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递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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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林樾发了澄清声明后，看客们再没有等来更精彩的后续，他的公众影响力充其量相当于一个网红，没有猛料的加持，公众的注意力很快就撤退了，一周左右的时间，参与讨论的人几乎消失殆尽。
虚拟的世界里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可现实世界里的海啸还在酝酿之中。临近年底，林樾越发忙碌，人几乎住在了江州。 与此同时，高敏和老程也催嘉祐赶紧回家，说想要跟他聊一下，嘉祐知道他爸妈找他想要聊什么。在林樾的公司工作的这一年，嘉祐还清了欠父母的首付款，全年的销售分红奖金又让他提前还掉了剩余贷款的四分之一，月供压力瞬间减轻不少，他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高敏后，等来的却是老程火力更强劲的催婚。
嘉祐在家待了几天后，因为注意力无法分散，而越发觉得心神不宁，他抱着林牧，拿起手机给林樾发了条微信：“我爸妈让我周六陪他们去看新房子，问我交房了怎么还不搬进去，我感觉……他们可能是听说了什么。”
林樾电话很快打了过来：“可能是看到了网上的一些消息，也可能是我妈通过某种方式向他们释放了一些暗示，你别担心，回去看看他们怎么说。”
嘉祐道：“嗯，该来的总会来，躲着也没多大意思。不过我觉得他们应该不是从网上看到的，你不是什么大名人，这点事还到不了破圈的程度，但你发完声明很多同学朋友应该都猜到了，不排除是从这个途径听到了一些什么，不一定是你妈妈透露的。”
林樾知道嘉祐是在宽他的心，他道：“是我妈也很正常，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我早说了她最不好对付，她从来都不会来硬的，最擅长四两拨千斤。倒是你，好好休息，别乱想。”
周六天气很好，嘉祐带着林牧在交付了一年却未入住的新房子里等待父母。房间只有简单装修，即便是九十平米的紧凑房型，也还是显得空空荡荡，以至于林牧在房间跑来跑去时会发出轻微的回声。百无聊赖之际，嘉祐想起来陈莉莉就住在同一栋，看了下手机还不到九点，担心对方还没起床，只发了条微信：“莉莉，起床没，我在十五楼。”
五分钟后，莉莉出现在了门口。“你来干嘛，要把房子出租吗？林樾回来没？”
嘉祐拉住热情奔向莉莉的林牧道：“不租，我爸妈要来看看，林樾最近很少回来。”
莉莉蹲下把林牧拉进怀里道：“我知道，他忙得很，前几天还问我最近工作怎么样。”
嘉祐道：“他可能想给高新区那块地做人力储备，你要有兴趣可以抽空跟他谈谈。”
莉莉讪讪道：“算了，我上杆子多不好啊，他也没直说，还是等他来找我吧。”
两人正聊着，老程和高敏从敞开的大门里走了进来。莉莉礼貌地打了招呼：“叔叔阿姨好，我是嘉祐的前同事陈莉莉，之前房子一起买的，听说他过来就上来看看。”
高敏笑道：“嘉祐跟我们提起过你，你住了多久了，还习惯吗。”
莉莉道：“我搬过来半年了，小区里面设施很齐全，出小区走路十分钟左右有个新开不久的商场，生活挺方便的，就是离地铁有点远。”
老程把每个房间挨个转了一圈，回到客厅道：“我看还不错，你也搬过来吧，现在不是从小林的公司出来了吗，搬过来也方便。”
莉莉听到这话，觉得自己不适合再做过多停留，于是道：“叔叔阿姨你们慢慢看，我先回去了，等会儿看完来我这里坐，我在十层。”
莉莉走后，老程关上了大门，转身的瞬间就开始面色不虞，他开口问得很直接：“听说你这几年都住小林那儿？”
听老程这么问，嘉祐瞬间确认了他爸妈来看房的目的，也听出来很多话里的潜台词。恐怕父母得到的各种信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他深吸一口气道：“算是吧，不过最早不知道是他的房子，后来知道了。”
