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归里居

4、第 4 章

　　第二天，渡过黄金假期后尘祁在下午返回到学校，高三学习紧，周末也只能待在家一个晚上，下午尘祁到教室时，无一人不在抱怨学校残忍。

　　对于外宿生尘祁来说没多大区别，所以没也就没什么怨气。

　　人还没到齐，只有零散的几个人，就有别班的同学过来发试卷。

　　试卷是值班的班级去复印室拿的，每个班值班一周，值班的班级都要拿一整个年级的试卷，然后发到各班。

　　面对一摞的试卷，同学们苦不堪言，对不断往教室里面般试卷的同学们说：“求求你了大哥，真的写不完了，在发就猝死了。”

　　其中搬书的一个男同学笑道：“哈哈，上次我也这么求过你们，结果还多发一套试卷，你们多可恶啊。”

　　“就是就是！”

　　男同学身后的女同学跟着附和。

　　“这回给你们多发两套。”

　　班里十几个人立马盯上刚刚发话的女生，面上一副要死了的模样，仿佛都在说那五个字：你是要我死！！！

　　虽然这试卷全年级都是一样的量，但也不妨碍她们现在以这件事开心开心。

　　她们瞬间被这举动笑到了，试卷都开始搬不稳。

　　毕竟这是在枯燥无味的生活中唯一不多的快乐时光。

　　又有人不怕死的补充：“而且你们要在周四之前写完哦，周四当天可就要举办百日百日誓师大会了。”

　　有人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趴在桌面上。

　　无疑让她们笑的更大声了。

　　班里有人对百日誓师大会感兴趣，问他们道：“那你们准备好东西了吗？”

　　“当然准备好了。”

　　“是什么是什么？”班里有人开始兴奋了。

　　要知道，百日誓师大会会有白天扔纸飞机，跟家长们听讲座，晚上看各班表演的节目和喊楼，最重要的是可以在学校里光明正大的玩手机，穿自己想穿的衣服。

　　这对在封闭式学校里上学的人来说，这简直就就像台风来袭学校放假难得一遇。

　　所以一般在那一天，各班级都会拼命整活。

　　这种大机密怎么可能会透露给别班的人，于是一开始回答的人很欠揍的笑道：“不能告诉你们，这可是机密，到时候到百日誓师大会那天你们就知道了。”

　　有人鄙夷“咦，那你们退下吧，朕要写作业了。”

　　别班的人哈哈大笑，放下最后的试卷走了。

　　哎

　　尘祁掏出试卷，认命写作业。

　　黄二哈刚刚在睡觉，在准备醒的时候倒是听到了百日誓师大会，揉揉困倦的眼睛，边打哈欠边问道：“百日誓师大会你带谁来啊？”

　　问完就后悔了，他忘记尘祁只有他一个人了，他爸也绝对不会为这种事情赶来学校。

　　“啊，抱歉啊我就是睡蒙了，一时忘记了。”

　　“没事。”

　　尘祁也不在意，毕竟这不是必要的，要不要带家长来完全是看个人意见，班里也有几个
　　不打算带家长来的，他并不突兀。

　　黄二哈也了解，开心地写作业去了。

　　在他们写作业期间，越来越多的人到达教室，有人带吃的，香气席卷全教室，有人聊天，笑声清脆，有人玩你追我赶的马戏，吵吵闹闹的。

　　尘祁偶尔放松停下笔，就会听见她们兴奋的讨论百日誓师大会要干什么，打水时，也会看到男生在教室后面捣鼓传说中的“秘密武器”。

　　所有人都很激动，不光是因为百日誓师大会即将来临，还有刚从家里回到学校未褪的兴奋。

　　晚上尘祁放学回来，就看到尘栩已经煮好了晚餐，对面还有副筷子和空碗，边吃边在桌上玩手机。

　　看到尘祁回来，对视一眼算是打了招呼。

　　尘祁不知道别人如果遇见另一个自己会怎么相处，但想想应该也是这样吧，毕竟无论聊上什么，都会是自己知道的，经历过，体验过的，而对方也知道的。

　　实在是没什么可聊的。

　　就这样到了周四早上。

　　尘祁单手背包进到教室，就被众多气球拥入怀中，一群男生咋呼地斥责尘祁迟到的行为。

　　“怎么回事啊尘祁，当走读生了就可以不用上早自习是吧。”

