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地为牢》文争争

24、番外二

　　两人在挪威待了三天，第四天就启程回国了。回国第二天，陆霄上门，谢嘉杨给他开了门，就听到他颇为嫌弃的叨叨，“电梯也太慢了，而且我看有五户人家，却只有两部电梯，以后有你挤的。”

　　陆霄一进门就左右打量这间房子，“谢嘉杨，我说这房子还没有你以前读书公寓一半大吧，你能住的惯？我听说孟延卓跟他家里边断联了，但也不至于这么落魄吧？”

　　谢嘉杨听了赶紧去捂他的嘴，还偏头往孟延卓待的书房看，“你说什么呢？延卓那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疙瘩，你别让他听到了。”说完看了看这房子，“我觉得挺好的，就我们俩怎么也够住了，比我之前住的那些房子好多了。”

　　陆霄知道谢嘉杨这几年过得不好，他攀着谢嘉杨的肩膀，冲他挑眉，“走吧，兄弟今天带你去看房子”

　　谢嘉杨斜睨着眼看他，“怎么？你要换房子？”

　　陆霄不回答，只把谢嘉杨揽着往外走。

　　谢嘉杨扒拉下他的手，“你等我跟延卓说一声。”

　　两人下了楼，楼下停着一辆颜色风骚的迈凯伦，谢嘉杨打趣他，“你的审美还是这么浮夸。”

　　陆霄替他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倚着车门，冲谢嘉杨说，“请吧，大少爷。”

　　两人到了市中心的一处别墅区，跟之前孟延卓那套毗邻而建，都处在寸土寸金的地段，这栋别墅也是独栋，年岁比之前的那套要新，绿化也做得更好，他们看的是样板房，室内装修中规中矩，总的来说挑不出来错，但也没有什么新奇的。

　　完了陆霄又联系了中介，看了另外两套，同样是别墅区。看完了陆霄问他，“你觉得哪套好些？”

　　谢嘉杨略一思忖，便说，“第一套位置在市中心，去哪里都挺方便，不过处在闹市区，可能环境不如后两套清幽。后面两套，都处在郊外，可能交通不算很方便，一套是现代化，一套是纯欧式风格。最后那套有些年头了，可能还得再看看基础设施有没有老化那些情况。不过我认为主要还是看你在哪里上班，以及偏好哪种风格。”

　　陆霄听罢，问他，“你在哪里上班呢？”

　　“我？”谢嘉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他，“我在南边”

　　“那就第一套吧，离你上班的地方近。”陆霄给了结论。

　　“跟我上班有什么关系！”谢嘉杨扶额，“要离你上班近啊。”

　　陆霄笑起来，“本来就是送给你的，当然以你为准咯。”

　　谢嘉杨目瞪口呆“你在胡说什么？”

　　“就当是给你的结婚礼物，怎么？不喜欢？”

　　“陆仔，别闹了，我不可能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的，再说了，延卓也不会同意的。”

　　陆霄看不惯他那样，屈起食指敲在他头上，“瞅瞅你那小媳妇的样，他同不同意有什么影响。你们那房子太小了，究竟怎么住得惯”

　　谢嘉杨摸了摸被陆霄敲的地方，“不管，反正我不要。我早就不是什么大少爷了，什么房子我都住的惯，只要跟孟哥哥在一起，我觉得挺好的。”

　　谢嘉杨的家不是任何高档建筑物，孟延卓在的地方，才是谢嘉杨的唯一的家。

　　回去的路上，陆霄问他，“你真不要？不考虑考虑？”

　　谢嘉杨斩钉截铁，一口否决“不要”

　　陆霄自讨没趣，“行，没想到还送不出去。”

　　谢嘉杨看他，“晚上一起吃饭？”

　　陆霄挑眉，“你请客？”

　　谢嘉杨点头，“对”

　　陆霄恭敬不如从命，“好嘞”

　　谢嘉杨拿出手机，“等我叫延卓一起。”

　　晚上谢嘉杨没把今天的事跟孟延卓说，倒是孟延卓坐在床上，像是有事要说。

　　孟延卓看着谢嘉杨从浴室出来，“明天你有空吗？”

　　谢嘉杨看着他，迟钝的点了点头。

　　孟延卓拿过毛巾给他擦头发，“我准备去看看我妈”

　　谢嘉杨抬头看他，“不是清明节，也不是忌日，怎么突然……”

　　“我们结婚的事还没跟她说，带你去看看咱妈”，孟延卓专心的给谢嘉杨擦头发。

　　谢嘉杨低垂着眼眉，说了声“好”

　　翌日一大早，两人就到了陵园，照常在门口买了两束菊花。

　　两人沿着台阶往上走，会先经过谢旭民的墓，谢嘉杨跟孟延卓说，“我看看我爸吧”

　　孟延卓颔首，沉默不语，只静立在一旁等他，谢嘉杨清理了墓碑上的杂物，把花放在上面。蹲下，心里面跟他爸说，爸，我又来看你了，谢嘉杨抬头看了一眼孟延卓，这次是跟孟延卓一块来的。有个事一直没跟你讲，就是我们已经结婚了，我知道这是你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你不喜欢他，因为他没钱没势。可我喜欢他，爸，我不在乎他有没有钱，从始至终，我喜欢的只是这个人而已。可能你又要说我幼稚不成熟，说婚姻是什么合作，可我没想那么多，我也不是大少爷了。我知道你要说我不省心，老是忤逆你，可我就想和他过点普通人的日子，你就原谅我的自私吧。

　　谢嘉杨站起身，又站了一会，才冲孟延卓笑，说，“走吧”

　　再往上走，在一颗万古长青的参天大树旁，就是孟夏清的墓。当时孟延卓手头并不宽裕，也不愿意拿父亲的，葬礼一切从简，墓地选在大树后的背阴处。不过阿姨的样子依旧那么慈爱，头发微微卷曲，两颊很饱满，笑起来依旧很乐观漂亮，一点都没有被病痛折磨的憔悴。阿姨以前笑着说，“以后就有两个儿子孝顺我，我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孟延卓蹲下身，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然后放下一束白菊。

　　入秋后，早晨凉，雾气还未散，阳光被雾遮挡，并不耀眼，沉默不张扬的洒在这片寂静之地。就在这朦胧氤氲的环境中，孟延卓也不说话，谢嘉杨呆呆的站着，时不时看一眼孟延卓，看他面色凝重，于是也不打扰他，就这么静静的陪他站着。

　　过了好一会，孟延卓主动牵起谢嘉杨的手，准备走了。

　　谢嘉杨眼神示意他，在长辈面前这样不太好吧，想把手抽出来，“阿姨看着呢”

　　不料孟延卓拽着他，重重的握了一下，眼神中有浓浓的情绪，“不碍事，已经跟咱妈讲了。”

　　谢嘉杨的心噗通的跳着，他想，这大概就是被长辈祝福的感觉吧。或许在天有灵，阿姨看着孟延卓，也会感到欣慰，看到他们在一起，应该也会祝福他们吧。

　　谢嘉杨回握住孟延卓的手，十指紧扣，他看着孟延卓眉间散不去的阴翳，“孟哥哥，在阿姨面前，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你相信我。”

　　以前孟延卓没有认清自己的心，现在他终于看清了，他郑重的看着谢嘉杨，“以后不管你用什么理由，我都不会再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