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看到死去哥哥的鬼魂这件事》玫瑰罐头

29、第 29 章

　　“对不起。”姬清把头放在他的头顶，又重复了一遍，闷闷的。
　　季尾沉默不语，眼眶被风吹的干涩。
　　“宋远呢？”他不自觉扯开话题，想要逃避问题。
　　姬清却像是非要论出个答案，不回答季尾的问题。
　　“你第一次‘死’的时候，我在门口。”
　　“你还想问什么？我一并告诉你。”
　　季尾总觉得自己不争气，明明被姬家扔出门，一遇到事情，还是容易哭。
　　尤其对着姬清。
　　比如现在。
　　只是一句对不起，就几乎让他的委屈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要淹没他。
　　“你是不是从离开姬家就一直监视我？”
　　“是。”
　　“你早就知道我们有血缘关系。”
　　“是。”
　　“你是为了利用我才跟我接触。”
　　“是。”
　　“你是不是…”
　　季尾的声音哽咽了。
　　“就连葬礼你也是算好的。”
　　“没错。”
　　“你是不是还在我身上放精神力，用来监视我。”
　　“是。”
　　姬清不等他问，直接道：“出租屋里的锁链也是我藏的，第…”
　　季尾打断他：“那你是不是小时候就要试药？”
　　姬清顿了顿，似乎有些意外，却还是嗯了一声。
　　“在我遇到你之前，在你来到姬家之前，你就在试药？”
　　姬清的脑袋放在了他的头顶：“自出生开始。”
　　季尾揪扯他的衣服，胡乱地擦了泪，仰头，亲了他的下巴：“那我原谅你了。”
　　季尾没听到姬清的回答。
　　风声豁然大了许多，两人迅速下坠，掉落在森林里。
　　翅膀张开，弯曲成一片闭合区域，姬清的身体是青年的身体，季尾还是小少年的身体，姬清抱着季尾亲，轻松地像是抱着玩偶。
　　季尾跨坐在姬清腿上。
　　两人的呼吸凌乱滚烫。
　　“我喜欢你。”姬清直视他，浓烈的痴迷似乎要溢出来。
　　季尾微微喘气，脑子有些缺氧，闷闷嗯了一声。
　　姬清笑。
　　“现在要去小红帽的外婆家吗？”
　　“不，顾陌七是小红帽故事里的狼，没有他，故事很难走完。”季尾平复了一下呼吸，问他：“说说情况吧。”
　　姬清：“苏邻的能力有两个，【复制】和【妄想具象】，但他的精神力其实是有限的，目前状况来看，苏邻应该复制了很多个自己，并且他的复制体也可以复制自己，并且他的能力会在随着复制层数不断叠加而减弱。”
　　“苏邻本体复制的苏邻a,苏邻a再复制苏邻b，a级的能力比b级强。”
　　“还记得我说的守卫吗？在一定的区域内，有一定的规则，违反规则后会给予惩罚。”
　　季尾猜到了：“惩罚就是复制。”
　　姬清垂着眼把玩季尾的手指，漫不经心：“我没有违反过规则，但是还是被复制了，有人把我们的身份泄露了，我们五个人里有个小老鼠。”
　　季尾：“严重区的病人，在测定病情后意识直接进入里世界，我在那个里世界里看到了宋百生。”
　　而且这个宋百生没有【眼睛】的能力，意识却是完好的。
　　是b级苏邻复制出来的。
　　姬清：“而现在我的复制体，应该只是a级苏邻复制的。直到现在，苏邻本体和守卫一直没有露面。”
　　季尾终于问出自己想知道的问题：“死去的那个张忱，会不会是复制体？”
　　姬清抬眼，对上季尾有些急切的眼，残忍道：“有两个方向，张忱是普通人，没有能力，如果是复制体，复制出的张忱应该智力下降一些，比较呆滞。还有一个方向...”
