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突然降临我身边》令眠

3、白月光

　　回到医院后，沈知确忙前忙后连轴转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捱到元旦，有了半天的休假，沈知确回到家里，发现没什么菜了，便打算去超市补点货。

　　新年的气息越来越浓，商场已经放起《恭喜发财》了。沈知确推着小车，称了点砂糖橘和苹果，正打算去零食区买点薯片，就望见了站在一排饼干前的燕迟。

　　沈知确在心底给自己打气，然后快步推车走过去。

　　“燕迟，好巧，你也来备年货？”

　　展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沈知确和燕迟并排站着了。

　　燕迟见到他先是一惊，然后支支吾吾道：“好…好巧，沈医生……”

　　“叫我知确就行。”沈知确摆摆手。

　　“好的，知确。”

　　被年少暗恋的白月光叫了名，感觉又变亲近了一点，干的漂亮沈知确！

　　在心底臭屁了一下，沈知确看向燕迟面前的货架。

　　饼干吗？那他今天就买可可粉和鸡蛋回去做，这样的话待会还得再去买点牛奶，我提的起这么多吗……

　　燕迟看着沈知确蹙起了眉，不禁闻到：“知确，需要帮忙提东西吗？”

　　听到燕迟说话，沈知确如梦初醒，想也不想就点头说需要的，然后下一秒觉得自己有点不太礼貌，便轻咳一声又道：“麻烦你了，今晚有安排吗？没有的话我请客？”

　　燕迟顺手接过沈知确手里的推车，慢慢往果蔬区走去。

　　“自己做吧，如果…你方便的话。”

　　沈知确愣了半晌，呆呆点头“好啊”，然后跟在燕迟身后看他挑选蔬菜和肉类。

　　结账后，沈知确还处于飘飘然的状态，感觉正和交往，不，同居一样，两人一起逛超市，买菜，一起提着大包小包回家做晚饭，看几集电视剧，然后洗漱睡觉。

　　另一边，燕迟已经走路同手同脚了。

　　两人各怀鬼胎地来到沈知确家，一进门，沈知确便极具风度地向他介绍哪里是厨房，燕迟如蒙大赦般点头，冲沈知确说：“知确，你休息吧，我来就行。”

　　“那怎么行，虽然我不怎么会做饭，但洗菜和打下手绝对没问题。”沈知确将菜放好，这才发现忘买可可粉了，还打算今天学着做饼干呢，沈知确看着已经挽起袖子的燕迟，朝厨房说：“我出去买个东西，很快回来。”

　　燕迟应了声，随后厨房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塑料袋摩擦的声音。

　　餐桌上还放着钥匙，沈知确刚习惯性想去拿，手却忽地顿住，然后将手收回来，脸上带着笑意地出了门。

　　走在街上，沈知确划着手机找做饼干的教程，这时，对面走来一个穿着喜庆的男人，他看了几秒，兴奋到：“沈知确！”

　　沈知确被吓了一跳，抬头一见来人，也露出惊喜的表情：“林飞？好久不见啊，你怎么回南城来了？”

　　林飞憨笑着摸摸脑袋：“来女朋友家里过年，我出来买点东西。”

　　“可以啊你小子，毕业才两年都找着女朋友了。”沈知确打趣。

　　“嘿嘿，不说了，你呢？还是等你那白月光？”

　　说着，林飞摩挲着下巴：“我真想见见你那白月光到底是怎样的美人，能给你迷成智障迷四年。”

　　“别这么说他。”

　　“啧啧啧，还是和你上学那会儿一个样。”

　　大学时期的好友重逢，林飞吧啦吧啦说个不停。

　　“你这也稳定下来了？还不准备谈恋爱吗？为你那白月光守身如玉？”

　　沈知确莫名想到此时正在厨房忙碌的燕迟，嘴里发出诡异的哼哼声，吓得林飞在他面前晃来晃。

　　“我就说当初你抢的那包泡面有问题吧，后遗症都有3年了吧。”

　　“去你的，恋爱嘛…最近也准备谈了。”他嘴角擒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

　　林飞也是活久见，掏出手机飞快地拍下沈知确得意洋洋的模样，然后飞快地编辑好信息发到他们的舍友群。

　　“小6刚刚说他准备谈恋爱了，我们也是熬到头了啊。”

　　一朝激起千层浪，沉寂许久的群里像是突然火山爆发，一条条语音不用点开就知道他们发出的是什么死动静。

　　沈知确的手机也如地震预警般，他点开群聊，欠揍地发了条语音：“等稳定下来再跟你们炫耀，对了，这个对象就是我白月光哈。”

　　群里听取哟声一片，林飞凑过来，见沈知确拿起两盒可可粉，也啧啧称奇：“呦呦呦，还会给妹子烤饼干了，想当年我们兄弟几个陪你上刀山下火海都换不来一口泡面哦，凭什么后来者居上～因为啊前者他们不争不抢～～”

