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处的野格》星惺

18、村里第十八

　　下午两点，许季西刚看完整本书，门外响起咚咚敲门声。

　　她朝门外喊一句“谁呀？”

　　“是我”陆幸然道。

　　她已经不再想母亲，脸上化了淡妆，尤其是黑眼圈，粉底液把它遮得死死，一点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开了门，许季西发现她时不由顿住。

　　但注意力不在陆幸然是否哭唧唧，而是真没想到她会化妆。

　　陆幸然得意洋洋，双手插腰，挺胸炫耀说“怎样，姐我漂亮吗”

　　可是化了足足一个小时。

　　手酸又累。

　　“很棒”许季西语气平缓，嗓音很清透，却对化妆不感兴趣。

　　其他也一样，她没有喜欢的事，只喜欢躺平。

　　陆幸然啧了一声，一脸无所谓说“羡慕就羡慕”忽然想起来的目的，抬手扯过对方的手腕，慢慢下楼。

　　“去哪里呀喂”许季西一手扶着楼梯，表情紧张看着楼梯，慢慢下去。

　　二人走到大门边，陆幸然松了手，在门口换鞋，不紧不慢地说“快点换鞋，我带你去好地方”

　　“……”

　　许季西抿了抿嘴，并不多问，弯腰开始换运动鞋。

　　…

　　穿过一阵街道，许季西走进一屋名为［网吧］地方。

　　没敢踏进去，在原地问“这地方不能去吧？”

　　“看你这副怂样，应该没来过吧”陆幸然挑眉说。

　　“是”许季西如实所言，不掺杂撒谎地话。

　　上学时，有听同学说网吧怎么样？

　　但她不会去听，那时候一心学习。

　　陆幸然嘴角上扬，再次牵过女生的手腕，随口道“暑假有时间，一起去看看吧”

　　进网吧。

　　网吧旁边奶茶店里，宋若喝着珍珠奶茶，隔着透明玻璃窗目不转睛望着她们，眼神闪过一丝冰冷。

　　陆幸然！

　　随后离开店。

　　网吧里面是一排排电脑，有着各种各样的人，在玩游戏或工作。

　　陆幸然朝老板付了钱，随即走向女生，说“往A区2、3号，那是我会员的位置”

　　先迈一步带路。

　　许季西后面跟上，坐三号位置，眼里闪过一丝不解。

　　来这里干嘛？疑惑但没问。

　　宋若也抵达网吧，随便找地方坐。

　　却异常靠近她俩，位置在许季西身后，可以听见她俩对话声。

　　开了电脑，陆幸然又帮许季西开，等待开机过程中，说“教你打游戏，学吗？”

　　“不用，谢谢”

　　“……”

　　安静冷场——

　　陆幸然打一局射击游戏，整个过程不高兴。

　　不爽原因旁边有位冷冻自制机，一直散发着冰凉空气。

　　烦了，索性不打游戏。

　　她握紧鼠标，盯着台式电脑的页面说“听说你父母双亡，对吧”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词。

　　“……”

　　许季西嗤笑出声，冰冷地嗓音毫无温度，一字一句：

　　“那又如何”

　　眼神直勾勾盯着对方，面含冰意，眼神闪过一抹怨气。

　　为什么都要提醒她！

　　为什么都骂她！

　　凭什么没经历她的痛苦就站在自以为是得道德上批评人。

　　他们并不晓得脱口而出地话会给别人带来怎样的伤害。

　　她不是圣人，没办法将任何事隐藏，更没有身份摆平。

　　连平稳起伏地心跳都控制不了。

　　“我说对了”陆幸然语气轻快，根本不知话里轻重。

　　“呵”许季西冷哼一声，情绪越发冷静。

　　周围像触冰一样寒冷，可能是开空调的原因，陆幸然摸了摸手臂。

　　白色短袖遮住白皙手肘，若隐若现出现一道细长又大地疤痕。

　　宋若偷听着俩人对话，都感觉一丝尴尬弥漫在附近。

　　不是！

　　陆幸然怎么这么不要脸呐？

　　对方堂堂大美女，哪能受得了？

　　老是提人家伤疤，可真有你的。

　　她心想，嘴角忍不住弯了弯，或许不用出马，她们应该会自动分开。

　　陆幸然没心没肺问“那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似乎关心，又不是真正关心。

　　像是随口问一样，没有真心。

　　许季西倒不追究，因为没必要，想起养父母如何对待她点了点头。

　　这些年里，吃穿用最好，和许愁养所用一模一样。

　　他们不会偏心，对所有人都差不多。

　　只是她不愿意接受，很多时候会拒绝养父母递来的温暖。

　　即便亲自伸出手，她只会做到无动于衷，让人陷入尴尬之中。

　　“过的好就行”陆幸然说“我问过我妈，听说你是六年前出车祸那家，当时流传着八卦”

　　“说靠近你们家倒大霉，这一点不错啊，那些接待你的人好像有一段时间生病过，反反复复出现小毛病”

　　“直到你离开村子，他们不会再出现任何病状”

　　“……”

　　是吗？许季西垂下眼眸，肩膀有不自然微微颤抖，手慢慢握成拳，故作镇定。

　　她问自己，灾难的源头是不是她？

　　可…

　　为什么偏偏是她？

　　明明她也没做任何坏事，凭什么就要承受这一切？

　　目光无光一直凝视着屏幕，面无表情。

　　陆幸然受够了，旁边的冷气一直在围绕身上，连牙齿都在打颤，起身说“走吧”

　　在这一点都不好玩。

　　宋若悄悄抬头，看着她们二人离开的背影，悄悄松了口气。

　　摸了一把额头上虚无的汗，忍不住摇头：“她俩不会尴尬吗？”

