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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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信自己是在做梦。
你需要一面镜子，来确认镜中人的模样，但你手边空无一物。
你在永远混沌的天地中，没有时间、没有重力的行走。脚下在打雷，那是在打雷吧……在语言和存在的极限里，你的认识把类似电流闪过天空的现象，描述为打雷。
这是一场相当混乱的电影，你不断掉进黑洞，又被白洞吐出来。有男人的声音，有女人的声音，他们都在叫喊同一个名字。
他们在叫你。
情感是你在失重的空间里唯一能抓住的感受。
那些人的呼唤如此悲伤，脱离了沉重的躯壳，企图唤回一个永远离开的朋友。
这种强烈的感情，连累着你也掉下眼泪来。
情感变成颜色各样的画布，画布被随意裁剪成小碎片，碎片在你的眼睛里拼贴成一张人脸。
你睁大眼睛，看见的是钢琴后端跳动的铅块，电影幕布的背面，机械内部生涩咬合的齿轮……一张空白的A4纸，你能摸到正面留下的压痕，如果对着台灯举起，你就能看到被遮住的图案……
你看到了。
你见过祂……在每个世界结束时，你都会见到祂……
你醒了。
真累啊，昏昏沉沉的。
你头疼的揉揉额角。
真是奇怪了……你明明没有之前世界的记忆，为什么会做和以前相关的梦？
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本该消失的记忆被强行翻出来，就像散落一地的陈旧空白档案，让你短暂陷入了迷茫。
你伫立了一会儿，直到头重脚轻的眩晕感过去，你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你应该……你应该和承太郎在前往埃及打迪奥的路上。你断断续续的吃力回想，呃，然后应该……最后一件事是关灯睡觉……
但是你现在正站在游乐场的门口，随着欢快的音乐，一堆气球摇摇晃晃地向摩天轮飞去。
“这是哪里……？游乐场吗？我还是第一次来。我应该在我的床上睡觉，为什么会在摩天轮上？”
你听见了耳熟的声音：
是花京院，他在摩天轮上。
你想着要去花京院的身边，屈腿一跳。引力像是消失了，你猛的一下弹起几十米，跳的比摩天轮还高，然后像一根羽毛一样左右飘着，自动往花京院的车厢里飘落。
“？！！五？”
花京院注意到了突然窜天的黑影，他震惊的凝神细看，发现好像是你，愣在原地。
前辈这是，飞起来……了？
“拉我一把！花京院！”
你看着就要飘着飘着错过花京院的车厢，连忙向他伸出双手。
花京院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立刻探出大半个身子，一把捞住你，赶在你飘过之前把你拽进小车厢。
当你碰到花京院时，引力又回来了。你感到身体一沉，和花京院一起摔倒地上。
“嘶……抱歉啊，花京院，这个画面是不是有点眼熟？咱们怎么总是摔到一块？”
“前辈，你又在开玩笑了。”花京院哭笑不得，会这样开玩笑的说话，他现在确定眼前的人就是你：
“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游乐园？这也是你的神奇能力吗，五？”
“不是啊！”你连声否认：“我也搞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应该正在做梦的，突然就进到游乐场里了……”
“梦？这么说，我们现在都是在梦里。”
不是前辈的能力，花京院思考，那是真的这么巧合，你们做了同一个梦吗？
花京院分析道：
“如果是梦，那未免太逼真了。因为我还能进行逻辑思考，也还能操控自己的行为，所有感官感知和现实里完全一样……唯一违和的一点，就是在前辈您出现之前，我听到了婴儿的哭声，但是您出现之后哭声就消失了。”
“你说的有道理。我刚出现在这里时，我也看到了气球正在飞往你的方向……但是现在气球不见了——就在我一飞冲天的时候，气球不见了。”
你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冲天炮什么的也太离谱了，简直就是吃了菌子看到的画面……
“对，这就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我和在现实里一样；但前辈，你却能做出种种不和逻辑的举动，简直就像是在梦里一样。”
你的头还昏昏沉沉的，艰难地跟上花京院的分析，嗯嗯点头。
花京院转头，背身观察周围的环境。
“……前辈，我觉得很奇怪……我们最好靠近一点，说起来很荒唐，但我觉得这是敌人的袭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五！！！前辈！！！”
他凝重来回踱步，回头看向你时，所有的话语都堵在嘴边，变成惊恐地大吼。
你的眼睛失去神采，向他僵硬地探出手，求救的句子卡在嘴边，混着鲜血流出。
“啦哩呼——”
死神13的镰刀把你的胸口穿透。
咔哒咔哒，婴儿的机械音从小丑面具下传出：
“你是谁？我没有邀请你，你是怎么进到死神13的梦境空间里的？必须先把你除掉。”
红发青年浑身发抖，眼前的你半个身子被血浸没。
死神13倏地把镰刀从你胸口拔出。
血花喷出，你双腿失力，瘫软的向前扑倒。
