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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午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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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明琛自然也看见了餐桌后的许橙，他轻微皱了皱眉，心里不是不惊讶。
“抱歉，我来晚了。”说着道歉的话，他的表情和语气却都很沉静。
许舒意准备起身的动作，被贺煊礼一手按下了，并对许橙说：“小橙，你继续吃。”
顿了顿，他意有所指，“有的人既然迟到了，就自己找个位置坐下，等着谁请你吗？”
贺明琛一言不发，径自解开西服扣子，然后把外套脱下来递给身后的服务员。
他拉开贺煊礼旁边的椅子，四平八稳坐了下来。
许橙头也不敢抬，只能从桌子中间花枝的缝隙里，看见他单手松了松领带，并解开最上方的两颗衬衣扣子。
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脖颈是微微仰起的，中间的喉结极为明显，偶尔滑动两下，禁欲感十足。
而那只手是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几条青筋凸显出来，力量和美感同时兼具。
许橙承认自己呼吸乱了，他赶紧移开目光，盯着转盘上的菜平复心情。
贺煊礼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说道：“我们没等你就动筷子了，你不介意吧。”
贺明琛：“不介意，你们先吃就是。”
许舒意跟着道：“明琛，我们才刚吃几口，你也尝尝味道。”
贺煊礼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摘下了眼镜，说道：“你许姨让你尝尝味道，你就尝尝吧。”
贺明琛拿起筷子，就近夹了面前的一道菜，慢条斯理放进嘴里咀嚼几下，点评道：“味道可以。”
许舒意松口气，高兴地笑了起来。
许橙注意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看来贺明琛并不是特别同意贺叔叔和他妈妈的再婚计划。
“好了，大家都在场，”贺煊礼重新戴上眼镜，坐直身体开口发言，“明琛，我介绍一下，这是你许姨的儿子，许橙，以后就是你弟弟了。”
贺明琛：“嗯，我们之前见过两面。”
贺明琛无意间一句话，让桌上其他三人都转而向他投去了目光。
许橙以为他会装作不认识，没想到他轻描淡写就说了出来。
许舒意则完全是惊诧了，她看看许橙，又看向贺明琛，一只手不由自主从桌底找寻旁边的贺煊礼。
贺煊礼在桌下握住她的手，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问贺明琛，“你和小橙什么场合见的面？”
贺明琛被三人注视着，神色如常，不慌不忙道：“齐澍的弟弟和许橙一个宿舍，偶然两次机会见到的。”
贺煊礼颔首，把许舒意的手放回她膝上，笑着对许橙说：“小橙，既然你已经认识了明琛，以后不用客气，就把他当大哥，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
许橙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现在听进心里，饭局结束就可以丢到脑后了。
他乖乖点头，“我知道了，贺叔叔。”
贺明琛靠着椅背，姿态疏懒，眼神遥遥落在对面许橙的脸上，而后一晃而过。
“好，吃饭吧。”
贺煊礼一发话，三人陆续动筷。
席间气氛安静，偶尔传出许舒意和贺煊礼低低的交谈声，但不多，可能是顾及还有许橙和贺明琛在场。
当然贺煊礼作为一家之主，也会主动提起话题，有贺明琛的工作，和许橙在学校的情况。
主打一个平衡，不忽略任何一个人。
“小橙，你以后打算当律师吗？”贺煊礼放下餐巾，和许橙聊起来。
许橙也放下筷子，回道：“嗯，有这个规划。”
贺煊礼很是支持，温声道：“有规划就好，你们大三应该可以考律师资格证，大四实习可以跟着我们的律师团，能学到不少东西。”
许橙听得一愣，他并不想进入他们的交际圈。
许舒意见他发愣，忙提醒，“许橙，还不快谢谢你贺叔叔。”
许橙看向贺煊礼，真情实意道：“谢谢贺叔叔。”
贺煊礼：“不用和我客气。”
说完，他继续道：“在宿舍住的还习惯吗？如果不习惯可以搬到家里来住，上下学不用担心，我让明琛安排司机接送你。”
？！！
许橙直接拒绝，“不用了贺叔叔，我在宿舍里和同学们相处得很融洽，目前并不想搬。”
贺煊礼尊重他的意见，缓声道：“你住的习惯就好，大学里的社交也是一门学问。你大哥当时在学校，性情孤傲得很，谁都看不上，没少给我惹事生非。”
许橙强忍着不去看贺明琛的表情，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突然被点名的贺明琛，脸色黑了几个度，轻飘飘瞥他父亲一眼，转过头沉稳地不做声。
他不做声，却看见了对面的许橙垂着头，发顶晃动几下，似乎在偷笑。
许舒意也不敢太明目张胆，目光一扫而过，及时打圆场，“那时候年轻气盛嘛，你看现在，明琛不就成熟稳重多了。”
