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月老的我居然被NPC攻略了［全息］》怎声厌凡

10、你到底是人是鬼

　　下一秒，整个空间都被这蓝紫色的光照亮，晃得贺连理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用手遮住视线。

　　丽娘无所遁形，一边往角落缩去一边冲着贺连理大声喊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做这种事情了，我再也不以NPC的卖身契要求对方答应我的一切请求了，我不该利用信息差钻系统漏洞转黑心。公子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你放过我吧，我只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贺连理静静地看着哀嚎的丽娘，心中五味杂陈，良久才问道：“如果……我放过你了，你真的会汲取教训，然后安分守己地等到服务器恢复吗？”

　　丽娘猛地抬起头，像是看到希望一般，两眼发光，连滚带爬地跑到贺连理脚边，试图抓住他的裤脚。贺连理一个闪身远远避开，丽娘没收住动作，直直地冲到了常久时跟前。

　　常久时愣了一下，还是温和地弯腰伸出手准要去扶他，丽娘斜睨他一眼，并没有接他的动作，背过身去又要往贺连理跟前冲。

　　“相关数据采集成功，正在进行公开审核。”

　　电子音响起，空间里的绚烂亮光渐渐暗了下去像被集中到面前的墙上，像是投影一般。最初只是一团模糊的光晕，随着空间里的亮光逐渐散去，墙上的画面反而越发清晰。

　　贺连理和常久时的注意力被吸引，丽娘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嚷嚷着全完了。

　　画面里，丽娘色迷迷地看着常久时不停称赞着好上等的货色，时不时伸出手，想要在他白皙俊俏的脸颊上掐上一把，全都被常久时躲开。常久时也不见恼，只是认真地重复着当初说好的，只卖艺不卖身。丽娘面上应承着，然后趁其不备猛掐了一下，常久时的脸上立马红了一片，嫌弃地用帕子不断地擦拭着自己的脸。

　　丽娘见到这一幕，有些被气到，皮笑肉不笑地丢下一句我们来日方长后甩着袖子夺门而去离开了。

　　……在这种人身边待久了，难怪常久时会变成这样。贺连理撇了撇嘴，看了两人一眼。

　　丽娘的情况有些不太正常，低着头不敢看画面，瘫坐在地上颤抖。

　　贺连理原本对他产生这么大的反应有些纳闷，接着展示的画面解答了他的一切。

　　漆黑的屋内，只有桌上那支蜡烛散发着微弱的光，一道屏风将空间一分为二。

　　桌旁坐着的是丽娘，脸色严肃，姿势端正，和贺连理看到的任何一回都不一样。

　　屏风另一侧的暗影里一人端坐在椅上，身姿挺拔，不摇不晃，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凝重和压迫感。

　　“大人，此事会不会与所欠缺，万一……”丽娘皱着眉，惴惴不安地问。

　　“不会有万一，放心去做就是。你可以先挑一个去试试，不论发生什么，都察院自会保你。”对方的语气平淡却极具威严，让人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其背后强大的实力和不容挑战的权威。

　　“是。明白。”丽娘的脸色一下狠了下来。

　　“喂，他是你谁啊。”贺连理踢了踢地上坐着的丽娘，好奇地问。

　　“啊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丽娘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下子把腿缩了回去，抱着头惊恐万分地嚎叫。

　　贺连理将审视的目光转到了常久时身上，冲了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说。常久时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贺连理只好把视线转回到还在不停跳转的画面上。

　　丽娘又一次来找常久时，讲了先前常久时同贺连理说得那番话，颐指气使地让他每日按照要求去姻缘殿门口站着，跟对上暗号的人结缘，常久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敢拒绝我的啊！不过你必须去！”丽娘恶狠狠地命令道，常久时还是拒绝，一番争执后，丽娘被气得失了神智，拔出发上的银簪猛地扎进了常久时的胸口，似乎是觉得不过瘾，又往心脏、脖子、腹部各个位置扎了好几下。

　　温热的鲜血喷洒在周围的墙壁、地面，常久时身上的白衣也渐渐被浸泡在一片触目惊心的红里。

　　他得眼睛瞪得极大，眼中是迷茫与难以置信，双手本能地想捂住伤口，试图阻止如泉般涌出的鲜血，可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捂哪个位置，指缝间不断有鲜血汩汩流出，顺着手臂蜿蜒而下，一滴一滴落在地。他的身形摇摇欲坠，最终无力地瘫倒在血泊之中，只有丽娘顾不得自己身上被沾满的血迹，一下一下地用力着。

　　周围的空气似乎被这血腥的场景凝固。

　　“woc。”贺连理被突如其来的血腥场面震惊地骂了一句脏话，第一下鲜血喷涌出来的感觉很真实，就像透过画面要飙到贺连理脸上一样。

　　“你不怕他变成鬼回来报复你嘛，你个挨千刀的下手真狠啊。”贺连理冷笑，一把拽住丽娘的头发，强迫对方仰头看他。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和我没关系啊。”丽娘紧闭着眼睛不敢看，脸色煞白，额头冷汗不断往下流。

