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处的野格》星惺

13、村里第十三

　　巷子里。

　　陆幸然盯着眼前一脸阴沉的少年，语气小心翼翼问“你眼角没事吧？”

　　“没事”汤正辞摇了摇头，对她客客气气，像对待陌生人一样漠然。

　　陆幸然没放在心上，手里拿着药盒，语气轻快却温柔：

　　“我帮你上药，好不好？”

　　汤正辞瞥对方一眼，乌黑瞳色更深邃，许久点头，坐在一旁长椅上。

　　陆幸然嘴角微微上扬，跟着坐在一边，紧张地打开盒子，用棉签沾了碘伏，慢慢上手。

　　轻轻擦拭他嘴角边的伤口，陆幸然第一次与异性靠这么近，还亲自帮他涂药，难免心跳加速。

　　怦怦

　　怦然心动在寂静的阴影下颇为响亮。

　　她抬起眼眸，明亮像光那般的眼睛，掩盖不住好奇。

　　少年个子很高，有一米八，有着干净利落的寸头，五官锐气却不失柔和。

　　目光往下移，能清楚看见他脖子那里有绿蓝色纹身，是一个海星形状。

　　“……”

　　汤正辞睫毛颤了颤，嘴角轻抿。

　　他能清楚感觉到，对方那毫不掩饰的目光，一直打量自己。

　　陆幸然终于意识到，看帅哥看入迷，收回目光，把棉签丢在一旁垃圾桶，稳定波澜。

　　“涂好了”

　　少女慌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撒谎道“我妈喊我回家”迈步。

　　没走几步重新倒回。

　　陆幸然脸不红，心跳逐渐飞速，补充一句：“你也早点回家”

　　话音一落，落荒而逃。

　　“……”

　　汤正辞望着女生远去的背影，眸光微微亮起，似乎被阳光照亮。

　　漆黑眼瞳更深，而少年毫不动摇地心彻底被激起新得向往。

　　为对方而产生——

　　*

　　下午两点，炎热的太阳照亮窗外，光芒照射屋内，形成一道三角黑影。

　　“喂，季西吗”

　　“嗯，是我。”

　　许季西从行李箱掏出一本名为《朝花》的书，随手翻页。

　　“成绩很快出来，你有没有数？”那头女生焦虑说。

　　语气都掩盖不住紧张。

　　毕竟其中人生大事，总要拿稳。

　　许季西抿了抿嘴，随口答：“能上一本就好”

　　按她平常成绩，应该能考好一所不知名大学。

　　成绩没出来前，都不要轻易下结论。

　　“不要自悲，我相信你”许愁养打气说，不知想到什么事，语气轻快：

　　“西西，我跟你说啦，我最近看一本书，感觉对我人生得到启发。我介绍给你啊”

　　“叫《时间不语，却答了问题》，这本有实体，你可以去书店看看”

　　“好。”许季西声音柔和，又问起养父母“叔叔阿姨近日怎么样？”

　　“还好吗？”

　　她不在的日子，他们一家三口会不会更好一些？

　　或许会。

　　她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原本冷淡得气质转换忧郁。

　　整个人毫无温度那般像傀儡一样，目光无光。

　　许愁养察觉对方神情低落，连忙转移话题：“我最近刚认识一个人，怎么说…呢，反正我说不清楚，他挺好的”

　　“你喜欢他？”许季西直言，话里还掺杂着试探。

　　许愁养想起盛朽那张脸，心跳慢拍，漂亮脸蛋染起粉色，面不改色道“西西，你胡说什么呢？”

　　又怕把话题深化，连忙丢下一句：“我去看书了”

　　几乎是落荒掐断电话。

　　“……”

　　有点奇怪哦。

　　只是试探，却有这么大反应。

　　许季西嘴角微微上扬，表示不理解，索性躺回床闭眼睡觉，重新补充睡眠。

　　…

　　四点，少女一身牛仔蓝，上身牛仔外套内搭白色T恤，扣子没按，让衣服宽开。

　　她双手插着牛仔紧身裤兜，迈着大步走进书店。

　　怎么知道书店在哪里，那肯定是问手机导航。

　　最终选出最近的目的地。

　　书店内又宽又整洁，在农村比较少见，里面有许多各种各样的书。

　　各种名著或小说都有，反正只有你想不到。

　　人挺多，倒不是密密麻麻。

　　总体来看比较疏散。

　　她在书架上仔细寻找，许愁养所说《时间不语，却答了问题》这本书。

　　这一边没有，换一边——

　　鹿销站书店对面大树下，大树遮住刺眼阳光，成为人们遮挡炎热的伞。

　　一手抽着烟，一手握着手机，正在与某人聊天。

　　鹿销：［哥，溜达不？］

　　再临：［滚］

　　鹿销啧了一声，吐口烟，目光抬起瞥见对面书店，偶然间看见熟悉面孔。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有些熟悉。

　　那个女生好像是檐哥对面窗户那个人…

　　应该是吧，这么想着，鹿销直接拨通时任檐电话——

　　铃声响起。

　　人没接。

　　少年檐靠沙发上神情懒倦，垂眼虚眸，似乎有着刚睡醒的惺忪感。

　　头发乱糟糟，挠了挠凌乱发丝，从旁边桌子拿起手机，按接听键：

　　“你最好有事”

