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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济晴被囚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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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济晴被囚禁
虚虚晃晃,也如影,也如梦,烟波里起惊鹄,似假也似真,风里来雨里去,风中摇曳,风里缥缈,欺不欺,不胜自欺,赌不赌,欲赌还休,梦里扬起马蹄声,战甲披杀四鼓声,斩断绫罗,幽幽叹叹,一梦不醒,何须惊叹!
恰逢你,古佛莲灯,挽紗蔽面,入梦来。
“父王,您召我来是何事?”济晴跪着,等着父皇的回答。
“今日召你过来,是想跟你商量储君之位?”济风幽幽地说道。
“您让儿臣做储君,可是我一直以为在您心里,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老幺,您早已挑好别的皇兄做储君。”济晴觉得有点愕然。
“没错,确实是,你确实没有你的皇兄们热爱权力,也崇尚权力,可是……”父皇还没说完。
“为何身在皇家,就一定要骨肉相残,你死我活,父王,我真的很累……”济晴心里一堆的恼怒。
“这就是身为皇家人的宿命,也是我一直跟你们若即若离的原因,你若不争,就如别人口中的羊,迟早被吞得一无所有,这也是我为什么那么讨厌你的原因,因为,你不肯强大!”父王背对的脸上隐约可见青筋暴露。
“父王,强大是靠抢吗,如果可以,我更愿意做一个一无所有的散王!”济晴抬着头如是说。
“我虽然讨厌你,可是在朕的眼中,四个儿子里面却只有你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大仁、大义,这恰恰是一国之君不能没有的品性!”这个父王却还是说出了一直以来没有说的话。
“可是哥哥们也……”济晴正要说,却被父亲打断。
“你的哥哥虽然也很优秀,但是他们不管品性还是能力都担当不了这个皇族之后的位置,我也老了,朕的江山就要交给你了,你,究竟听到了吗?”父亲还没有回头。
“父亲,父亲,父亲……”济晴拼命地喊道,可是只见父王转过了脸,脸上十足地威怒,他咬着牙,用着命令不可抗拒的凶狠眼神看着他,他紧拄着权杖,手上的青筋暴露无遗,就如同他一直都紧握在手的权力不肯放松一般,他撩起身后的衣袍,缓缓地坐下,他却像是被人拉走不停地后退后退,父亲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他发现自己仍躺在幔帐之中,刚才,那个只是一个梦而已,梦而已!怎么可能,他深知父王一直都不喜欢他,怎么可能传位给他,他只觉得虚晃一场,眼前的一切还是模糊,他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他还沉浸在刚才没接到话的梦魇之中。
不对,这不像做梦,虚晃之间,他又看到一个女子,横插一玉簪,披一紫袍,一双如青葱碧玉般细滑的手持着一盏古莲青灯,貌美曼妙,穿过殿外长廊,穿过侍卫,穿过门槛,走了进来。
走近看,原来戴着蔽面,他感到很恍惚,想起身,但是却怎么也动不了,她来到床前,将青灯静静放在了床边的案上。
原以为她要做什么,她却是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用一双明净如秋水般的双眸看着他。
他只能睁开半双眼睛看到她,另外的身子却无法动弹,只瞧她突然弹开了簪子,散落一头如墨长发,几缕发丝垂落,飘过来一丝浅浅的花香,她轻扯住蔽面,露出粉黛若桃红般的脸颊,一双嘴唇往他的嘴唇上一吻,如同落蕊。
随后,她捻着他的手,对他说,”殿下,这深宫大院,没有人间火气,我带你出去走走。”忽然,他却就被她扶起身子,他也能动了。他们就这样手牵手,走过长廊和侍卫,走到了殿门,来到了烟花柳巷。
这刚好是夜晚,繁花市井处,人流涌动,灯火明亮,一群娃儿正在这里舞着火龙灯笼,只见那龙灯火得十分耀眼,照得他白皙的脸颊也掩映在火红之中,他的气色由苍白转成了一丝淡抹红晕,又慢慢变成姑娘那般的桃红色。
她朝他手指这花灯,笑靥如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娃儿们的声音听起来一串串,一阵阵,像是一组铃铛。这花灯们转得人头晕,他发现他很久没有这么激动了,而他还沉醉在刚才的吻里面,扬起脸儿,他和姑娘四目相对,姑娘如池水晃动的双眸注视着他,冲着他一笑。