贺煊礼轻轻摇头，开了句玩笑，“现在会装模作样了。”
噗——
许橙快忍不住了，低下头努力当自己不存在。
许舒意这次看清了贺明琛快速变换的脸色，也一时词穷，嗔怪地掐了一下贺煊礼的手臂。
“爸，你不会说话可以不用开口。”贺明琛语气冷沉。
贺煊礼看他一眼，笑了起来，“好，你私下再和小橙互相多了解了解。”
贺明琛：“嗯，知道了。”
一点半，饭局结束。
贺煊礼拿给许橙一个纯黑色的手提袋，说道：“小橙，第一次见面，这是我和你大哥特意给你准备的礼物，来，收下。”
许橙想拒绝，许舒意劝解，“收下吧，贺叔叔以后也是你的长辈。”
贺明琛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望着这边不说话。
看许橙收下礼物，贺煊礼眼神是满意的，招手让贺明琛过来，“明琛，你下午没事先送小橙回学校。”
贺明琛嗯一声，四人便出门往电梯口走去。
许舒意挽着贺煊礼的手臂，袅袅婷婷地踩着高跟鞋踏在走廊的地毯上。
她一身白色的长款羊绒大衣，和旁边西装西裤的贺煊礼，连背影都是极为般配的。
许橙心里挺高兴的。
贺明琛落后许橙一步，走进电梯，依然是父母在前，两个儿子在后。
四人一现身大厅，顿时吸引来周围行人的目光，皆是惊艳不已。
大门外，司机已经在车里等着。
贺煊礼和许舒意各自坐进后座，车窗玻璃滑下后，许橙笑着向两人说再见。
随后一辆宾利添越驶过来，泊车员下了车，把车钥匙双手送到贺明琛手上，静静站到了一边。
“上车。”贺明琛对许橙说。
许橙犹豫着坐后座还是副驾，不过0.1秒的迟疑他最终选择打开后门坐了进去。
贺明琛从车内后视镜看见许橙上车后，打个方向就驶离了这处通道。
车内安静极了，一时间只有空调出口细微的风声和发动机的运行声。
许橙坐姿端正，那个黑色的手提袋就放在他腿上，他看着窗外，希望这种状态能一直维持到他下车。
可惜天不遂人愿，贺明琛在后视镜发现许橙一动不动的，想了想缓声开口：“许橙，你不用紧张，也不用想太多，安心把我当成大哥就好。”
这番话该是宽慰人心的，许橙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不要想不该想的，我只是你大哥。
“我知道了，大…大哥。”
他喊得颇不顺畅，贺明琛只能从镜中看到他小半张脸，白生生的，辨不清神色。
A大南门，贺明琛问：“不用我把车开进去吗？”
“不用了，”许橙提着袋子开门下车，向他道谢，“谢谢大哥，再见。”
说完他笑了笑，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贺明琛深深凝望着他的背影，眼底掠过一抹异样的光。
五分钟后，许橙赶紧冲出校门，加快脚步往地铁口那边跑。
他的兼职快来不及了！
坐上地铁，他喘口气，拿出袋子里的礼物。
一个是switch游戏机，许橙不会玩，也不感兴趣。
另一个盒子里是一块奢牌腕表，外观设计年轻时尚，正适合他这个年龄的男生。
许橙还是忍不住，用微信拍照识别，蹦出的价格震惊了他三秒。
再把这两份礼物收好，许橙提着袋子的手沉重很多。
晚上回到宿舍，他第一时间把袋子收进了柜子最深处，和那沓1000元紧紧挨在一起。
**
和贺明琛成为名义上的兄弟后，许橙的生活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非要说有哪里不同的话，那就是齐灿明里暗里总在观察他，甚至观察他接触过的每个人，包括同一个宿舍的梁卓珩和陈放。
再当他偶遇他和其他同学一起时，目光更是着重在旁边的男生身上打量流连，边摇头边若有所思。
许橙明白他的意图后，哭笑不得。
“齐灿，你还没放弃啊？”
“我就想知道是哪个人，让你如此神魂颠倒，把贺大哥都抛弃了。”
许橙叹气，如果齐灿知道贺大哥真的成为了他大哥，不知道能不能让他打消这份好奇心。
“我会保守住这个秘密的。”
“我可能会自己发现哟！”
许橙微笑，虚拟的人你怎么可能发现？
“我拭目以待。”
“那就试试咯！”
这个“试试”成了两人开战的导火索。
中午503寝全员在食堂约饭，许橙和梁卓珩排在牛肉粉的队伍里，讲话时一人抬头，一人低头，营造出了一个微妙得有些暧昧的氛围。
话间许橙不经意转过脸，看见齐灿双手各卷成一个筒，一本正经架在他自己的鼻梁上，而那双黑幽幽的眼眸，正牢牢追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
许橙碰了碰梁卓珩的手臂，抬抬下巴，示意他往那边看。
梁卓珩一下发现了齐灿的显眼行为，神情微滞，“他在盯着我们？”
“是的。”
“…很奇怪，我们先别理他。”
“我也这样认为，让他自己干着急，哈哈。”
许橙觉得自己变坏了，但此刻他很开心。
梁卓珩被他的笑声感染，默默勾起唇。
几分钟后，两人端着餐盘坐下，陈放面前是一碗过桥米线，齐灿吃的麻辣烫，都是偏口重人群。
齐灿吃几口，看向许橙露出一抹只可意会的笑。
许橙知道他的猜测，但丝毫不慌，还有空朝他眨眨眼。
齐灿也不退缩，自信地挑起一边唇角，很是邪魅不羁。
陈放旁观完全程，呆愣了五秒才在桌子底下踢梁卓珩，用慌乱的眼神问他，他俩怎么了？
梁卓珩也不知道，但还是淡定回复，“不用在意，小打小闹。”
齐灿一手托着下巴，纠正道：“什么小打小闹，我们动真格了。”
“对了，梁卓珩，你是直男吗？”
他的问题，成功让桌上三人齐齐陷入沉默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