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怀疑的种子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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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给他留下这样的话？
话里指向的“他”……又是谁？
虽然冯一六已死，但他说过的一句话却是无可辩驳的——
副本开始变异了。
无论是“变异”还是“边缘型崩坏”，这些副本的异常状态均属罕有，二五在这个恐怖世、界里跌打滚爬的五六年里，这都是他从没遇到过的。
所以是说，副本变异就是导致里面会有部分玩家觉醒新的……能力？？
啊，好猎奇的推断。二五阖眼摇头，自己这想法着实不太靠谱。
思绪兜一圈，还是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
第一，谁塞的纸？
这一天里他遇到的玩家不在少数，近距离接触的无非三次，一是教学楼找教室，二是满学校瞎遛达，还有三就是刚才的图书馆大乱斗。
简而言之，无从推知。
第二，“他”是指谁？
相识不久，抱有偏见，这些都跟……对得上。
但是信赖？
信谁？？
信他那位，人见人散、花见花败、频频误判、坑队友业务能力第一的……副本菜鸟好“队长”？？
二五猛然抬眼，他面前是摆满了“书”的高耸书架，他的目光却像穿过了它们一般，直直看去他来时的方向。
……不是吧。
他心里对于纸上内容依旧持相当怀疑的态度，可自己的能力不会说谎。
“你再说一遍，多少？”二五刚开始“看”到这个数据，还以为是自己脑子错乱了。
一小团光缓缓在他眼前重新聚拢。
【已为您重新检测完毕，该条目预测准度为：90%】
二五：“……哦。”
这跟直接说“它很准”有什么区别！
“当………”
“当………”
自书架夹层更深处传来的悠扬钟响打断了二五的内心吐槽。
那是从图书馆外传来的声音。
同一时刻。
无论是原地休息还是仍跟题目较劲的玩家，都被眼前突然弹出的虚拟屏吓了一跳。
【倒计时已刷新：19:00:00】
【新的一天到来了，这是昨天的明天，也是你们期待已久的迎新派对到来的日子】
【各位亲爱的玩家们，祝愿你们都能拥有完满而难忘的旅程，今夜的狂欢即将开始】
【——来自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远客】
新出现的虚拟字，无论在格式还是表达形式，都和之前出现过的大差不差。
二五站在昏暗里凝视着眼前的字。
“字”本身是没有力量的，作为一般存在于二维空间里的物种，它当然不会给人实质性的压迫。
但眼下在虚空中凝结成一体的“它们”，却给了二五一种满溢而出的阴冷感。
因为它们……
本不该出现在F级的副本里。
二五自被迫进入这个诡异世界起，一直都是按部就班根据“前辈”们早已做好的“安排”行事——
从新手村出来后，根据自身觉醒的能力，先去适配的最低级或低级副本练级一年，再由后续的发展情况决定接下来的练级副本难度。
这虽然是一个由恐怖游戏构筑而成的世界，它的意志却意外松弛。
它不会强迫任何一个玩家在规定时长内必须要通关多少副本，也不会用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结束玩家的生命，它的恶意囿于副本，副本之外却是全然的公平。
二五也是近两年才开始尝试自己当初想都不敢想的B级，甚至A级副本。
高等级的副本，无论任务推理还是限制时间，都对得起它“高级”的身份，这些副本的剧情线极其复杂，且大多设有时限，倒计时不会在任务推进中程时出现，而是在副本即将关闭的最后一天零点，给副本内尚存活的玩家们统一更新倒计时。
这是副本馈赠给存活下来的强者一份薄礼，存在也仅存在于C级以上的多数副本中，二五多数时候都是道听途说，本人实际上只见过两次。
……所以说，变异是真的，爆改也是。
耳边隐约传来细碎的粘腻混响。
二五脱力靠上背后书架。
是啊。
今夜的狂欢即将开始了。
二五面色不变，在关掉虚拟屏后，顺手把那张“预言”塞进了旁边“书”与“书”间的夹缝里，转身离开。
*
夜雨还在向大地倒灌。
“滋———”
图书馆外，沉重铁链缠得严丝合缝的厚重大门被从中生生挤开一道缝隙。
不可名状之物借着暗色掩护，接连钻过门隙，正悄无声息向图书馆深处涌动。
玩家们对外界异动一无所知，在收到系统消息后，半数以上都选择了原地休息，松懈片刻已经紧绷一天半的神经。
