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拾起的大半生》云魑君

12、辅导功课

　　“你特意出去买的吗？谢谢你！同桌，你真好！你怎么那么好！我感到到要哭了。”周井川开心意外的一顿彩虹屁输出。
　　张晚迟内心：暗爽，嘴角翘到天边。
　　嘴上：“少来！吃完，做题。”
　　“哦。（白眼）”周井川委屈但还是拿着一串豆干先往张晚迟那边递，“喏，一起吃。”他把东西伸到张晚迟嘴边，示意我喂你。张晚迟不自觉的感到害羞，耳根通红，不自然的用手握拳附上嘴鼻咳嗽掩饰，“我自己来。”“喂一个怎么嘛，表示感谢～”周井川把豆干伸到他嘴唇上，张晚迟笨拙的张口接咬。看到对方吃下，周井川满意的笑着。
　　“我给你说，小时候我讨厌下雨，怕黑，怕打雷，然后我妈妈就会在便利店买好多热乎乎的东西提前回家来陪我，喂我，把我抱在怀里给我讲故事，妈妈的怀里又香又软，暖暖的，做的梦都是无比香甜幸福的。平时我都不能乱吃这些东西，爸爸不让，也不让妈妈吃，只有这种时候我俩才能吃，这就相当于是我俩开个小灶了。但是后来妈妈走了，我就和爸爸相依为命，爸爸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命，生怕我也像妈妈一样离开他。后来下雨就变成爸爸陪我了，说来也奇怪，明明反对我和妈妈吃这些东西的爸爸后来也不反对了，他不仅让我吃，他自己也吃。爸爸就从爸爸也变成了妈妈，做着自己的事，也做着妈妈做的事。他每次应酬喝多了回家都要我接他，守着给他开门，然后每次一进门就是抱着我哭，把我当成妈妈说想她，说我是妈妈给他带来和留下的最好的礼物，我替妈妈活了下去，救活了两个人。”周井川平静的说着，就像讲故事的人客观阐述一件事情，看不出然后表情变化和情绪，但张晚迟看着他的样子还是很难受，他把这认做是可怜和同情还有幼小丧亲的共鸣，他不知道的是这其实也是心痛。
　　“……以后你爸爸不在家，想吃的话给我说，我给你带。我不怕黑也不怕打雷…”张晚迟低着头别扭小声的说道。
　　“啊？你说什么？”周井川假装没听见的把耳朵凑近让他再说一遍。
　　“没什么！”张晚迟塞了一串颗自己吃剩下的肉丸进他嘴里，“少拖延，吃好了做作业，不要得寸进尺。”
　　“我不想做了，同桌。好困，我想睡觉～”
　　“不行。”
　　“呜呼——真的不想做了。”
　　“就两道了，我写又不是你写，有始有终好不好。”
　　“好吧……”周井川撇了撇嘴，应到。
　　然后他边说，张晚迟边写，看着他认真的写着，周井川感觉这人怎么那么优秀，哪哪都好，五官也格外立体，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突出的眉骨…看着看着他没忍住伸出手去描摹他的五官，指尖放在眉骨上顺着鼻梁而下。
　　张晚迟写着写着突然一根冰凉的手指轻轻的放在他的眉头交界处顺着鼻子画下来，弄得他心情复杂，心乱如麻。
　　“你干嘛！？”张晚迟放下笔一把抓住周井川的手腕，手腕格外的纤细滑溜，他轻松意外的握住了整个手腕。被对方突然牢牢抓住，周井川本能的抖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刚确实是自己唐突，有点鬼迷心窍了。算了，还是实话实话吧，夸人的好话没人会讨厌的。周井川心中妥协。
　　“抱…抱歉，我看你刚刚认真写字的样子太好看了，一时着了迷…就没忍住上手摸了一下…”周井川丢脸的埋下头去。
　　他这是在夸我？他说我好看，意思是喜欢我？张晚迟在心里疑惑。
　　“没事，你影响我写字了。我看你老出神，实在不想做那就不做了。休息吧。”张晚迟说完开始收拾课本整理桌子和床板。
