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盛汐废子玉面郎——盛玉骁与凤思飖》戈一尘

6、惊见斯人蠢如此，令吾堵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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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玉骁正是失神，凤思飖却是不愿等了。

　　“好墨宝！兄台之字，此处雄浑有力，彼处俊秀飘逸！”凤思飖看似称赞，实则催促。

　　“确实！兄台甚为懂我！”盛玉骁虽是回神，却是未懂凤思飖之意，竟是兴致涨起，提起那书写之过程来，“落笔之时，我心有苦楚，遂付悲情于笔身之上，用力颇深。行笔之时，我眼见墨积成字，愁绪渐淡至无，只觉笔与身融为一体，运笔轻盈不少。收笔之时，因胸间郁气大消，甚觉畅快，遂抬手轻快，字体如飞……”

　　此般盛玉骁诚挚而言，竟是换做凤思飖默然失神了。之前对野史中人物所为之不解，似忽地想得通了。

　　之前厉擎风所提之水墨皇帝，治国无能，却可得熙后之心，莫不是如这盛玉骁一般，惜文懂墨，惹人倾心！

　　这盛玉骁怕也好不到哪儿去——许是如他一般，装风雅之人，存龌龊之身！

　　“兄台！”盛玉骁等了片刻，见凤思飖望其字出神，以为他倾心于自己之字，便是心生几许喜乐之情，唤了一声，赶忙自谦道，“技拙献丑了！”

　　凤思飖看着盛玉骁面上泛起欣然之色，心下暗自翻了白眼去——夸你之言，实为随口之语！定睛看匾之时，已是把你同那水墨废帝想成一类！

　　呆！盛王奸鄙，怎生出你这般愚钝的儿？若我是盛王，也得废了你！

　　怎么胡言乱语，给自己揽了这么个蠢差事？和蠢人一起，莫不是说明，自己亦是个蠢人？

　　“请进！”凤思飖虽是心底自嘲不已，面上却呈一派和颜悦色，再不想多言一句，以免盛玉骁借题发挥，再忆往昔，抒发感慨，怕是拖到日薄西山，却是连润汐阁的门槛都没跨过！

　　盛玉骁捧着诸多书籍，归还之后，签下了自己之名。

　　守阁之人墨氤寒看着盛玉骁签下自己之名，不觉双眼睁大，并未多语，只未想到他竟主动开口言谢了。

　　墨氤寒见盛玉骁谦和有礼，谈吐不俗，便是拿出一本题字簿来，呈于盛玉骁面前。

　　盛玉骁翻开第一页，看到了自己所写之字——

　　“
　　苍山碧海凭天阔，
　　潮滋汐润万物泽。
　　闲庭日落涛声默，
　　安然退守一池阁。”

　　凤思飖心头一颤，心里偷偷嘀咕——不会又要如进门之前那般，把当时写字之过程，讲上一遍吧！

　　他看着上面之字，却是管住了嘴，生怕再随口称赞一句，便是得拖到繁星满天，才能结束行程！

　　可凤思飖想错了！

　　盛玉骁未有片刻拖延，速速题了字去，却是随而令凤思飖大为惊讶了去，“一直惦记润汐阁能否维持。今见其保存完好，吾心甚慰！吾欲用府邸之财，欲给润汐阁捐资……”

　　凤思飖双眸圆瞪，先是感叹——还挺有情怀！

　　“不过，你之府邸已是空了！怕是不行！”凤思飖随而口吐实话，暗自替盛玉骁尴尬，却随而又觉其太过天真，遇这场面，也是活该——

　　捐钱之前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钱么？怎会行事差劲至此？

　　不回去看看，就来还书，还开口说要捐钱，就是虑事不周，这能怪谁？

　　“那就捐了这个吧！”盛玉骁稍作犹豫，从包袱里取出一个砚台。

　　墨氤寒接过那砚台，擎于手里，好生看过，便是拒绝了，“如此好的砚台，若是典当了，怕是再难遇到能懂它用它之人！”

　　怎会有如此又好又蠢之人？

　　离开润汐阁的路上，凤思飖偷想道。那水墨废帝，怕也不想跟此等蠢物做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