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潜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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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讲座啊我怎么不知道？”闻铮坐上车的时候才想起来问，裴枭反应过来当时闻铮没在局里。“其实咱们俩可以不用去的，主要是柏薇还有老郑有讲座，咱们其他人就是露个脸撑撑场面，你要是不习惯那咱们就回家。”
“没关系，我还挺想逛逛公大的，肯定有意思。”闻铮笑着说。
“那就去。”
“我刚才跟靳宽那边商量了，省厅的意思是他们想接手这起分尸案，咱们市局和各分局全力配合。”裴枭说，“陈局没跟你说这事儿吗？”
闻铮皱眉：“没有。谁的主意？”
“冯厅。”
“？”闻铮眨眨眼：“冯源啊？他都…都当上厅长了？”
“那倒没有，副厅，厅长还是刘厅，只不过刘厅现在年纪大了，估计也快退了。”裴枭转头看了一眼正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的闻铮，笑着问：“怎么了？冯厅之前得罪过你啊？”
“没，我只是觉得他升得太快了。”
“也是。哎不过这几天怎么没看见赵晓禄呢？请长假了？”
“不知道，不过他最近过得应该挺不好的。”闻铮冷冷道：“估计正忙着摆脱市长夫人呢。”
“他跟市长夫人真有勾结？看来我还真没猜错。你是怎么知道的？陈局知道吗？”
“听说的，没证据，我私底下告诉老陈了，他应该着手调查了。”
“那就行，反正我早就看不惯他了。”
闻铮轻笑，偏头看着裴枭说：“嗯，我也看不惯他。”
最终他们两人还是决定不参与讲座的旁听任务，而是进行“公大半日游”活动。
不得不说公大的确跟闻铮想象的差不多，静谧严肃的氛围，清幽宜人的环境，树丛还散发着雨后泥土的味道。
“公大教学楼台阶没那么多，走走看看？”裴枭提议道。
闻铮欣然答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只不过走到四楼，裴枭和闻铮都闻到一股异常刺鼻难闻又熟悉的味道。他们对视一眼，两步化作一步冲上四楼，这层是公大的法医专业。
“如果是有专门存放大体老师供教学和科研工作的话，应该不会有这么冲的尸臭味的…他们学生闻不到吗？”裴枭掐着腰，微蹙了蹙眉：“这就一个教室…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闻铮同样一副严肃的表情，他四处张望了下发现附近一个人都没有。
空旷的楼层瞬间显得阴森森的。
“负责人呢？”裴枭问：“负责人不会不管吧？这味道很影响学生的。”
“您好警官，我是法医系的教授陆恩博。”背后突然传出男声，裴枭立马回头把闻铮护在身后。
“…我不是纸糊的。”闻铮无奈道。
“请问是出了什么问题吗？”陆恩博体型修长，身高目测约有一米八八？跟裴枭差不多。戴着金丝眼镜，身穿白大褂，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笑的时候眼睛眯起来，十分平易近人。
“这层为什么有这么重的尸臭味？”裴枭问道。
陆恩博笑笑，答道：“我们刚才刚刚上完几节解剖课，味道还没散，您看您对着的这屋就是解剖室，我们还对一些人体以及动物内脏等进行了研究，等下会有清洁工来清理的。不好意思啊，让您感到不适了。”
闻铮眸光一暗，但还是点点头，问：“我们可以去解剖室看看吗？”
陆恩博爽快答应：“当然可以，这边请。”
解剖室陈设也很简单，除了一张解剖台之外就是一些骨架、人体标本、金属设备。但不知道为什么，闻铮一踏进去就觉得不对劲，他没说，自顾自地走到那一排标本前，问：“你们的标本都是有捐赠协议的吗？”
陆恩博愣了一下，又说：“当然了。”
闻铮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裴枭进来转了好几圈，没发现什么问题就要走，别的不说，这地儿实在太阴森了。
陆恩博一路把它们送回柏薇演讲的教室，路上闻铮有意无意地问：“陆教授今年多大？”
