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和前夫当室友》柳朝闻

23、第 23 章

　　而陈秋莹也愣住了。

　　她眼皮子猛地一跳，眼睛里突然冒出刀子一样的光。

　　“原来是他俩，告密的卑鄙小人。”陈秋莹筷子啪地一下拍桌子上，“我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林瑞桥内心顿时警铃大作：

　　老天奶，这可真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啊！

　　陈秋莹这一冲动，怕是要上演一出手撕总裁的年度大戏啊。

　　先不说陈秋莹知道后会尴尬得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程时要是被当成“卑鄙小人”胖揍一顿，他那脆弱的总裁包袱也碎一地了吧？如果他恼羞成怒，迁怒于自己，那她好不容易积攒的任务进度，岂不是又要一夜回到解放前？

　　不行不行，她得赶紧阻止这场人间惨剧。

　　“等等——”林瑞桥一把按住陈秋莹准备起身的动作，她故作镇定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道，“你看他们这副打扮，一看就不好惹的。”

　　“这种人我见多了，手段多着呢，偷拍算什么？小儿科的，说不定还录音录像呢。”林瑞桥眉毛一会儿挑高，一会儿皱紧，努力装出一副“我分析的很有道理”的样子，“你想想，昨天照片那么糊，今天还来，肯定不罢休，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最好办法是……无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不然他们狗急跳墙，更麻烦。”

　　陈秋莹听得一愣一愣的，脸色都白了：“这么恐怖？那……那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林瑞桥这一听更吓坏了。

　　“现在报警还为时过早，没证据，”她故作深沉地思考片刻，然后说道，“而且，你想想，如果我们报警，事情闹大了，对你男朋友也不好啊。”

　　林瑞桥这话，像蜘蛛网一样缠住陈秋莹。

　　“难道就只能干瞪眼？”

　　林瑞桥灵机一动，计上心头。

　　“别怕，我有主意。”她胸有成竹一笑，“你男朋友不是安保部的嘛，让他主动跟程总汇报，就说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偷拍员工，行为可疑，担心泄露机密，骚扰员工，建议程总加强安保，彻查此事。”

　　陈秋莹有点犹豫了，眼神飘忽不定。

　　“可是……方哲这一汇报肯定得拿出昨天的监控证据来，程总正在气头上呢，这不相当于自投罗网嘛，而且万一程总觉得是方哲做贼心虚，不相信他怎么办？”

　　“你想啊，方哲主动汇报可疑情况，表现出关心公司安全和员工利益，这是积极负责的表现，那俩家伙呢？遮遮掩掩形迹可疑，谁对谁错，程总心里当然有杆秤。再说，方哲只是提前告知检查，又没泄露机密，汇报时，说成部门合作，强调为了工作，为了公司，程总不会多追究的，他肯定更关注有人搞小动作，破坏团结，威胁公司安全的重大问题。”

　　陈秋莹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得对。”

　　“走吧，别在这儿久待了。”林瑞桥利落地端起餐盘，用眼神示意陈秋莹。

　　两人装作没事儿人一样，穿过食堂，把餐盘放到回收处。

　　不远处角落里，程时和秦洛闻，僵在那儿。

　　秦洛闻手机还举着，而程时墨镜后边，眼神疑惑、失望，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程总……”秦洛闻转过头眼巴巴地望着自家总裁，“这顿饭，你还请我不？”

　　——

　　夜已深沉，公寓楼道里只剩下零星的灯光。

　　程时今天回来得比以往都晚，十点才到家，推开门，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柠檬香。

　　客厅里，林瑞桥盘腿坐在米色的长绒地毯上，周围摆着几个造型各异的香薰瓶，手里还拿着一个精致的小喷壶，正对着空气“噗嗤噗嗤”地喷着。

　　听到开门声，她立即站起身朝程时走过去：“你回来啦，今天辛苦了！”

