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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打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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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仍是赛前训练直播。
这次训练后,将会有一次小组考核,按照考核成绩排名,得分较高的小组可以选择正式比赛时的出场顺序。
花至从时野家拿回日日樱之后,重新插枝、装盆、施肥、浇水,比照顾他自己还细心全面。
好在新种下的日日樱也很争气,它不似普通的日日樱,需要个把月才开花,不到一天,花盆里就开出了殷红的日日樱。
有了新的“外挂”,花至训练状态大幅提升,连之前不仅不满花至当队长,还埋怨他拖后腿的莫俊彦和孟飞宇都老老实实,不再针锋相对。
“大家先休息一下。”
随着音乐停止,花至挥手喊停。
训练真他妈累人。
花至在心里默默吐槽,好在他现在是队长,可以随时想喊停就喊停,也算是体验了一把“滥用职权”的好处。
说起来,要不是时野明目张胆地放水,他哪能当上什么队长。
“这次我可以让你压在下面,不过下次要记得还。”
脑子里忽然莫名其妙跑出时野讲的这句话。
靠,怎么会有人在直播的时候赤裸裸地开黄腔啊!
简直厚颜无耻!
花至躺在角落的沙发里,脑子里跑马灯似的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看来大家状态都不错。”
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众人纷纷转头,只见时野站在门口,他身上穿着一套黑色休闲运动装,头上带着一顶黑色鸭舌帽,看起来十分干练。
“我看了大家刚才的齐舞,进步挺大。”时野边说边走进训练室:“但我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孟飞宇忙抓紧时机拍马屁:“毕竟我们跟时老师的水平还差很多,所以肯定跳不出时老师的范儿。”
“不不不。”时野伸出食指晃了晃:“我还没那么自恋。”
得,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孟飞宇顿时没了声。
“难道是我们没跳齐?”莫俊彦跟着给出一个答案。
时野又皱了皱眉:“跟你们的表现无关。”
“莫非……时老师难道是想改一下编舞?”柯文程试探着说。
“编舞?”时野摸了摸下巴:“好像确实可以改一改。”
“还是说,想改编曲?”
花至睁开眼,对上时野的目光。
时野打了个响指,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没错。”
孟飞宇和莫俊彦互相看了一眼,明白过来,原来时野刚才是在给他们出考题呢。
时野一现身,弹幕里的“吃瓜群众”又纷纷活跃了起来。
【啊啊啊我要疯了,我估计在时野这里,其他人无论说什么都是错的,因为他们不是花至!】
【楼上的,同感+10086,只有花至才是时野的正确答案!!!】
【举报+10087,我们小野无论说什么做什么,自己心里一律有谱,花至只是恰巧蒙对了答案,仅此而已!】
【举报+10088,我要把所有‘野花’cp粉统统杀光!一天到晚就知道瞎JB脑补!】
花至坐直身子,两只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慵懒中带着一点攻击性,仿佛一只随时准备靠近猎物的豹子。
他拧开一瓶矿泉水,说:“我们不需要跳得跟原版一模一样,即使动作做得整齐划一,观众也不一定买账。”
这句话分明就在点莫俊彦刚才给的那个答案。
“所以呢?”被“点名”的莫俊彦立马呛声:“难不成我们为了博取观众眼球,得顺拐着跳舞?”
说完,他和孟飞宇两人同时解气地哈哈大笑起来。
“所以我们得在原版基础上做一些突破。”花至难得没炸毛,心平气和地答道:“比如可以将原本偏硬朗的曲风改得柔和一点。”
“我同意。”时野补充道:“这首歌的词曲是按照我的个人风格来做的,但不一定适合你们,我刚才重新看了你们的舞蹈,或许可以在原版的基础上增加一些关于你们自己的故事,或许会更有胜算。”
“哦!”吴泽洋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时老师唱的是一条‘巨龙’,但我们初出茅庐,唱不出那种气势,所以是不是可以增加一些关于龙如何成长的故事?”
“这个提议不错。”时野赞赏地看了一眼吴泽洋。
“那谁会改编呢?”季瀚音头疼地挠了挠后脑勺:“节目组应该也不允许我们去请求外援……”
“队长要不要试试看?”
时野忽然看向角落里的花至。
“他?”孟飞宇冷笑一声:“不是,时老师,虽然这个比赛对您来说只是一档综艺,但却关乎着我们的未来,您这个决定是不是稍微草率了一点?”
“没错。”莫俊彦的眉毛拧成了麻花:“改编可一般人能干的,哪能随随便便什么人都来揽这个活儿。”
一向好脾气的柯文程这下真有点火了,急道:“你们俩说话是不是应该注意点分寸?”
“哦?”孟飞宇哼了一声:“好像我注意分寸,他就能改得出来一样?”
“要是我改出来了怎么办?”
花至坐在沙发上,并没有看向孟飞宇,玩似的将矿泉水往上一抛,下一秒,那瓶矿泉水瓶底朝下,稳稳地立在地上。
孟飞宇心里猛地窜起一股无名怒火:“如果你改出来了,咱们组这次还拿到前两名,我走;但是如果你改完,咱们组没拿到前两名,你走!并且你不能找经纪公司的任何人帮忙!”