　　直戳人心口，按照其他人早闹掰。

　　不过她们还没有绝交的倾向，但快了。

　　她眼角划过一抹阴谋。

　　陆幸然，好好等待我为你献上得事情吧！

　　“喂，你挡我路了，麻烦让一让”陌生人对她说了句。

　　宋若懂事的走开，准备去搞事。

　　——

　　路上，越过密密麻麻的人群，最终走出街道，走往小树林。

　　这是通往回家小路。

　　许季西表情冷淡，似乎还没放下刚才聊天的事。

　　陆幸然大大咧咧，根本没发现，口袋传来震动声，手入裤兜把手机拿起。

　　屏幕来电【汤正辞】

　　先愣了愣，她对许季西说“你能自己回去吗？”

　　指着小路最深处，解释：“直走再转个弯就到家。我有事情不会同你一起回去”

　　话音一落，往与许季西相反的方向离开，顺便接了电话。

　　许季西收回目光，双手插兜继续赶路，扫视着旁边茂盛叶子，脸上的冷意消淡了些。

　　归于平静。

　　长睫毛轻轻望向太阳，炎热光芒散发着耀眼又刺眼地错觉，令人忍不住流下生理性泪水。

　　聚集成水珠，良久平视远方，长腿一迈曲弯着，朝前大步直行。

　　一段路后。

　　身后传来哒哒哒脚步声。

　　女生心跳莫名加速，波澜不惊地情绪预感对未知的恐惧。

　　应该是受到危险来临。

　　即对方不是坏人，或者是路过他人，可是在静悄悄范围之内，显得异常明显。

　　而许季西的五官逐渐放大，害怕围绕身上…

　　嗒一声。

　　有人轻轻拍打少女肩膀。

　　那一刻，许季西瞳孔震荡，表情呆滞被惊吓得收缩，反手甩巴掌过去。

　　啪

　　非常响亮的一声。

　　“……”

　　许季西转头而望，看见少年可怜兮兮望着自己，背影懒散，却掺杂着无助。

　　可眼神充满委屈，似乎在诉控‘你要负责，不然我赖上你’。

　　“那个…抱歉”她感到不好意思道歉说，觉得没诚意又添加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时任檐甩了甩凌乱的头发，双手插兜，一身黑衣，肩上带着斜挎包，似乎刚出去一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独特的累气。

　　“那我接受你的道歉，因为我也有错，我们扯平”他扯着懒洋洋地嗓音说。

　　挑了挑眉，撞上少女装有细碎的眼眸，玻璃瞳眼倒映着一个人，那是他整张脸。

　　而少年胸腔左侧不由地乱撞，连感官都在这一刻纵然消失，与外界屏蔽了联系。

　　“你还在线吗”许季西看着他逐渐放空，忍不住开口。

　　少年回神，半晌唇角一挑，双手抱臂，眼神划过玩味，恶趣味地说“那你想让我在线吗”

　　“……”

　　这股强烈帅气的外貌径直形成一道冲击力，不顾一切涌入女生的眼里，让她不受控制的眨了眨眼。

　　内心某处被触动了下，心头涌上一片炽热的滚动，整个人僵住在原地。

　　“被哥帅到了吧？”时任檐不要脸地说。

　　许季西恢复情绪，心跳开始平稳，对于他所言的话欲言又止。

　　被占了便宜她不高兴，又咽不下这口恶气，直言：

　　“你应该没我大”

　　时任檐摇了摇头，漆黑眼神带着审视，一字一句：“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生日5月2日，你忘了，对吗”

　　许季西！你不守诺言。

　　在少年的记忆中，她曾对他说过，会记得他的生日。

　　结果她…不记得？

　　不记得他也好，他会重新告诉许季西。

　　可是先前说过一次，她没有放在心里，令他感到倍感伤心。

　　算了，慢慢来，重新认识一番。

　　让你我真正认识对方。

　　许季西终于想起上次的对话，偏过头尴尬说“那真抱歉。不过…”

　　直勾勾盯着他，严肃说“我出生6月3号，生日…”不记得。

　　确实，从五岁后她就再也没有过一次生日，也没吃过。

　　直到被收养，也没有过一次她自己的生日。

　　每一年许愁养过生日，养父母都会买给她大蛋糕，让许季西很羡慕，但不会嫉妒。

　　因为她也有份，那就是吃蛋糕。

　　说实话，养父母其实很想给许季西过一次生日，可是都被她拒绝，之后也不会提起要不要过生日的话。

　　就一直耽搁到十八岁。

　　“……”

　　时任檐打断说“喂，别一个人走小路，不安全。多去多人的道路上，较热闹”

　　莫名其妙，许季西心想，但点头道“多谢提醒。我会注意”

　　转身离去，不再为任何人而停留，包括朋友的时任檐。

　　而时任檐嘴角弯了弯，自言自语：“真听话。”

　　抬手摸了摸被扇的脸蛋，随即用冰冷地目光瞥向远处树林更茂盛之地，那有躲藏的人。

　　有三至四人，用不怀好意地眼神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

　　如果不是有时任檐在女生身后盯着，那他们一定会冲过去。

　　少年想，如果他没选择抄近路回去，那许季西会经历什么可怕的事？

　　后果不堪设想，他不敢细想。

　　即便不是许季西，也会是孤身的别人。

　　不过，幸好他选对了，许季西没有发现混混。

　　他在离她几十米的路程，看见偷偷摸摸的混混们。

　　在青里村，混混一般不太友好。

　　打架、斗殴、摩托伤人都会出现等各种各类的事故，连他都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