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处的野格》星惺

44、村里第四十四

　　半夜，凌晨两点。

　　时任檐在电脑前坐着，在百度搜索着怎样恢复记忆，窗外突然响起一阵淅沥沥下雨声，瞬间出现那种。

　　眼皮慢慢张不开，他放开握着得黑色鼠标，走进窗户边，抬手拉开。

　　一道风雨交加扑面而来，一点一滴淋湿脸颊。

　　时任檐抬手擦掉雨水，困意清醒了点，眼皮不继续打架。

　　轻轻瞥一眼对面的窗户，可惜环境漆黑无比，每一处都看不见，只能听见滴答滴答雨声。

　　收回目光，坐回电脑前。

　　不一会儿闪过雷鸣，他快速拔掉电源，房间的灯瞬间跳闸熄灭，屋子陷入漆黑又寂静。

　　诺大的空内只剩砰砰跳动地心脏。

　　“……”

　　他起身去关灯，即使已经停电，该关的电器就关掉，别到时候烂掉。

　　返回椅子，目光移向窗户，预感不妙，总觉得会出未知的事。

　　阴天时不时滑过闪电，雷鸣响彻附近，让女生睡不着觉。

　　雷声再次轰响，许季西被惊醒，从床上猛烈起来。

　　大口呼吸，似乎遇见不好的恶梦，被吓到。

　　可努力回想时，却忘了。

　　无论怎么拨开记忆，就是想不起，最终放弃。

　　反正那个梦很可怕，她一直奔跑，身后有着模糊人影在追，看不清对方。

　　许季西当时拼命跑，拼命跑！

　　体力逐渐消耗，等到完全没力气，身后的人越靠越近。

　　女生绝望，衣领刚好被抓住瞬间被雷声吓醒，出了梦境。

　　雷声逐渐停止，闪电许久才闪一次。

　　眼皮不留神在打架，许季西开始困倦，躺回枕头，看着天花板逐渐睡去。

　　整个人再次陷入梦境里。

　　这回倒是不一样，场景很温馨，墙上挂着照片，里面有着一家三口的模样。

　　许季西盯着中间小女孩，心中有预感，小女孩就是自己，自己就是小女孩。

　　为什么敢确定？因为图片最下边写着：

　　［季无 季西 孟心］

　　这三个人的名字。

　　她知道自己以前叫季西，只是被收养以后多了个姓氏而已。

　　场景瞬间变化，是车祸现场后续，许季西站在小女孩身后，眼神暗了暗。

　　前方出现救护车，把车祸重伤的夫妻送去医院，进行抢救，可女生知道，抢救不了。

　　父母被拉上救护车那一幕，深深刺激到许季西眼里，画面开始零零碎碎拼凑。

　　没被收养时，小女孩曾经被人霸凌，被无数小朋友骂她没有父母。

　　那时季西知道自己没了爸爸妈妈，却接受不了。

　　明知道他们说实话，可她不愿接受，疯狂反驳：

　　“你们才没爸妈呢！”

　　“我爸爸妈妈只是出远门，很难见一次面，又不是出事！！！”

　　说着说着哭泣，眼泪疯狂从眼角滑落，鼻子通红，可怜兮兮没有人愿意安慰。

　　许季西在远处站着，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哭唧唧，想去摸她的头，安慰几句。

　　可是手却摸不到，径直穿过小女孩的头。

　　“……”

　　她整个人呆在原地，清晰意识到自己是虚幻的，在小女孩世界来说，没有她这个人。

　　画面运转，视眼模糊到清晰。

　　女生发现自己来到漆黑无比巷子里，这回没有小女孩，只有她一个人。

　　环境一片漆黑，却很熟悉。

　　似乎有来过。

　　身后传来哒哒哒，沉稳有力脚步声。

　　许季西瞳孔聚集，屏住呼吸，不让未知的人发现自己。

　　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女生越紧张，心跳在寂静环境中颇为明显。

　　容易被发现。

　　果然，一道雌雄莫辨地嗓音在耳边响起。

　　“别躲藏啊——”

　　“我听到你起伏有力的心跳声咯～”

