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泳池对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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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狂得没边。
前面有好几个人都回头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
上课的队伍是按身高排的，喻景排在最后，还举着手特别显眼。
队伍里几双眼睛在喻景和秦亦清身上来回转溜，有戏看了。
有人压低声音，好奇地问身边人：“我靠这谁啊，这么拽？”
“他，你不知道？”
男生偷偷瞟了眼喻景，从脑子里搜刮出了点八卦：“去年军训有辆玛莎直接开到训练场你还记得吗？就是这哥怕迟到赶时间开过来的。当时，那手漂移停车，直接挂表白墙上整整一个军训。”
另一个人了然：“富二代啊。不过富二代，咱们院也不少吧，学艺术谁家没点钱啊。”
“不止，星屿娱乐知道吧？”
“星屿？我们专业谁不知道星屿啊，那个出过很多大爆剧的公司。”
“他家开的！”男生十分笃定，还有点羡慕。
另一个人突然想起什么，小声惊呼：“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他是不是之前还拿了什么大学生电影展的奖，娱阀啊这是。”
“我拿这个奖，和我爸没关系。”
聊得正嗨，一道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语气冷冷的。
两人瞬间僵直了背，头也没敢回，尴尬地咳了几声，不约而同闭上了嘴。
秦亦清照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跟没听到似的，按照名册接着往下点名。
喻景忍不住怀疑，这人是不是有点耳朵方面的疾病。
“学长，没有听清吗？”
喻景歪着脑袋晃了晃手，天然有种目中无人的傲慢感。
他语速很慢，一字一顿拖着调：“我说，你的银奖太low了。”
“哪个学生，怎么说话的！”
体育老师戴上挂在胸前的眼镜，中气十足地吼过来。
“周教练，是我。”喻景回了一声。
喻景刚才的注意力一直在秦亦清身上，才发觉这位体育老师他认识。
这位老师叫周勇，平时除了带带本科生的课程，也在附中搞青少年赛训，之前喻景参加的那届比赛就是他带的队，喻景一顺口把周教练都喊出来了。
喻景念了宜大，周教练还很高兴，大一刚入学的时候就联系了他，热情邀请他加入泳队，共铸泳队荣光，但被喻景以学业太忙拒绝掉了。
周教练面色稍缓，但还是有些生气：“是小喻啊，那也不能这么说。宜大都多少年没拿过奖牌了，这次还是多亏了小秦。”
周教练话里话外，都像是在炫耀自己的爱徒，忍不住地称赞秦亦清，眼睛里全是欣赏。
不就是拿了个破奖，谁没拿过一样，有什么了不起的。
喻景不服气地瞟了秦亦清一眼，全班的名字已经点完了，他站回周教练身后，一只手搭着名册，另一只手自然垂落身侧，很安静，眼皮微敛，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教练，您捡到新宝贝了，就忘记我了？您之前还说，我是您见过最有潜力的游泳天才。”
接着，喻景又装出一副乖巧诚恳的模样：“要不然，我给您当助教吧。反正我也上这堂课，多省事。再说了，我一个金牌，怎么着也比银牌强。”
周教练思索了会，有点犹豫：“这个嘛…”
“实在不行，我和他比一场，谁实力强谁上。”
喻景挑眉，语气很欠，“学长不会不敢吧？”
喻景话音落下，周教练转过头，秦亦清也低头侧身，两人好像是在商量什么。
秦亦清一边听着周教练的话，一边目光微斜，回望过来。
喻景一秒收起脸上的乖巧，唇线绷直，要不是在上课，他都想给眼前人竖中指，双手的那种。
过了一会儿，周教练回过头，笑容和蔼。
“小喻，比是可以比，不过嘛…”他顿了顿，像个吊人胃口，试图谈判的奸商，“我们队里缺个替补，你要是输了，就来队里训练。”
“行，输了我做他的替补。”喻景抬起下巴，顺手抓了抓头发，语调张扬，“不过，就他？”
剩下的话喻景懒得说，他拿奖的时候，秦亦清还在备战高考呢。
周教练拍了拍秦亦清肩膀，鼓励道：“小秦，加油！队内招新就靠你了。”
秦亦清很轻地皱了下眉，不疾不徐走下看台，到了泳道起点。
宜大的经费很足，游泳池是照着国标修的，五十米，十个泳道，经常被各种比赛借去当场地。
喻景站到秦亦清身侧，视线落在被人群挤到泳池边的夏韵身上：“公平一点，比什么你来定，省得等会某人又觉得我在为难你。”
上课的同学围在泳池边，免费的热闹谁不爱看，主角还是两帅哥。
“随便。”秦亦清缓慢转动手腕，只回了简短的两个字。
周教练也下了看台，看两人迟迟没动，大概猜到是项目定不下来，自作主张道：“要不然你们两就比一百米自由泳吧。正好我们期末考的就是五十米自由泳，你们给同学们做个示范。”
一百米是个来回，比单程的难度系数更高，对耐力和技巧的考察更上一层楼，尤其是转身。
“我没问题。”喻景没思考一下就点头，跨上跳板。
弯腰前，他指了指秦亦清的胸前，这人不知道是显摆自己的助教身份，还是真忘了，哨子还挂在胸前。
“你哨子没摘。”
秦亦清没反应，只轻轻瞥了眼喻景，他说完就已经弯下腰，在做预备动作。
青年的皮肤是健康的粉白色，背上没什么肉，腰线瘦削，脊骨清晰分明，与念书时见过的人体骨骼标本一样，很标准。
