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升》陈年去旧

46、第 46 章

　　古亚穿了件黑色的皮风衣，带上手套，和梅兰保持通讯，“怎么样了？”
　　“全走了，靠！清水街那些地方全空了！”
　　从声音就可以听出来梅兰现在很生气，暴躁的想砍人。
　　“易相逢的定位信号在昨晚上消失了，不知道他们把人都转移到哪儿去了，天都卫星，耀明卫星都查不到。”
　　古亚眸色沉沉，像是风雨欲来的天空海面。
　　“人到了？”
　　“到了，被酒色掏空的就剩一副皮架子，还不给自己积点阴德，尽干这些丧天良的事！”一旁的封亦然恨声道，一副恶心到极致的模样。
　　古亚问：“他想谈什么？”
　　梅兰摇头，似乎也是很疑惑，“我们并没有任何业务人情往来，真不知道这位老板想谈什么。”
　　不过，一小时后他们就知道了。
　　古亚面前油腻腻的，一副贼眉鼠眼的贱样的男性Alpha，揣摩着下巴问：“伊尔亚，你身边那个漂亮的omega呢？”
　　古亚一愣，他身旁的两人也是一愣。
　　尤其是封亦然，他今天刚刚见过那个漂亮的omega，他认为这就是老大打了五年光棍找到的伴侣，怎么能让别人觊觎！
　　他还没说话，就感受到了来自极优Alpha的信息素压制。
　　“你想说什么？”
　　这个男人在古亚的信息素压制下依旧是面不改色，看样子也是优质Alpha，或者换句话说，后天改造的腺体，伪优质。
　　“伊尔亚，别那么生气，一个omega换一个对你们十分有帮助的信息，不亏。”
　　嘭——
　　古亚直接开枪。
　　身旁的梅兰和封亦然紧随其后，接连几枪，送他们全部地府游。外面的人员把监控黑掉，潜伏的杀手解决掉。
　　“送给我们亲爱的南部星球球长大人。”
　　“明白。”
　　“情绪波动这么大啊，占有欲爆发。”梅兰看着他，耸了耸肩离开。
　　古亚确实很生气，暴躁的想砍人，想把这些人的眼珠全挖了。
　　他努力平复呼吸。
　　*
　　祁年安跪趴在马桶上呕吐不止，眼眶里溢满泪水，泪珠挂在眼睫上，轻轻落了进去。
　　他拿纸擦了擦嘴，然后按下冲水键，洗了把脸出去收拾茶几上的东西。
　　有三个塑料外卖盒，菠萝包，螺狮粉，草莓蛋糕，哈密瓜味的大圣代，炸鸡，薯条，汉堡，柿饼，牛奶……
　　有好多吃的，而且全部吃完了。
　　还有两个玻璃药剂，凑近点看，上面写着释缓剂和过敏抗剂。
　　祁年安颤抖着手将那些垃圾装进垃圾桶，然后下去扔掉。
　　他拿着杯温水走进屋里，吃了药，盖上被子睡觉。
　　半夜又在床上吐了一遍，因为受不了脏东西，只能起来洗床单，换了间房继续睡。
　　远在首都星的袁弘毅看到祁年安手环显示的微弱心跳，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这是咋了？
　　怎么心跳变得这么弱了？
　　遇上危险了？
　　那怎么不直接按求救信号呐？
　　袁弘毅在短短的十秒内设想了祁年安无数种死法，然后立刻给祁年安发去通讯请求。
　　刚刚有了睡意的祁年安被这一通通讯请求吵得睡意全无。
　　他接起来没好气问道：“有事吗？”
　　袁弘毅：“这句话该我问你，你有事吗？”
　　祁年安有气无力道：“没有啊。”
　　“那你心跳怎么这么弱？”
　　“过敏了。”
　　袁弘毅皱眉，过敏会让心跳变弱，这得是重度过敏吧。
　　“得去医院洗胃吊水。”
　　祁年安不觉得要为了这件小事去医院，就说：“吃了药，没事的，挂了啊，睡觉呢。”
　　“诶……”
　　通讯被祁年安单方面切断，袁弘毅看着黑掉的屏幕陷入沉思。
　　这算违抗军令吗？
　　这算不尊重教官吗？
　　算的吧……
　　袁弘毅无奈，只能一晚上都盯着祁年安的心电图看，生怕他一个没注意变成直线了，不能及时给他叫救护车。
　　可能是关心则乱，袁将军倒是没想起来，手环可以设置一键呼叫。
　　祁年安一觉睡得很沉，连敲门声都没有听见。
