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真心 ...
-
红叶里，伊戈走后，赫兰洛独自坐在房间中，房间内一如既往的安静。
窗外拂过风声，红叶簌簌地落在地上，赫兰洛静静地盯着伊戈之前送的那盆鸢尾发呆。
对于伊戈的离开，赫兰洛突然有些不适应，好像整个房间过于安静，可安静才是他过去二十几年的常态。
直到天边的第一缕阳光落在鸢尾花上，他意识到天亮了。
花冠慢慢地被拢进阳光里，这时，赫兰洛想，都过了一夜，小雄主应该不会再那么伤心了吧。
于是，赫兰洛起身去了阳台，看着远处伫立着的飞行器，他伸展开翅翼，从三楼一跃而下，将风声抛在身后。
片刻后，赫兰洛稳稳落在飞行器的驾驶舱中。
天色尚早，此时的首都星，不见平时的喧嚣与繁忙，赫兰洛驾驶着飞行器穿梭在林立的高楼之间，来到了康纳家的所在地。
到了附近，赫兰洛不再约束自己的精神力，他闭上眼，精神力如潮汐一般无声地侵袭了整片区域，3S级的精神力足以保证他不被任何虫发现。
无数嘈杂信息顺着庞大的精神脉络传回大脑。
很快，赫兰洛睁开双眼，他找到了那个熟悉的气息。
得知位置之后，他及时切断精神力，不过分窥探任何的隐私。
赫兰洛把飞行器留在原地，自己孤身来到了伊戈窗外的楼下。
赫兰洛站在楼下，略显迟疑。
天色还早，他现在去会不会打扰到伊戈休息。
那就再等一会儿，他想。
二楼，阳光洒进窗户内，穿透了伊戈的眼皮，他昨晚研究了一宿的笔记，不知不觉地就伏在了书桌上睡着了。
伊戈被阳光扰醒，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他睡眼惺忪的看向窗外，微凉的晨风中还弥漫着潮湿的薄雾，一道银白色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
伊戈看见熟悉的银白色，下意识地联想到了赫兰洛，他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谬。
他又扫了一眼，那道身影仍然立在原地。
万一是呢。
伊戈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跑出门外，到楼下四处寻觅。
他跑得太快，喘气有些急促。
那就是赫兰洛。
外套搭在手臂上，伊戈望着赫兰洛，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天，伊戈眼中带着笑，说了声，“早上好!”
赫兰洛看着自己的小雄主急匆匆跑过来，半天说了句“早上好！”
他眼神柔和，微微带着笑意，和伊戈打招呼。
“早上好！”
赫兰洛没有穿他的军装外套，只是简简单单穿了件白色衬衫，袖子向上折起，漏出了小臂。
伊戈把手中的外套搭在赫兰洛的肩上，同时谴责地看向他，本来就身体不好，还大早上穿的这么少。
赫兰洛站在晨雾中，沾染着丝丝缕缕的潮意。
伊戈碰到赫兰洛微凉的手腕，气得牙疼，他把外套严严实实的穿在赫兰洛身上，一不做二不休，把拉链也紧紧地拉上。
赫兰洛也非常配合，任由伊戈给自己穿外套，眼看自己穿的密不透风，他欲言又止，十分想解释，他是雌虫，就算身体再弱，也不可能被区区凉风吹倒。
不过看着伊戈十分满意的神情，他还是咽下了自己口中的话。
好在天蓝色的外套在赫兰洛的身上也毫无违和感，还增添了几分朝气。
“好了吗?”