“啊…”陆恩博眨眨眼，笑着说：“28了。”
“28岁就当上教授了，前途无量。”闻铮没什么情绪，淡淡地说：“陆教授也是公大毕业的？”
“是的。我的梦想其实是到公安做一名法医，但最后还是决定留校做老师了。其实我很崇拜闻支队您这样的警官…”陆恩博脸上挂着笑，可他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那加个微信吧。”闻铮掏出手机，“我扫你。”
陆恩博张了张嘴，没忍住笑，“为什么突然想加微信呢？”
“陆教授风度翩翩气质卓越，我也十分欣赏，一见如故，交个朋友怎么样？”
裴枭在一边听着，脸都绿了。虽然他不懂闻铮这一出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没打扰，皱着眉打量着陆恩博。
嗯…个子确实很高，腿？一般吧，没我长。脸也没有我好看啊？原来闻铮喜欢这样的？难道闻铮对戴金丝眼镜的斯文败类比较感兴趣？不对啊…郑冠勋也戴金丝眼镜，比他帅多了啊，怎么会喜欢上这小白脸呢？
裴枭脸色愈发难看，从背后搭着闻铮的肩膀看着两人扫完二维码，非常有眼力见地说：“那既然联系方式都有了，那咱们改天再见！到时候请你吃饭哈陆教授！”说完就带着一脸嫌弃的闻铮从后门进了教室。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俩。
裴枭手还没放下，压低声音道：“你干嘛加他微信？你喜欢他？”
闻铮一脸无语地转过头，鼻尖差点撞上裴枭的嘴唇，他往后躲了一点又被裴枭拽回来。
一副“你不给我个解释我就吃了你”的姿态。
“…”闻铮咽了下口水，“你先把你的手放下。”
“不。”
“我不喜欢他。”
“哦。”
裴枭的手还没放下去。
“他不对劲。”闻铮只好说：“你不觉得吗？”
裴枭的手放松了一些，“哪儿不对劲？”
“直觉。”
裴枭把手拿了下来，闻铮转过头直视前方不看他。
“精通人体结构，身高符合，身型相似…你怀疑他是分尸案凶手？”裴枭问。
“嗯。”
“你在这儿呆着，我出去一趟。”裴枭偏头说道：“别乱跑啊。”
闻铮没理他，裴枭起身弯腰从后门走出去，但这次他出了教学楼，去了学生宿舍。
“你们刚才上了解剖实操课对吗？”裴枭举着警察证敲响了一件宿舍门，对着里面的四个女孩子问。
“是啊，怎么了警官？”其中一个自来卷的女孩回答道。
“解剖人体？”
“嗯嗯嗯。”她们一起点头。
“你们系今天早上一共上了几节解剖课？”
“这个…好像就我们一节吧…？我听陆教授随口提了一嘴说什么：‘今天上午时间充沛，上完这节课就可以做正事了。’可是他应该不是特意对我说的，更像是自言自语被我们听见了。”
裴枭眉毛短促地蹙了下，“你确定吗？”
“确定。”
“好的，谢谢你。”裴枭微笑着点点头，把门关上，一边给闻铮打电话一边大步地走出宿舍楼。
“喂？”另一边听柏薇演讲昏昏欲睡的闻铮小心地捂住手机声筒，走出教室接电话，“你去哪儿了？”
“陆恩博的确有问题。”
“怎么说？”闻铮并没有很惊讶，他只不过没想到裴枭是去调查。
“我刚去了宿舍楼，他的学生说今天一上午只有一节解剖课，其他时间对于陆恩博来说都属于空闲时间，学生说陆恩博自言自语说有时间做正事，我怀疑他可能要再次行凶。”
“我去他休息室看看。”闻铮说。
“注意安全。”
“嗯。”
闻铮大步流星跑到陆恩博休息室，火急火燎推开门，却发现陆恩博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是台湾新出的偶像剧。
陆恩博嘴里还叼着芒果，对于闻铮的突然造访他也十分讶异，他咀嚼的动作都停了，一脸不解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闻铮。
“闻…警官？怎么了？”陆恩博问道。
“没怎么。能进来坐吗？”
“当然可以。”陆恩博迅速往旁边让了下，拍拍身侧的位置，闻铮在他旁边坐下。
“做警察很累吧。”陆恩博给他倒了杯水。
“还行。”
“有没有想过做点别的？”
闻铮轻哧一声，“不瞒你说，我还真不是警察。”
陆恩博瞳孔瑟缩，他一眼没看闻铮，闻铮却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闻铮慢条斯理喝了口水。
“所以一见如故是这个意思？”陆恩博面上看不出任何问题，还是很礼貌又疏离地笑着。