一堆娃儿手中的灯又是弯弯的鱼儿,又是长耳朵卯兔,各种款式,哗啦啦不停,奔跑着、跳跃着鱼游一般在公子姑娘身边穿梭,轻捻的手不曾松开。
人群处点起了一窜窜的火花,烟火喜庆,炮仗声声,“国泰民安,我族昌盛,国泰民安,我族昌盛,”人们在人群里叫喊着,脸上都是幸福般的火红。
烟花飞起,在空中绽放,晚风吹过,通红的脸颊不再紧绷,一串糖葫芦,姑娘递给了他,他上前咬了一口,却发现咬的却是姑娘的双唇……
雨“窸窸窣窣”地下着,他挣扎着站起身子,原来他刚才一直在昏睡,他从刚才和大家一起破了“草系法阵”之后,就重重地昏倒了,之前大战狐妖便受了重伤,内伤未愈,刚才又消耗灵力过大,他醒来之后走过了这片竹林,体力不支加上内伤吐了口血,又昏倒了,恍惚之间做了这个梦。
他被雨浇着浇着醒了过来,济晴浑身软绵无力,雨虽然下得不大,但是一滴滴地结实地打在脸上,打得脸十分地疼,也促发了清醒。那个梦似真似幻,父亲紧握双拳的画面还在脑海里萦绕,而梦里头的那位姑娘不就是……他赶紧用手抹了把脸,脸上的雨水被手作一丛顺势滴下,混入了这片泥泞之地。
原来他来到一块浅池塘边,这块泥池塘看上去不大,此时塘上泉水叮咚,雨天使得水位略微上涨,而泥地湿滑,也吸收了很多的雨水,这地虽小但是这些泥却很肥沃,雨“哗啦啦”地下,池塘的水愈发浑浊,他此时没有什么别的法器,也很难很好使用法力,就任由这雨下着。
也就两刻钟的功夫,雨慢慢变小了,从滚珠子那么大变成较稀疏的竖线,他的眉睫毛早就被洗得滑溜,梦里眼睛里的湿润雾气也洗没了,缓缓地,竟然从池里面升腾出一朵莲花花苞,底下有几片绿油油的荷叶,那莲花周围笼罩着一股薄薄的雾气,荷花和荷叶的出现,突然使得泥潭之间多了几分诗情画意,这待绽的莲花在风中摇曳,美姿美色,亭亭玉立。
忽然之间,这雨一下子就停了,那叶梗下垂滴的雨水开始停驻,清风拂过,一轮明月从一片云端的背后羞然露脸,云层褪去之后,照得整片池塘十分地明亮。
此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股缥缈的雾气缓缓散去之后,池中的莲花悄然绽放,那朵朵花瓣顷刻间都往四周层层打开。盛开之后,娇柔婉约,清秀俊美,明月之下宛如仙子一般。
没过多久不知为何,那朵莲花粉红嫩滑的花瓣开始片片凋落,跌落池水,云翳后月亮依旧明亮,伴着月光,清风拂过之后,那莲花的花梗之上,竟然生出一条环形的粉色光柱,不停闪烁。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那条粉色光柱如雾如风般散去,变成了三层莲花盏,那莲花盏矗立在池塘中央,正如那莲花骄灿无比,光辉灼灼,一股仙气在四周弥散,这池水伴随清风荡漾,一切如同身处仙境一般,原来这地方长久的灵气使得这“天华地宝”从池中孕育而生,脱颖而出!
那三层莲花盏很快便慢慢升腾至半空,转动的同时四周华光闪烁,那股仙气还是萦绕在四周,济晴发现自己的身子不能控制地飘了起来,往那莲花盏一同的方向飘去,当他的身体靠近莲花盏的时候,那些伤痛竟然慢慢在愈合,而他的双瞳中跃然之间,燃出了一圈粉红色的火光,似霞似焰,在这宁静的夜里艳丽如星辰!而他的上身的衣服被一阵强风刮走,赤裸着上身在空中悬着,他的长发则在空中飘荡。
就这样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莲花盏停止了转动,它的身上随后发出一阵耀眼的强光,就在一瞬间,莲花盏同时,被融进了他的体内,同时眼中的火光也随之消散。它成了他个人专属的法器。
而他被身着一件粉白相间的华服,长发被发带束紧,缓缓地盘旋而下,整个人焕然一新。
此时秀峰岩上,道道姥姥似暗晓一切,偷偷笑着说道:“小茗,总算是取到莲花盏了。”,脸上掠过一丝激动,拿起旁边的茶盏,抿了一口清茶。
从幻塔逃出来之后,十三娘重重地扶着受了伤的重笪,还有菱红一起,往回镇子上的路上赶。
而此时,妖皇却派了手下来追拿他们,因为她刚刚得知师弟就是幻塔的主人千陌被杀,并知晓杀者为谁,勃然大怒。
突然,一个蒙面女客从被后将菱红一阵劈倒,缚上一捆绳便消失不见了。后蒙面女客将菱红带到了妖皇面前,妖皇狠狠地鞭打了她,剥损其灵力,并在她的手臂上刻上妖界青灰色的“赤炎神刀”的图案。随后又几个蒙面女客被召唤,妖皇言辞厉厉地交代了任务,她们悉听遵命一番便把人抬走,如同烟一般不见了。
没过多久,仙族的皇宫内,菱红双手双脚被捆,嘴角留着血痕,身上几处长长鞭痕,她昏倒在了一座大殿的石阶上,这时禁卫军路过,绳索便自动消失,禁卫军发现了她,同时也发现了她手臂上的异族图纹。
禁卫军发现菱红身上的图案正与当年灭杀仙族亲王一脉的赤炎妖族一致,脸又蒙着黑色面罩,于是便向济钰通报,济钰将她作为妖族细作命令押往地牢。
“快走!”她双手被缚,禁卫军狠命推她。她忍着屈辱一步一前。