赫兰洛询问，声音里还带着不易察觉的调侃。他注视着伊戈，他们两个离得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伊戈正在将赫兰洛过长的银发从肩前放到后面，然后将拉链拉至最顶端。
“好了。”伊戈退后一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满足地看着赫兰洛被裹在自己的外套中，
“那要不要和我去一个地方？”赫兰洛看着退后的伊戈倏然发问。
“好。”伊戈脱口而出，他还在沉浸地欣赏赫兰洛这难得一见的模样，几次见面赫兰洛都无一例外穿着军装，只是颜色不同罢了。
一会儿，伊戈随着赫兰洛坐在飞行器中。飞行器的驾驶要求苛刻，难度非常高。
伊戈还是第一次坐上飞行器，他平时大多乘坐的悬浮车。
驾驶舱中，通体由白色金属构成，还泛着金属特有的冷感。唯有操作台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按钮与光屏。
赫兰洛就坐在操作台前，气定神闲地操纵着各种按钮，看起来游刃有余。
伊戈不语，单手支着下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赫兰洛娴熟的操作，仿佛又看见了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银发将领。
沐浴在伊戈专注的目光中，赫兰洛只是悄悄将速度提至最快，借此显示出自己高超的驾驶技巧。
不久他们就到了目的地。
伊戈看着眼前庄严高大的大理石建筑，几根圆柱守卫在圆形的拱门之外，整个建筑沉默肃穆。
赫兰洛拉着伊戈的手腕走进拱门，解释道，“这里是帝国最大的公证厅。”
建筑内部是高挑的穹顶，里面十分空荡，只在正中的位置摆放了几张木质的办公桌。
伊戈不知道他们来这里做什么，随着赫兰洛的力道向前走。
他们来的太早，只有一张桌子后坐着昏昏欲睡的雌虫。
赫兰洛松开了伊戈的手腕，用手指敲了敲雌虫的桌子。
雌虫猛然惊醒，看着赫兰洛，结结巴巴地说，“上将？！”
赫兰洛微微颔首，指了指木桌上的办公光脑，“劳烦打开，我要立一份协议，谢谢。”
雌虫手忙脚乱地输入密码，“好，稍、稍等。”
伊戈不知道赫兰洛要立什么协议，静立在一旁等待。
很快，赫兰洛签好协议，雌虫严肃地看向赫兰洛，问道，“请您确认，签下协议后绝不反悔。确认以后，协议即刻生效。”
“绝不反悔。”赫兰洛云淡风轻地说道。
雌虫将智能打印机打印出的纸质协议递给赫兰洛。
赫兰洛随手将协议塞给伊戈后，就要拉着伊戈离开。
伊戈被赫兰洛雷厉风行的举动整得摸不着头脑，他好奇的看向手中的协议。
他挣脱开赫兰洛的牵束，指着协议上的字，诧异道，“红、红叶里！”
看着伊戈震惊的眼神，赫兰洛哑然失笑，随意道，“不就是红叶里，有必要这么震惊吗~”
“可、可是，这上面写着红叶里是我的了！”伊戈震惊。
“嗯，这下你有房子了。”赫兰洛轻松地回答他。
“那可是红叶里…”伊戈无力挣扎。
“喏，这下就算你是入赘，你也有房子了~”
赫兰洛丝毫不提红叶里对自己的意义，仿佛那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住宅，不是他当年花费自己所有的积蓄购买的。也是从那时起，他终于搬出了伽利斯特的老宅。
实际上，当初伊戈签订完结婚的协议后，只要他不违反协议内容。赫兰洛去世之后，伊戈自会继承他的所有财产。
但那太迟了。
赫兰洛觉得，现在就很好。
日后，无论怎样，红叶里就只是伊戈的。
听完赫兰洛的话，伊戈这才意识到，原来只是因为自己之前简单的一句，“我没有房子。”
伊戈仔细地将协议折好收进口袋里。
他双手抱臂，神情得意地大放厥词，“那以后，我可是一家之主。”
赫兰洛也配合演出，低眉顺眼，“嗯，赫兰洛会好好侍奉雄主的，还望雄主不要将我赶出去。”
伊戈就这样耀武扬威，横行霸道地和赫兰洛一起走出公证厅。
刚到飞行器前，伊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嘱托赫兰洛，“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一趟卫生间，马上就好。”
话还没说完，人就跑远了，空气中只留下余音。
伊戈折返进公证厅内，找到刚刚那只雌虫。
雌虫满是疑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你好，我也要立一份协议。”
没几分钟，伊戈确认好内容无误，将纸质版蜷成一团塞进兜中，匆忙向外赶去。
纸上只有短短一句话，“伊戈自愿将一切财产无偿赠予赫兰洛。”
伊戈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十七岁时的真心。
他跑出公证厅，远远看见了赫兰洛的背影。
“赫兰洛。”他喊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
赫兰洛像是捕捉到了什么，笑着转身等待伊戈奔向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真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