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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3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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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枕西望着时微寒眼睛,咽了口唾液。
“正常情况下,人死后确实不会记得很多事,其中就有你说的那两种 。兰姜是能记得,是因为一些不能告诉你的原因造成。而他们能找到我这儿来,只有两个法子,要么是跟着我一起回来,要么就是有其他人带着。”
她抬眸,目光落在江枕西脸上,惹得人心里咯噔一下,接下来时微寒说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想。
“但绝不会是由像江小姐这般能瞧见他们的人领进来。”
“所以,我是那个意外?是个......异类?”江枕西觉得自己这个比喻很贴切。
她就是名意外闯入这个世界的陌生人,瞧见了许多让人意外的事还有人,却又很意外地平静接受了这一切。
时微寒看着她眼睛里夹着自嘲,罕见的在她面前拧了眉,语气不在沉稳,有了丝丝怒气。
“你不是意外,也不是异类,你是天注定的那个人。”
江枕西愣了下,表情变了又变,从一开始的困顿,到难以置信,再到最后的一脸苦笑,只道一句:“时老板说笑了。”
心疼蔓延上来。
好像一直就是这样,这个世界笑说着接受一切怪异荒诞的事情,可真当存在有那么一个不一样时,却想要抹杀掉。
因为它清楚的意识到,不一样就等于失控,而一旦脱离控制,那么就会对它造成危险,变得难对付。
而这样的道理,历来如此。
于是它教导人们,要时刻记得这条‘祖训’,防止走到不可挽回的深渊,他们确实很好的履行这条真言,一切都还可以挽回,可避免不了的是,他们成为了深渊,在凝望着别人踏入不可挽回的地步。
当利益受到损害,很自然的就能抱成一团,变得比以往什么时候都要简单、容易。
时微寒垂眸想着,可紧接着江枕西的话让她有些没意料到。
“意外、异类这样的词语我从不在意,因为我本来就是那个不一样的人,没必要因此而苦恼。”
“我就是我,不管别人是赞同我的一样还是否定我的不一样,那个人最终都还是我,只不过区别在于我和他们有那么一点不同。”
所以她接受了能看见别人看不见这些荒谬东西的不一样。
于是,她成了不一样。
可不一样又怎样。
"不过仔细想想,我能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那不就意味着可以成为沟通阴间和阳间的使者,这样超酷的,好吗?"
时微寒望着她笑了,兀自摇摇头,心里念着,她可是江枕西啊。
"不过时老板这样的说法我还是头一次听见,说我是天注定的那个人,这样的比喻怪让人难为情。"还怪让人自豪的。
“对我......们来说,像江小姐这样能瞧见阴魂的人,确实是天注定,可以说是老天赏饭吃,有大作用。”
江枕西挑眉:“什么大作用?”好奇,十分有万分的好奇。
时微寒回答:“江小姐刚才也说了,成为沟通阴间和阳间的使者,这样超酷的,不是吗?”
“是挺酷的,可感觉好累哦。”江枕西撇撇嘴,嘟囔了一两句。
坐对面的人挺腰,将合着的书簿打开,推到她面前:“言归正传……”
"大人!"
乌云不知从哪儿出来,直挺挺站在江枕西身后,突然一出声吓得人一哆嗦。
回头看去,小家伙一脸凝重表情望着时微寒,迷茫的目光来回看,搞不清楚状况。
气氛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剑拔弩张了呢?
"你想说什么?"
江枕西皱眉,她明明看到时微寒嘴张开了,为什么听不见声音?难道耳朵突然失聪了?
抬手揉了揉,她能清楚的听到手指和耳廓摩擦发出的声响,那就不是耳聋,是有特殊情况。
乌云摇头:“大人,不可以。”
"可以。"时微寒说。
哪怕是这样,乌云也是固执的摇头:“不可以,上面要是知道您把命簿拿给江小姐看,不只是您,就连江小姐都可能会受到惩罚。”
时微寒抬头看她,眯着眼睛说:“他们不会知道。”
“他们会知道的。”乌云很倔强。
眸子里凝了些寒星,落在桌上的手指微抬,江枕西注意到了这个动作,然后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一样。
她扭头,余光啥也没扫见,不是,她那么大一个人呢?靠!飞出去了啊。
江枕西赶紧起身去把人扶起来,略带责备的看了时微寒一眼,那人倒好,接收到这样的眼神还理直气壮的望回来,一副没错的样子。
“没事吧?”
看她一脸苍白,还用手捂着胸口,外表虽然看不出来什么伤,但想来肯定受了内伤。
乌云摇头:“没事,江小姐不用担心。”
时微寒看她一眼,眉头蹙了下,她说:“你还想在这儿呆着?”
“唉!”