济晴凭借莲花盏恢复了身上大部分的灵力,他召唤出法器回了宫中。本想入塌休息,却听到了外面卫兵在奔跑,同时火光一点一点正在四处攒动,他料到发生什么事了。
禁卫兵紧急列队,步伐齐整,外面口号声声,此时他正想着菱红,便正从木匣子中取出菱红的锦囊,锦囊袋上突然呈现一道紫色光晕,他料到菱红就在附近,他赶忙推门而出。
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禁卫军就不见了。
他携带锦囊四处查找,顺着光晕发出强度提供的信号,光晕弱的地方就离开,来到了地牢,就在地牢门口之处,紫色光晕竟然化成一道金光,然后就消失了。
守卫不让进,说没有三殿下的命令谁也不准进,他喊了起来:“你连我的命令也敢抵抗!?”几番争执之下,守卫只好放了他进去。
他一路跑到了地牢,这地牢冷飕飕,夜里只透过一丝光亮,冰寒刺骨,近期只关押了几个人,他夜里跑动的声音变成巨响,惊动了侍卫和犯人,侍卫上前拦截纷纷被他打飞。
他在最里面的牢房真的看到了菱红,菱姑娘此时身上受伤还被冤枉,脸上挂着泪,对着月光双手发抖,她看到济晴的那一刻简直不敢相信,她冲上前去牢牢抓着大牢的铁柱,哭倒在地上。
他蹲上前抚摸她的额头,听其诉说来龙去脉,抚慰她此时悲凉的心情。
他告诉她,他其实就是仙族日栖国的四殿下济晴,天街小镇苏晴只是他的化名,并对着月光诉说对她的种种思念,菱红此时也表明了心里一直以来对他的好感。
此时窗外寒冬掉落一处折梅,冷艳芬芳,静静地躺在地上,皎月之下,竟赛过玲珑雪。济晴迅速从衣内掏出一小药瓶,称可以缓解身上的痛,让她现在服下。
“殿下,你这是要救我出去!”菱红泪眼汪汪。
“不管那么多了,你一定要出去,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晴公子此时已经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他用灵力本想打开那道道铁柱,发现他们竟然纹丝不动,又掏出大刀猛砍也还是安然无恙。原来这铁柱却是千年陨铁所炼,坚硬异常。
他便释放出那体内的莲花盏,同时眼中泛起了阵阵红彤彤的光,莲花盏之处华光闪烁,仙气飘飘,“去吧!”他猛喊一声,只见空气中划出几道猛烈疾光,似刀似剑,若影若风,那中间的两三条铁柱就断崩开来,而他却口吐一口鲜血,紧捂住胸口,脸色由红瞬间转白,莲花盏竟然也灭了一盏,眼中的火红也随之灭去。
菱红服了药之后法力恢复了三分,用小刀断开锁链,出去扶住了他,“殿下,你怎么样了,你怎么伤成这样?”她心里十分伤痛。
“你赶紧走吧,他们就要追过来了。你快走,不用管我,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紧接着,可能是什么人通报了上面,禁卫军举着火齐整地跑了过来。
菱红依依不舍地望着他,双眼之中饱含了泪水,她此时紧握着他发冷发颤的手,揽抱在怀里,内心却寒彻如冰,跟他说:“济晴,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你一定要保重,万一发生什么事,我一定会回来找你!”银白明月映衬之下,济晴脸上流露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却还是忍着莲花盏被灭的剧痛,强推开了她的手。
就在士兵赶到的最后一刹那,菱红化作一绿色蝴蝶从铁窗处飞走了。
夜色冰冷,大墙威严,权力一切都无从撼动。
“老四,你竟然放走了一个异族的细作!你就这样子?为了一个女人!!?敢致大日囯的安危于不顾,你好大的胆子!!!”一个灰色长发头戴银冠的人,正是济钰,他面色严峻,嘴角紧绷,一双灰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寒光,对跪在地上的济晴,也是就是他的弟弟,无情地发问着,而他肯定也多少知道了他俩的事!
“她是无辜的,她从未害过我们族的人。可是三哥你未经调查核实便随意私扣人犯,你?!是不是太过分!”济晴气愤异常。
“什么时候我做的事也轮到你来对我说教?!现父王身体日益衰弱,已经将禁卫军交给我,我的命令就是他的命令!如今你竟做这种害族害囯的事,我要将你禁闭!”
他冷酷地挥了挥长袖,一道寒光闪过,如此法力衰微的济晴被他囚禁在了一处冷殿之中。
他在他面前加了一道禁制,也就是结界。
这道结界如同森严壁垒,除非超强的法力才能突破,一般人皆插翅难飞。
济晴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夜色凄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