“是啊。”
“今天早上为什么要撒谎？”闻铮问。
陆恩博明显顿了一下，反应过后才说：“我…没有撒谎啊？”
“你今早明明只有一节课，但你早上不是这么跟我们说的。”闻铮淡道：“不过我觉得很正常，毕竟陆教授平常就很忙，累到记混了也很正常。”
陆恩博微皱了下眉，摘掉了金丝眼镜，笑容却显得不那么自然，这时闻铮才发现，他跟那个人真的很像。
原来他一直在寻找另一个自己。
“是啊，太累了，记混了。”他这番话多少就显得有些苍白了，闻铮摇了摇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寒声道：“可是没有人告诉过你我们是市局的人，我们也不认识你，你为什么会在第一次见到我们的时候就脱口而出叫我们‘警官’呢？”闻铮缓缓转头与陆恩博对视。
陆恩博愣了几秒，偏头小小，下一秒，他的嗓音幽幽响起：“闻支队，我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的智商确实很高，跟我听说的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闻队长，你已经很久没动过手了吧？”
闻铮面无表情，不苟言笑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陆恩博活动了下手腕，拳头贯着风向闻铮袭来，闻铮不慌不忙，身体微微侧倾，巧妙地避开了对方的直拳。
陆恩博的招式狠辣，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和杀气，闻铮想这也是组织会选择他的原因。但闻铮依旧游刃有余，他凭借着曾经丰富的实战经验和精湛的格斗技巧，一次次化解对方的攻势。动作行云流水，进退有度，每一次反击都精准地击中对方的弱点。
闻铮趁着陆恩博喘息的空档一记重拳狠狠击中他的腹部，陆恩博闷哼一声，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光，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向闻铮刺来。
匕首在休息室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闻铮瞳孔微缩，他迅速后退一步，同时右手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拧。
“陆恩博，”闻铮气定神闲地开口：“我承认，你的确是个人才，但人才也不能心高气傲。”
陆恩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妄图抽出自己的手。
门外有了悉悉索索的动静，闻铮猜是裴枭到了。
“裴枭！”他冲门外喊，可也就是这一喊给了陆恩博可乘之机，刚好在裴枭破门而入的那一刻，他用尽全力挣开闻铮的手，转身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闻铮和裴枭瞠目结舌。
这是四楼。
裴枭反应很快，给靳宽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安排警力追赶。闻铮没顾上手臂被陆恩博抓出的血痕，迅速跑到窗边向下望，陆恩博跳下去的地方刚好是一块泥地，着陆之后他迅速向外跑，上了一辆车。
闻铮暗骂了句不太好听的话。
裴枭这时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臂，“那孙子挠的？”
“嗯。”嫌疑人从自己手底下逃出去，闻铮心情不太好。
“疼吗？”
闻铮摇摇头。
良久，闻铮叹了口气问裴枭：“能抓住吗？”
裴枭闻声转头，发现闻铮的眼神是那样的认真、固执、坚定。裴枭发觉自己无法说出别的话，只是张张嘴，吐出一句：“一定能的。”
闻铮抿嘴，转头继续看着楼下陆恩博跳下去的地方。
直到裴枭勾勾他的手，说：“该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潜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