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处的野格》星惺

39、村里第三十九

　　那些问题一一进入汤正辞内心，稀碎漆黑长发覆盖眼眸，长睫毛轻轻一眨。

　　他自己也想知道为什么。

　　她原本在高考结束暗暗追他，若无其事那样丝毫不明显。

　　不知道还以为她有病，一直在别人身后跑，赶都赶不走。

　　说实话，要不是某次在小树林边发呆，意外听见陆幸然与朋友之间的对话，话里话外掺杂想追他这个人。

　　如果不是那天才知晓，往后汤正辞会更加厌恶她。

　　毕竟，陆幸然看起来太聪明，追人方法太过于私生，令人倍感不适。

　　私底下，他偶尔能听见混混再八卦，说陆幸然在打听他爱好等私事。

　　就冲这点，让他对陆幸然产生反感之心，连好感度百分之十在一刻间荡然无存。

　　因为他不喜欢别人太过于关注自己。

　　“你说话啊！”陆幸然情绪爆发吼道，直接打断他的思绪。

　　“......”

　　女生双眼发红，不一会泪水占据视野，慢慢模糊不清，在线诉苦。

　　“...你知道我追你有多累吗”

　　“她们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我不信！”她努力让泪珠从眼角落下，视线瞬间清晰许多，一眨一眨望着汤正辞。

　　“我偏要追定你！”

　　“虽然不是轰轰烈烈，让所有人晓得，但我想你应该清楚。...那你是否可以回应我...”

　　最后一句谁也没听清，很小像蚊子一样，根本听不见。

　　“......”

　　汤正辞不知道该如何言语，愣在原地沉默。

　　其实他很复杂，内心乱糟糟，没有方向。

　　毕竟对陆幸然的好感的确是真真确确，绝不欺骗自己。

　　可她对他不一定。

　　如果不是当年的话，或许他俩有机会在一起。

　　那时汤正辞腿麻没离开树林，后边有幸听她与朋友讲真心话。

　　“我追汤正辞不是带有喜欢那种，而是想让所有人注意到我陆幸然这个人”

　　“为啥”另一名短发女生不懂。

　　人干嘛要骗别人，那样好玩吗？

　　不理解，但震撼！

　　陆幸然没注意朋友眼底划过地情绪，自顾说：“你是我同桌，自然知道我家是几口人”

　　女生点头。

　　早在开学前，就知道陆幸然家中只有俩人，包括陆幸然自己。

　　得到回应。她继续道：

　　“我只有一位亲人，她虽然对我很好，好到不像我自己。”

　　“那种留恋时有时无，我害怕有一天会消散，只剩我孤孤单单停留在原地。”

　　女生语言更加激烈，满脸写着阴谋：

　　“趁现在还有机会，需要一些事情触发别人对我的关注，而汤正辞就是我选择的主人公之一”

　　“你知道他爸爸对他不好，母亲又不知道去哪里。

　　我可以利用这点一步一步放慢脚步追上他，在最后一刻让他爱上我。

　　跟我表白。”

　　“然后呢？”朋友问道。

　　语气满是渴望地听讲，觉得陆幸然所言皆为故事，没把事情严重性放在心上。

　　“然后我接受他，在某天跟别人讲他对我造成无数遍伤害...”

　　汤正辞在角落听着，心跳只为自己加速跳动。

　　在陆幸然眼里，他是个工具人，因为家庭情况被她选中。

　　“让村里人关注我，甚至劝我离开汤正辞”陆幸然一想到被人围观又温馨的场景，内心忍不住填满亲情。

　　很是温暖，不想离开。

　　回到此刻，汤正辞目光冷静，直勾勾盯女生，一字一句：

　　“你的爱意，我不会接受”

　　不管是先前，还是未来，都不可能接受有目的的你。

　　“......”

　　陆幸然冷呵一声，脸上没有一点伤心，取而代之是嫣然一笑。

　　“汤正辞，别给脸不要脸”

　　要不是看中你的身世，适合我口味，谁想搭理孤傲的你。

　　被人天天欺负的你。

　　“就当我不要脸”汤正辞嗓音很平静，没被激怒到。

　　事情已翻脸，好聚好散吧。

　　谁也不怪谁，也怨不得谁，就这样随时间过去。

　　大树底下阴影处，一男一女坐在长椅上默默无言，很默契地安静。

　　光明正大观看此景，时任檐漫不经心啧一声，翘起二郎腿。

　　“没想到副班长心思这么重，有点小可怕”

　　待会告诉鹿销，尽量别与这种人来往，单纯的人容易遭殃。

　　当然，鹿销那个狗屁信与不信他不管。

　　毕竟上学时，鹿销不知手脚多还是干嘛挺爱搭理陆幸然。

　　身边许季西淡淡的沉默，不会觉得陆幸然心思太重，而是打心底想要被别人关注。

　　人没错，人有欲望没问题。但是方法用错了地，从而导致严重性。

　　大抵是个人没有太多安全感，才要逐渐拼命获得。

　　总之，看她这死性不改的毛病，一时半会绝对改不了。少女心想，这几天尽量少与陆幸然接触。

　　前方二人闹掰，陆幸然没必要再搭理对方，抛下一句狠话：

　　“自此之后，别让我看见你一眼”

　　不然，我忍不住想被所有人关注，做出过分的事。

　　转身离开。

　　“......”