花京院的身体比意识先接住你：
“不……不……这不是真的……前辈、五、小五……求求你，别睡……求您了，看看我……”
他颤抖着，几乎抱不住怀里的人，手捂着伤口，他止不住血……不要，别这样……温暖的血堵不住，身体的起伏在慢慢减小。
“啦哩呼——先别急着为你的同伴伤心，花京院，接下来你就要下去陪她了。”
…………
“卡Q因！卡Q因！快醒醒！”
花京院睁开眼睛，波鲁那雷夫在他的床边喊他：“起床了！”
见花京院总算有反应，波鲁那雷夫松了一口气：
“天呐，我还以为你睡死在梦里了……卡Q因，你的睡相也太差了，你又吼又叫，还像一个小孩似的哭鼻子，你还一直在喊五的名字。”
波鲁那雷夫“哗啦”拉开房间的窗帘，让刺眼的光线照进房间，迎着太阳凹了个造型：
“好梦也分上半场和下半场，在飞机上继续睡吧。快点收拾起床了，听说我们今天要飞500多公里呢。”
“欸……卡Q因？”
波鲁那雷夫一转头，花京院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
花京院在楼道里疯狂奔跑，顾不上可能会吵醒其他住客。
他突然很想很想见小五一面，他好像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噩梦，身体里还残留着剧烈的哀恸和愤怒……他想见你……必须，必须要亲眼看到你……
漫长的楼道在步伐交错中折叠，花京院在你的门前站定，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和急促的呼吸——不是因为奔跑引起的。
手举起又放下，如果他敲响门……会不会有人给他开门？
门忽然被从里面打开。
“典明，是你吗？嗅嗅说它听到你的脚步声了——你怎么了？典明？你怎么……”
花京院突然上前一步抱住了你，非常用力，勒得你喘不过气。
你不明所以，但还是犹豫着安抚地给他顺毛。
…………
“承太郎起的早，他和乔瑟夫一起去检查飞机了，我睡过头了，不过好消息是睡过的不止我一个人——典明，我们不用去验收飞机了，如果动作足够快，我们刚好能赶上飞机起飞。”
“失礼了，前辈。”
“咳咳，没事没事的。话说，这个场景是不是有一点眼熟……这不是你第一次这么突然，发生什么了吗？”
花京院感激的看了你一眼。
你总是很信任他，你从不记恨他“你怎么这么失礼？”而总是问他，“发生了什么，使你这么不安？”
这就是全知全能的旅行者吗，花京院苦笑，真是只存在于理想中的温柔美好啊。
“嗯，我好像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但是我想不起来了。不过看到你还在，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安心了……大概只是一个噩梦吧。”
花京院衣服和头发散乱，黑眼圈神情低迷，你若有所思，说到：
“我也做了一个梦，但是我能记得我梦见的是什么。我看到了之前在那些世界的很多事……这不应该，我连那些记忆都没有了，怎么会做和它们相关的梦呢……还有，我看到一个人，不，或许是神，祂总是重复出现在我每个世界收束的最后时刻。”
“我认为这是有意义的，重复出现，这是那些随机世界的共同点。”
花京院没有把你的话当成胡言乱语，反而认真的帮你整理思路：
“你知道祂长什么样吗？”
“不知道，祂的脸上有光，我不能看见他……”
花京院在心底记下你的话，因为你们马上要出发了，他只来的及提醒你最重要的事。
“五，我觉得这可能是敌人的袭击——你的意识被扰乱了，才会梦见已经遗忘的记忆，而那些记忆大概只残留在你的潜意识里；我的意识也被改变了，才会做噩梦。”
花京院头疼地用力按眉心。
在你面前，他可以随意地提出想法：
“……我大概是疯了，你会认为是我离开日本太久，而且不断遭受敌人的替身攻击，压力太大了，才胡思乱想吗……前辈？”
“我认为敌人的攻击已经开始了。”
花京院说出内心的想法。
真不愧是团队智商担当！
你简直要为这一番严谨的分析拍手叫好。你知道这是哪一集，死神13的梦境。但是你不能直接告诉主角团，否则可能会打乱因果律。
你不记得你梦见过死神13的游乐场，你的梦境在拼凑出祂的轮廓时就戛然而止了。
花京院的梦境也是七零八落，但他不仅推出了敌人的能力，还帮你推出了你梦的原因。
只要百分之的信任花京院，他的能力不会让任何一个队友失望！
花京院已经推出了大部分，帮你的剧透铺好了台阶，那你也顺着典明的思路推一推——推理的事，怎么能叫剧透呢，对吧，每个世界都存在的祂？掌管你们命运的祂？讲究因果律的祂？
“不，典明。”你露出熟悉的笑容，花京院知道这是你要开始搞事情的标志：
“我百分百相信你的话。”
你与那双紫眼睛对视：
“不仅如此，我大概比你还疯一点：我推测，我们这次的敌人是个婴儿。”
…………
你和花京院姗姗来迟到后院，二乔已经开始发动飞机。
“你们终于来了。”乔瑟夫看到你们后松了一口气：
“快快，马上要出发了。”
“花京院，麻烦你照顾一下这个小婴儿。这个孩子发烧了，和我们一样需要用飞机，他妈妈让我们把他带到城里的医院。”
“好的，交给我吧。”花京院和你一起对婴儿微笑。
婴儿看到你，脸上出现完全不符他这个年龄段的震惊：
你还活着，他明明已经把你杀了……不，不可能。
嗨，又见面了，你对死神13咧开嘴，做口型：
这就害怕了？这才开始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