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处的野格》星惺

9、村里第九章

　　下午一点多，太阳极其炎热，火辣辣燥热着，令人忍不住冒汗。

　　旁边的树、叶子等完全不飘动，一点风吹草动皆无。

　　许季西从凉席起来，身上粘糊糊全是汗，伸手摸了摸背。

　　“还好。比之前少许多”

　　汗臭味倒不显，她从枕头下拿出手机，打开看了看，关掉飞行模式，手机开始震动。

　　不断有信息涌入屏幕。

　　大多数都是微信消息。

　　许季西解锁屏幕，点开微信页面滑动消息，不是特别重要的人，她没有多余时间回消息。

　　置顶第一的白色头像，图片有着白云在空中，名字显示【许愁养】

　　她指尖抬起点了点，进入聊天页面。

　　许愁养：［什么时候回来］

　　1：02发来的信息。

　　许季西经历上午的事，觉得短时间内应该不能回去，按26键盘，回复［到时候再说。］

　　那头似乎在线，发来信息［近日过的怎么样？］

　　许季西：［还可以］

　　她垂下眼，面无表情，因为那不是真话。

　　回到乡里，只感觉陌生又熟悉。

　　而舅母她们也不怎么欢迎她——

　　多留又能怎样。

　　许愁养：［你越来越喜欢撒谎］

　　“……”

　　是啊，她骗了她。

　　越来越喜欢撒谎。

　　可是许季西不愿意许愁养知道她真实情况，敲起屏幕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

　　许愁养：［你回个消息喜欢加句号，这是你长期习惯］

　　［哦。］

　　许季西盯着刚打下的句号，陷入沉默，心想这是什么时候留下来得习惯？

　　她居然下意识打出，而且还不在意它。

　　叮咚一声，消息再次出现：

　　许愁养：［决定哪所学校了吗］

　　学校？

　　哦对！许季西终于想起来前几天刚高考完，而分数没那么早出，敲起键盘回［不着急。］

　　许愁养：［…］

　　许愁养：［随便你。不过...你释怀了吗］

　　“释怀什么？”许季西喃喃自语，屏幕响起视频通话，她动手点了。

　　入眼对面是蓝白蓝的天空，那头温柔地声音传来：

　　“车祸”

　　“……”

　　为什么一定要戳心？

　　许季西忍不住抿嘴，仰着头感受外边热气腾腾，缓缓闭上眼，言简意赅：“...半有半没”

　　确实忘不了父母永远留在那一刻，永远离不开或出不来。

　　那段记忆许季西不想开启，可是它会强制。

　　在一个人最深处，总有不敢回想，或者不敢探索的秘密。

　　“那你不找办法解决？”许愁养不知何时入镜头，气质温婉道。

　　许季西把镜头翻转，照窗户外头，不让对方看她此刻样子。

　　少女唇角染上鲜红，特别刺眼，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风恰而轻轻吹过扬起直发，发丝随风飘动，整个人破碎又凄凉。

　　“这是心病，很难治愈，除了解开以外没有办法”

　　“……”

　　许愁养叹气，对于这个话题，她永远深入不了，只好转移话题：

　　“那你别偷偷去兼职，到时候上大学完再说”