　　古亚进来的时候看见祁年安在睡觉并没有出声打扰，只是有些好奇祁年安怎么换了间房睡觉。
　　等祁年安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他惨白着一张脸，捂着肚子弯着腰好不容易洗漱完准备出去找点吃的维持自己的小命，在开门的一瞬间直接吓立正了。
　　“醒了就来吃饭吧。”古亚将菜从厨房里端出来，脸上并没有戴着面具。
　　看见祁年安，他皱眉，“怎么脸色这么差？哪里不舒服？”
　　祁年安此刻突然很感谢昨晚龟毛洁癖发作的自己，把所有东西都给毁尸灭迹了。
　　“睡懵了。”祁年安看着他笑了笑，自觉去厨房端饭菜。
　　古亚做了三菜一汤，清炒时蔬，西红柿鸡蛋，蚝油生菜，还有冬瓜排骨汤。
　　祁年安看着这些，伸手给古亚盛了碗汤，随口问了一句：“事情解决了？”
　　古亚轻轻嗯了一声。
　　“那你还有事吗？如果没有，我们继续看电影吧？”
　　古亚喝了一口汤，顿住，有些纠结。
　　祁年安看出来了，抱着碗说：“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可以，又不是三岁小孩，到处找家长的。”
　　“…嗯。”
　　祁年安问：“那你今天真的不陪我看电影吗？”
　　古亚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就被祁年安抢了话头，“算了，不陪就不陪吧，下次来记得敲门，不然我以为进小偷了，毕竟您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那我下次记得敲门。”
　　“……”
　　祁年安看了他一眼，呵呵笑了两声。
　　吃完饭，祁年安靠在门框上，问：“真的不留下来吗？”
　　古亚戴上面具，闻言伸手轻轻将祁年安胸前垂落的一缕头发拨到脑后。
　　“等我忙完了再陪你好吗？”
　　祁年安垂下眼轻轻点头。
　　等古亚离开后，他坐在沙发上三倍速看完一部喜剧电影，然后十分钟写下五百字的观后感，穿上衣服，拿上钥匙，又出去了。
　　封亦然坐在驾驶座上，等古亚上车后，立刻开车前往伊索鲁耶拍卖行。
　　“易相逢找到了吗？”
　　“找到了，腺体被挖，双腿被废，全身被打碎三十二块骨头，现在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古亚轻呼一口气，说：“看来他们想和我们撕破脸了，那就杀了。”
　　“明白。”
　　当黑色长款劳斯莱斯幻影转弯到了拍卖行，门前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自觉让出一条路。
　　古亚一身黑色西装，披着大衣，走进拍卖行的顶层包间。
　　肖庭看着走进来的男人，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装出一副高兴又受宠若惊的模样，起身对着古亚伸出手说：“啊，您真是难请，都好几次了，才终于赏脸来这一次。”
　　古亚伸手和他短暂的握了一下。
　　包间里不仅有这位肖庭，A级Alpha，也是拍卖行的主人，而上次古亚一枪崩掉的长得很油腻的Alpha是他的妹夫。
　　还有财政大臣尹力，南部安全局副指挥使可奥戴尔，居然还有首都驻军上将江景盛。
　　都是A级Alpha。
　　古亚落座，想着真是不太好办啊。
　　来拍卖行不过就是他们给的一场下马威，是挑衅。
　　而且他还不得不来。毕竟最后一件拍品是近S级，优质Alpha的腺体，易相逢的腺体。
　　古亚坐在一旁，没人能通过他的面具知道他的表情。
　　拍品一件件都是在卡着赫利厄尔的法律底线试探。
　　十分无耻下流，又无可奈何。
　　古亚看着那一件件沾着血迹的拍品被拿下，眼神渐渐幽深。
　　“现在，是本场最后一件拍品——S级Alpha的腺体，信息素是雪松味，且和各类型Omega的适配度都在70%以上！“
　　此话一出，全场沸腾。
