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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又装聋又装哑!人怎么可以缺德到这种程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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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芸走之后,竺清屿才是真不客气,他忽地严肃起来。
“你刚才笑什么?”竺清屿冷声道。
沈砚头抬都没抬一下,掠过他,径直走到站台的立牌前,靠着,一整个慵懒散漫。
“诶,你这人。”竺清屿跟了上去,露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实际一点气势也没有,他长得太幼态了,这样一来有点硬装老成的幼稚。
“你……”竺清屿伸手,刚想扯沈砚的胳膊,却发现他戴着耳机。
哦。
他没听见。
意识到这一点的竺清屿步子没刚才那么急了,心里也舒服了点。
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他怀疑地看了眼沈砚。
后者把校服罩在脸上,看不见一点。
“喂,你别装死啊。刚才不是挺横的吗?”
没反应。
“你最好是听不见啊,不然小心我揍你。”
没反应。
“你别以为戴个耳机就没事了,我跟你说我这人很记仇的。”
还是没反应。
“你……”竺清屿一时语塞,自娱自乐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撸起袖子,准备上去狐假虎威一下。
瞥了眼沈砚露在外面的手臂。
再对比看了看他的。
很好,肯定打不过。
算了。
大人不记小人过。
小人还是那种有点姿色的小人,长得也……也还行吧。
看起来凶不拉几的。
没他一半帅。
……
竺清屿没再上前,自认为宽宏大量,实则不想自讨苦吃。
静静等在路口,他根本闲不住。
坐一下站一下。
侧一下躺一下。
就没消停过。
几分钟后身边的人突然没了动静。
沈砚把挡在眼睛上遮光的校服拿了下来。
果然睡着了。
竺清屿睡觉是真牛逼,随便往那一坐就能进入冬眠期。
睡着的竺清屿安安静静的,一缕阳光斜斜地洒在他脸上,渡上的柔和磨平了些许棱角。也许是温度正好,他的嘴唇一翕一合,浅浅地上扬。风吹动了额前的碎发,细细软软地垂了下来,款款遮住眉眼。
口罩被随意扔在一边,风一吹又掉到地上,系满了结。
沈砚唇角小幅度勾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微微眯起的眼睛有了一丝玩味。
呵。
竺清屿。
……
竺清屿再回到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的事了。
在门口他就听到里面的人笑的有多开心。
“诶,我觉得刚才c位那个最帅,门面主舞真的不一样诶!”
“废话,那可是我推诶,不帅行吗?”
“啊啊啊!一看就是我的菜。”
“哈哈,把你那口水收收吧。”
“……”
“妈,丁姨。”竺清屿推门走了进去,招呼了一声,蹲在玄关处换鞋。
“嗯?我怎么感觉听到我儿子的声音了?”
竺女士停了筷子,伸长脖子往门口探了一眼,连个人影都没有,她摆摆手,“害,可能是幻听了。这个点他估计还在学校坐牢嘞。”
“……”
“妈……我是你亲生的吗?”竺清屿生无可恋,像打霜的茄子一样耷着脑袋,焉了吧唧的。
“还真是你啊,我差点以为给我整出相思病来了。儿子,你说什么傻话呢?我俩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好吧。”
竺女士双手半合作花状,举着脸晃了晃,“再说了,没有这么美丽动人的我,哪来这么帅气可爱的你?”
“……”
一般这种时候竺清屿都选择保持沉默。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旁边举着iPad的丁芸先是抬头看了眼时间,然后转头也看了过来,她笑笑,暂停了偶像练习生的舞台表演,“小屿,你这上学挺晚,放学挺早哈。”
……
“我回来拿作业。”
竺清屿挑了个最有含金量却最没有可信度的回答。
“你?竺清屿?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竺女士根本不需要用脑子想,嘲讽地笑了笑,“儿子?你对你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
“诶,不是吧?你是被打了吗?”竺女士眼珠子要转不转地盯着他,才注意到。
竺清屿欲哭无泪,“……妈,我真是你亲生的吗?”
“包的呀!十月怀胎,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有的你。”竺女士直起身,认真道。
“那你能不能想我点好啊?”
她有理有据,“我这不是看你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嘛。”
“你眼睛可真牛逼,对焦有点问题了,建议去看看。”
竺女士一点被吐槽的自觉也没有,“不是被打出来的……难道……?”
她垂下视线,一口咬定,“是睡出来的吧!好啊,竺清屿,你在学校是不是又睡觉了?我说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合着是老师让你滚回来了是吧?”
已经数不清这是多少次感叹她那离奇的脑洞了。
竺清屿无声地叹了口气,反驳说:“怎么可能是老……”
话到嘴边戛然而止。
老师?
老师!
完了。
卡壳的话没再继续。
竺清屿二话不说就往楼上跑。
只留客厅里的两人面面相觑。
“嘿,这孩子……”竺女士眼底隐隐透露着一丝危险的光芒,“肯定有猫腻!”
……
进了房间,竺清屿第一反应就是锁门。
然后一把捞起被他随手扔在角落的手机,移步往卫生间靠。
他第一次觉得开机时间原来可以这么长。
靠。
早上没去学校……
服了。
想到这他就烦。
脸上的印子确实是睡出来的,但是是在凳子上趴着压出来的,他也想去学校睡啊,总好过丢人丢到公交站吧。
可是实力不允许啊!
