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瓶》佳莱焖

2、第 2 章

　　　　“你好，王一博。”王一博上前两步，伸出手。
　　“逍酌。”逍酌回握说。
　　王一博紧握住逍酌的手：“大画家不拿我当朋友？”
　　“我们只是利益关系。”逍酌面无表情的说。
　　“我都已经将本名告诉你了。”王一博没撒开手：“大画家也表示一下呗。”
　　逍酌第一眼见到王一博是挺震惊的，原来约他画的人一直是本人，后而又觉王一博这可能也是个艺名，便也没告知自己的真名。
　　但对方毕竟已经用真心了，那他也不好不还一个真心：“肖战。”
　　“好名字。”王一博撒开了手，示意肖战坐下。
　　肖战也不好再推脱，他做到了椅子上，面带微笑：“王老板也坐。”
　　王一博愣了一瞬坐到座位上：“有什么想吃的？”
　　肖战翻开菜单，整个动作优雅极致，王一博一时多看了一会儿。
　　“这里的菜都不错，还是王老板来选吧。”肖战将菜单合上，推到王一博面前。
　　王一博并不是一个可以忍受他人坏脾气的人，可今天就是生不起来这个气：“没什么忌口？”
　　“茄子。”肖战说。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他就点菜呗，几分钟王一博点完菜，土菜的空隙空气陷入了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中。
　　“没想到画画这么好看的是男生。”王一博打破了这层气氛。
　　“我也没想到是本人在约我的稿。”肖战说。
　　“因为我喜欢你的画风。”王一博头一次遇到这么毒的人，怎么油盐不进呢。
　　“谢谢喜欢。”肖战淡淡一笑道。
　　空气再一次落入尴尬的气氛中。
　　“王老板这次代表中国拿下全球摩托车职业比赛的第五名，已经上了热搜第三了。”肖战看了眼刚刚手机蹦出来的信息。
　　“嗯？”王一博低头打开手机，前几天的比赛视频在网上疯狂转发。
　　刚回国时的王一博还在为无人为自己欢呼而失落了一小下，现在视频流回国内，倒是引起骚动了。
　　“那不知大画家能现场作画吗？”王一博心中松了一口气问。
　　“当然可以。”肖战拿出随身携带的平板，打开绘画软件，对着王一博大致比对一下便起草稿。
　　“我能动吗？”王一博问完就后悔了。
　　“随便。”肖战已经将刚刚那一帧印在脑海里了。
　　王一博直起身子去看肖战的平板，简单几笔便将大致画了出来，他完全能看出来是自己。
　　他不禁在心中感叹：牛。
　　肖战草稿画完已经开始走菜了，但饭菜的香并不会打断肖大画家作画。
　　“先吃饭吧，一会儿凉了。”王一博见肖战认真的模样，心中有一种不同的感觉，他拿起手机关掉闪光灯，静音，装作看手机的样子偷拍肖战。
　　“马上。”肖战这幅画的是黑白的画，没什么颜色，但很酷。
　　王一博拆着碗筷，看着手机一亮，逍酌发来一张照片。他将手机打开，点进微信，一幅潦草又
　　不失美感的黑白画深深击中王一博的心：“这幅的风格好像变了。”
　　“改变了颜色，风格会有些差别。”肖战上手拆开自己的和王一博的碗筷。
　　“谢谢。”王一博接过摆好的碗筷说。
　　“不客气。”肖战的一举一动都优雅至极，王一博完全不能将画和面前这人，结合到一起去。
　　“你本人和画真的两种风格。”王一博打趣道。
　　肖战向上弯了弯嘴角：“王老板怎么敢肯定，我是哪种类型的？”
　　“那大画家是哪种类型？”王一博反问。
　　“你猜猜。”肖战给自己倒了杯水说。
　　“不想猜，相处久了就知道了。”王一博并不想将两个人的氛围搞成如此，话题一转：“大画家有什么爱好吗？”
　　“唱歌算吗？”肖战也没去纠结王一博为什么转话题这件事。
　　“画画不是吗？”王一博问。
　　“职业不是爱好。”肖战说的时候表情有些不自然。