　　要知道现在赫利厄尔最高的AO适配度也就只是87%，而现在，居然出现了一个无界腺体，可以和任何Omega拥有高度的适配度。
　　“而且，拍下此件拍品，我们可以免费提供移植手术。”
　　拍卖师微笑着说：“起拍价，三千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万。”
　　古亚看着屏幕上的人，全都是戴着上世纪贵族面具的现任贵族。
　　“58号，魏先生，三千五百万。”
　　“123号，纳斯先生，三千七百万。”
　　“231号，吉尔维德女士，四千万。”
　　……
　　加价十分猛烈，不一会儿就已经加到三亿。
　　最后，就当拍卖师要一锤定音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整间大堂响起——
　　“十亿。”
　　众人一愣，循声望去，是顶楼包间的贵客。不是他们任何人可以惹得起的那种。
　　“十亿一次，十亿两次，十亿三次，成交！”
　　“让我们恭喜顶楼包间的贵客获得这件拍品。”
　　封亦然下楼拿着那张黑卡付钱，将手提箱拎在手里，重返包间。
　　“你先去。”
　　封亦然低着头，沉声道：“是。”
　　腺体是Alpha和Omega必不可少的，一旦没有，他们的寿命将大幅减少，最多再活十年，且各类并发症并现。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五个人。
　　古亚沉默着看着他们。面具之下的眼睛微微弯起，语气倒颇有些玩味。
　　“诸位实在是给了我好一个惊喜。”
　　“这是哪里的话？这不过就是我在地盘里无意捉到的一个毛贼的腺体而已。”
　　肖庭微微笑道。
　　“您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生意上出了差错，得做贼？”
　　“你误会了，只是觉得这个无界腺体让人惊喜的很，哪有您说的事？”
　　“是吗？”
　　古亚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说：“当然，对了，不知令妹可还安好？听说得了失心疯？”
　　肖庭咬牙，愤怒的看着伊尔亚。
　　“听说令妹早些年便有征兆，这次是……”
　　“请回吧。”
　　肖庭忽而冷静下来，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至少现在不是，他看着他，冷漠着笑脸，说：“拍卖行打烊了，请回吧。”
　　“那便告辞了。”
　　肖庭看着他离开，问：“为什么查不到那个Omega的住处？”
　　可奥戴尔耸了耸肩说：“你忘了伊尔亚身边那个毁容的女A了吗？她是顶级黑客，连首都星的安全指挥局的网络都可以黑掉，做个防御系统拦住我们也很正常。”
　　他看着肖庭几近扭曲的面容，笑道：“你妹妹是高兴的疯了，她被你们压抑的那么多年，现在算是一种另类的解脱。”
　　肖庭沉默着。
　　是啊，他妹妹早就疯了，他是罪魁祸首。
　　忽然他问：“你说，他的命，够不够硬？”
　　江景盛笑了，对着他嘲笑道：“他的命硬的很，从一无所有，脚底烂泥，到现在半边天的位置，只花了五年，你说他怎么样？”
　　肖庭不服，“是人总会有弱点。”
　　“哦？你找到了吗？”江景盛有些好奇的看着他，突然反应过来，有些难以置信的说：“你该不会想用那个Omega来威胁伊尔亚吧？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也就只有你百用不厌了。”
　　语气里满满的嫌弃和不屑。
　　他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陪你们胡闹可以，出格一点也行，可别真的干出些不可挽回的事啊，我保不住你们的。”
　　“呵。”
　　江景盛摇头，转眼看着可奥戴尔说：“走吗？”