　　啊哈～不是吧！夸一句就不用做作业了？这耳根也太软，太好说话了吧！简直不要太爽，撒娇就可以休息，夸人就可以不用写作业，太幸福了！谁说绿茶不讨喜，绿茶可太讨喜了！我要把绿茶文化贯彻到底！周井川心中狂喜。很快张晚迟就收拾好了一切还帮他铺好枕头放下躺好盖好被子才自己上另一种病床上躺下休息，关了灯，外面雨分毫没小，雷声阵阵，这是下秋天啊，下完天气就该变冷了。病房内谁也没说话黑黑的，静静的，只有外面偶尔的闪电下来把里面照的忽明忽暗，只能听到外面噼里啪啦雨大玻璃的声音。周井川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眼珠转来转去，最终他还是打算折磨张晚迟。
　　“同桌？”
　　……没人应……
　　“你睡了吗？”他停了一会儿又问。
　　“说。”
　　“你听不听睡前故事，我们俩来交换故事吧。我给你说，你给我说。”
　　“……别吵，睡觉。”
　　“不要，我睡不着，你不要我给你讲，那你给我讲呗，我想听…我保证你讲完我立马乖乖睡觉，明天也会乖乖写作业。还会乖乖的让你擦身体不乱动。”
　　张晚迟真的是没脾气了，这个人一大堆事，关键是自己偏偏还拒绝不了。
　　“你想听什么。”他坐起来挠了挠头。
　　“你把灯打开，我说你写，然后你按照那个念就好了。”虽然四下漆黑，但是他好像明显能感觉到周井川在嘿嘿得笑着，很甜很开心。
　　“完了你要是还不安分我给你天宁盖拧下来。”张晚迟凶狠狠的吓唬他，下床去开灯。
　　“知道，知道。”灯一开就看见周井川窝在被子里只探出个脑袋使劲点头卖乖。他摊开用左手压住，右手握笔，“说吧，少爷！您要写什么。”
　　周井川很认真的说起来：
　　“写国王就王子的故事。
　　国王唯一的儿子被恶龙抓走了，所有骑士都在商议怎么救回王子。有人说要以自己的命抵王子的命，有人说要与恶龙拼个鱼死网破，有人说要以全部身家换回王子，他们为了救回王子急的焦头烂额却迟迟不见国王的身影，所有人都以为国王放弃了王子，于是便打起了退堂鼓。直至第二天黎明，国王出现在了远处的城门口，远远望去他背上趴着一个小男孩——是失踪多天的王子。骑士们心疼王子的遭遇，急着想要去看看王子有没有受到惊吓与伤害，只是相隔甚远，并不能看到王子的面容，能看到的只有国王宽厚的肩膀。”
　　“没了？”
　　“嗯呐，没了。”
　　“你这倒是新颖，别人都是骑士救公主，到你这就成国王救儿子了。”
　　“你别管。”周井川扬起下巴别过头傲娇道。
　　“好好好！行行行！大少爷！王子殿下！”张晚迟白他一眼调侃后用很温柔的声音和缓慢的语调开始讲起故事来：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国王，他有一个心爱的宝贝儿子——王子。有一天，国王唯一的儿子被恶龙抓走了，所有骑士都在商议怎么救回王子………”他就这么念着，周井川很满足的闭上眼睛，他感觉这一刻时间与小时候妈妈给自己就故事的时间重合了，他渐渐安稳的睡去，“只是相隔甚远，并不能看到王子的面容，能看到的只有国王宽厚的肩膀。”张晚迟念完周井川已经安静沉沉的睡去，看着对方狐狸般乖巧的脸和睡相，他忍不住一笑，帮他再次紧了被子，然后看了一眼时间23：35，便也关了灯打着哈欠钻上床睡去。那张故事稿放在桌子上被他折了个角。
　　今天晚上，周井川是一夜香甜美好温暖的好梦，而另一边则是被□□缭绕完全不同的画风，也是难为他张晚迟了，累死累活一整天，晚上好不容易能睡觉，还要被做梦受折磨。

　　小剧场：
　　周井川梦见他回到了小时候，在自家别墅，外面乌云密布，窒息的压下来，雷声轰隆，寒风萧萧，里面却又温暖又平静。他蜷缩在妈妈怀里小小的一只，妈妈温柔的拍打他的后背，时不时还摸摸小脑袋给他顺毛。柔声的说着故事哄睡：国王唯一的儿子被恶龙抓走了…香甜软和的温柔乡让他醉生梦死，舍不得睁眼，也舍不得离开，他想一直这样缩在妈妈怀里被妈妈一整个包围。他迷迷糊糊间，听见脚步进来的声音，母亲对着来人满眼爱意，随后那人在妈妈旁边坐下，搂过妈妈在她额头十分珍重的落下一吻。
　　“老婆～好想你。川儿睡了吗？”会长亲完反搂住妈妈的腰脑袋在她肩膀与胸前来回磨蹭。