　　“尘祁我快饿死了，快快快早餐早餐。”

　　“尘祁宝贝！快来我这穿上我们的战衣！要丑大家一起丑！”

　　最后的话黄二哈几乎是吼出来的，他被挤在人群之外，手中还高举那红艳艳的年级服，胸口印着学校年级班别，中间印着黄色高山和Fighting的英文字母，要多土就有多土，要多刺眼就多刺眼。

　　尘祁：......

　　这百日誓师大会也不是非加入不可。

　　最终尘祁还是被一众男生拖去换衣服，在见到大家都一样丑了，黄二哈心里才有些安慰。

　　到家长进入学校的时间，有些人就立马去校门口接送，有些人则在教室等待。

　　尘祁因为没带家长，被安排在校门口做志愿，引导家长入校园，此刻太阳正慢慢升起，为躲避阳光和班长一起待在树荫底下。

　　来的家长很多，到处可见手捧的鲜花与礼物，笑容与快乐。

　　在连续回答了几位不知道孩子班级位置的家长后，尘祁拿过经太阳照射有些温度的水，视线不经意掠过明显不在状态的班长。

　　她从早上到现在的一个小时半的时间里，一直不断地看手机，对接待家长这件事明显心不在焉，和平常认真负责任的状态绝然不同。

　　“你有事可以先走。”

　　“嗯？我没事。”

　　班长抬头浅浅微笑摇头，又继续低头玩手机，但又立马意识到可能在暗示自己这样不太好，立刻放下手机，“抱歉抱歉，一直都是你在忙，你休息吧我来就好了。”

　　“不用。”

　　现在家长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在过几分钟他们就可以离开。

　　“对不起啊。”

　　班长也知道，又再次局促道歉。

　　“嗯。”

　　尘祁知道班长是心情不好，她手机里面的视频播放了很久，明明是个搞笑视频，她却从未笑出来。

　　等到演讲开始，班长的闺蜜带着家长来找她一起入场。

　　尘祁直接入场。

　　很多人，很多面孔，各有各的姿态。

　　因为来的人很多，学校决定布场在足球场，气球漂浮围绕在每个班周围，主席台前是各种花草，中间空出学校领导的位置。

　　小圆凳早已摆放整齐，等着学生带家长坐下。

　　尘祁看到班长坐在她的闺蜜后边，闺蜜的旁边是她的母亲，怕班长尴尬，不断的讲笑话给她听。

　　尘祁没有直接走到班级位置找凳子坐下，他的凳子早就借给了其他同学，只能坐在班级后面站着。

　　带上耳机。

　　看学校领导发言，看优秀学生代表发言到家长代表发言再到优秀班主任发言。

　　没完没了的演讲，耳熟能详的说辞。

　　尘祁抬头看天。

　　一片湛蓝没有一片云朵。

　　在往下看，坐着的人明显已经听烦了，东倒西歪的各自玩手机。

　　直到学校领导叫全体起立。

　　悲情的歌通过音响穿透每一个人的耳膜。

　　所有人内心同时冒出一个想法：又来了

　　从小到大不变的套路。

　　有人的父母一脸嫌弃，没等领导发话就提前抱住孩子，敷衍道：“嗯嗯我知道我知道，你爱我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

　　怀中的孩子一脸狗屎模样，显然被这句话无语到了，但还是回抱父母，骂了句傻逼。

　　有的跟父母依旧在人群中坐着，各玩各的手机，形同陌生人。

　　尘祁又再次看向班长，周围的人都在拥抱，只有她孤零零的不知所措地站着，看她拿起手机滑了几下放下手机，又拿起来。

　　直到数学老师穿过人群，拍拍她的肩膀，抱向她。

　　她才忍不住掩面大哭起来。

　　天空很明媚，乐曲低调延绵，人群乱糟糟的。

　　“每当遇到能让人感悟良多的场合时，我总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情绪去体会，就像你这样，总站在人群之外，观众生象。”