　　可奥戴尔拍了拍手上的饼干屑，说：“走。”对着肖庭说：“庭，再见啊。”
　　尹力被他们忽略在一旁，等他们走后，他看着肖庭，嗤笑道：“以为他们会站在你这一边？”
　　“没想，他们可是好人，不像我们这样的烂人。”
　　肖庭点上一支雪茄，吸了一口，皱眉扔掉。
　　却被尹力拿起擦了擦，说：“这可是好东西，一支要三万。”
　　“你还学会捡垃圾了？”
　　尹力把雪茄擦干净扔进垃圾桶。
　　看着他的动作，肖庭翻了个白眼，“多此一举。”
　　“想怎么搞？”尹力靠在沙发上合着眼，又懒散道，“要不给你妹积点德？”
　　“你怕了？那你怎么有胆子勾搭球长的小情儿的？”
　　尹力摇着手指，“那不一样，我勾搭的可是我的升迁之路，你要干的可是挨枪子儿的事。”
　　又说：“干不干？”
　　“先说说看。”
　　等肖庭回到家，脱去外套，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他的脖颈，银银月光下显出冷厉的锋芒。
　　他心中一沉，能躲过层层监控和守卫进来的，不是一般人。
　　来者问：“清水街的人去哪儿了？”
　　肖庭嗤笑道：“想做牡丹花……”
　　“说。”
　　匕首划破了他的脖颈，丝丝疼痛让他皱眉。
　　“你先放开我。”
　　匕首移开，肖庭刚松一口气，下一秒，一根银线缠绕在他的脖颈上。
　　“小动作不可取。”
　　“…那是自然。”
　　肖庭拿手帕捂住脖子上的伤口，转身看见一张戴着银面具的脸，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声音也是经过变声器处理过的暗哑。
　　“说吧。”
　　那人的手指上缠绕的是能将他一击必杀的银线，肖庭满腹遑论都无用武之地。
　　他咽了咽口水，决定先稳住他，“我让人送过来。”
　　那人歪了歪头，说：“你知道我要找谁吗？就说送过来。”
　　肖庭愣，随即问：“你要谁来？”
　　“你在骗我？”
　　“没有。”
　　那人似乎叹了口气，有些惋惜的说：“既然你自己找死，我就不挽留你了。”
　　说着，手指一动，就要送他下去。
　　“等等。”冷汗顺着额角滑落，肖庭心如擂鼓，他说：“我给你钱，你…能不能放过我？”
　　那人却说：“可是我不缺钱诶。”
　　肖庭心死，这下完了。
　　沉默良久，只说：“能让我给妹妹说句遗言吗？”
　　“嗯。”
　　肖庭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却发现没信号。
　　只见沙发上那人手里拿着一个黑漆漆的像手机模样的砖头上按了几下，然后说：“可以打电话，只是干不了其他的。”
　　“…好。”
　　电话那头是一个沉静女人的声音，背景是一个女人凄厉的笑声。
　　“老板，有什么吩咐？”
　　“让我跟小雯说几句话。”
　　“小姐现在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恐怕没办法接听。”
　　“开免提。”
　　“好了。”
　　肖庭深吸一口气，温柔开口：“小雯，是哥哥。”
　　听见肖庭的声音，肖雯喃喃重复道：“哥哥……”
　　“对，是哥哥。”
　　忽然，肖雯像是疯了一样嘶吼：“你为什么要逼死我？你为什么要我嫁给那个男人？你为什么不救我？！”
　　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肖庭感觉心脏像是坏掉了一样，呼呼往里面灌冷风和冰锥，冷得他痛苦不堪。
　　“对不起……”
　　“他折磨我，欺辱我，你就是冷眼旁观，你和他一样，你们都不是好东西，最该死的是你们啊！”
　　肖雯发了疯一样去争夺胡青的手机，双手被布条勒出深深的伤口，猩红的血液沾了满床。
　　她咒骂着她的哥哥，推她进地狱的亲哥哥，相依为命的亲哥哥为了钱，为了权，舍弃了她！
