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同床共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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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呼吸机的面罩轻轻覆盖在温珣脸上，他还有点懵，不就是场普通的感冒吗？
“血氧、血压都太低了！”一经检测，路希惊呼出声。
路渊神色变得凝重，立刻用终端联系小路：“把这段时间，机甲飞行记录中的氧气浓度与大气压数据传过来。”
路希接过数据一看，眉头紧锁，不解道：“明明和帝国的差不多啊……”
观察着温珣身体数值的变化，他更加苦恼了。呼吸机效果不彰，那问题显然不是出于环境影响。
而他也没有治疗过地球人，实在难以判断温珣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
“我去问问沙利叶老师？”路希提议道。
“不行。”路渊直接否决，再次提醒：“温珣的情况不能透露给任何人，沙利叶也不行。”
温珣乖乖地躺在恢复舱内，眼睫轻轻颤动，显得有些不安。
路希不由感到揪心，语气也急切了几分：”那该怎么办！我还只是学院二年级生，又不是专业医生……”
“不然……大哥你再用精神力试试？”路希忍不住腹诽，“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反正对温珣而言，应是百利而无一害。”
路渊也是同样的想法，他再次释放精神力，就见温珣的小鼻子轻轻抽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片刻后，他主动摘下了呼吸机，血氧浓度竟然还回升了。他轻声呢喃：“好像、有点……”这种感觉似曾相识，类似的症状似乎也曾发生过。
话还没说完，温珣已经困倦得睁不开眼，意识逐渐模糊。他还在努力回想，到底是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感觉呢……
路希将这一切详细记录下来，思索半晌，才开口作结：“至少可以排除环境适应问题。按目前唯一的解决方法，就只有你们尽量待在一起，随时维持他的状态了。”
“没有其他办法？”路渊眉头紧锁，倘若温珣必须依附他生活，那还怎么去上学？
路希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对地球人了解太少，温珣的体质又太弱了，不能胡乱用药。”他越想越不放心，主动提议道：“要不我干脆就住别苑吧？也好照顾他，还能一起做实验。”
“不用。”路渊却断然拒绝。见路希面色一僵，他叹了口气，低声说：“路希，我是为你好，虽然有温珣在，但还是不能冒这个险。”
“我知道的，大哥。”路希神情难掩落寞，勉强笑了笑，“你要快点好起来……”
今日他们兄弟三人久违地团聚，气氛难得热络。这让路希不禁想起，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场景，他便不太想回去冷冰冰的宿舍。
唉，算了，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路希眼珠一转，转而建议道：“那大哥，你晚上最好和温珣睡在一起，尽量维持住血氧浓度，隔天他的精神应该会好一些。”
路渊眯了眯眼，他怀疑这小子是故意的，满脑子臆想。
“真的，你就试试吧，对你们两个都有帮助的。”路希搓了搓鼻尖，为了证明所言不虚，他再次指向他们完全重叠的波长图。
路渊瞥了眼熟睡到嘴巴微张的温珣，揉了揉眉心，“知道了。”
……
接下来的日子里，温珣在帝国适应良好，生活逐渐变得忙碌而充实。
白天，路渊外出处理军团事务，温珣就待在实验室里，熟悉那些崭新的器械与原料。
在温珣陷入精神不济的状态之前，路渊总会准时回别到苑，释放精神力为他“充电”。
