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遇 ...
-
清晨，外面依旧是一望无际的雪白。
今年是改造人与人类作战的第三年。虽然许多改造人觉醒想要统治整个世界，但还是有部分改造人愿意处在人类一方，协同人类作战，帮助人类。幸运的是，十五所地下城市已经建成，全球剩下的人类都居住在那儿，所有研究所也转移至地下城。
叶知来到研究所总部，几名助手紧跟其后。
“叶博士好，B计划今天已经启动，效果显著，改造人类已经能够实现日产。”叶知的助手道。
“好的，辛苦了。”叶知走向座位，开始整理资料。
“叶博士，柳泉博士让您去一趟实验室。”另一个助手道。
“好的，多谢。”
叶知匆匆离开，赶到实验室时，柳泉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
“柳博士好，近来身体有无抱恙？”
“一切安好，今天叫你来是让你看看B计划的产物，相较A计划，B计划的改造人已经不会有反抗意识了。”柳泉说着，叶知已经走进了实验室。
几十个改造人恭敬地向叶知鞠了躬，只有一个一直盯着叶知看。
叶知笑着向他望去，开口：“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改造人缓缓开口：“江屿。”
“江屿……‘孤鸿散江屿，连翩遵渚飞’，是文学部的老师给他取得名字么，很有诗意啊。是个好名字。”叶知笑着看向江屿
“嗯。”江屿闷闷地回答。
“以后打算去军方吗？还是去工程队？”叶知依旧笑眼盈盈，眸中像是装着一湖春水。
“军方。”江屿撇开了眼，谈话也就此结束。
叶知并未久留，与柳泉交谈了几句便要离开。
叶知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笑着对江屿说：“再见。”
江屿怔愣了下，未曾想叶知会这般，他垂下头，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面容，看不清神色，他声音微哑：“叶博士慢走。”
望着叶知的背影，他悄悄握紧了拳。
今日倒也安宁，并未下雪。世界安静的吓人，似是酝酿着一场暴风雪。
叶知走在走廊上，忽然感到一阵晃荡，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寒风挤入室内，瞬间房梁便结了冰。
这场酝酿已久的暴风雪来临了，世界将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不久，研究所内便传来了尖叫声。
“紧急通报，改造人类进入地下城市，试图破坏供暖系统，全城警戒！速将人类转移至地下避难所，请求军方总部支援！”研究所的军队已经开始疏散人员，其中一位年轻军官对着对讲机吼着。
“收到，五分钟内必达！”对讲机那头传来声音。
叶知也跟着人群往避难所走去，但心中始终有股力量驱使着他往回看。
他看到了江屿，江屿看向他，那眸中是挥散不去的忧郁。
江屿笑了笑，想要说什么，却被人群淹没。
叶知回过神，发觉自己一直杵在原地，并未多想，又继续向前走着。
“这里不久又会被改造人占领了吧？”“也许吧，或许某一天人类就灭亡了，最近太不安宁了，资源也越来越少，我们该怎么办啊……”“如果这里被占领了，我们就只能去其他地下城市，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接纳我们，资源总是会用完的，我们注定要灭亡了。”那些人讨论着，眼眸中是无尽的恐惧与悲哀。
“放心吧，军方一定会胜利的，现在研制的改造人类已经不会有反抗意识了，他们会帮我们寻找资源的。”叶知柔声安慰道。
“叶博士，不是我们说话难听，之前的A计划的发起者不就是像您这样说的吗，到最后还是失败了，我们该怎么相信研究所，或许到最后，人类也会叛变，这是个什么样的时代啊。”其中一个人颤抖着落下泪水，悲哀地说。
“这是人类的复苏时代。叶博士，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大可不必理会，直接拨打军方热线举报，我们会将其逮捕。”一个年轻军官走到叶知声旁，冷冷开口。
叶知转身，看清来人后，恭敬开口：“唐远上校好。但我认为他们是有发言权的，我们都是同胞。”
唐远冷笑着，转身去援助研究所的军队了。
A区地下城市的所有居民已经被转移至避难所了，外面是一阵凄惨的叫声━━那是人类的声音，已经有军官牺牲了。
人们颤抖着，有的在哭泣，有的在祈祷，多么荒谬。
叶知站起身来，往四处望了望，看见柳泉向他招手示意。
“江屿呢，还有和他一批的改造人呢？”叶知在柳泉身旁坐下。
“在外面呢，他们已经可以参战了。”柳泉缓缓开口。
叶知蹙着眉，带着责备说：“他们不是才接触这个世界吗，你这是送他们去赴死。”
“叶博士，请你搞清立场，他们只是作战的工具，与人类是无法比较的。”有一个很有权威的博士站起身斥责着叶知。
“改造人也是人类，他们就不会痛吗？你们自诩清高，认为人类就高人一等。我告诉你们，在自然面前，所有生物都是平等的，没有任何生物会逃过任何灾难。”叶知提高了声音，所有人都向他看去。
其中有个男人站了起来，抹去脸颊上的泪水，说：“叶博士说的没有错，在自然的规则面前，一切平等。”
更多的人反对那个博士的发言，那个博士涨红了脸，羞赧地坐下了。
避难所的警报灯亮了，这意味着供暖系统失效。
“怎么办，供暖系统失效了，我们没有时间了，今天也许就是我们的死期……”一个女人双手遮面，泪水从掌心滴落，在地面汇聚成一个又一个水珠。
“大家不要慌，给军方一点时间，很快就会撑过去的，我们会派工程队的研究人员去检修，现在会开启紧急供暖系统，会将所有地下城市的暖气分配往A区输送。还有半小时，大家坚持一会儿。”柳泉站起来平复着大家的心情。
外面的打斗声似乎停了，避难所的门被打开，光照进室内，像是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普照人间。
唐远依旧摆着一副居高面下的模样，淡淡开口：“军方胜利，改造人类已经退出地下城市。”
“老天，我以为没救了……没想到，没想到真的胜利了，或许……或许这真是人类的复苏时代……”
供暖系统重新启动，人们像是死而复生，都流下热泪。有的像是见到了普度众生的神，跪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叶知看着自己的同胞，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叶知抬眸，看见了不远处的江屿，他像是累极了，靠在石柱边，重重喘着气，转头，看见了望着他的叶知。
江屿像是慌了，不愿让叶知看到他的狼狈，站起身来，快步离去。
“江屿！”叶知喊道。
江屿并未回头，加快了脚步。
叶知穿过涌动的人群，想要追上他。忽然他愣住了━━
江屿回头，弯了弯嘴角，眼中像是装满了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他道：“我没事，叶博士多保重，我走了。”
叶知站在原地，笑着道：“再见。”
冬雪映身影，温柔伴归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初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