递交给接待员，小亚雌迫不及待地从兰斯手里抽走，生怕慢了就会让久等的雄虫反悔。
亚雌多看了兰斯一眼，似乎是在奇怪，怎么今天接待的这两位像是雄、雌颠倒了一样。
好在赫林配合，他很快录入系统检查了一遍，并送上诚挚的祝福。
拍结婚照的时候，赫林弯起一双桃花眼，潋滟生辉，银发蓝眸的雌虫端方清俊。
他们看起来很相配。
电子相片定格在这一刻。
他们的身份信息更改为对方的雄主、雌君。
兰斯先从雄保会出来，后面的赫林被接待员跟着送了一沓资料。他偷偷翻了翻，一本是抚慰雌虫的册子，尺度堪称宇宙终极版，另一本是上百名雌侍候选者的图表。
雌虫走下楼梯将要转头看过来，赫林粗暴地把书册塞进购物袋里，空出手。
青年笑着开口说什么，嘴里的话又吞回去，赫然在门口看见一只眼熟、并且刚刚出现在图表上的雌虫。
“很高兴再见到您，赫林先生。”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0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