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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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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会先爱上你。
“貔貅,貔貅,醒醒,别睡了!”
什么声音?我不是死了吗?是天使吗?贺其修缓缓抬起头。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陆远一张大脸,再近就亲上了卧.槽。
“贺其修,不想上课就给我外面站着去!”他猛然惊醒,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几十道目光嗖嗖嗖地向他投射来,他僵直在原地。是穿越了吗,重生吗,还是我死前的幻想?
陆远拽着贺其修往门外走,他还没从巨大的落差中醒来,呆呆地被拉着走。
“你睡傻了啊貔貅?绝命毒师的课你也敢睡这么死?你不怕她给你来一壶?”
陆远喋喋不休,贺其修耳边嗡嗡作响,他反手就是一记铁拳,“死一边去。”而后才后知后觉,他能动?他能动!?他能动了??!?他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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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略陆远的对他祖宗的问候,亲切的搂住他的肩膀,“陆远,你掐我一下!你快掐我一下!这不是梦吧?这不是梦吧!”
陆远反手一个爆栗锤到他头上,他感觉到了真切的疼痛,是活生生的疼痛。
他重生了。他真的!
贺其修感觉内心巨大的狂喜几乎要把他的心脏撑爆了,胸膛里狂烈的震动,让他几近耳鸣。
他猛然冲下楼,百米冲.刺般奔到电话亭,颤颤巍巍的拨通一个电话。如果是真的,那他的父母,应该还没有死。
“喂?是貔貅吗?貔貅?怎么了?说话呀?”贺其修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妈妈的声音,鼻子一下就酸了。微弱的电流声扒住他脆弱的每一条神经,让他幸福地颤.抖。
“妈。”他哽咽地喊出。
“咋了儿子,挨欺负了?”
“没有,就是想你了。”贺其修感觉到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他连忙拭去。
重生的狂喜霸占他的胸膛,亲人仍在,是迟来的失而复得的忧伤。他感觉要被淹没了。
“妈过两天看你去,看给我儿委屈的。—他都多大了,你听那混小子哄你的吧。”一道男声开口,两人陷入争执。
“是爸吗?爸,我也想你。”
二人的争执戛然而止,沉默了一会儿,他听到电话那头爸爸的声音低沉,“我们过两天回老家,看看你爷爷奶奶。”
他扑哧一声笑出声,“好呀,等你们啊。”电话那头争执又起,贺其修靠在墙边,静静地听着。
三分钟很快过去,电话自动切断。他慢慢把电话放回去,蜷坐在墙角。
他就静静地呆坐着,感受着世界的环抱。狂烈的情绪过去,是一阵巨大的空虚。他确认着周围一切的生命的痕迹,而不是梦的虚影。
铃声响起,陆远追过来。
“貔貅!你脑子有病啊?”陆远气喘吁吁,高中的陆远还是个实心的大胖子。跟他三十岁精明强干的商人形象差别很大。
陆远跑过来的身影,和贺其修车祸那天跑过来的身影在他的脑子里重合,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是他铁哥们儿,老铁了。从名字就能看出来。他们父母是至交,陆远虚长他一岁,两人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不分彼此的亲兄弟。
不,比亲兄弟还要亲。二人都是独子,各有各的家产要继承,连争遗产都省了。两家换着养着玩,他们从小就有两个爹妈。
“陆远,见到你真好。”贺其修抬起头,望向这个贯穿他两辈子的唯一的挚友。
“你脑子一定睡傻了贺其修,你真的有病。”陆远蹲在他旁边缓着气。
贺其修这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真的重生了。在这个,一切都还青涩,稚嫩地发着芽的青春时代。
他脑子里突然一声钝响。
那谢隽影呢?
谢隽影在哪呢?
他上辈子答应他了,要早点找到他。贺其修努力回忆着。
谢隽影其实很少提起他的过去。只是在极少的难以言明的时刻,他会抱着贺其修,用纸笔给他书写描绘,他那些曾经的零零散散的时光。
贺其修每次都在沙沙作响的纸笔摩.擦声中睡着,能记住的寥寥可数。
他记得,谢隽影说他很早就认识他了,在两人还是少年的时候。
“团子,咱们现在上高几?”贺其修连忙抓着陆远的胳膊,焦急地摇晃。
“死狗,放开你爷爷!高三,高三啊sb!”陆远要被他摇吐了。
那就是这里了!是这里!
他高三高考转回户籍地,在老家县里的高中!晟明一中!
“谢隽影,你认识谢隽影吗?”
贺其修和陆远,刚转来不久就已经是晟明一中炙手可热的一哥了。贺其修健谈,陆远仗义,哥俩在哪,哪就是哥俩的圈子。
陆远人脉广,是出了名的小灵通。
“谢隽影谁啊?男的女的?”陆远来了兴致,凑到他跟前贼兮兮地问,“不会是你新看上的妞吧?”
“嗯,以后就是你嫂子了。”贺其修站起身拍拍屁.股,决定踏上自己找媳妇儿的征途。
“傻狗,我比你大行吗?那也得是我弟妹!”陆远跟在他身后不满地喊道。
陆远本不用跟他回这个小县城指甲盖儿大点儿的学校的。他的成绩就是个车尾气,属于高考这个大筛子筛下去的那点煤渣渣。陆远的爸妈早就看开了,已经给他铺好了出国留学的路,少爷前途平坦着呢。
贺其修的父母也开明得很,是贺其修提出来要高考的。二老倒无所谓,学习早就不是他们评判孩子好坏的标准,他们更想让贺其修自己做主。
陆远问过贺其修,为什么好好的大少爷不当,偏要跑来当灰姑娘。贺其修怎么答的来着?
好玩。
就是好玩。他就是想试试,这个千军万马都要过的独木桥,是个什么神圣。
“而且天高皇帝远,你不觉得没人管很爽吗?”贺其修吊儿郎当的笑,陆远听了之后立刻拍板,吵着要去。陆父陆母乐得清闲,于是好哥俩就这样一起被打包发配了。
“团子!帮我给老师请个假!我回家了!”贺其修跑起来,耳边的风呼呼作响,新的青春的洋溢着朝气蓬勃的生命在风里肆意叫嚣着。
“贺—其—修—你—个—二—逼——”陆远的声音远远传来,像是对新生命的贺礼。
他奔跑着,穿过人群,在大街小巷。他轻快,自由,皮肉再也不是他的枷锁,那些绝望着的,不甘着的,痛苦咆哮着的刻在灵魂里的屈辱,终于得以超度。
他奔向自己的目的地。他不仅要做自己的救世主,他还要渡人,渡一个常年埋身痛苦不得解脱的,他的爱人。
谢隽影,我来当你的救世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