　　“张忱本身是异能力者，死去的可能是他的复制体。”季尾接他的话。
　　可他心里明白，张忱如果真的是异能力者，在这里，情况也不容乐观。
　　季尾：“这些复制体应该有一个管理方式吧。”
　　姬清：“确实，但不是管理，是纯粹的筛选。能存活的只有足够呆滞的能够被控制的普通人，和能够自救的异能力者，剩下的都会死，而且，异能力者本身是不知道复制这一惩罚的，只有复制体知道，这就导致，一个异能力者不止一个复制体，而是多个，很可能不受控制。”
　　“我的复制体不是在这一个机制下产生的，他拥有我的记忆，我却没有他的记忆。”
　　这是个很麻烦的事情。
　　季尾：“宋远和宋百生有消息吗？”
　　“宋远与宋百生在一个区，没有危害倾向。守卫机制是轻微区，严重区直接进入类世界，没有危害倾向很可能是另一种机制，但是应该会安全许多。”
　　“不用担心，宋远能力很强。就算他的消息泄露，他的复制品是玩不过他的。”
　　季尾嗯了一声：“你既然是恶龙，是不是还有自己的剧情线要走？”
　　姬清圈着季尾的身体，因为身形差原因，他的手臂绕了一圈季尾的腰，还能握到季尾的手，他的脑袋放在季尾的发上，闲聊一般开口：“我的剧情线已经走完了。”
　　“你是骑士，我是恶龙，公主已经从我的城堡里离开，是骑士拯救的，大差不差。”
　　季尾：“这样也可以吗？”
　　姬清：“没什么不可以的，苏邻妄想的类世界里一定有他自己，若这个剧情还不算，就直接找到苏邻，然后杀掉，一样可以出去。”
　　这其实也是季尾倾向的方法，只是不知道这个类世界的范围。
　　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
　　姬清：“这个世界确实大，但是苏邻看过的故事书也只有那几本，这个世界纯粹就是各种故事的混杂，除了故事以外，全是空白。”
　　季尾想到那个水晶鞋：“你的复制体真的是灰姑娘里的王子吗？”
　　姬清笑了一下，胸腔震动：“他当然不是，只不过在鞋子上放了精神力，除了你，没人能穿上而已。”
　　季尾差点以为自己要走两段剧情。
　　姬清：“顾陌七的身份是故事里的狼，而且不止一个故事，他要到你的外婆家，还需要几日时间。”
　　“如果没记错的话，如果走最近的一条路，中间还有长发公主、海的女儿、三只小猪和匹诺曹的故事。”
　　三只小猪里还有他的戏份。
　　顾陌七是狼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
　　一路上没有小动物，也是因为那些小动物害怕狼，还有白雪公主唱的小白兔，当时季尾踹开门，顾陌七本来在执行他的剧情，大灰狼敲门，结果直接被季尾踹飞了。
　　第二日在夜晚，季尾没睡觉，他听到顾陌七从树上跳下来，原路返回，季尾就跟着他回到了那个木屋。
　　顾陌七一夜未睡，自然疲累，顶着巨大的黑眼圈继续上路。
　　顾陌七不坦白，季尾也懒得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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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厌：“什么忙？”
　　姬清的手指指向窗外：“看到那栋楼了吗？苏邻的本体和所有实验数据都在里面，那里是第五精神病院里的没有危害倾向的地区，你去帮我杀了所有的苏邻。”
　　齐厌：“你为什么不亲自去？”
　　姬清弯眼：“我还有事。”
　　他转身要走，似乎才想起来似的，他指向那几栋死气沉沉的楼宇：“对了，在所有的苏邻死前，你不要去那个地方，那里是苏邻用【妄想具象】创造出的类世界。”
　　齐厌就看着姬清从窗户翻了出去，然后慢悠悠踏入那片地区，随后消失在拐角。
　　他还没来得及走，一声巨大的砰炸响。
　　天半黑，虽然发生的很快，但他还是认出，从楼上掉下来的这个少年，就是刚刚那个叫做顾陌七的孩子。
　　现在已经在地面上碎成了肉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