　　沈知确失笑，给了林飞一拳“有些人甚至不愿意给女朋友家里买一盒可可粉来做饼干，没眼看。”

　　两人打闹了一阵，在超市门前挥手说狗崽子滚远点，沈知确一路想着家里洗菜做饭的燕迟，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情绪涌上来，让他满载笑意而归。

　　敲了三下门，系着围裙的燕迟便出现在沈知确眼前。

　　沈知确瞟了眼他身上的围裙，笑着打趣：“上次我见到它还是在恭喜中奖的电子屏幕上，没想到你还能翻出来。”

　　燕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继续进厨房忙活了。

　　“我来摆个有仪式感的晚餐桌吧。”沈知确想着，哼着歌将刚刚在外面买的腊梅拿出来。

　　他打开电视，打算调到音乐频道，可上面的新闻引起他的注意。

　　“近日某飞机失事，仅有两名乘客生还……”沈知确叹了口气，想跳过这个悲剧，正好燕迟端着一盘菜出来了。

　　“这么快啊，我还想着先摆个桌……”

　　“此次事故导致179人身亡，相关报道……”电视还没调台，燕迟静静盯着电视屏幕。

　　沈知确本能地感觉气氛不对，将电视转到音乐节目，接过燕迟手中的菜柔声道：“卖相不错，我已经迫不及待尝尝你的手艺了。”

　　燕迟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被暖黄灯光浸润的人，也露出温和的表情，说到：“马上就好，我再炒个番茄鸡蛋。”

　　好像只是一个插曲，沈知确并没有太在意，吃饭间他一直有意无意透露出自己的近况，也和燕迟聊了会工作上遇到的不顺，期间燕迟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你们那里发生过医闹吗？”

　　沈知确虽然奇怪但还是老实答了：“我目前没碰到过，不过我已经买了价值两千的防刺白大褂，而且把大一的医学影像学等等全备在办公室了，物理防身没问题。”

　　说完他笑起来，燕迟看着他，也露出笑来。

　　吃过饭，沈知确把燕迟送下楼，城市里的点点星火洒在他们身上，不过是一对再普通不过，久别重逢的朋友。

　　“就到这儿吧，我走回去就行。”燕迟道。

　　沈知确看着他，这顿饭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所以…

　　沈知确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了，可能是自己的喜欢比想象中残留的还要多一点，他叫住燕迟。

　　“燕迟，你的脸色不太好。”

　　燕迟回头，看见沈知确将自己脖子的围巾解下来，替他系上。

　　“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了。”沈知确望着燕迟，满脸温柔。

　　“好……”

　　燕迟一步一步慢慢走回家，旁边的马路上车流不断，喧嚣声好像又在把他一点点拉回人间。

　　刚刚看到新闻，他的脑中忽然浮现出沈知确意外死亡的画面，就是在那个医院里，被暴怒的医闹捅了一刀，然后就是漫天暗红与纯白交织。

　　毕竟他见过那画面，很小的时候在母亲工作的医院发生过一起医闹伤人事故，他当时刚好在等母亲下班带他回家，就撞见大厅里神经质的男人挥舞着尖刀，挟持了一名护士，他看见男人用刀伤害了上前解救护士的医生，他看见鲜红的血液染透那位医生的大褂，直到后来母亲抱着他离开，那抹交织的红与白仍深深刻在他的记忆中。

　　害怕是本能，但一想到如果身边亲近的人因为这些种种意外失去生命，无力感便像潮水一般汹涌地裹挟全身，拽着他往下坠。

　　回到家后，他打开微信，颤抖着手指点进一个聊天框：
　　「孟医生，我好像又犯病了」

　　「他也在南城，我遇见他了」

　　「我又想起来好多事了」

　　打完字后，燕迟长吁出一口气，像是为了将某种情绪从脑子里赶跑，他自暴自弃地开了罐酒，一口口地灌。

　　手机亮了，燕迟撇了眼，是沈知确的消息

　　「我记得你一直在家画漫画，不知道这套设备对你有用吗？」

　　随后是一张数位板的图片，看起来是全新，沈知确的消息再一次弹了出来

　　「我姐中奖的，她对这个没兴趣就给我了，要不我寄给你？」

　　燕迟回了个“谢谢，我待会把地址发你”后便放下手机，继续往胃里灌酒。

　　没一会儿，黯淡下去的屏幕弹出一声特别提示音。

　　备注为“孟医生”的人发来消息：

　　「好的，你明天下午3点有空的话过来一趟吧」

　　熄掉手机，燕迟去卫生间冲了把脸，几缕发丝沾在脸上，水珠还沿着下颚线滑落到颈部。

　　与此同时，沈知确还在家中的镜子反复查看自己有没有那里不太对。明明都是完美的啊，难道是燕迟对韩系穿搭不感冒？下次换一个得了。

　　沈知确欣赏了两秒自己的造型，然后哼着曲儿去洗碗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