　　“好”许季西冷淡地回，掐断了电话。

　　她面无表情甚至更高冷，气质越发冷艳。

　　活着真难熬——

　　与此同时，对面屋子。

　　刚冲凉完的时任檐回到卧室，撩起湿漉漉的头发，随意坐在沙发边，下躺时不经意掀起宽松短袖内得腹肌，若隐若现露出里面的整整八块。

　　他一手撑着脑袋，思绪运转，想起刚才信息中，许季西发来的消息里，不知道为什么或是他多想，总觉得透露一股难过气息。

　　季西过的不好吗？

　　怎么有些郁闷？

　　他每次见许季西，都感觉她清冷又破碎。

　　毫无生机，在人群中，存在感很低的人。

　　如果他不在意，她或许是默默无闻，或者不是。

　　可能是长相不允许太透明，毕竟外貌太出众，很难遗忘，有时也想不起来——

　　可她存在感很低，似有似无一样的女生，这是相处后许季西给他的感觉。

　　片刻，时任檐起身拿起前方桌子上的手机，在相册寻找内心的图片，又再微信敲打，最终一起发送信息。

　　［图片×1］

　　［上一年拍的风景，请点评］

　　许季西靠在窗户边，收到【再临】时任檐的消息，慢悠悠点开图片。

　　那张图在一个小镇路口上，对着天空拍。

　　白云一朵朵飞往密密麻麻的森林后，时起时伏，显示出朦胧地景态，云浮各种各样的形状，像一朵朵洁白的雪朵。

　　许季西不停盯着屏幕，瞳眼看不出语言，内心却浮现莫名的情绪。

　　像一朵许久没得到过任何水得枯萎花朵，在某一天居然被人浇了水，那不愿盛开的花，慢慢向阳而生。

　　她回复［落日黄昏终归散，一日归去又复原。］

　　时任檐轻轻抿嘴，看着屏幕许季西发来的信息，忍不住顿住。

　　从那句话里不难看出，许季西这个人一天过着一天，没有对未来有过向往。

　　他一手叉腰，另一只放在桌面支撑着，深深叹气。

　　良久，发语音过去：

　　“按自己的节奏所努力，别被任何事给阻拦或困住，忘掉不好的事，不急不慢朝前走”

　　语气吊儿郎当又正经，直戳人心。

　　许季西听完后加速心跳，怦怦地有力心跳在周围蔓延。

　　心潮澎湃使她回了床边，往下躺，看着天花板，压下激动闭眼睡去。

　　一切慢慢来吧。

　　新的一天，晨光微明云，金乌从平地面亮相，太阳不算太烈，日光驱赶了阴霾，阳光只是一点点，却令人感到温暖。

　　昨晚似乎刚下起一场朦胧的细雨，窗户飘起氤氲水雾，外边树叶片上慢慢滚落晶莹露水。

　　许季西下床把窗户拉开，一股凉意吹入身上，短袖都遮不住冷风。

　　她没发现，也不会在意，慢慢伸出头，向外感受阴凉的气息，能闻见清晰地泥土味。

　　“真好。又活着”

　　她躺回床上，掀起薄被子盖在身上，试图寻找温暖。

　　闭上眼，慢慢睡去。

　　结果睡不着，再次失眠。

　　不过与往常不一样，昨日不用借助药力而睡，黑眼圈倒也没那么重。

　　咚咚

　　卧室门被外边之人所敲响。

　　她没吭声，不断躲进被子里，寻找安全感。

　　“许季西！”

　　陆幸然在外边喊。

　　许季西眨了眨眼，眼底闪过无奈，掀开被子下床穿鞋。

　　她知道自己逃不了，索性勇敢面对——

　　拉开门问“有什么事吗？”

　　语气淡定。

　　陆幸然啧了一声，双手环抱，打量着对方一脸困意，语气不善：“早上六点多。你跟猪一样，真能睡”

　　“ 哦”许季西倒是不客气，直言道“还有吗？没事我要休息”

　　“……”

　　他妈跟个死猪一样。

　　陆幸然拧眉，对于对方那冷淡气息感到厌烦，又觉得自己荒唐，要对一个不熟悉的人付出多余情绪。

　　她对自己感到神经病，气笑了，又盯着许季西的脸悠然地说：

　　“今天我妈不在家，你跟我出去买菜”

　　“我不认路，你找别人吧”许季西声音肃然冷冽。

　　其实她不知道陆幸然抱着什么打算？

　　是针对她或是计谋还是实话？

　　她不能信任她，即便是一直饿着肚子。

　　此刻，少女肚子响起咕咕咕地饥饿声，在安静的空间内颇为响亮，和突出。

　　“……”

　　早不饿，晚不饿，偏偏这时候饿。

　　陆幸然微微一笑，很刻意扫她两秒，盯着一直在掌心的手机，拉长尾音慢悠悠说

　　“你的行动都已经告诉我，别嘴硬，跟我走吧”

　　牵起她的手腕就拉着走。

　　许季西被突然而来的行动感到震惊，却也没挣脱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