“可我听说你现在跟小林一起搬到了璟园？那边的房子可都是天价，住那我看不合适，你现在不是已经跟他拆伙了，抓紧搬出来吧。”老程的话语气不善。
林樾果然没猜错，璟园这么具体的地点，除了他母亲旁人不可能知道。
高敏道：“屋子里看完了，咱们下去转转？老程你先回去吧，我晚点自己回家。”
老程却道：“刚才那个姑娘……”
嘉祐快速打断道：“爸，人家有男朋友。”
几分钟后，嘉祐陪着高敏一起来到了小区花园，在冬日的阳光里，母子两并肩缓步前行，高敏似乎欲言又止，嘉祐率先打破了沉默，“妈，你们怎么知道我搬到了璟园？”
高敏找了一处休闲长凳坐下道：“你余阿姨的司机说的，不过我看着他也不像司机……”
几天前，高敏接到了李老师的电话，说林樾妈妈从东北老家买了一批土特产叫人送了过来，还特意交代给高敏也送一份过去，问她在不在家，叫司机送上门。高敏哪好意思真叫人送上门，她叫老程一起下楼，在小区门口等。不一会儿，一辆黑色豪华轿车停在了小区门口的临时停车位上，一个身穿正装的中年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他打开后备，开始搬东西，高敏忙迎了上去。
中年男人道：“您住哪栋，我给您搬上去。”
高敏道：“不用，我们自己搬，这一路辛苦您了。”
李老师说送东西来的是司机，高敏看着怎么都不像，这人身材笔挺，一身行头看着也不像便宜货，言谈举止颇有些气度。
司机道：“那我给您送到楼梯口，余董交代了一定要送上楼，说您两家是一二十年的交情，您家公子跟我们家林樾前不久刚一起搬到璟园，那边居住环境和社区环境都很好，您二位有空一定要过去坐坐。”
司机走后，高敏和老程都咂摸出一些不对劲来，老程道：“你儿子跟林樾一起搬到璟园这事你知道吗？听说那边都是几百平的大房子，算商务新区最好的地段，一套价格顶天啊，总不能是他自己买的吧。”
高敏也疑惑道：“不知道，总觉得他这句‘您二位有空过去坐坐’像是在点我们呢。”
老程道：“不会因为你儿子又是在人家公司上班，又住人家房子，人家觉得占了他们便宜，不乐意了吧。”
高敏觉得司机绝不是随口说出的这几句话，但如果说是怕嘉祐占林樾的便宜，她又认为绝无可能，林家绝不会因为这点事就特意叫人上门递话的，她心里暗暗有一些猜测，似乎印证了很长时间以来一些一闪而过的念头，但她又不能跟老程说，于是道：“兴许就是司机随口一说，这周叫嘉祐一起去看看新房子，也顺便问问他怎么还不搬过去。”
高敏说完了事情的经过，问嘉祐道：“你觉得呢，司机说这话是随口说的吗？”
嘉祐斩钉截铁道：“不是。妈……”他欲言又止。
高敏长叹一声道：“嘉祐，妈妈想了很久，有件事想问问你……”
嘉祐打断道：“妈，如果您是想问我和林樾的关系，我可以先回答，就是您想的那样，我们在一起一年多了，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沉默一直持续着，不知过了多久，高敏道：“其实我老早就觉得不对劲，但是没多想。林樾这孩子对我们家也太上心了，给李老师准备的我们基本上也都有，逢年过节再忙都会露个面。去年你给我找的那个看眩晕症的临海市专家，也是林樾找的吧。” 嘉祐无声地点点头。高敏又道：“我早就猜到了，我跟你爸到了临海后，几天时间都有专人接送，临大附属医院有个年轻的女医生跟着我忙前忙后好几天，我实在觉得过意不去，一直叫她不用跟了，结果人家却说要感谢我，说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还林樾的人情，叫我不要客气了。”
高敏说的这些细节嘉祐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只听林樾说认识临海医院一个神经内科的专家，可以帮忙打声招呼，没想到他做了这么多安排。嘉祐道：“他没跟我说这些。”
高敏道：“这些事我也没跟你爸说，他就第一天在医院陪着我，听医生说问题不大后，就去拜访老同学了，后面十几项检查都是那个姑娘陪着我做的。说实话，咱家这些年欠了林樾不少人情，还有李老师，临海的事我都不好意思道谢了，一个谢字确实没什么分量。”
嘉祐道：“妈，您对这个事有什么看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