　　汤正辞摇头无奈，转身对着远处看戏的人招了招手。

　　“那边的朋友，来聊聊天”

　　开导一下我的心情。

　　时任檐再次啧了一声，偏头对女生解释：“我刚没告诉你，那男的我以前认识”

　　他高一是走读生，中午不回家去学校附近旁边逛，一手吃着烧烤，边走边吃意外走进小巷子。

　　里边传来几人吵闹声：

　　“打死这个小崽种”

　　“狠一点，别打死”

　　“......”

　　时任檐刚想返回外边，抬脚听见几人地辱骂声然后还瞬间浮现一个词：霸凌

　　抬手快速朝旁边垃圾桶扔进吃完的签子，飞速进小巷子里面。

　　一脚踢飞那些霸凌别人的混混。

　　他们一直在殴打角落的男生，对方捂着脑袋，浑身颤抖很怂很害怕，没骨气的样子，穿着与时任檐不同颜色得校服。

　　手臂露许多青青紫紫地痕迹，有新有旧，似乎天天被人打。

　　“你谁呀？管这么宽！”染着红毛混混说，一脸不善盯着闯进来的少年。

　　角落里柔弱男生小心翼翼探出头，紧张对时任檐摇摇头，在讲‘你快走啊，这些人你打不过的’

　　他不想他因为自己被人打，留下跟自己差不多的下场。

　　对此，时任檐无所谓，双手插兜，碎发被风飘落往后边去，一副拽酷又桀骜不驯的模样。

　　“别怂，一起来呀”

　　嚣张至极。

　　那些混混眼里冒着气愤，互相看了眼，都从对方里探出‘一定要打死那个人的决断’。

　　然后齐刷刷一并抬手，几条手臂扑面而来，少年一点不带怕。

　　他们要凑近脸颊边时立刻下蹲，嗓音懒羊羊带着提醒：“你们最好刹住腿哦，不然丁堡没了”

　　那些混混一听，撒腿往后退步，一脸惊恐望着时任檐。

　　不可置信他会来阴的。

　　汤正辞看见霸凌者没打到人家，一直提着的心慢慢松懈，脸上浮现欣慰神情。

　　太好了。

　　幸好没有像他一样被欺负，不敢不还手。

　　不过好聪明，居然会使用那一种。

　　他觉得时任檐没有产生不好的行为，相反这一点很好。

　　能尽量保护受害者。

　　时任檐得瑟地说“来呀，继续呀”

　　果然，在网上学习真没错！

　　男生最怕下边。

　　虽然他是正正经经男人，不能做下流的形象，会被别人认为变态。

　　可是在一堆人面前，你和他们拳头相斗是没有用的，会越扯越久，受伤越多。

　　以最快解决办法容易找，就是很变态而已。

　　红毛朝地上吐一抹口水，狠恶盯着男生“妈的，小崽种！”

　　想打他，又想起他会下死手，索性放弃这场没开始的战斗。

　　转头对其他兄弟说“我们走！”

　　慢慢靠近少年，混混们自动分成两边，双手捂着□□靠墙走，全都不敢与时任檐对视。

　　怕对方趁自己不注意情况下，来个回手掏。

　　可少年没他们想的那么龌龊，抬起胳膊向他们招手，大方方说“慢走，不送。”

　　混混一听落荒而逃，像有鬼在后边追，背影纷纷消失在小巷子里。

　　留下学生的二人。

　　时任檐双手插兜，漫不经心走往角落里男生，关心道“你没事吧？”

　　后者摇了摇头，扶着墙壁慢慢起身。

　　看他这么费力，时任檐突然间想帮忙，随口问“需不需要帮助？”

　　后者再次摇头，已经站直了身躯，郑重道谢：“刚才的事，多谢你啊”

　　如果不是他赶走他们，他可能一直被打。

　　时任檐接受，试探说“你为什么不反击？ ”

　　对方看起来很柔弱，性子太过安静，不像阳光明媚得男生，不会反击感觉很正常。

　　“因为我没用”汤正辞不自然解释：“长期被欺负惯，此刻的我已经无力回击”

　　谁也帮不了他，自己又走不出深渊。

　　时任檐一时半会改不了对方对外界的影响，只好留下联系，等到下次对方有困难“这样吧。我姓时，后俩字任檐，全名时任檐。”

　　“记清楚了没？”

　　汤正辞傻傻点头，不理解是什么意思。

　　时任檐？

　　名字多好听，像主人公一样有威严。

　　“你以后受到任何威胁可以找我，即便我第一时间赶不过去，那我感到抱歉。”

　　“因为我并不是无所不能，当然啦，你被人打后也可以去找我，我会帮你讨回公道”

　　少年像光一样刺眼地说着，不知道想起什么事又叮嘱一句“千万别顶着我的名号招摇是非”

　　不然我不会再搭理你，像以前的人一样，污蔑自己。

　　那句话被汤正辞深深印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