　　不然被他打。

　　鹿销勾唇，语气有些恶劣：“你对面的女流氓出门了”

　　时任檐正在摇挠头得动作顿了顿，收回手，背靠着沙发，嗓音懒散：

　　“你在哪里”

　　“……”

　　不会被美色上心了吧？

　　鹿销感觉檐哥不太对劲，最近几日他都没找他玩，叫时任檐出去也叫不了。

　　不是他怂，而是檐哥睡大觉。

　　嗯，就是这样的。

　　他不敢跟别人说，他怕时任檐。

　　“说话”时任檐出声打断他的话。

　　鹿销怕被打只好如实所言“［香城］书店，快点…”

　　还没说完，耳边响起挂断声。

　　他余光扫过屏幕，那头已经把电话掐断。

　　“……”

　　檐哥不正常！

　　为了一个女人抛弃他——

　　真想哭。

　　可檐哥绝不会安慰他。

　　…

　　另一头，时任檐随手拿起衣柜里黑色纯外套，关门离开卧室，中途下楼把外套给穿了。

　　整个人愈发青春朝气，没有懒散的感觉，取而代之朝气飞扬。

　　迈着步，向前冲刺，不一会儿抵达目的地。

　　鹿销刚好抽完半只烟，瞄了一眼左边路口，人到了。

　　心想，特么的，速度这么快？

　　没到十分钟。

　　他起身招呼，摆了摆手让自己显眼一点。

　　时任檐发现目标走近他，声音带着喘气问“人呢？”

　　鹿销答“没走呢。不过…”毫不掩饰的打量着对方，八卦：

　　“你不会真对女流氓上心了吧？”

　　“什么叫女流氓？”时任檐皱眉道“你不礼貌”

　　“……”

　　我担心你，你却说我有没有礼貌？

　　OK，我不管。

　　鹿销掉头就走，嘴角带气，不带一丝留恋。

　　背影孤单逐渐消失，时任檐没出声挽留，只是收回目光，直直盯着书店。

　　与此同时书店内，许季西终于找到心心念念的书，随手拿起在柜台付了钱，一共花费三十多，刚出门口手腕被拉走。

　　“你是谁！”她没有看清对方是谁，所以警惕很强地问。

　　前者没回，一直走。

　　二人去入无人处，树林茂盛，稀少车辆的马路边。

　　许季西一路上想挣脱他的手，可惜不敌对方。

　　他力气比她大了些，只能先罢休。

　　到地方女生拼命挣脱他的手，连忙想返回跑，又被牵住，瞬间佛系。

　　真讨厌。

　　时任檐漫不经心勾起嘴角，直言说“这不是对窗吗？”

　　目光轻轻下移，瞥一眼少女手中所购买的书本。

　　许季西注意目光，紧紧遮住书名，语气冷冽：

　　“关你屁事”

　　“……”

　　冷场——

　　“还有事吗？”许季西又问，嗓音如冰块般那般冷艳，毫无温度。

　　连周围的热空气似乎都冷冻。

　　时任檐眼眸炽热望着她那张娃娃脸，若有所思：“这么漂亮的脸蛋，不笑都可惜”

　　这么久都没有看过她笑一次。

　　许季西抿着嘴唇，不理解他的话，也不想理解。

　　微微颔首，目光深沉带着探究地欲.望道：

　　“你也多笑。”

　　她丢下一句客套话，扭头就走。

　　其实也挺想看看他笑起来是怎么样？

　　时任檐略有迟疑，下一秒跟随，看着少女的背影嘴角不经意上扬，调侃：

　　“原来你对我抱有强烈想法啊——”

　　话音一落，女生停了步伐，后者差点撞上去，幸亏走的慢，不然真害怕撞痛别人。

　　尤其是她。

　　许季西面无表情站在那，如同一个傀儡，毫无情绪。

　　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

　　她道“你自恋可以，不要搭上我”

　　丝毫没有喜怒哀乐，仿佛是个没情感的人。

　　哒哒

　　望着女生远去，时任檐墨色地眼眸翻滚着失落，像焉了气息一样独孤。

　　许季西走一段距离，没有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便松了口气，思绪又回想她刚才所言。

　　是不是太直接了些？

　　会不会太戳人心思？

　　她摇了摇头。

　　算了，反正他应该不会再同她讲话吧——

　　旁边出现女生，许季西没看她，还以为是路过陌生人。

　　宋若刚才目睹时任檐孤单那一幕，索性与她道“你为什么欺负人？”

　　“……”

　　欺负谁？

　　许季西不懂，瞬间止步打量着她。

　　这人好像是上次找时任檐要微信的女孩？

　　好像是她。许季西反道“你是在为谁而找事？”

　　没有明确指向谁。

　　宋若摇头“那倒不是。我跟他不熟”

　　和他确实不熟，但有点小小的假暗恋而已。

　　“那你直说”许季西说。

　　“你是不是与陆幸然很熟？”宋若眯着眼问。

　　“？”

　　难不成不是时任檐的祸？

　　而是陆幸然？

　　女生抱着怀疑点头，“没错。”

　　宋若眼神冒着灼热地恶意，与刚刚好奇不同。

　　她扬手想扇对方一巴掌，手腕却被人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