秦亦清抿了抿唇，沉默站上跳板，过了一两秒才轻声道：“你还没有做热身动作。”
喻景弯着腰等了一会儿，余光里秦亦清还没预备，他又直起身都想开骂了，结果秦亦清来了这么一句。
喻景的耐心几乎耗尽，张口就是怼：“赢你，没必要热身。”
见两人双双站上跳板，周教练自觉承担起裁判的角色，操着方言味很浓的英文，开始发令。
“Take Your Marks”
两个人低头，双手抓住出发台前沿，一动不动，动作几乎一模一样。
周教练欣赏地点点头，将口哨置于唇边，用力一吹——
滴——！
平静的水面瞬间砸出两朵白水花，涟漪一个接一个快速外扩，两具年轻修长的身体潜入水面，灵活舒展。
“同学们看，这就是非常标准的蹲踞式。接下来是一段抱水，你们暂时就先理解为憋气吧。”
周教练直接把喻景和秦亦清当起了活教科书，开始和学生讲解。
“这两位同学的入水点，非常接近，可以说旗鼓相当。”
“老师，那到底谁更厉害一点？”
周教练神秘一笑，没回答，视线却落在秦亦清身上。
人群中的夏韵神色焦急，她知道喻景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训练过了。而且，喻景都答应过她不找秦亦清麻烦了，现在居然还要和他比赛。
何思铭一点也没关心兄弟，双臂交叉点评起来了：“夏夏姐，你说他们两谁憋不住？”
刚说完，喻景先憋不住气，结束抱水动作，破出水面，大口呼吸。
没过两秒，秦亦清也破水出来，但明显秦亦清更从容，好像还没到极限。
喻景的心脏快速收缩、舒张，他分了点儿神去看秦亦清，秦亦清已经比他快半个身位了。
不行，这样下去危险！
喻景开始专注自己的动作，两人的手臂重复划破水面，下肢的蹬踢凌厉迅捷，激起层层水花。
“喻景，加油！重铸二代荣光，吾辈义不容辞啊啊啊啊！”
何思铭在岸上大喊大叫，吵死了。
对岸越来越近，第一个50米即将结束。
就差一点。
喻景努力往前一扑，身位瞬间被拉小了一截。他全力触壁回蹬，再次沉入水中。胸腔中的空气一点一点消失，与之而来的是逼近极限的速度。
再久一点，再快一点。
“同学们，这是转身。在100米中是非常关键的转折点，如果利用得好，不但能缩短距离，说不定还能创造奇迹。”
周教练边说边盯着喻景的动作，利用闭气来激发潜能，这小子还是这么争强好胜。
只是，这时间是不是不太对劲？
周教练立刻警觉，往喻景现在的位置走了几步。
喻景终于破水而出，他和秦亦清已经有了一些身位差距，虽然不大，但对于能力相差不大的两人，小差距足够定下胜负。
喻景的心放下了一些，开始熟练地蹬踢动作。
突然，酸胀感像尖锐的针密密麻麻猛扎进小腿。
麻木，刺痛，无法触摸的痒。
好像是，抽筋了！
学游泳第一节课就是溺水如何自救，喻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尝试调整姿势。
一阵一阵的黑像雾一样蒙住眼睛，长时间的水下闭气，氧气还没完全供给到大脑。
只剩下懵怔、混沌。
事情发生太快，所有人一时间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还以为喻景又为了赢憋上气了。
秦亦清本能地察觉到，喻景那边刚才还不断挤来的水流，现在诡异得平静。
他下意识停住，朝喻景看过去。
这时，岸上的人也发现了不对劲，开始呼救。
真的出事了！
秦亦清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快速奋力游向喻景。
喻景一直认为溺水的人会失去对水深的判断这个论点，很不切实际。
直至此刻，本该烂熟于心的自救技能被迫迟缓，喻景感觉自己被无形的绳锁定了，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地把他往下拽，兴奋地想要吞噬他。
身体里最后一口氧气，变成气泡往上飘，窒息感卷入身体的每一处。
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好像有神明向他伸出手，高大、神秘、不容侵犯。
他忽然清晰想起，鲜为人知的芬兰神话中，描绘天神降世的一词一句。
恍惚间，还有一朵淡蓝色的花。
几乎是瞬间，周教练还没往水里跳，秦亦清已经从泳池里把喻景抱了出来，平放到地面上。
何思铭和夏韵急忙冲到他们身边，昏迷不醒的喻景全身湿透，手里正死死拽着男人胸前哨子。
秦亦清单膝跪着，脖子上的绳像枷锁，让他只能俯下身，不断靠近昏迷的人。
在留出足够的距离后，秦亦清单手把哨子从脖子上取下，开始心肺复苏的动作。
同时，何思铭也迅速镇定下来拨打了急救电话。
连续的按压动作未见效果，目前的急救手段只剩下人工呼吸。
方才鲜活的青年面色惨白，病弱又可怜。
秦亦清强制掐开喻景的嘴唇，一点一点凑近眼前人的脸。
突然，喻景爆发出强烈的咳嗽，呛进去的水也顺利呕出。他迷茫地睁开眼，溺水导致他的视线不明，眼前的人异常模糊。
单单是轮廓，也还是能感觉出来这人长得不赖。
他只感觉这张脸越来越靠近他，甚至有一滴汗，还是什么，从眼前人的鼻尖，落到了他的眼角。
喻景用尽全力伸手捂住嘴，有柔软温暖的东西擦过他的手背，他脑子仍旧不清醒，费劲地张嘴发出声音。
“不行…这是…我…初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泳池对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