　　王一博直觉其中有什么不对，就没追问：“那吃完饭去K歌？”
　　“王老板出钱，恭敬不如从命。”肖战说。
　　一顿饭吃的王一博心中没有消停过，他忍不住的去想肖战是经历过什么吗？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画和人能做到两种不同类型？许多疑问反复在王一博心中循环播放，搞得他莫名想去更深入了解这个人。
　　王一博先去楼下付款，正好王一博背个包走了下来。
　　“你怎么来的？”王一博问。
　　“地铁。”肖战回道。
　　“那上我车吧。”王一博拿出车钥匙说。
　　“嗯。”
　　一路上沉默无言，谁也没起话头，王一博这么不乐意说话的都有些受不了这个氛围了。
　　还好KTV距饭店并不远，没几分钟便到了。
　　王一博下车，肖战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KTV，一楼十分空旷，只有两个电梯。
　　王一博去按电梯，电梯从三楼向下走到一楼。
　　肖战自觉的走了进去，王一博按下三楼的按钮。
　　电梯门开，前台就在右手边的位置。
　　“您好，欢迎光临。”前台小姐姐笑说。
　　“六个小时。”王一博说着打开付款码。
　　“好的，请稍等。”前台小姐姐一顿操作：“二维码扣在这里”
　　王一博照做。
　　前台小姐姐将话筒套递给王一博：“307，右转后直走。”
　　“谢谢。”王一博接过话筒套。
　　“走了。”王一博转头冲肖战说。
　　“嗯。”肖战回道。
　　王一博在进屋前便偷偷的打开了手机录音，将手机扣在桌面上。他坐在沙发上套着话筒套。
　　肖战拿手机去扫点歌台上的二维码，回来后坐到王一博身边，将手机摆到他面前。
　　“喝什么？”肖战问。
　　“我都可以。”王一博将话筒塞到肖战手中：“大画家先选吧。”
　　手机被推回肖战的面前。
　　肖战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点了首歌，王一博在开始前关了原唱。
　　肖战将王一博一系列小动作收入眼中，并未去管，伴唱就伴唱。他又不怕。
　　王一博本意是想听肖战的本音，有原唱会影响音色，可到了肖战的眼中倒变成了搞小动作。
　　肖战简单的清了下嗓，卡着节拍进拍。
　　他的声音不似说话时那样冷淡，而是一种暖暖的声线，是将温柔揉进骨子里的感觉。
　　王一博靠在沙发靠背上，闭眼聆听，这个声音才是能与肖战面容搭配上的声音，他像是抓住了偷偷藏起来的小孩，自豪的弯了弯嘴角。
　　肖战的嗓音很好，如果王一博没听过这首歌，以肖战的唱功，他或许会认为肖战不会是原唱吧。只可惜他知道这首歌绝不可能是肖战原唱，而是一个叫逍酌的人唱的……
　　Stop!逍酌？是此逍酌非彼逍酌，还是此逍酌就是此逍酌？
　　在歌曲间奏时，王一博问：“你原唱？”这首歌在五年前也算小火一把。
　　“嗯。”肖战一说话声音就变得冷淡起来。
　　“我看原唱作曲编曲写词都是你，是学过吗？”王一博问。
　　“我音乐出身。”
　　“那为什么靠美术生活？”王一博好奇的问。
　　“家里让的。”肖战说的时候透出了心酸的滋味。
　　“家里不支持你做音乐？”王一博问。
　　“不是所有家庭都能像王老板家一样。”
　　“我家也不让我去当职业摩托手，但我拿到成绩了，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王一博骄傲的冲肖战说。
　　肖战紧皱起眉头，随后便舒展开，嘴角带起微笑：“你说的对，要坚守自己的梦想，总要拿出些成绩。”
　　一束红色的光正照在肖战微笑的脸庞，一半在光下一半在暗处，王一博一时看入迷了，一个和他同病相怜的人，在自己的领域创了些小成就，但却没抵过家中的口舌。
　　“可你已经有成绩了。”王一博为肖战感到不甘。