明格一步步退到边缘区域，最终安静靠上背后的书架。
目光漫无目的飘过不远处聚在一起或坐或立的人们，明格不期然对上了一双沉默眼眸。
钟暗并没跟过来，却是留在原地，安静看向他这边。
对方过于专注的视线让明格莫名生出一种无所适从感，他不着痕迹收回目光，垂在一侧的手无意义摩挲起“作业”纸平滑的面，终于缓缓：“……系统。”
“你不觉得这次的副本里……有些地方很怪么？”倒计时带来的恐慌劲儿退去些许，段岐迁坐回原地，怔怔看着地上毛毯陈朴的纹样，像是问尔伦，又像在问自己。
尔伦心里犹豫了很久也终究没写出答案，眼下已收了纸笔，神色恹恹揪着地毯浮毛，闻言无语凝噎：“……这是恐怖本啊大兄弟，有怪的地方才算对得起它身份吧？”
不是……不是的。
段岐迁安静几秒：“……系统之前通知里出现过的支线任务，你还记得么？”
这不足一天就将结束的副本。
那段进度尚为零的支线任务。
尔伦蹂躏地毯的手，停了。
“诶，您说着，我在呢！”系统扔了手里的扑克，往交互屏上一扑，整个统都显得热情洋溢，“请尽情地吩咐我吧！”
明格：“……”
你正常点儿，我害怕。
倒计时开启，也就意味着副本已经进入收尾阶段，系统必须确保在这段时间里他要一直关注明格的动向，万是不能再轻易窜频跟同事们掼蛋了。
……否则在漫长的十九小时后，被掼的可能就是他自己了。
片刻。
系统依言给明格调出虚拟屏，明格看着手下自己40%的主线进度，沉默良久。
根据现有数据，四个任务目标里已经有两个的好感值达到了50%以上。
至于旁的……
明格抬手，轻轻拂过虚拟屏上的另外两个名字。
：二五（30%）/【数据存疑，存在10%的上下浮动偏差】
：熊杰（45%）/【数据存疑，存在10%的上下浮动偏差】
皮肤黝黑的壮汉和最一开始还跟着他们的四三，不知何时已从进度列表内容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明格眼眸微动。
看来“世界”对待所有玩家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有需则取，无用则弃。
只是，达成条件的两人已经占了40%的进度，若再加上另外两个，却也不过80%。
剩下的20%呢？
*
“还剩十九小时副本结束，如果今天晚上我们再遇到昨天夜里那些东西，恐怕会更不好脱身，”二五带着明格钟暗两人回来后，面对熊杰，依旧是如常颜色，“它们不怕火烧，刀剑这种东西对它们的伤害也无效，今天晚上咱们没有别的打算，跑就行了。”
“应该不至于吧，”六一弱弱开口，“图书馆外面有那么多墙和网……”
二五撩着自己的头发玩儿，听到插话后看了六一一眼，没作声。
熊杰站在原地没动。
……总觉得，二五虽然已经归来，可他身上的某些东西，却像被永远留在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隐秘之地。
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实物，而是某种……态度。
“不管怎样，”熊杰的视线在二五身后的两人上停留几秒，就转回二五身上，“今天晚上我们得一起行动，否则像昨天那样……”
五二的死因目前还能勉强解释，可冯一六和四三死得实在太过诡异，熊杰现在想来，依旧心底发寒。
二五不知何时又开始逆时针绕起头发来，闻言漫不经心地点头。
明格和钟暗站在他身后，仍然沉默。
“他变了。”明格忽地对系统淡淡开口。
“嗯。”系统并不意外，对明格的敏锐，也对二五的转变。
不可知之物能改变的因素实在繁杂，而置身其中的人，往往是最看不清的那个。
……哪怕他的能力再耀眼。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可以帮帮……”
广阔空间，秋和边处。
流浪玩家们全部零散分布在空间的边缘地带，倒计时过后，在队伍齐整的玩家们都渐渐止了交流时，边缘地带的人声却愈发嘈杂。
流浪玩家群从中冲出一个男人，对着距他不远的秋和就扑了过去，眼泪和膝盖全擦了地毯，“秋……秋……你是秋和对吗，你是这里面能力最强的人我知道，求求你能不能去看看我姐姐！她，她……”
还站着放空大脑的秋和冷不防被人狠狠一扑，裤子都差点儿被连带拽下，他脸上在人前一直挂着的得体笑意险些全面崩盘。
秋和不动声色瞥了扯他衣服的男人一眼，一面拽着裤腰及时止损：“在哪儿，带路。”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怀疑的种子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