之后，两人会一起待在书房办公、学习。温珣遇到不懂的问题时，还能请教路渊，日复一日过得相当充实。
而最重要的是，夜里同床共枕的效果出奇地好，验证了路希的提议并非虚言。
刚开始，路渊并不习惯与人同睡，坚持和衣坐在床边休息。
温珣反倒先嫌弃上了，不满地嘟囔道：“你这么大个人杵在那儿，我会有压力的，还怎么睡嘛……”
“啰唆。”路渊这才勉为其难地上床同睡。
幸而温珣睡觉还算老实，总是蜷成一小团缩在床边。路渊生怕他滚下床去，一整夜都不知道要把他捞回来几次。
头几天，向来独居的两人简直难以适应。
路渊这个两米多的大块头在床上翻个身，动辄就弄得床摇地动。温珣睡到半夜被惊醒，烦了也会拿小拳头捶他，抱怨道：“还以为地震了呢。”
“真是越发大胆了……”路渊则报复性地掐住温珣的鼻尖，直到他迷迷糊糊地求饶，才放过他。
时间久了，他们才慢慢习惯身边存在与自己不同频率的呼吸与心跳声。
睡眠是身体机能最放松的时刻，不论是精神力、信息素的逸散与吸收，都在毫无防备、不受外界因素干扰之下，达到了最佳效果。
路希见大哥与温珣自从听从他的建议同床共枕后，都被彼此滋养得气色红润、精神饱满，简直就像完成了某种洗涤身心的特殊交流……他总是不自觉地盯着他俩，露出莫名的姨母笑。
这天下午，路希没课，他兴冲冲地从学院带回一本古籍来找温珣。
古籍中有些用词艰涩难懂，路希便耐心地为他逐字翻译：“兽族在精神力转换的化型阶段，会出现一种‘二次生长’的现象，你看看上面描述的症状……”
排除环境因素，血氧、血压等各项身体数值都极低，甚至会陷入长眠的状态。
路希接着说：“幼兽需要依靠长辈的精神力供养呵护，才能好好度过生长期。不觉得跟你目前的状态很相似吗？”路希在医学临床上某些敏锐的直觉，确实令人佩服。
温珣听完后灵光乍现，他终于想起来了！上一次出现类似症状——是在他十六岁分化成Omega时！
“兽族存在二次生长，那同为哺乳类的人则是……二次分化？！”温珣不禁陷入了沉思，喃喃自语。
Omega虽然没有所谓的二次生长，但遇上与自己契合度极高的Alpha时，确实有可能在相互影响下，出现所谓的“二次分化”。
温珣看过的案例中有记载，契合度达85%以上的AO皆有可能出现，甚至在二次分化后，契合度还能高达95%以上，更有利于……生育。
路希看着温珣表情瞬息万变，一下惊喜、一下又苦恼，到后来整张脸都红透了，红霞还一路蔓延到耳尖和脖颈。
路希关切地问：“你怎么了？发烧了吗？”
“唔，没、没有！”温珣连忙否认。
不对，他和路渊怎么可能呢？路渊又不是Alpha，哪来的契合度嘛！而且路希说的，明明是幼兽生长期的历程！他这都想到哪里去了！
温珣抿了抿唇，欲盖弥彰地捂着微微发烫的腺体，没有贴上抑制贴，根本挡不住发散的白檀信息素。
“哎，好香！“路希闻着香味，陶醉地趴在桌上。他还是好奇温珣异常的反应，问道：“你想到什么了？难道地球人也有生长期？”
“是没有，只不过……”温珣支支吾吾，路希更加好奇了，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温珣搓了搓脸，换上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与这位未来的帝国医生，严肃地交流起地球Omega的生理知识。
“嗯哼……哇哦！”路希一听，双眼立刻变得精亮，到最后甚至兴奋得满脸涨红，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好好好”。
不知道的还以为温珣是要和他大哥生孩子呢。
温珣气得脸都鼓了，路希连忙压下嘴角，哄道：“如果我们两边的推论都没错，那不管是‘二次生长’还是‘二次分化’，只要撑过了这段时期，症状都会慢慢好转，那你就能正常去上学了。”
温珣哼了几声，拿过终端，展示起他近期的发现，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
路渊大手笔地为温珣配置了“精神力模拟装置”，这是由第一星区研发的设备，用以取代兽族实验体，但缺点是价格不菲，导致不受限制的自治星区仍旧偏向使用后者。
温珣上手应用这台机器，模拟了帝国目前最新型的药剂，并与他自身的信息素进行比较。
