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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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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像被窝,一盏盏明灯在黑暗即将或者已经到来时点亮,星星点点的连贯成车水马龙高楼大厦霓虹幻影,眨眼变的不太明确,温柔和恣意在心底蔓延。
晚风似鼻息,汪东伸出手抓一把夜色。
超市什么时候都开着,明明能点外卖,他就是想往外跑,就算是高材生也不会想一直学习,这个年纪做什么都行,做什么都想,总觉得力气大的想把地球翻过来。
高个子看东西远比矮个子要清晰很多,城市在他眼里清晰的像是蓝图。球场上,只要昂首,一切动向,他总比其他人更清晰,这就是同龄人的身高压倒性优势。
“你跟你妈一样贱,你妈说没钱,你怎么还在上学,啧,叫你找你妈还钱的事情,你是一件都做不好啊!”
“贱种!”
“骚货!”
“真想打死你个逼样的!”
李文站在角落低着头,站不住,扶着车场自行车的坐垫。他好累。每天要面对这种事情。
“你小子到底有没有告诉你妈啊,要钱啊,跟你妈要钱给我,告诉他是我鲁肃来了。臭婊子拿了钱就跑了,还明目张胆的,好啊,觉得哥没路子是吧。搞不死你!”
说着鲁肃就撸起了袖子,挥起的拳头说下就下。
还没下到半途,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挥开了,他打了一个踉跄。
停车场的灯光晦暗,汪东背对着路灯,显得像个社会人。
“你在干嘛?”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少年气。
鲁肃吓一跳,他转头看了眼李文,跳起来就喊“管你什么屁事,管什么闲事!”
“你想打他?”汪东迈开步子要走过去,两只拳头捏的紧紧的,他气急了,气的心疼,呼吸也滞在胸口,青筋在手臂上跳。
“我要打他,管你屁事!我就要打他怎么了!”这种人,欺软怕硬惯了,在社会为非作歹也惯了,遇到强的就去折磨弱的,向下作贱别人是他们的专长,脖子也长的像只秃鹫,俩瓣嘴皮子撅的到上天,就差要唾出满口烂牙了。
“我就打他!”语毕,他就招呼上去。
“你妈的!”
汪东气疯了,一脚就上去把这条子烂狗划到旁边,把李文遮在背后,然后一下子就扑上去,左一拳右一拳的招呼这个烂货。
鲁肃见势头不妙,赶忙捂着嘴巴屈身逃窜,窜的比兔子还快,没言没语,连个屁都没留下。
血腥味直往喉头窜,汪东气疯了,他眼眶气的发红,他没打过人,说真的,他是个好学生,是个好儿子,是个好社会儿女,也绝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他捏着拳头,左手扯了扯胸口的布料,觉得脖子发紧。
“你,没事吧。”汪东声音发抖,转身的动作有点像颓废的黑豹,俩手也在发抖,声音也在发抖。
李文扶着自行车后座,抬着眼眸,看着他。
“你...”汪东,不知道问什么。总觉得问什么都不太好,李文的眼睛抬着看他,眼睛里一点感激都没有,星星点点的路灯倒映在他的眼睛里,像镜子一样。
李文,捏捏衣角,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你,为什么会被...这种人缠上呢,早上我看见过你,你怎么了?”
汪东手也不知道怎么放,他刚刚的紧张也没有了,心脏也恢复正常了,有点伤心,好想保护他,是不应该的。
李文一句话都没有接,抬脚就要走。
汪东,突然之间觉得也想做那只狗要做的事情。“我刚刚,保护了你,你连句,谢谢,都,没有吗?”
汪东大声的说。
李文顿了一步,手抬了一下,又捏住了衣角,迈步走进了新的夜色。
汪东感觉凝滞住了,17年的生命遇上了空白,他不懂,帮助和被帮助,刚刚的力气只剩下骨节的疼痛,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文隐没进了黑暗的远方,停车场好像只是他散步经过一样安静。
洗完澡,汪东顶着毛巾躺在床上,一手压在头下,一手来回伸展,他今天第一次打人,感觉一瞬间,什么都忘记了。
只记得小白纸的双眸。
“刚刚,我保护了你...”他又想起那句话,感觉有些羞耻,为什么要去邀功呢,一定要被说谢谢吗,他真的愿意被帮助吗,这个人难道是他的亲人吗,可是为什么要打他呢,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小白纸的一切对他像个迷一样。
“儿子啊,都十点了,要早点睡了啊,你爸爸昨天说周末想让你去补习,现在高三要紧,补习也是好事,有不会的你平时得记下,问了老师还不明白,就补习的时候专门问,专门让那个老师细讲你听,好吧。”妈妈敲敲门,捏着门把对汪东说。
“好诶妈,妈你带门帮我顺道关哥等,你儿子现在听您的,马上睡咯!”身高见长心性终归还是个小孩,他满嘴应着,口气还带着撒娇。
“多大了,还撒娇啊!我可关了啊,明早早点起啊,妈做你爱吃的馄饨奥!”
“诶妈!”
细细的晚风吹进蓝色的窗帘,夜空中的群星闪烁,李文在汪东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他和数学题一样,他满纸的解,但是却连一个详细的问题都没有。
头发还没有干,毛巾也没有拿,左手放在胸口,汪东就进入了梦乡。高三确实很累,他的脑子从来没闲着过,他可不像人们口中不努力就可以学习优异的孩子,他只是表现出来而已。
汪东从小的梦想是当警察,厚实的帽子,金色的警徽,有力的双臂和□□的胸膛,男人小时候都想成为这样的人,想变成可靠的人,展现自己的价值。
保护是汪东生来就有的特性一样,他从小就安分守己,也很难遇到真正不公正的事情,以他比同龄人更加快速的生长和更加强健的体魄,其实不用说多少,就已经足够有安全感了,保护在不言语之间,身边聚集的孩子们都是他的追捧者或者说也是有足够特性的孩子。
李文以最极端的反例最异常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想忘记都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