江枕西看着人冲她躬身,然后什么也没说,踏进一扇黑乎乎的门,然后消失了。
都这个时候了礼数还这么周到干嘛,不过好神奇啊,这是一个类似那个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东西吗?
不过她刚才看到的那片衣角好像也是消失在这个地方,是有什么很厉害的秘密传送通道吗?
手刚要触到那扇门,时微寒突然出声,吓得人手抖了下。
“江小姐,不要对什么事都抱有那么强的好奇心,俗话说得好,好奇可是会害死猫的。”
江枕西扭头对上时微寒望来的眼神,蹙了下眉,突然觉得有些生气。
伍一梦还站在桌前,垂着脑袋正看地板,很寻常的样式,木质地板哪儿都能见到。
一屁股坐下,靠着椅背抱起手臂,江枕西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时老板就是这么对待自己人的吗?”
所见即所思,眼前上映的景象只能让江枕西想到这儿,所以一冲动,话就那么说了出来。
时微寒并没有因为这句话生气,转而又把命簿往前推了些距离:“刚才江小姐见到的,只是我在处理一些事情。”
睨她一眼,江枕西可不相信,处理什么事情是需要把人‘咻’的一下打飞出去,还飞那么远,看小家伙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摔得很痛。
“那我是不知道处理什么事情需要这么做,不过时老板若是愿意听我一句,下次能说清楚就别动手,怪让人看笑话的。”
自家人动手打自家人,这不就是妥妥的内讧吗?况且还有她这么个外人在场,没笑出声都是她涵养好。
“江小姐说的在理。”时微寒点头,承了这个台阶,一跃而下。
掀起眼皮看她一眼,这话倒是让江枕西有些意外,不过这情绪转瞬即逝,又被抛到脑后。
“这是什么?”看着这古老书页上落满的字迹,江枕西问时微寒。
很奇怪啊,她明明之前看到这人写的不是毛笔字,怎么这一页一页全是呢?
“言归正传,这上面写的内容,里面或许有江小姐想知道的答案。”时微寒替她解答。
拇指掐着书脊把书合上,神色变得凝重:“你确定我能看?”
江枕西不是傻子,刚才就是因为这本书两人之间的氛围才变得不对劲,她还不至于钝感成这样。
目光撞进她眼里,时微寒弯了下唇,她说:“当然可以,这又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江小姐如果觉得害怕,可以选择不看。”
切,激将法对她没用。
江枕西看着封面透露出的古老气息,知道这是一本很有年代感的书,瞥了时微寒一眼,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犹豫着最后还是翻看。
是驴子是马,那不得拉出来遛遛才知道,所以到底会不会对她有什么伤害,光听别人说是不能轻易相信,那还是得看了才晓得。
“不对啊,为什么感觉这里面差点东西?”江枕西翻回到最开始,又重新看了一遍,还真是没有。
“差什么?”时微寒接过她递回来的书薄,没看就直接合上。
留意到她这个动作的江枕西先是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抬头望她:“当然是没写要去找谁啊,你知道就不用装糊涂了,好吧?”
“江小姐没看出来吗?这上面的内容本就不会出现应该去找谁的字样,它就只是一张记录生平的普通书页,要想知道应该去找谁,靠的不是它。”
听着时微寒说的话,江枕西眼里失去了高光,得,刚才看了半天等于白干,那又为什么要给她看?
“那时老板说说吧,她最后想找的,或者说应该去找的,究竟是谁?”江枕西撑着脸颊看时微寒,她算是明白了,这人就是在消遣她,逗她玩儿。
“江小姐真的想知道吗?”时微寒问。
张嘴想立刻回一句,可话临到嘴边就突然变了味道,她又给咽了回去。
她明白时微寒此时落在她脸上的眼神意味着什么,或者说又是想告诉她什么。
作为这件事的局外人,她没必要对这事的细节做到了如指掌,说明白点,伍一梦并没有要求说必须得她江枕西陪着,她可以一个人去。
陷入选择难题的江枕西抬头,看着时微寒挂在脸上的笑,突然间就又明白了。
靠,这人是在把她往误区里拉啊。
时微寒问这个问题,就是想让她陷入选择困境,现场除了她就没有一个活人,这句话一说出口,自然而然就会引导她把问题和环境联系起来,将问题结果带来的影响扩大,从而让她感到害怕,产生出困扰。
可实际上这就是两件毫无关联的事,知道伍一梦要去找谁根本就不会对她产生什么影响,或着说是带来什么伤害,充其量也只是好奇心得到满足而已。
啊,这人坏的很啊。
想通这些的人腰背挺直,脸上表情骄傲得很,抱着手臂哼哼两声:“为什么不想知道,又没什么坏处,时老板直说便是。”
时微寒放下翘着的腿,腰上泄了力靠着椅背。
这人脑子还是转得挺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