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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Viotti的警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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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吧,你和顾家的那个小子怎么回事?”
顾铎走了之后,Viotti就让拍卖会上帮他举牌的投资顾问许慕也出去了,这才慵懒地靠坐在客厅里的欧式沙发里,点燃了一只雪茄,但是刚抽一口就被沈知言夺了过去,按灭在了一旁的水晶烟灰缸里。
“什么怎么回事?AG想拓展中国市场,天御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Viotti遗憾地看了看自己那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雪茄,叹了口气,“Behike BHK56,Alex难得孝敬我一盒。”
接着他又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看着沈知言,“Leo,不要质疑我对你的了解,刚才那个小顾总不就是按照你的审美长得吗?高鼻浓眼,五官深邃,还……”
Viotti犹豫了一下,调整了一下措辞,想描述准备但又不想太夸对方,思索了一半慢悠悠地补充道:“……人高马大的。”
沈知言:“……”
“性格方面也是你喜欢的成熟稳重型的,能力又强。这么一个按你审美长的人,你能不心动?”
沈知言坐到了Viotti身边,摸了摸鼻子,嘴硬道:“Viotti,你清醒一点,就像下属不会喜欢他的龟毛上司一样,做上司的怎么会喜欢自己拼了老命也拉不来合作的甲方?”
沈知言这话说得很硬气,但是明显底气不足,Viotti听出来了,那是心虚。
审视着看了沈知言一会儿,他才缓声道:“我不妄自判断你这句话里有几分真假,只是Leo……商人逐利,很多时候都要算计人心,但你要看清自己的对手是谁,不要玩火自焚。”
沈知言见Viotti把话说的这么严重,不由诧异了一下,“不至于,Viotti,我跟顾铎接触是为了AG的利益,前段时间AG被陆氏逼得太难了,我想快点扎根,这才借的顾家的势。拍卖会之后一切都会步入正轨,下了船我和顾铎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Viotti闻言,却摇了摇头,“我从来不怀疑你的理智。但是,很多时候身体的本能是在理智控制之外的,更何况……”
说到这里,Viotti神色认真地看向沈知言,“Non tutte le ciambelle riescono col buco.(不是所有的甜甜圈都有洞),很多事未必如你所料地发展,你就这么确定,你想抽身就能抽得了身?”
沈知言不解,“‘抽身’这个词太重了吧?我们真没发生什么,我不会将工作和私情混为一谈的,你知道的。”
见沈知言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Viotti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小朋友,你在回国前查了天御和顾铎,都查了些什么?除了天御的发展和他过往的决策,知不知道他的私生活?”
沈知言不知道这关私生活什么事,如实答道:“网上有的我都看了。”
“那你知不知道之前有个小明星,正当红,设计了顾铎差点得手,后来那个小明星就销声匿迹了?”
沈知言点点头,“知道,他的经纪公司也倒了。”
“那你又知不知道……”说到这里,Viotti的脸上忽然变得凝重,“那个小明星还活着,只是……也算不上活着了。”
沈知言蓦然睁大双眼,他听懂了Viotti的暗示,但是却觉得难以置信,张口便要辩解,“可是……”
不给沈知言找借口的机会,Viotti当即打断了他,“Leo,你还记得Enzo吗?”
猝不及防听到恩佐这个名字,沈知言不由呆愣当场。
……
恩佐,是沈知言在佛罗伦萨上学时的学长,才华横溢,英俊帅气,他的父母是学校的教授,他从小被保护得很好,是一个阳光开朗的乐天派。
恩佐的家庭谈不上多有钱,但足以庇佑他顺遂地长大,恣意人生。
如果生活能一切如常地继续下去的话,他会顺利毕业,找到一份收入可观的工作,和他相恋了多年的女友结婚,生一个继承着父母优秀基因的漂亮宝宝。
可是,恩佐消失了,消失在了毕业前夕。
警方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寻人启事也都石沉大海,他的父母和女友找遍了佛罗伦萨却依旧一无所获。
后来沈知言入职了AG,在一次和客户的合作中被带去了一家私人会所,在那里,沈知言见到了困扰自己一生的噩梦。
沈知言见到了恩佐——可他已经不是恩佐了。
他明明是一个人,可他又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
沈知言已经不记得那天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了,浑浑噩噩,遍体生寒。
他报了警,可是他没有等到警方,等来的却是Alex。
他被Alex带回了卢卡家族的老宅保护了起来,一切出行秦昭都跟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
沈知言知道,那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没有人告诉他。
后来沈知言想,那天在Alex之后或许还有什么人要来,但他比较幸运,先到的人是Alex。
那也是沈知言第一次直面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生命本是等值的,可经过了后天的加成,便区分出了三六九等。
有的人一出生便是纸醉金迷,而有的人竭尽全力所求的也不过是三餐裹腹。
前者早已无法通过寻常的乐趣达到快乐的阈值,久而久之,便开始寻求超出伦理道德和人性良知的刺激。
于是,后者的生命便被明码标价。
他之乐园,他之炼狱。
……
沈知言脊背发凉,他从来没有将顾铎和那些人联系到一起过。
他查过顾铎的资料,也和他打过交道,沈知言一直觉得顾铎虽然上位者思维严重,但是做事还算得上稳重磊落。
沈知言面色发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轻轻摇了摇头,“我还是觉得……顾铎不是那类人。而且我的社会身份在这儿摆着,背靠着AG,他作为顾氏掌权人,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儿就翻脸。”
Viotti看了看沈知言的脸色,见他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便也缓和了神情,“你心里有数就好,我说严重些只是让你别不当回事儿。只要别把自己砸进去,在公事上AG当然会为你撑腰,而且明年Alex可能会有大变动,到时候你的底气会更足些。”
提到明年的变动,沈知言这才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明年?这么快?”