　　女生拔腿就跑，视角一片漆黑，看不清前方是否有路。

　　全凭感觉奔跑，即便到了尽头，只有墙，没有路，她也认了。

　　生死靠命运。

　　身后的人影在追着，好像先前梦里一样…

　　等等！

　　许季西意识到，这回梦里与第一次做的几乎相似，都在奔跑中，身后看不清人影。

　　环境相差无几，似乎一模一样。

　　最终脖子被提起来，她开始拼命呼喊“救命啊——”

　　不知哪里的声音在附近传来，“许季西，别怕！”

　　很令人安心，心中的恐惧慢慢被磨平。

　　前方出现小太阳，女生放慢脚步不再跑，眼眸全是被它所吸引。

　　眼里升起一抹亮光，逐渐放大，整张脸被太光照亮着，身后的人影不知不觉被阳光所熄灭，直到消失。

　　太阳慢慢黯淡，变成一张人脸。

　　与时任檐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眼前，女生充满震惊，以为是梦，不知所措推了他一把。

　　后者被推的跌倒在地。

　　屁股传来一阵疼痛，少年一脸痛苦，咬牙切齿说“许季西！”

　　“…啊”女生表情困惑，不理解是梦还是现实？

　　毕竟周边的环境一模一样少，有行李箱，小风扇等。

　　时任檐从地上爬起，弓着腰拍裤子粘上地灰尘，完后拉开窗。

　　外边一片蓝，太阳开始出发，慢慢在所有人没起床时升起。

　　少年漫不经心搭在窗户边，一手拿着手电筒，往地上照，微风吹入房间。

　　“喂，许季西，这是现实”

　　“……”

　　许季西沉默，抬手去捏另一边胳膊，身上传来痛处才收回手。

　　白皙皮肤瞬间被捏红。

　　她表情淡淡，丝毫不觉得痛，点了点头，表示他的提醒。

　　不过许季西又疑惑，仰头盯着他，似乎在问‘你凭什么在我房里’

　　虽然此刻才注意，但真不能怪她没一丝警惕性，可能在相处之后渐渐丢失防御，导致不曾发现他什么时候进屋。

　　时任檐解释说“我一直没睡，在搜索你给得问题。”

　　“？”

　　女生仰头打量他眼睛下地假卧蚕，那儿很重又黑，像似三天三夜没睡觉一样。

　　“……”

　　女生挪开目光，眼神里全是复杂神色。

　　为了自己的事，他居然愿意熬夜。

　　看来我是不是对他很重要？

　　少年继续说着，打断许季西的思路。

　　“凌晨两点开始下雨，然后打雷”

　　“这个我知道”许季西插话，轮到对方一脸疑惑，似乎想问‘这个点你不睡觉干嘛？’

　　她轻声解释，“被雷吵醒睡不着。”

　　少年哦了声，慢慢解释全过程：

　　“半夜停电，我刚躺下没多久听见你在喊，尖叫让我睡不着”

　　一脸埋怨望着女生。

　　后者自然知道被人吵醒是有多大怨气，别人不知道，反正她会爆发生气骂人等。

　　一想到此，许季西首先感到心虚，毕竟是自己的错误导致别人精神上受外界影响。

　　下一刻非常坚定，眼神掺杂着无比真诚：

　　“对不住，时任檐”

　　“……”

　　少年总觉得许季西有所变化，却无论如何说不上来，大概是难以言语吧。

　　“尖叫过后，我联系你，只是你不曾接听，我预感你会出事，开始联系下一位…”

　　“陆幸然——”

　　许季西点点头，没想到陆幸然去帮他开门。

　　倒是挺意外的。

　　陆幸然大半夜不睡，怕不是又多想？

　　“我叫她去敲你的门，结果你不吭声。我就自作主张去你家楼下，让陆幸然帮我开门进屋”

　　“不过你千万别介意”他指着左边晃开的门，保证说“我绝对没有碰你，除了看”

　　“……”

　　“真的！别不信”时任檐浑身激动，懒惰地态度都抛出脑外。

　　内心怕她误会自己是个登徒子。

　　后者再次点头，不知信了还是没信。

　　目光转移窗外，看着窗外，突然想到回屋之后没反锁门。

　　下一秒听见他说“我上楼梯以为你锁门，我怕你出事，差点踹门。幸亏下意识会扭把手，OK门开了”