　　“看世间万物，人生百态，却从不动情绪二字。”

　　不知道什么时候，尘栩早已站在他身后，一如前几天他的搭配，遮的严严实实，只不过这回没有佩戴眼镜。

　　尘栩微微弯腰，扭头对上尘祁下垂的视线，笑问。

　　“尘祁，你到底在看什么呢？”

　　......

　　尘祁看他的眼睛，又从他眼睛里看他自己，移开视线。

　　回了句“不知道。”

　　等演讲结束已经是中午，学校允许学生外出吃饭或者留在学校自行安排，但前提是在三点时必须在学校。

　　人群走散，在班长路过他们时，尘栩叫住她，给她一包纸和一些糖果。

　　等班长感谢完走后，不等尘祁提问就自顾回答道：“之前没有东西能给她，现在刚好有机会。”

　　“哦。”

　　尘祁低头玩手机。

　　尘栩拿出最后一颗糖举到他面前:“你也有。”

　　……

　　“去哪？”

　　等人群散完搬好东西，两人一块坐在台阶上休息。

　　尘栩来之前只顺便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现在已经饿的要命，连学校的吃了必定肚子疼的饭都能吃的下去。

　　尘祁回复完消息，想了想，说：“云吞吧，加上黄二哈，顺便回家一趟他要借相机拍vlogs。”

　　“好。”

　　说来自从他们考上不同地方的大学以后，尘栩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黄二哈了，偶尔在微信上聊聊近况而已。

　　等到黄二哈，三人随便找了家店坐下，趁东西还没做好，黄二哈迫不及待地分享一个他刚刚听到的瓜。

　　“知道吗，明峡区死人了，今天早上我妈开车路过都看到警察检查尸体了，听说是分解尸体麻袋套装直接抛尸的，太吓人了，以前老刷到哪哪有杀手死人的，结果现在都杀到家门口了。”

　　尘祁不经常看到网络上的案件，知道明峡区死人时内心也有些惊讶，只是面上不显。

　　黄二哈见吓不到尘祁也就不在继续讲下去了，倒是注意到了跟尘祁长相一模一样的尘栩。

　　“卧槽，哥们，你简直就是尘祁的复制体啊，你确定不是尘祁的另一个双胞胎哥哥吗？。”

　　因为尘栩一直带口罩，黄二哈也一直没看见全脸，看见只露出的眼睛和尘祁很像只当做是因为是尘栩的表哥所以才像，直到店员送来云吞，尘栩摘下口罩，才看见完全一样的脸。

　　“哈哈，凑巧而已。”

　　“真的太离谱了，你跟别人说你是尘祁肯定都会相信。”

　　尘栩笑笑不说话，安静吃云吞。

　　“不过性格还是不一样的，你看你挺爱笑的，尘祁我就很少见他笑过。”

　　虽然第一次见，但跟尘栩聊天黄二哈完全没有那种生疏，彷佛他们本来就认识了好久。

　　话题又扯到最近隔壁兄弟班的黑马，说她在三个月内提升了两百多分，原因是想去理想的大学看看。

　　又聊到最近发的试卷太难了，根本写不完。

　　就这样三人吃到一半，学校突然通知提前返校，要求一点内回到学校，届时检查班级人数。另外，原本家长也可加入的晚会取消，禁止外人进入校园。

　　这一看就知道是上午明峡区的事传到了校领导。

　　现在已经12点15分。

　　原本充足的休息时间变得紧凑。

　　三人赶忙吃完跑去尘祁家拿设备。

　　“你还要看吗？”

　　尘栩说过他想再次看一遍母校的喊楼，现在突然禁止外人进入，尘栩是不可能进去的了。

　　“当然要，我等下会来找你的。”

　　之后二人跑回学校，留尘栩在家。