Alex是AG的副总之一,沈知言在回国前,公司里已经有了关于换届的流言。而沈知言之所以这样急着出成绩,也是为了给Alex的竞选添砖加瓦。
Viotti缓缓点了点头,“其实威尔身体的问题已经很严重了,明年换届是必然的。眼下公司已经成立了换届选举委员会,负责监督与推进整个换届进程。Alex现在手握12%的公司股份,又拉拢了一些大股东,不出意外的话,他明年上位是必然的。”
说完,Viotti忽然抬眼看向沈知言,眼神中带了些探究,“他那边稳定下来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沈知言被说懵了,一时没明白自己这边除了给Alex出成绩,还能做什么。
他迅速在脑子里盘算了一圈正在开展和准备开展的项目,斟酌着说道:“明年很多项目可以进入收尾阶段了,但是一些慢回报的可能还需要两三年的时间。你放心,Viotti,我是不会拖Alex后腿的。”
“唉……”Viotti嘴唇嗫嚅了一下,犹豫再三,忽然问道:“Leo,在国籍这方面,你就非得卡这么死吗?意大利人和中国人也挺像的吧?我那愚蠢的侄子真就一点儿机会也没有?”
沈知言:……
沈知言这才反应过来Viotti在说什么,不由有些失笑,“Viotti,这件事我和Alex早说开了,他都放下了,你这个做叔叔的能不能也别再提了?”
这次Viotti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了沈知言半晌,忽然叹了口气,笑着伸手揉了揉沈知言的脑袋。
“好,我不提了。Leo,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这个小朋友既不平安,也不快乐,但还算得上自由。现在你做了我的学生,我希望你能平安、快乐,同时,更不要把自由弄丢。”
……
晚宴上,顾铎稳重地应对着络绎不绝前来攀谈的人,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眼神时不时瞥向宴会厅门口。
“啧啧,顾总的心思这是跑哪儿去了?这是在上演‘人在曹营心在汉’?”
华清礼端着酒杯笑眯眯地走了过来,看到顾铎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后,眼睛不由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不会说话就多吃东西,烦不烦?”
顾铎知道这人没好话,现在并不想搭理他,见他毫无眼色地过来了,转身就想走。
华清礼丝毫不怕顾铎的冷脸,贱嗖嗖地又凑了上来,“老顾你不地道啊,我今天又是被你截胡,又是给你的小情人让路的,你回头就这么对我?”
顾铎无语地瞥了华清礼一眼,“什么小情人,八字没有一撇的事,别瞎说。”
“什么?!”
华清礼顿时大惊失色,不可思议地绕着顾铎打量了一圈,摩挲着下巴啧啧称奇。
“不是,你们这搂也搂了,抱也抱了,还演了出美人出浴,你搁这儿跟我说你们八字还没一撇?!那你们搁一间房里干嘛了?看星星看月亮从风花雪月聊到人生哲学?”
昨晚确实和人家看了一宿星星的顾铎沉默不语。
好不容易抓到了好友的鞭子,华清礼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他。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抱着个湿透了的美人回房间一宿没出来,这都没能写下那一撇?老顾,你守身如玉三十多年,好不容易开窍了,你别跟我说你一大把年纪了还想走什么纯爱路线!不是吧你!”
顾铎脸色一僵,抿了抿唇,“你懂什么?我有我的节奏。”
华清礼无语地看了顾铎半晌,“老顾,你那小情人的事迹我多少听说过,人家的心思可都是放在AG上的。作为过来人,哥们告诉你,你不趁着现在你俩还有交集的时候先把人睡了,把你俩的关系定了调性,到时候有你后悔的!像你这样一直从长计议来、优柔寡断去的,多半得凉。”
顾铎绷着脸,没好气地斜了一眼华清礼:“闭嘴吧你,满口胡说八道,回头你再把人家吓着。”
见顾铎这幅模样,华清礼大为新奇,忍俊不禁地连连咂舌,最后眼珠转了转,又一脸贱笑地拿出了手机。
“哥们儿有难,做兄弟的自然要拔刀相助,来!让兄弟帮帮你。”
顾铎闻言,瞬间警觉,“你要干嘛?我警告你,你别把你那一套用在他身上!”
“想什么呢?”华清礼白了顾铎一眼,“我还能把人绑了丢你床上?再说了,就算丢你床上,你撑死了也就跟人家聊聊人生理想什么的,我费那功夫?!”
话音方落,顾铎收到了华清礼发来的消息。
接着华清礼拍了怕顾铎的肩膀,挤了挤眼睛,郑重其事道:
“5个T的资源,好好学学吧,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