　　语气超级无语。时任檐先前打电话给陆幸然，不一会接通，得到一顿骂声。

　　“操你妈的时任檐！”

　　“现在多少点？你看啊！”

　　“咱俩又不熟，你打电话给我是不是要吃屎？嫌的无聊吗”

　　“当然，看在同学的份上，请你吃个大坨屎”

　　“……”

　　他开着免提，是为了寻找不对劲的声音，不是听陆幸然怼骂。

　　这件事他有错，只能咽下这口无力反抗的话，全当为了许季西。

　　毕竟，她最重要。

　　二人表面和解过后，他叫陆幸然帮忙看一下女生，结果陆幸然撒谎就来：“我开不了，你过来一趟”

　　回忆结束，他尽是无语。

　　门打开之后，时任檐抬手想去开灯，在空中停顿，又把手揣回口袋。

　　原因怕她被自己吵醒。

　　二、现在停电了。

　　他从口袋抽出手电筒，它是黑色，没有手掌大。

　　手电筒是时任檐下午出门买的，一直放在冲锋衣里，忘了拿出来。

　　指尖在开关口处往上推一格，手电筒瞬间亮起微弱光芒。

　　是蓝色，像海水一样浅蓝温和，不算刺眼。

　　先照一下地面，感觉光很暗，或许是一档的原因，没那么刺眼。

　　房间内，女生安然无恙躺在床上，睡觉。

　　整个人除了脸，全被被子给覆盖。

　　门外少年瞬间松口气，幸好没出事。

　　回过未来，许季西听着，不知该用那些话回复，最终选个简单地言语。

　　“谢谢关心”

　　时任檐倒不客气，特别领情，整个人开始放开，骚话又临：“别想念哥，哥只是个传说”

　　不知哪学的话，女生却非常清楚。

　　不是了解他，而是读书多。

　　不是自夸，是看小说有几年，那段话基本出自男人身上，不管是配角还是主角，撩女生一般使用地假金句。

　　男生表面轻狂，实则紧张等对方发话。

　　“你该走了”许季西瞄一眼窗外，无比漆黑。

　　时任檐刚看完手机，早上六点整，外边却异常黑，想了想抱紧自己，故作害怕的神态。

　　让人忍不住心软，他拿准这一点，谁知对方不吃这一套。

　　许季西撩了撩头发，冷声说“孤男寡女在一间屋子，你不要名声，我还要呢”

　　“你有名声？”时任檐下意识反答。

　　话音一落，二人陷入尴尬。

　　时任檐真想抽自己一巴掌，也仅仅是想想而已。

　　不经过脑子戳别人心底隐藏的事，到底是愧疚，他正经道“对不起”

　　离开窗户，径直走往房间，背影很像落荒而逃，仔细观望，却有着小心翼翼在里边。

　　而随着手电筒离开，最后一丝亮光也随之消失。

　　只留下一片安静，还有心跳声。

　　“……”

　　算了，放过他吧。

　　只是说错话，自己没必要揪着不放，许季西心想，下一秒又担心他路上出什么事。

　　两家很近，还是同一条路，有手电筒在，应该不会出事吧？

　　她一脸紧张，想起母亲车祸那一幕，心跳加速，闭上眼深呼吸。

　　睁开眼下床，靠近窗户边，对窗已经亮起了灯，显然已回到家，女生瞬间松口气。

　　叮咚一声，手机传来提示声。

　　许季西视野不太好，靠着墙一步一步摸到床边，慢吞吞返回床边。

　　双手在枕头上摸索着，终于找到藏在底下的手机。

　　屏幕显示有一条新消息。

　　指纹一按解锁壁纸，进入微信页面里。

　　【再临】时任檐：［已到家，别担心］

　　［好。］

　　许季西回复，自己都不曾注意到嘴角不经意上扬。

　　对面刚收到消息，嘴角也弯了弯，时任檐想发语音过去，又想到她家中有人。

　　［关门，早点睡，晚安］

　　他原来还记得自己出门没关门呐？女生无奈，手机熄了屏，放回原处，下床去把门关上，并且反锁。

　　返回床上，开始再一次睡觉。

　　女生闭着眼，自言自语说“祝我睡个好觉，时任檐，你也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