　　贺连理甩开他，嫌恶地在衣角擦了擦手，看向一旁还在聚精会神看着丽娘杀自己的常久时，心里充满了疑问。

　　“喂。你……”是怎么活过来的。贺连理剩下的话还没说完，画面里的丽娘停下了手中杀人的动作，他只好先看了下去。

　　他看了看自己满手的鲜血，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早已咽气的常久时，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将手中的簪子丢到地上，看着周围的一切不知所措。

　　下一秒，满屋的鲜血消失了，恢复成一开始干干净净的模样，常久时也是。

　　他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线拎了起来，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血红色的衣衫逐渐恢复成白色，像没事人一样睁开了眼睛。

　　丽娘被吓得大叫，看了看自己的手，却是干干净净，没有丝毫地沾染，刚才的一切对他来说就像一场梦一样。

　　“你……”丽娘小心地往后退开几步。

　　“说好的，只卖艺不卖身，有事您说。”常久时脸上依旧挂着恬静的笑，就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丽娘一脸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然后把刚才对他的要求又说了一遍，和刚才一样，常久时还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经历过刚才那件事，丽娘也冷静下来了，没有再冲动，语重心长地和常久时分析其中的好处，坏处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句上头有人带过。

　　常久时还是拒绝了。

　　丽娘又换了个新手段，拿出常久时当初签下的卖身契让他逐字逐句看。常久时仔仔细细看完才发现，这份卖身契里暗藏玄机，并没有之前说好的什么卖艺不卖身，而是什么都要听、什么都归雅韵阁所有。

　　常久时还是拒绝了，淡淡地说：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实在不行坐几年牢。

　　丽娘气得跳脚，转过身回来又苦哈哈地打起了感情牌，掰扯起了自己对常久时的恩重如山，雅韵阁对常久时的恩重如山。

　　常久时短暂地沉默了一下，然后说自己会更加卖力地弹琴卖艺作为回报的。

　　丽娘一口气差点没提上了，一脸苦恼地说：“那好吧，那我只能让小七和小八他们去了。”

　　“你不能让他们去！”常久时的表情变得认真严肃，最终还是无奈地点头应了下来，丽娘狡黠一笑离开了。

　　“喂，这个小七、小八都是谁啊。”贺连理好奇地问常久时。

　　“是雅韵阁新来的孩子，年纪尚小。结缘不是儿戏，严重起来是会被砍头的，不能让他们去。”常久时摇了摇头，解释道。

　　“哦。”贺连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了，证据确凿，可以判刑了。”

　　可是眼前的画面居然还在继续播放，一闪一闪的，全是零碎的片段。

　　丽娘的想法实施起来似乎有些困难，开始屡屡碰壁，并没有玩家买单，而那个男人似乎催的很紧，丽娘愈发焦灼，脾气也越来越差。

　　于是他杀了常久时，一次又一次。

　　零碎的每一帧都在控诉他的残暴。毒杀、刀刺、勒脖子、重物击打……

　　每一次常久时都死了，然后又会如之前一样复活，活过来的他之后不记得先前发生的任何事情。

　　诡异、离奇、荒诞。

　　直到最后一缕光散去，一切落下帷幕，贺连理依旧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常久时。

　　对方像每一次复活后那样，带着恬静的笑，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

　　“为什么会这样。”贺连理突然觉得常久时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瘆人，喃喃自语道，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可还是止住了脚步，有些同情地问道，“你……什么情况啊。还……好嘛？”

　　“我也不知道，应该还好。”常久时摇了摇头，脸上似乎也充满了不解和迷茫。

　　贺连理决定先这个问题抛到脑后，比起研究常久时复活的真相，解决脚边的烂人比较重要。

　　他半蹲在被吓破胆的丽娘身边，探究的眼神不断地扫视着对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诶，我真的很好奇，玩个游戏都这么血腥，你在外面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好……”丽娘硬着头皮狡辩，贺连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丽娘没说完的话中止，被迫对上了贺连理的眼睛。

　　平常深邃温和的眼眸此时确如寒潭般冰冷，眼底是压抑的怒火，手上的力度逐渐加深。

　　随着空气愈发稀薄，丽娘的脸开始逐渐涨红，嘴唇泛紫，双眼瞪大，眼中满是惊恐，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响。双手本能地去抓住贺连理抓着他的手，直到一抹冰凉贴在他的脖子上。

　　丽娘立马停止挣扎，眼睛向下看去，正是他原本准备用来偷袭常久时和贺连理的那柄短刀。因为他的挣扎，短刀割开他脖子上浅浅的一层皮，泛着森森寒光和点点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