　　“你动静小点儿，刚睡，还没睡熟。吵醒你哄。”妈妈小声开口。
　　随后一根粗糙的手指热气腾腾在他肉嘟嘟的脸上戳了戳：“咱们儿子真可爱。简直和他的天仙妈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不要动他，等一下真醒了！”
　　“哦——那我去洗澡。”
　　“嗯，去吧。”随后妈妈在爸爸嘴上浅浅一亲，父亲原本委屈怨气的脸上又开心得像个孩子，欢笑着去浴室了。晚上周井川和爸爸妈妈睡在一起，他被放在了中间，被爸妈浓烈的爱左右紧紧夹击相拥差点没让他嗝屁。

　　张晚迟这边：
　　他回到了村里养父母家，看着周围的景象他心中困惑疑问：我不是在帝市读书吗？这是哪？他环顾四周才反应过来，我怎么回来了？糟糕，明天还要上课呢，我没请假。正闹心中他看见远处院子石板上坐着个穿白色衣裙的女生招呼他过去，他迟疑的走近发现女孩的容貌是模糊的，确切来说是没有脸他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他想看清，于是努力抬头，但不论他怎么抬头动作，视角最高处永远只止于对方脖子。随后无脸女生就背着他往一旁的小路走去，他也被牵动步子往前走，走着走着周围景象开始变化，变黑，变阴暗，变恐怖，变血腥，变诡异。他感觉到不对扭头要跑，他就踩进一片无底血泊掉了进去，速度非常快，他失重了。
　　“啊——”他猛的睁眼发现自己回到了医院。梦？失重让他醒过来了？不对，这里是医院但是他不在床上，他是刚放学回来的状态，而且，这里似乎也不是医院病房，只是陈设相思一些，卫生间的门变成了玻璃透明门，这时周井川真好端端完整的在里面洗澡。见他突然出现在门外，周井川又吃惊又开心，他走出来把他拉进浴室，“你怎么在这，好久见不到你了，我好想你。”他拉着张晚迟的手慢慢往自己胸口放，张晚迟看着面前的景象，太美了，根本不敢看，他面红耳赤，连歪头回避，手抵抗着往回收。“你还在生气吗？我知道错了，你别讨厌我。”周井川紧紧握住他的手不松开，随后抱住他的腰，身体紧贴着他，抬头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他与之对视，身体逐渐燥热，呼吸渐渐急促厚重起来，他双手紧扣周井川臀部重重往自己身体上顶了顶，周井川潮红出声，踮起脚朝他的嘴亲上去。他反过来回应把他推到在地上压下去，急切粗鲁的脱扯自己的裤子，正要给对方一记狠狠的“教训”时，他猛的从床上弹跳起，呼吸急促，额头汗珠大颗大颗的掉。
　　没错，他被吓醒了。
　　他怔怔的看着前方的白墙发呆，片刻重重的把头埋进了被子好久好久。
　　沉寂—— 漫长的沉寂——
　　“你…怎么了。”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弱弱的声音传过来。
　　“滚！闭嘴！别和我说话！”张晚迟崩溃的狂怒道。
　　然后又是一阵漫长的死寂……
　　因为医院的病床都是铁架子，一动就会咔叽发声，猛动就是不断嘎吱出声。周井川方才被他那一蹦跶吵醒了，只是看到他巨大的反应和恐怖的表情没敢第一时间开口，他在考虑什么时候适合开口和纠结要不要开口，挣扎半天还是开口，结果被对方爆吼，这几声吼得他心里咯噔一下愣住，有点难受，于是便没再出声。
　　良久。
　　“抱歉，刚刚梦到了不好的东西，迷糊了。明天我可能会过来晚一点，你先吃饭，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没…没事。你不来，也没关系。”周井川心里想自己竟被讨厌成这样，明明晚上还那么好，让他感到温暖，这分钟就…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巨大的落差感让他莫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