　　肖雯心里好恨，她嘶哑着哭笑着，“你不仅毁了我，还毁了好多人，你最应该去死啊！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你能好好的活着？！”
　　肖庭麻木的听着妹妹的咒骂。
　　最后，肖雯似乎很累了，她说：“我恨你。”
　　轻飘飘的三个字如千钧大石压在肖庭的心上，沉闷着踹不来气，“胡青，好好照顾她。”
　　“明白。”
　　电话挂断，肖庭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雪茄，皱着眉抽完，“动手吧。”
　　“红台绿房是你做的？”
　　“不是，我就是给人打工的。”
　　“你妹妹……”
　　肖庭眼眶猩红，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别动她。”
　　那人：“没这么无耻下流。”
　　肖庭默了默，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知道她们都去哪里了。”
　　“送去对他们掏心掏肺的地方了。”
　　黑衣人看着他，“掏心掏肺？”
　　“不止，顶多剩个骨头。”肖庭想了想又说：“那里有看门狗，好像什么都不剩。”
　　“带我去找她们。”
　　肖庭看了眼时间，摇头说：“来不及了，都结束了。”
　　气氛有些滞凝般寂静，在这种环境下，肖庭倒没有了之前那样的恐惧，他听见那人问：“你老板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敢给他卖命？”
　　肖庭无所谓的笑了一声，“他给钱啊，好多钱，我这辈子都赚不了的钱。”
　　“所以你也把亲生妹妹当作筹码。”
　　“我没有。”
　　极致心痛之后就是无所谓的麻木。
　　他又点上一支雪茄。
　　说真的，肖庭一直都不习惯臭这种雪茄，只感觉难闻又呛人。
　　“你知道伪装面具吗？就那个军部研发出来的玩意儿，本来是为了降低卧底死亡率的工具，却被用来欺骗无知少女。”肖庭扯了扯嘴角，“我还记得当时小雯说什么也要嫁给那个刚见过几次的男人，我看过，身份不简单，长得也是英俊潇洒，怎么会看上我妹妹？”
　　“他有目的，事实也的确如此，他在新婚夜暴露了本性，我妹妹被折磨得惨不忍睹，她向我求救，可是已经晚了，她被深度标记，没了信息素或者腺体，她都得死。”
　　肖庭垂眸，叹息道：“可我想让她活。”
　　黑衣人嗤笑着戳中他心中最可耻的想法：“半死不活也算活，只是你害怕了。”
　　黑衣人把玩着茶杯，说：“没有出身，没有后台，没有靠山，就是这个下场，要么死，要么跪着活，你选择了第二个。”
　　“是啊。”
　　他选择了第二个，不全为了肖雯，也是为了他自己，毕竟正常人不会去找死。
　　他只是做了自私的选择。
　　“我们做个交易吧。”
　　肖庭一愣，“什么交易？”
　　他听见黑衣人似乎笑了一下，“我帮你治好你妹妹，事成之后，保你们不死，但是你得给我提供那些黑色产业的所有情报，当我的眼睛和匕首。”
　　肖庭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犯的都是死罪，这个人居然说可以保他们不死？！
　　天方夜谭！
　　胡言乱语！
　　但是很诱人，“您拿什么保证？”
　　“你别无选择。”
　　肖庭一噎，是啊，他别无选择。
　　与哪个合作，或许都是死路一条，但是这位给出的保证，真的很吸引人。
　　就算是飞蛾扑火，也总得试一次才知道。
　　“好，我答应您。”
　　“首先，不许动伊尔亚，你该给他的手下道歉，其次，三天内给我那座加工厂的地址。”
　　黑衣人将一个通讯号码放在桌子上，他说：“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必不负您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