“高级精神力安抚药剂，摄入体内后起效迅速，精神力波动能在瞬间就静止下来。但一段时间后，若使用者持续动用精神力……”
模拟装置上的精神力峰值立刻反弹拔高，甚至超出了警戒线，不断闪烁着危险警告。
如此剧烈震荡的精神力，对身体的伤害自然就越厉害。
然而，温珣关注的点并不在这些，他指向模拟器底部，那一点点状似碎屑的残留物。
“最致命的缺点，还是在抗药性上。反覆施用，不仅凝滞精神力的时间缩短，精神核内还会有细微的杂质残留。”
说到这里，他对帝国药剂的详细成分还不全然熟悉，于是转而问起路希：“这些采样出的杂质，究竟是药剂成分自带的，还是由精神核剥落而来的呢？”
“这个问题，在学界仍处于争论不休的阶段，尚未有定论……”
经过温珣这一连串的推敲，路希对他在药剂上的绝佳天赋，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认知。
这些理论知识，路希在学院里当然都学过，但那是经过无数科研人员反复实验得出的结论。
而温珣这个完全没有上过学的地球人，才接触安抚药剂没几天，却完整地演示出了这些实验的推论流程，甚至连争议点都明确地指了出来。
路希不禁反问道：“那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呀……”温珣指尖在屏幕底层那些小碎屑上划拉着，歪着头思考，“重点在于这些杂质堆积在精神核里，代谢率实在太慢了。一般人还好说，但对于频繁施用者而言，不仅妨碍精神力的活动，也使得伤势更加难以复原。”
路渊精神核内积年累月的旧伤，恐怕也与这些淤堵脱不了干系。
路希对他比了个大拇指，称赞道：“你完全有药剂师的水平了。”
“我在地球上本来就是药剂师嘛……”还是遭到全球通缉的大魔头等级。
温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转移话题道：“哎呀，你先看看我的信息素作用。”他尝试了一下，信息素却放不太出来。
路希连忙制止道：“你可别！放不出来就别试了，你不知道上次你昏睡过去以后，大哥念叨了我多久！”
“我之前偶然成功时有录屏。”温珣只好点开终端记录下的视频。
只见信息素虽不像药剂效果那般能直接凝固，但随着精神力与之纠缠牵引，差别就显现出来了。
在模拟可视图上，精神力如同云朵般松弛地悠游着，缓缓铺展开来。具体显现就是峰值缓降、阈值拓宽。
“只要精神力不继续震荡损伤，那精神核是能慢慢自愈的，问题就出在这些杂质的阻碍。”路希在屏幕下方画上几个圈，“在中、低阶精神力安抚药剂中，甚至出现了精神力降级、精神核堵死等副作用。”
偏偏战士们不得不使用此类药剂，否则在战场上一旦精神力失控，将面临爆体而亡的绝境。
联想到路渊的病情，路希抹了把脸，对温珣由衷感谢道：“多亏了你的信息素，大哥已经好多了，一些较浅的伤势都出现了自愈的迹象。”
“嗯，我们一起研究，肯定能成功的！”温珣说着，揉了揉眼睛，没忍住打了个小呵欠，“不过还是得赶快去上学，知识储备不够，好多名词都看不懂……”
路渊再不回来，他又要开始犯困了，这症状也不知何时能到头。
“我也就对这些药剂理论比较熟稔，其余学科都还是零基础呢。”一想到这些，温珣就感到头疼。
别看他说得头头是道，那也是建立在信息素是他所熟悉的，而安抚药剂又是现成品。
要他现在就想着如何将信息素融合药剂，无异于瞎子摸象。
还是得按部就班，先夯实这里的基础学识理论，才能把在地球所学好好转换应用。
温珣刚给路渊发去消息没多久，路渊就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还为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你的插班考试安排下来了，就定在学院考核结束，也就是两周后，你好好准备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同床共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