　　语气轻快自然，丝毫没有往日的拘谨。

　　林瑞桥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丝绸睡衣，微卷的长发慵懒披散在肩后，几缕碎发俏皮地垂在脸颊旁，整个人透着一股不加修饰的随意美。

　　程时目光落下，看着近在咫尺的她，意识忽而有点模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林瑞桥已经拿着喷壶朝他的方向轻轻喷了几下。

　　细细的水雾，在空中飘啊飘，绕啊绕，最后落在他周围，一层薄纱似的，好像要把他从现实世界，轻轻剥离出去。

　　熟悉的空气突然被这层淡淡的香气改写，让他一时有些恍惚。

　　“这是在做什么？”这不仅仅是对行为的询问，更像是在试图解读这层陌生的氛围。

　　“我在等你回来，给你制造‘回家仪式感’呀，”林瑞桥晃了晃手中的香薰瓶，“我特意研究过的，柠檬味道能提神醒脑，看你工作到这么晚，喷点柠檬来缓解疲劳。”

　　“而我则用来醒醒脑子，”说着，她又将瓶口对着自己喷了两下，“如果办公室能有点柠檬的味道就好了，感觉会清醒一些。”

　　系统的声音则适时响起。

　　表面：【宿主大人，柠檬香薰对你没用，我建议你重启一下大脑。|蹲墙角画圈.jpg】

　　微凉的香雾带着柠檬的清新轻拂过程时的鼻尖，但他却并没有感受到应有的轻盈。

　　反而有一种怪异感，轻烟般从他心底深处升腾。

　　以往这个时候，林瑞桥不是在房间里打游戏，就是躲在被子里刷手机，绝不会在客厅里等他，更不会主动搞这些有的没的。

　　而今天，似乎她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这与她近来略显亲近但又带着一丝挣扎的态度截然不同，这种转变让他感到困惑，仿佛她内在的某种东西突然发生了改变。

　　程时正困惑时，林瑞桥却眼角弯弯，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毫无预设，这笑就那么洒下来，像柳叶在微风里摇摆。

　　林瑞桥对程时的态度，确实由内而外改变了。

　　之前在她眼里，程时就是一座冰山，高山仰止。

　　她要闪婚，他配合；她要离婚，他也同意。

　　这男人永远都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他从不干涉她的生活，也不对她提任何要求，甚至连句重话都没有。

　　脾气好得不像个正常人。

　　这种态度，让林瑞桥如鲠在喉。

　　她觉得自己利用了他的好脾气，利用了他的绅士风度，心里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愧疚感。

　　这种认知让她在离婚后，继续住在他的房子里的状态下，始终觉得抬不起头来。

　　系统逼着她扮演“暖心室友”，可她演得无比吃力，总觉得彼此隔着一层什么，怎么都放不开手脚。

　　她言语中带着刻意的温柔，身体线条也总有些僵硬。每个动作，都像算计过，她自己看，就觉得虚伪。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程时喜欢男的，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她心中所有的阴霾。

　　她之前所有的别扭、尴尬、愧疚，都随着这个念头烟消云散，转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所取代。

　　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明确的理由，来解释程时之前那些特别的举动。

　　原来，他不是不在乎，只是不在乎她。

　　原来，他不是脾气好，只是对她没兴趣。

　　原来，他同意闪婚，也同意离婚，都只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

　　他需要的是一个合适的“挡箭牌”，而她恰好主动送上门去。

　　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这种认知，让她彻底放下了心理包袱，她不再觉得自己欠他什么，也就不必再被那份忸怩不安的情绪所裹挟。

　　既然明白了这层关系，她反而可以自然而然、落落大方地做这个“暖心室友”了。

　　林瑞桥一边将香薰瓶整整齐齐地摆回架子上，一边用余光打量着程时。

　　他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目光散漫地落在虚空中某一点，眉头微蹙，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他该不会是在回味今天在食堂没看到的那道“风景线”吧？

　　毕竟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让她想不怀疑都难。

　　忽然，林瑞桥想逗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