　　“他并不认可这份成绩。”肖战没有继续唱，这首歌是他最后一首歌，他和家里人做了约定，如果在五年内做音乐做出成绩便可以让他走音乐的道路。
　　二十岁的肖战稚嫩，对什么都无所畏惧，写的歌也是偏向于欢喜的告白歌，可没一首出来的，从此歌风改变，偏向于暗恋，隐蔽的爱，这明显也没走得出来，但词现实，一时间这首歌被看见，小火了一把。
　　二十五，肖战也刚毕业一年，没见过世面的险恶，他正带着这首歌回到了家，换来的却是四个字“我，不认可。”
　　“那什么才算被认可？”肖战心灰意冷的问。
　　肖父拍了拍肖战的脑袋：“当没有人会在你的歌曲的评论区骂你的时候。”
　　“没人听不就没有了吗？”肖战怼道。
　　“没人听就没有成绩。”肖父说。
　　“那怎么做到，现在也没人能做到。”肖战也想到了，自己不管怎么样都不被允许走音乐这条道路。
　　“所以重新拿起画笔，美术有什么不好的？”肖父说。
　　“不。”肖战反抗道：“我们当时打赌赌的就是成绩！”
　　“肖战，你在同我讲道理？”肖父反问道。
　　“音乐是我的梦想。”肖战说完便向屋外跑去。他被门外的保镖拎了回去。
　　“阿战，重新拿起画笔，放起音乐就让你走。”肖父威胁道。
　　肖战被关进他自己的屋中，一个一厅一室一卫的房间，所有窗户都有防护栏，一日三餐都由管家来送，吃完再送出去，一旦出逃便会被重新抓回去。
　　屋中连电子设备都没有，只有笔和纸，肖战不再想着出逃，而是拿起纸笔，在纸上绘制五线谱，一首首好听的曲和优美的词在一张张纸上浮现，可却无人知。
　　肖战知道赌气是没用的，他用力地敲门：“爸！我画画行了吧！”
　　肖父见到肖战的那一刻是个“我就知道”的表情，肖战并没看懂，他只能重新拾起画笔，一边绘画一边偷偷做音乐，只不过画可以发，但音乐他只能唱给自己听。
　　“或许他们并不是不认可呢？”王一博提出自己的想法：“他们有可能是在探测你的决心呢？”
　　肖战的眼前的阴霾有一瞬间散开了，他从未想过这一点，从小喜欢音乐的肖战，一直和父亲对立，他并不了解父亲，于是父亲在想什么他也琢磨不通，但现在他倒有些通了。
　　“不一定是或许。”肖战脸上露出释然的微笑：“王老板，今日还要谢谢你。”
　　“没什么可谢的，陪我喝够六个小时。”王一博对肖战一挑眉。
　　“好，陪王老板尽兴。”
　　二人一人一首唱了三个多小时，王一博觉着没意思，拉过肖战：“大音乐家，合唱一首？”
　　肖战没理会自己越来越多的称号：“好。”
　　先前王一博自己唱时声音有些奶酷，肖战自己忽略了奶，只剩一个“酷”字。可到合唱开始不对劲了，王一博的声音怎么奶奶的？肖战不禁在心中发出疑问。
　　而且合唱时，肖战的声音正好能与王一博的相结合，听不出任何的违和感。肖战这么些年也是头一次遇见遇见能与自己声音这么合的声音，于是在间奏后王一博先喝的时候用备用机录音，只可惜一首歌只录了一半。
　　没多久，二人都有些累了，可王一博并不想浪费这次机会：“大音乐家还有没有未发布的音乐，拿出来唱唱？”
　　“有。”肖战说。
　　王一博也只是开个玩笑话，没寻思肖战真的能同意：“我也没勉强。”
　　“没勉强。”肖战退出点歌程序，打开编曲再软件，点开两年前的编曲。
　　手机的声音放到最大，一首缓慢的钢琴音开头，明明写的全是希望，却满是遗憾。
　　“有词吗？”王一博问。
　　“有。”肖战重新放了一遍编曲，拿起话筒。
　　伴奏的声音有些小，但肖战的歌声自带伴奏，有伴奏仅是锦上添花。
　　“名字叫什么？”王一博是挺喜欢这首歌的。
　　“还没起呢。”肖战看向王一博：“王老板起一个？”
　　王一博认真的思考起来，心中想了许多的答案，可没一个能与这首歌相匹配，他想着肖战刚才唱的歌词：世界中漂流的人，是否看得清眼前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