花至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孟飞宇面前,懒懒地说:“我突然发现你这人蛮有意思的。”
“你什么意思?”孟飞宇咬着后槽牙。
“就是说你人菜瘾大。”花至嘴角挑起一抹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孟飞宇紧紧攥着拳头,深吸一口气,像是为了挽回面子似的坚定地说:“这次,咱们赌真的。”
“好。”花至毫不犹豫地答应。
半决赛的赛制是按照分数高低来分配淘汰人数,得分从高到低,分别淘汰一人、两人、三人、四人,每一组的淘汰人员由现场观众投票决定,最后各组剩下的人分别进入决赛。
“吃瓜群众”立刻跟着炸了。
【号外号外!孟飞宇和花至终于撕破脸了!!!】
【花至也太自不量力了吧?话说他以前上节目,唱跳那叫一个拉胯,后面多亏了言明宇才把场子就回来一点,他现在完全就是自寻死路啊!】
【我也记得那个那个节目!言明宇的实力简直狂甩花至一百条街,花至当时的表现那叫一个惨不忍睹!跳舞时连最基本的听音乐都不会,还改编,笑死人了。】
【喂喂喂,是孟飞宇提出的赌局,干吗都朝花至开炮?他做错了什么?只不过是没什么脑子,一激就炸一点就燃。改编?我倒要看他能拉出一坨什么形状的大便。】
【楼上的,刀都已经拔了一半,突然发现是友军!激动握爪,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聪明人多啊!】
“吃瓜群众”几乎清一色的不看好花至,各种污秽腌臜的言论充满弹幕。
“这是你们说了算的?”时野的脸色霎时由晴转阴:“有没有把我这个导师放在眼里?”
说的是“你们”,但时野狠厉的目光却直直停在孟飞宇身上。
“我……”孟飞宇被时野一瞪,刚到嘴边的话又吓得滚回了肚子。
训练室静悄悄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降至冰点。
“不过。”时野话锋一转:“你们为了导演组也真是煞费苦心,我估计因为这个赌局,节目半决赛的收视率能提高20%。”
“没错!”莫俊彦以为时野是在给他们台阶下,忙顺着他的话说:“飞宇牺牲小我,成全大家,勇气可嘉。”
时野斜睨他一眼:“这么说,也给你一个席位?”
“不了不了。”莫俊彦连连摆手,后退两步,磕磕巴巴地说:“我就不跟他俩抢风头了。”
“行。”时野收回目光,继续说:“既然你们都这么具有牺牲精神,那我跟导演组商量下,到时候咱们组不启动现场观众投票。”
一听这话,孟飞宇忽然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一时冲动,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竟然把自己最有优势的观众人气值抛诸脑后。
上一场,花至的表现虽然扭转了一点口碑,但他的观众缘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微博底下的黑粉数量还是远远多于瞎了眼看上他的粉丝。
不过,改编哪有容易?
终究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孟飞宇勾起嘴角,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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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至身上穿着一套居家睡衣,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茶几上放在一台电脑、一台电子琴,旁边东倒西歪地放着几个空了的酒瓶,一瓶薄荷糖,还有几张揉成一团的面巾纸。
和孟飞宇立下赌约之后,花至其实并没有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自己需要专注的点是如何把曲子改得更好,而不是如何赢过孟飞宇。
但当把那首《龙鳞》播放到第56遍时,花至终于彻底崩溃了。
他把耳机往沙发上一甩:“艹,一点想法也没有。”
好在他家隔音不错,并没有邻居来敲门投诉,不然真的是雪上加霜。
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又黑又长的头发凌乱地盖在脸上,索性往沙发上一躺,直接装死。
这次,日日樱也帮不上他的忙,因为它并不能帮主人获得他已有的技能。
花至盯着日日樱殷红的花瓣,忽然陷入了回忆。
他出道后,虽然骂声不断,但他被批判的问题主要集中在舞台表现,还有个人私生活的问题。
没人知道他不仅会编曲,甚至还会作词。
甚至连吴锋和林浩初也不知道。
初中时,养母家隔壁有一个一年四季,不管白天黑夜,都喜欢戴着墨镜的叔叔。那个叔叔家里有各种各样的乐器,花至一有空就喜欢往他那里跑,一来二去,他就跟着那个叔叔学会了不少乐器。
有一次,那个叔叔无意间翻了一下花至的作文本,看到上面写的一首诗。
那首诗被老师斥为“颠三倒四,胡言乱语,完全没有一点初中生作文的样子。”
但那个叔叔却说他写得很好。
于是,他又跟着那个叔叔学起了作词作曲,每每他写完一首歌,那个叔叔都会夸他“天赋异禀”。
“天赋异禀个屁。”
思绪中断,花至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自暴自弃地说:“我看你就是天赋大饼!”
一旁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花至抓起手机,按亮屏幕,微信联系人显示——时野。
已经半夜十一点,时野这个时候找他做什么?
时野:睡了?
花至拨开凌乱地头发,在键盘上敲下两个字:还没。
不到五秒,时野回复过来:是不是在忙改编的事情?
花至心说你还有脸问,是不是嫌我命太长?
然而下一秒,时野那边又发过来一条消息: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花至认命地长叹一口气,然后无可奈何地敲下两个字:没有。
时野:需要帮忙吗?我刚下通告,忽然想起来,就问一嘴。
花至很想说不需要,毕竟赛时自己要比的,赌是自己要打的,跟任何人无关。
但是他盯着时野的头像,写了有删,删了又写,始终打不下那个“不”字。
没等花至回复,时野的消息又发了过来,只有两个字。
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