真就tm的无语。
他在公交站睡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被一位大妈叫醒的。
问了才知道大妈是看他在那一动不动的,以为他出事了,在那疯狂摇他,急得就只差报警了。
但这还不是最无语的。
最无语的是他醒来听到的第一句就是:“你没死啊,小伙子。”
。。。。。。
被迫营业的竺清屿一脸懵逼,脑子还没清醒过来,头就已经先转了起来。
360度无死角的看了一遍。
哪里还有人?
草。
那货居然扔下他,自己走了。
车来了也不叫他。
故意的!
绝逼是故意的!
那个时候他应该也听到自己兴师问罪的话了。
好啊。
又装聋又装哑!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缺德的人!!!
亏他还在心里替他辩解。
现在的竺清屿真的想把那会的他自己泯灭……
啊啊啊!
他恨!
别让他再见到那混蛋!
……
竺清屿被摇醒没多久11路公交车就来了。虽然已经很晚了,也早就过了上课时间,但他还是准备去学校的。他当时确实也上车了,但是又被赶下来了。他忘了,他口袋里没有的不止是手机,就连一分钱现金和一张公交卡都没有……
坐个屁的公交车。
去个屁的学校。
白等。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一切又回到原点。
他还是得屁颠屁颠地回家。
他还是少不了竺女士的一顿嘲讽。
手机开机之后的页面比竺清屿现在脸上的表情还要精彩。
密密麻麻一片班主任的未接电话。
最新的一通还是在两分钟前打来的。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手机突然震了起来。
竺清屿差点没拿稳。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犹豫要不要接的时候刚好有人敲门,竺清屿一个激灵,手滑一不小心按了挂断。
完了。
这下真完了。
“儿子。”
“啊?”竺清屿死死捂住话筒。
“出来吃饭了,有你最爱的火锅。你丁阿姨特意煮的。”竺女士催促道。
竺清屿前途一片灰暗,哪还有什么心情吃饭,小声嘀咕,“现在不是我最爱吃的了。”
“妈,我不饿,你们先吃吧。”竺清屿捂住又打来的电话,调小音量,装得跟个没事人似的。
“行吧。你赶紧下来啊。”
“好。”
附耳听了听脚步。
确定没人之后竺清屿才点了接听。
电话那头的人可能没想过这通电话居然打通了,有点没反应过来。
“诶喂,是竺清屿妈妈吗?竺清屿现在还没到学校啊。是出什么事了吗?”铁公鸡一开始还客客气气的。
没有人说话他又重复,“喂?竺清屿妈妈?”
“老师……我是竺清屿。”清脆的嗓音此刻被压得极低,沉沉的一声。
“竺清屿?怎么是你接的电话?”
“我妈手机落家里了,我刚看到。”他鼻息微弱,脱口而出。
见不是家长,电话那头的人一下子就凶了起来,语气像是要吃人,大吼道:“你今天早上为什么没来学校?我是不是叫你七点钟到,来赶早读?”
“?”
竺清屿有点懵。
七点到?
他七点才起的床……
竺女士七点才叫醒的他……
无语的事又加一,不止是他一个人在报名的时候梦游,他妈估计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服。
……
一凶就怕那是小孩子的权利,不是他堂堂大好男儿的标志。竺清屿最不怕面对的就是老师的质疑,他敷衍起来向来都是得心应手。
这会儿脑子转得飞快,毫不犹豫。他装腔作势说:“老师我今天人不太舒服,可能是……咳咳……昨天晚上空调开太低着凉了。”
“感冒了?”铁公鸡觉察后半信半疑。
“嗯。”竺清屿压着声音装模作样咳了两嗓子。
“没发烧那都不是事,就因为感冒就不来学校,你知道我们在赶课吗?你本来的进度就跟不上,现在又不知道会落下多少。”
病假都搬出来了还要被说教。
不愧是魔鬼学校桉水一中。
真是要分数不要命。
怪不得上线率那么高。
可这跟竺清屿有什么关系,咸鱼照样该玩玩该摆摆。反正他本来就是一个大脑发育不完全,小脑完全不发育的学习废柴。
学生这个词对他来说都算是褒义词。
“老师……”竺清屿拖着尾调,嗓音哑哑的,听着很有病态感,“我发烧了,今天早上刚量的38.8度,咳……我妈去给我买药了,太难受了没来得及请假。”
毫无破绽可言。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哦,发烧了就好好休息。实在不行还是要去医院打针的,好点了就来学校,别耽误太久。”铁公鸡被成功忽悠到了,态度也没了刚才那般咄咄逼人。
但末尾还是要凶一句:“下次有事要提前请假。”
“嗯。我知道……咳咳……我知道的老师。”见目的达成,竺清屿赶忙附和。
“好了,你好好休息,烧退了就来上课。”
“好。”
竺清屿的手缓缓下移,要落不落地停在挂断键上。
【嘟】
铁公鸡先他一步掐断。
电话一挂。
他的心也平稳落地。
活着的感觉真好。
竺清屿松了口气,高高兴兴准备开门去吃最爱的火锅。
【吱】
他还没伸手,门就已经开了。
竺女士手里握着钥匙,眼神里充满杀气。
“竺!清!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